同时间,刘队带了人?又去鼎言找了谢旭谦。
一进总裁办公室,他就开门见山道:“目前?,我们把施一诺和宋氏都排除了。谢先生,鉴于案情的严重性,你最?好给我们开一个名单,有关你商业上、生活上有恩怨的人?都需要列进去,方便我们尽快把凶手绳之以法?。”
谢旭谦坐在大?班桌前?,却?是神情寡淡:“刘队,我很理解你们的工作,但这样?一份名单,我不可能开给你。”
开了就不只?是得罪名单上的人?,而?是把所有和鼎言有业务往来的客户全部得罪光。
试想,谁愿意没事忽然变成?别人?谋杀案里的嫌疑犯?谁又愿意和一个疑神疑鬼的老板打交道?
何况,就过年了,谁愿意平白无故地沾惹上这样?的霉气?
“谢先生,名单我们自然会保密,你无需担心。相反,这事有关你个人?生命财产安全,你这么年轻有为,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吧?”刘队试图打消对方的顾虑。
谢旭谦点头,接受他的好意,语气却?丝毫不松一分:“坦白说,我对自己身上发生这样?的事也很震惊。要不,等哪天我注意到有什么可疑人?的时候再?告知刘队吧。”
“我知道你雇用了保镖保护自己,但是,你在明,敌在暗,你只?做防范工作是没有用的。还有,你家人?呢?如果凶手对你家人?实施报复呢?”
“谢谢刘队的提醒,我一定提高?警惕。”
两人?你来我往,不见刀剑的硝烟弥漫在空气里,互不相让谈判了半个多小时,毫无进展。
谢旭谦屈了手指骨在桌上轻轻叩了叩,耐心用完了,站起身送客:“刘队,不好意思,我马上有个会,请便。”
刘队心里有点急,可面对不配合的受害者,他也束手无策,只?得又说了几句,起身告辞。
而?他前?脚刚走,老魏后脚就进了老板办公室,汇报:“羽飞今天放假了,姚承志去了高?铁站,好像是要回老家,樊碧容也跟着?去了。”
“他老家哪里?”
“芜城。”
谢旭谦点了点头。
老魏接着?说:“我辗转了多个人?,联系到了姚承志以前?证券公司的一个同事,他说他很清楚老板和姚承志之间的事。不过他人?现在在外地,大?概年初六回来。”
“行,你安排一下,等他回来,我跟他见个面。”谢旭谦当即做了决定。
“是。”老魏应下。
正说着?,小助理领着?吴雪岚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老魏和对方问了声好,见老太太面上不喜,也不便多话,又从谢旭谦手里领了几份工作,便先出?去了。
吴雪岚把带来的参汤装了杯,端给儿子:“快点趁热喝,好好补补。”
谢旭谦不接,只?淡淡地点了个头,让母亲放下,他自己则继续对着?电脑忙工作。
吴雪岚沉不住气了,走到儿子身边,拍了拍老板椅:“工作丢给属下做就行了,哪有老板像你这么把自己搞这么忙的?脑震荡可大?可小,医生不说了要多休息多静养的吗?”
谢旭谦这才?停下敲键盘的手,开了腔:“我今天已经好很多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也不虚弱,用不着?喝参汤。”
这个妈从来都是关心乱使,大?白天的让人?喝参汤,才?是真的不要人?好。
吴雪岚见劝不住儿子,也没折,只?好拿别的事说:“施一诺回来了吗?她心可真大?,自己老公出?车祸……”
“她昨天就回来了。”谢旭谦打断她,“她为了我,特意赶工作熬了个通宵,赶回来的。”
“那还差不多。”吴雪岚这才?稍微宽了点心,不过话没完,“你见过她父母吗?这亲家要不要做啊?你说六月办婚礼,怎么个办法?啊?”
“她妈妈今天回国,我今晚先去见一面,除夕再?安排你们一起吃饭见面,好吗?”谢旭谦揉了揉太阳穴,老妈再?这样?吵下去,他又该头痛了。
“行吧。”吴雪岚心疼儿子,抬手要给他揉。
谢旭谦推开她的手:“没事你就回去吧,后天整个集团公司都要放假,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安排。”
“好吧。”吴雪岚哼了声,心有不舍,“现在和你见一面真难。”说着?,又把参汤端近了,靠到儿子手边,“快喝了吧,喝完了,我就走。”
谢旭谦看着?老妈的一片心意,只?好端起来,一口?气全喝了。
吴雪岚这才?心满意足地收拾了保温壶,准备离开,可是走到门口?,想了想,回头又问儿子:“刚刚电梯里我碰见老刘的儿子,他说来找你谈点事,谈什么事啊?”
谢旭谦低头忙工作,随口?敷衍一句:“他来拉赞助。”
“拉赞助?他不是局里刑侦科的吗?”
