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林姨指挥着几个人拖着十几套衣服进来的时候,沈最正弯腰把地上的姜越知抱起来。

客厅里一时静悄悄的。

林姨和身后的几个人看着沈最的动作,一时间没搞清楚他想做什么,又纷纷觉得自己是不是进来的不是时候。

他们面面相觑,进退两难。

姜越知本来以为,让沈最帮自己把花瓶扶走,自己也就可以站起来了,谁曾想他随意的推开花瓶,任由它滚出去好远,连看都没看一眼,而是直接弯腰把自己从地上给抱了起来。

那只价值连城的可怜花瓶,就这么在她惊悚的目光中撞到立柱,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也不知道坏没坏。

当然,前一秒姜越知确实还满怀着对这一系列骚操作的震惊和诧异,但随后看见进门的林姨她就突然明白了,沈少爷这是做戏给旁人看得。

他做戏做的愉快,社死的可是她。

用脚指头也能想到,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她已然成为了跟这位小少爷有不清不楚关系的人。

他们势必是绑在一条绳子的蚂蚱.....和无足轻重的小虫子。

这么点自知之明姜越知还是有的。

虽然她很不爽,也很不想承认。

“东西直接拿上楼,去我的卧室旁边的那间客房。”

沈最抱着姜越知,侧头跟身后的人说了一声,就直接上了楼,林姨赶紧招呼人跟上。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

想靠自己的双脚走上去,是姜越知最后的体面和自尊,虽然或许在她穿书的那一刻这些东西早就已经变得一文不值。

他做出百般暧昧的举动,无非是要让有心人看到,他在自己家里养了个来路不明的女孩。

而且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孩是他在乎着的,宠爱着的,就可以被视作是他的软肋。

那么这根软肋,在关键的时候,将会成为一颗可以被随意抛出的诱饵,等鱼儿上钩。

至于鱼儿是谁,姜越知现在还并不知道,相信沈最也不知道。

可无论姜越知怎么挣扎,怎么好声好气的劝说他自己可以依靠自己的双腿自力更生,沈最却是铁了心的不随她意,连眼风都没给她一个。

一直到了三楼尽头的一间屋门前,他才终于站定。

沈最用脚踢开门,走进去,直接像扔麻袋一样的把姜越知扔在了床上。

“家里的东西找不到的就问林姨,手机和手机卡明天会给你办好,以后你就住这里,乖乖的呆着,等绑架的事情结束,我就安排你用姜越知的身份继续上学。”

林姨他们鱼贯而入,动作麻利的替姜越知收拾着东西,没人敢正眼去看两个人之间的互动。

“那我也会有户口和身份证?”姜越知支撑起上半身,翻着白眼问。

“嗯。”

沈最扔下她就准备往外走,听见她的问题停下脚步。

林姨指挥着佣人们用发射火箭的速度整理好一切,之后就出去了,还贴心的给他们把门关上了。

姜越知看着沈最身后关上的房门,叹了口气,小声问:“沈最,你是怀疑,家里有人出卖你对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沈最想了想,走到旁边沙发上坐下。

他用舌尖顶了顶腮,看着床上一身青痕开始发黑的小可怜,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姜越知,我知道你远比别人看到的要聪明的多,但是我劝你,别把你的聪明用在不该用的地方,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记好,收留你回来有我自己的想法,临时起意也好,别有用心也罢,只要你乖,我都不会亏待你,也不会伤害你,但如果你非要自作聪明,去动不该你动的脑筋,那么后果,我也真的不敢保证。”

姜越知从床上坐起来,盯着少年阴郁清冷的眸,除了凝聚着阴鸷的狠厉,没来由的还从里面看出了一闪而过的孤寂和落寞。

她并不是个会示弱的人,但此刻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了,你在威胁我,筹码是什么呢,我的命?”

说完,她自嘲的笑了笑,下床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好吧,我接受你的威胁,我会乖,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沈最走过去,两个人面对面站在房门口。

姜越知漫不经心直了直腰,手放在门把上来回转动着,发出轻微的‘咔嚓、咔嚓’的响动。

“赶我走?”

