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用尽了全力居然只得了一个差评?
“都咬破了。”
谢旭谦搂过她,眼里几?分温柔:“第一次体谅一下,以?后我加强练习。”
“……”
这种话没法接。
施一诺整理了一下头?发,重?新戴好?帽子?,背上背包。
“包给我吧。”谢旭谦主动揽下,语气大发慈悲。
“你背?”你那么矜贵。
谢旭谦哂笑:“我不?是早就被你拉下神坛了?”
他拎起背包的两根肩带,往自己肩头?一挎,忍辱负重?的样子?。
神坛?
施一诺笑了。
这男人?还知道女人?们私底下怎么评论他呢。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谢旭谦拉起她的手,“你居然把我当teaboy,我一辈子?都记住你了。”
施一诺抬头?看他,言语里是控诉,可脸上的神采狂放,张扬,尤其是那张唇,唇线分明里是生动的颜色。
那是她吻过的地方。
谢旭谦心情极好?,话也多了。
风吹起他的衣角,飒飒中,有股锐气,势不?可挡。
周乐霖和王雅琪走进凉亭,双双扶着?长椅坐下,大口喘气。
谢旭谦从背包里摸了两个桔子?丢给周乐霖,施一诺也给王雅琪拿了两个。
“两个桔子?就想收买我们?”周乐霖语气里带了要挟。
“那不?是桔子?,也不?是想收买你,我只是想酸死?你。”谢旭谦眉宇间全是春风。
“拽得你。”周乐霖剥了桔子?,把桔子?皮朝对方扔过去。
谢旭谦拉起施一诺,转身?跑了。
两人?体力好?,一路往上,不?多时,就到了山顶。
山顶上,原本有座香火鼎盛的寺庙,历经几?世?,日月更替,如今只残存了一座主殿,和两侧偏殿。
两人?进殿参观,浓郁的檀香中,有僧侣在神像前参拜礼佛。
谢旭谦边走边看,脸上表情肃然。走到功德箱前,他掏出手机,扫了那上面的二维码,输入一组数字,不?动声色地捐了笔钱出去。
施一诺悄声问他:“你信佛?”
谢旭谦没回答,把她带到殿外,才对她说:“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我也有敬畏之?心,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好?随便?议论人?家。”
“那你给人?家捐款。”
“我钱多呗。”谢旭谦扬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我信天地循环,信因果报应。我觉得每个人?的存在,都有他自身?的价值。而我,挣钱的能力远远超出了花钱的能力。所以?,适当的时候,我愿意给他人?谋些福祉,分享我的财富。”
日光从树叶间斑斑驳驳的投下,在他身?上撒下点点星斑,耀眼,夺目,还有种神的光环。
施一诺笑了:“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以?后别说我败家。”
“谢太太请便?。”谢旭谦扬了扬头?。
两人?正?说着?,有僧人?朝他们走来,施礼问道:“请问施主,刚刚是你布施了吗?”
谢旭谦略显诧异,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善心,好?人?有好?报。”僧人?言语缓慢而沉着?,一句谢意被他说得庄严肃穆,“小寺有份薄礼回赠,施主可否随小僧回殿里一趟?”
谢旭谦点头?,带着?施一诺,和僧人?一同走回主殿。
僧人?从案桌上拿了两条红绸带,双手恭谨地交给谢旭谦:“这红绸带是经过念诵的,无论施主在上面写什么,都会受到佛祖庇护。阿弥陀佛。”
这福报来得有些意外,谢旭谦却之?不?恭。
他接过金笔,按僧人?说的把红绸带摊开在案桌上,开始书写。
第一条,他写了:愿父亲谢鼎康平安健康一切安好?。
第二条,他想了想,对施一诺道:“过来。”
施一诺以?为?要她写,走到案桌前,接过笔,问他:“写什么?”
谢旭谦不?答,只把她揽进怀里,从她身?后右手握了她右手,左手握了她左手,端正?了她的写姿后,才低声道:“我们一起写。”
施一诺便?松了手劲,由着?他握着?她,端着?她的手笔笔铿锵有力。
谢旭谦写得是:愿谢旭谦施一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明明一句普通的祝福语,施一诺却感觉到男人?的虔诚和意志。在这神圣庄严的大殿,在这神□□眼如炬的地方。
她差点想说——我有罪。
谢旭谦低下头?,握紧她的手:“专心一点。”
好?吧,你降服了我。
施一诺认命地由他摆布。
两条红绸带写好?后,谢旭谦交给僧人?。
僧人?“阿弥陀佛”一声,双手郑重?地捧起,对着?佛像顶礼膜拜后,放到了佛像莲花座下。
谢旭谦领着?施一诺,向僧人?礼貌地回了个礼,才一起出了大殿。
*
山顶四野开阔,冷风猎猎作响,两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休息,等周乐霖他们上来汇合。
“你父亲在哪?”施一诺想起谢旭谦刚刚写的第一条祝愿,小心翼翼地挑起话题。
她记得传闻中,他父亲出了意外,难道不?是死?了?