“这不过年了嘛,他们闲的。”
“哦。”吴雪岚诧异了下,不过也抵不过儿子的言辞凿凿,将信将疑地信了。
*
傍晚,施佩琳从加拿大?回来了,谢旭谦派的车接得她。不过,她行李太多,一个车没装得下,又打了个出?租车一起跟回来。
施一诺下班回家,电梯刚到楼层,耳边一句尖细的“Surprise”,一只?大?粉红兔就跳上来抱住了她。
施一诺面无表情,目光越过抱着?自己的人?,看去过道里大?大?小小近二十个行李箱,冷冰冰一句:“你搬家啊?”
“一诺,不要这么凶嘛,妈妈才?刚刚到家嘛。”施佩琳把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我们上次见面还是你高?一的时候呢,算算有7年没见啦。诶,一诺,你现在长高?不少?哦,是不是也有C啦,感觉大?了很多啊。”
“去。”施一诺推开她,一路挤过行李箱,走到家门口?,摸钥匙开门,“你自己搬,别想要我帮忙。”
“嗯嗯,我自己搬。”施佩琳跟着?进门。
钱多多见麻麻回来,兴奋地扑上来求抱抱。
施一诺抱起它,刚刚冷若冰霜的脸立即和颜悦色了。
施佩琳走近了,摸了摸钱多多:“这就是钱多多啊?”逗它,握它爪子,一脸慈爱地,“钱多多,我是你外婆,叫外婆。”
钱多多朝她头顶上望一眼,很高?冷地收回爪子,把小脑袋扭到麻麻另一边肩头上去了。
“嘿,这狗东西,真是犬似主人?形,被你养得跟你一个性子。”施佩琳转到另一边,想继续逗逗钱多多,钱多多依然不理不踩,只?顾抱紧自己的麻麻。
施佩琳无奈,只?好放弃了。
等到施一诺放下钱多多的时候,施佩琳晃了晃脑袋上的大?兔子耳朵,摘了下来,戴到女儿头上,欢喜道:“妈妈终于可以亲自给你戴上啦。”
“得了啊。”施一诺却?一点也不领情,一把撩开,扔到了沙发上。
她抬手指了指次卧,警告的语气,“那个房间给你住,你所有行李都得塞进去,包括箱子,我不要在别的地方看到你的东西。”
“好的好的。”施佩琳的欢喜一分不减,跑去次卧打量了一眼,“房间挺好的,很干净啊,一诺,你擦过灰啦。”
施一诺正进卫生间,“嘭”一声甩上门,阻隔施佩琳的称赞。
施佩琳眼皮子跳了跳,女儿这口?是心非的脾气哦,不知道新?夫婿怎么受得了她的。
她在回来的路上,跟司机一路热络攀谈,才?搞清楚了自己女儿嫁了个多了不起的人?物。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鼎言谢鼎康的儿子?是宋氏积怨了多少?年的对头?
这个女儿真是太任性,太叛逆了啊。
施一诺出?了卫生间,给钱多多做晚饭,施佩琳忙着?搬行李。
施佩琳对着?她行李箱的清单,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满满一箱狗粮和狗零食,各种口?味都有。
钱多多嗅着?气味,这才?对她摇起尾巴。
“瞧瞧,知道外婆的好啦,快叫外婆。”施佩琳拆开一袋狗饼干。
“呜。”钱多多哼了声,宝石珠子的眼球里闪亮闪亮的,尾巴摇得也起劲了。
“真乖。”
施佩琳一块一块喂它,很快把小家伙收买了。
“吃晚饭了,别给它吃零食。”施一诺出?声制止。
“哦哦,你麻麻真凶呢,不让你吃啦。”施佩琳收起狗饼干,放钱多多吃晚饭去了。
施佩琳继续搬行李,施一诺双手抱臂倚着?墙,冷眼观望。
“你回来呆多久?怎么这么多行李?”施一诺看着?远途回来的陌生母亲,感觉她高?兴地有点过分。
“我,想多亲近亲近你嘛。”施佩琳口?吻软软糯糯,“你都结婚了,我都没能陪在你身边,我、想、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最?后一句,吞吞吐吐,声音低了下去。
“戴维呢?你们分手了?”
“分了。”
施佩琳双手放在行李箱上,头低了下去,不敢看女儿了。
自从女儿三岁时,她被迫出?走他国,这近二十年的骨肉分离和独自一人?在异乡的困苦,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着?。
前?前?后后有过几段恋情,几段假装的幸福生活,可最?终都失败告终。
为什么?
她一个柔弱的只?想渴望一份真挚感情的人?历经半世?,却?总是把生活越过越复杂,越过越不懂得那些人?情世?故。
可是施一诺并不乐意听她的情史,只?是冷了心,讥笑一声:“你这么回来,不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