沈最突然抬手按住她的肩膀,把人向后压在门板上,姜越知的手腕扭曲一痛,瞬间松开,两个人的重量交叠,后退了几步。

房门被应声关上。

潮热气息突然喷洒在面前,伴随着剧烈起伏的心跳声。

沈最扯开她肩头一侧的衣领,露出紫黑交错的肩头,嗤笑一声,低头咬了上去。

湿濡舌尖的蹭触和尖利牙齿的咬噬,姜越知的锁骨漾起一阵麻涩的刺痛。

“嘶--”

沈最身上有一种天然的草木香味,不属于任何一种香水或者沐浴液,靠近后自带异样的蛊惑,顺着鼻腔吸入肺叶。

她不自觉的颤了颤。

姜越知向一边偏开头,全身肌肉紧缩着,贝齿紧紧的咬住下唇。

滚烫的气息从肩头挪上来,灼热的气息勾勒着她耳廓的形状。

“小花猫,你还是没有搞清楚你的状况,在我眼里,姜小三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压根不在乎姜越知到底是谁,这个名字到底是谁起的,我要的,是你,但前提是,你得听话,别惹我生气。”

悄言密语般气声,带着几乎烫伤人的温度。

声线勾人。

语气凉薄。

姜越知的双唇因为用力的压咬而充血泛红,她的声音沙哑嘤咛,远没有方才那般清脆。

她想笑,可是扯了好几下唇角,才发现自己的面部肌肉在不停的抽搐。

“沈最,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把我带回来,却怀疑我,就像你说的,我的命攥在你手上,我其实应该已经死了才对,可是事实上,我没死,无论是因为什么,我都没有死。”

沈最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

目光纯澈,乖的让人心动。

他看了她很久,密不透风的凝滞空气在两人中间反复穿梭,她额间的一缕乱发随着身体剧烈的起伏而轻微颤抖,白皙到透明的皮肤被黑发映衬的越发病态,有一种脆弱到极致的娇弱,让人不忍心去攀折。

可人不都是一样的心软。

至少沈最不是。

他眉眼里的阴霾丛生,在沉默的打量中积聚起狰狞的破坏欲,刚刚咬下去的时候,他没有忽略心头的翻涌的那些嗜血的兴奋。

甜美可口。

他应该再用点力,让牙齿彻底刺破皮肤的壁垒。

那些甜美的血液,一定比姜三之流更能让人兴致昂扬。

终究,风起云涌不过一瞬,汹涌的浪潮退去,寥寥的理智拭那些贪婪的念想。

沈最渐渐平复了心中不断泛起的破坏欲。

他要她,有可能不仅仅是因为心存狐疑,但究竟还有些什么,他自己并不愿多做深究。

他抬手整理好她的衣服,然后勾开那些散乱的发丝。

“别激我,野兽最经不起挑衅,明白了吗?”

姜越知猩红着双眼看着他,偏头躲开他纠缠着她发丝的手指,尽可能的躲避着他的触碰。

后背泛起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顺着脊背中心的凹槽滑落。

她没说话。

点了点头。

......

沈最离开后,姜越知在床上呆坐了许久,等出窍的灵魂归位后,她才开始环视着这间比她城中村的整个家都大的房间,一时间有些唏嘘。

从穿书到现在,一件件事情接踵而来,费尽了她的脑细胞,以至于到现在她也没能安稳下来,好好的把整件事情仔细思考一下。

这间客房里,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窗旁的地面上放着两个沙袋样的懒人沙发,中间的圆形小茶几下面是个一体式的小冰箱。

姜越知走过去,盘腿坐下,好奇的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啤酒饮料堆放的满满当当,她从里面抽出一瓶冰可乐,大红色的瓶身上瞬间结满了细密的水珠,顺着她紧握罐体的手滑落。

很凉。

激凉的刺激退散了她心头的不真实感,掌心微微刺痛。

今晚的月色很好,皎洁透亮,暗黑色的天幕上却不见一颗星。

她拉开可乐的拉环,白褐色的绵密泡沫争相涌出,她连忙凑上去吸了几口。

屋子里的灯光是无主灯的灯带设计,姜越知只保留了最外圈的氛围灯。

窗外的院子里明亮绚丽,多彩的光斑落在各种静物上,光线所及之处虽说都是模模糊糊,但她还是清楚的看到了一个人站在院子中间喂鱼的沈最。

大半夜的喂鱼,好雅致。

她远远的看着他的动作,刚刚发生的事情在眼前闪过,她开始无声的诅咒他,脚滑掉进池塘里淹死。

这么胡思乱想着,脑海中突然想起了最开始决定看原文,是因为无意间在网上看到的关于故事情节的讨论,成年后的沈最利用女主的父亲打垮了对家,却设计让女主的父亲破了破了产,女主为此对他又爱又恨,两个人相爱相杀了几多年,可最终就在女主终于想要放弃仇恨跟他好好在一起的时候,沈最却在利益和爱情中间,毫无留恋的放弃了女主,选择了联姻。

全文be的结果曾经是姜越知追下去的动力,可当她自己去面对这个冷血动物的时候,事情就开始变得不那么好玩了。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小变态,不是阳光开朗大男孩,怕大家介意后期会骂他,提前排个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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