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痛失大将

“虎子!”

“虎子……”

我这边声嘶力竭,趴在桥这边的断口处,眼睁睁地就看着虎子从石桥上,往下方的黑暗坠落下去。

就如同之前那几个想要凭空跨越的恶灵一样……

倏然往下,沉没黑暗。

这石桥之下,陡然跨空,说是有连接灌江口水脉的暗河,但相隔甚远,所以什么也瞧不见。

只有大片的黑暗,以及呼呼的罡风……

还有让我们都为之艰难的恐怖磁力。

小杜与虎子关系最是要好,此刻瞧见虎子坠亡,心情也是十分悲凉,大喊了数声,却一把拽住了我,把我拉到了桥头这边,冲着那阿蛮喊道:“继续……”

阿蛮重新显化白犀真身,猛然踩踏,只几下,这边的桥体,也轰然倒塌,往下落去。

这个时候,那横呈两岸的天生石桥,也终于不再。

追兵与我们,隔空相望。

那顶着鹿角的黑袍人,似乎显得有些懊恼,一步踏在崖边,撕。

嗷呜呜……

那叫声,仿佛魔音贯脑,在整个空间之中来回晃荡。

它旁边的众人,不少都面露痛苦之色,抱着头颅后退……

我们这边,因为强大的磁力作用,倒也听不到太多。

但依旧感受到了这一下的威能。

这人却是……

王明跟我提醒报备过的敌方高手。

鹿角仙。

据说这位不但资历很老,而且实力超卓,近乎于“地仙”级别的存在。

可以知晓,这家伙其实一直就藏在附近,打算突施冷手。

事实上,以此獠的手段,如果真的让它有机会出手,只怕我们刚才在上层,就要遭殃了……

甚至刚才在桥面上如果再多纠缠片刻,我们也会极度危险。

或许是出于本能的反应,虎子也察觉到了敌人的恐怖,故而顾不得逃生,陡然返身回去,给我们争取了几秒钟的时间。

此乃一线生机。

错过了,所有人都得死。

我很难想象在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虎子到底想着什么……

事实上,在刚才混乱的场景之中,我也隐约觉得事情很难收场。

但我却从没有想过如虎子一样,转身折返回去。

我没想过通过牺牲自己的方法,救下大家。

不是我过分珍惜自己。

也不是我对旁边的众人没有感情……

而是我从来就没有那样的意识。

这是一种认知的差异。

“虎子……”

看着空空荡荡的断桥之下,一种很难说明、难以言喻的情感,在我的心里快速蔓延着。

泪水,不知不觉间,就模糊了我的眼眶。

是啊,一直以来,我觉得对于虎子,我把他当做自己的小兄弟。

就如同小杜一般,尽可能地对他们好……

但也不是无限溺爱。

只是觉得我年岁比他们长一些,考虑得周全一些,以及更好地适应这个社会,所以应该做得更多一些。

但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奢望过有什么回报。

兄弟们在一起,无外乎是大块喝酒、大碗吃肉……

但对虎子来讲,这等情分,他心里是清楚的。

即便在世俗的定论中,这个大个子,是存在智力缺陷,也就是通俗所说的“二傻子”……

但他内心,其实清楚无比。

也愿意为了维护这些,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

我这边伤心难过,对方也开始尝试着继续追击。

然而即便强如鹿角仙,或者那魔帅清风,以及钟严,都被这磁力无限的天堑拦住了去路。

之前有那石桥的时候,行走在上面,我们都如同平趟泥潭,举步维艰。

这会儿石桥断裂,任何手段,飞不出数米,便陡然跌落下去,难以持续……

然而即便如此,那戴着白板面具的魔帅清风,却是越众而出,来到断桥边缘,指着我冷声喝道:“许秀,洗干净脖子吧——我等了你数十年,每一天,都想着如何弄死你之前,听你苦苦求饶……”

那家伙用面具,遮着脸。

但我却依旧能够想得到面具之下,是一张充满了仇恨的脸容。

少年气盛,年少轻狂。

三观正常的人,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清风对我,有如此大的仇怨……

毕竟当初我也只是因为你嚣张狂傲的态度,选择本分,不拉你一把——如此而已……

换位思考一下,当初倘若是你,你难不成会选择圣母,唾面自干?

不能吧?

但在清风,或者说许多“国际驰名双标”分子的眼中,我当初选择的“不援手”,却是天大的罪恶!

你明明可以选择宽容大度,伸出援手……

为什么要那般无情?

不就是说你几声吗,你还当真了?

他清风,也不过是个孩子啊……

如此之类的道德绑架,不知道在清风苏醒的这几十年间,到底在他脑海里徘徊过多少……

而此刻,却已经酿造成了怨恨的毒酒,吞噬着他的心灵。

我感受到了那家伙心中的怒火。

但我心中的怒火,又该谁人来熄灭?

我止住了悲伤,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面对着人多势众的敌人,我缓缓地伸出了右手来,一字一句地说道:“苍天在上,黄土为证……”

我的目光,在鹿角仙、魔帅清风以及钟严等人身上徘徊着,一字一句地说道:“今日于此的诸位,有一个算一个,我若不将诸位全部击杀,告慰虎子亡魂,就不配叫做巴中许秀,死后必下地狱十八层!”

我咬牙切齿地说完,却听到那钟严大笑,指着相隔数十米的我说道:“许秀,你别以为有了这条暗河天堑,就逃脱生天,可以说些狠话了——这儿地下,四通八达,总有找到你的那一天!”

清风也笑了:“好,我等着亲手送你下那十八层地狱去……”

几人笑着,唯独鹿角仙不说话。

它却是已经朝着旁边打量,尝试着找到过来的道路。

我发了毒誓,念头通达,心中的悲伤也稍微消逝一些,对着旁边的人说道:“走!”

作为虎子的大哥、好友和同伴,我固然可以一直悲伤……

但此时此刻,我却知晓除了虎子之外,旁边这些人也都需要一个足够理智的领导者。

正如对方所言,此刻的我们,并没有摆脱危险。

稍不注意,可能又要被全力围攻。

所以,我也是收拾心情,然后毫不犹豫地领着众人,撤离了天堑,转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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