“我也不?知道。”谢旭谦朝天边望了望,神情有些复杂,“那年,鼎言出了些问题,他说要去西藏祈福。我说好?。然后他就去了。”
“路上出意外了?”施一诺预感到了什么。
谢旭谦点了点头?:“后来,他的车在金沙江被打捞出来,但是没有找到人?。所有人?都说他死?了,但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他是你父亲,你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也情有可原。”施一诺安慰他。
“不?。”谢旭谦却摇头?,很直白地,不?避讳地,“他是个懦夫,怕死?得很。出事的路段地势险峻,我不?认为?他一个人?开车敢走到那里去。”
这是他至今不?相信自己父亲已?经死?了的理由。
也是他个人?的猜测,从来没和人?说过,连周乐霖和他母亲也没有,但现在,他愿意和身?边的女人?说。
“那你去找过吗?”
“派人?去过,没有线索。”
“……”那就是死?了。
施一诺心里下了判断。
谢旭谦坦然一笑:“再纠结他的问题也没有意义。我当时在英国留学,匆匆赶回来,我才知道鼎言出的问题比我想象中严重?的多。他不?死?,也活不?下去了。”
施一诺心里怔了下,两人?挨得近,她能感受到他心底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和悲恸。
“我接下鼎言时,很多人?劝我资产清查,低个头?妥协了算了。反正?不?是我亏掉的,股东、债主、员工要骂也是骂我父亲。可我不?愿意。”
有树叶飞落,落进男人?眸底,映照出一片浅浅的阴影,也映照出一种坚定的东西。
“我不?想他被人?诟病,无论他活着?不?活着?,我都希望他灵魂安息。”谢旭谦脸上平静,一副历经大风大雨之?后的淡定,“没有人?知道,我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才将鼎言翻盘。”
施一诺看着?他,忽然有些理解老陈为?什么说他有“人?情味”了。
她站起身?,摸了摸他的头?:“你真是优秀,你父亲会以?你为?傲的。”
谢旭谦拉过她的手,阻止她动作:“你呢?你父亲什么时候没的?”话锋一转,声音很关切地。
两个都没了父亲的人?,他觉得他俩之?间会有很多共通的东西。
可是施一诺神情淡淡,她的父亲“没了”可不?是一般人?理解的“没了”,那种有等于?无,生,不?如死?的伤,才是真的人?间悲剧。
她朝来的路看去:“他们来了。”
周乐霖和王雅琪一前一后走了过来,谢旭谦也只好?不?再追问。
周乐霖一到,立即瘫倒在谢旭谦旁边大口喘气。
“至于?吗?”谢旭谦嘲讽过去。
周乐霖喘息不?止,暂时理会不?上。
王雅琪急急地问施一诺:“厕所在哪?”
“我陪你去。”
两个女人?结伴离开。
好?一会,周乐霖平复了喘息,才对谢旭谦道:“刚刚弟妹摸你头?了?”
“你眼神真好?。”谢旭谦抬手摸了摸头?上施一诺刚刚摸过的地方,心里有点怪怪的,脸上却撑起几?分得意。
周乐霖嗤笑出声,报复来了:“她摸你头?的动作怎么那么像摸小狗啊?”
谢旭谦脸上一黑,立即明白那点怪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正?抬腿要踢过去,周乐霖已?经一个闪身?,爬起来往厕所跑了。
另一边女厕所里,王雅琪边洗手边对施一诺道:“你瞒得真好?。你和谢大总裁都领证了,还不?承认自己是‘谢太太’,不?承认你俩睡过。”
施一诺辩驳不?得,只感觉她和周乐霖某方面挺像,都是守不?住秘密、没有城府的人?。
“为?什么要隐婚啊?我有点想不?明白。你不?知道名媛会里,多少女人?做梦都想当谢旭谦的女朋友。你倒好?,都做了谢太太了,居然还要隐婚。”王雅琪一脸的不?可思议。
施一诺叹息了声,狗男人?骗婚啊,她贪财掉进了陷阱,而现在,她还贪上了人?家的那张薄唇。
这些话,怎么跟人?说嘛?
“我自卑。”施一诺挤出三个字。
“自卑?怎么会?你应该骄傲才对。谢大总裁那么爱你,为?你一掷千金,为?你打架,为?你喜,为?你怒。你在他身?边,他眼睛都不?往旁边看的。我前男友要有他万分之?一,我都不?至于?跟他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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