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兴奋的周一维,杨局的表情十分平静。
他淡定地说道:“我有说要替他开脱和包庇吗?”
周一维问:“你那还将他给放了?”
杨局指着我手上的铁铐子,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将人给放了?我刚才也都办了手续,只是将人给转移到市局里面去,把案子给规范化好吧——你以为许秀会愿意此事善罢甘休,就此罢了?”
周一维一副大义凛然的面孔,挥舞着手中的化验单,说:“他就此罢休?证据确凿,等着结案受罚,蹲一辈子的白城子吧……”
杨局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周一维,摇了摇头,叹气:“既然你放心不下,那便一起走吧。”
周一维之前“违规”将我带到分局来,就是为了争取时间,提取“证据”。
现如今证据到手,他胜券在握,也以为杨局“屈服”了,浑然不在意。
于是,在周一维与杨局两方的押解下,我上了车,被送往市局去。
一路有着周一维在旁,我也不多话语。
但经过刚才与杨局的交谈,让我基本上将这事儿,给捋明白了。
等到了市局的秘密基地这边,刚刚下车,就瞧见有直升机,从远处降落。
停好之后,钢局直接从上面跳了下来。
旁边的周一维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推了我一把,打算将我给先推进里面去。
但却被杨局拦住了。
周一维脸色十分难看地说道:“你以为把西南局的领导叫过来,这事儿就能够了结?”
杨局看着一脸紧张的周一维,不由得笑了。
他叹了一声,说:“周组长,不知道姓洪的,到底给了你什么承诺,会让你这么卖力,给他当狗……”
周一维义正辞严地说:“杨局长,我尊敬你,叫你一声杨局长,但也请你尊重自己的同志!”
讲到这里,他恶狠狠地看着杨局,说:“不然,我有权将你一切的言行,都汇报给总局巡视组的调查员同志,让他瞧一瞧诋毁你的面目……”
杨局长似笑非笑地说:“你这不是当狗,那是什么?”
周一维说:“我这是正常地办案,秉公执法,维护正义……”
杨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那一边,钢局也匆匆赶到了这边,瞧见我手上的手铐,脸色铁青地骂道:“瞎胡闹!”
得,这台词,跟杨局就是一模一样的。
钢局这边恼怒不已,目光凶狠地落到旁边的杨局身上,问:“到底怎么回事?”
杨局回应,将周一维私下传唤我,并且指正我涉嫌一起谋杀案有关……
当着旁边这么多人的面,杨局倒是相对比较客观地叙述着。
周一维当下也是挥舞着手中的“证据”,对钢局说道:“尹局长,我们已经掌握了相关证据,基本上已经表明了许秀,就是昨晚那起谋杀案的真凶,并且我们也第一时间,将结果通报给了总局下来的巡视组……”
钢局看着这人,脸上露出了微笑:“很好,很不错……”
周一维或许听不出反话,或许听出来了但不在意,居然很高兴地说:“感谢领导夸奖。”
钢局说:“既然总局巡视组的调查员也关注这小案子,那么让他也参与进来了……”
随后他一挥手,让周一维去叫人。
周一维兴冲冲地离去,我则被带到了审讯室。
钢局赶走旁人,一个人过来与我相见。
无视头顶的监控设备,他直接给我道歉:“对不起,害你受牵连了……”
我有些惊讶,问:“什么叫牵连?”
钢局说:“最近高层变动有点大,所以
我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双手交叉,暗自结了一个手印。
这等手段一出,我与钢局的声音,便被限制了传播。
弄完这些,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事情背后的主导,应该是湘西王家的王芳露……”
钢局皱眉:“王芳露?”
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天有无数的事儿,未必能够记得这么一个人。
我当下也是跟他解释:“王芳露是湘西王家王永白的女儿,也是王当的堂姐……”
“王永白,是当初我爷爷死去时,去我家大闹一场的那位,以前算是我爷爷他们跟前的小弟,算是为数不多、知晓并追查归云墟这事儿的人……”
“王当,这家伙之前加入了那假白莲,算是跟了诡计,后来被浙闽洪家给洗白,还莫名其妙,成了什么铁拐李的传人……”
“这一次百灵峰飞走事件,他就是其中的参与者,事后也一直不见踪影……”
“王芳露除了与王永白、王当的关联之外,她本身还有一个老师,是瘟疫的核心教徒,后来出现在了黄泉路的秘毒研究所,从事克隆人的研究工作……”
“这个秘毒研究所,被我和包子,以及总局的布鱼主任给带人端了,但当时场面太过混乱,也的确可能跑了几人。”
“而王芳露曾经收集过我的唾液、毛发之类的,很有可能逃脱了那一次的清缴,随后利用了秘毒研究所的技术,弄了一个我的克隆体来……”
……
我把我刚才仓促间推断出来的结论,与钢局分享。
听我一下子释放出这么大的信息,他脸色一变,立刻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他说:“如果是这样,事情可能有点麻烦……”
我说:“对,这帮人掌握了大量的影像证据,以及所谓的‘dna’检验报告……所以当务之急,是赶紧投入人手,把那个顶着我名义犯案的人给揪出来……”
钢局说:“这个自然,我在来的路上,已经组织了精兵强将,务必赶紧给你洗脱冤屈,还你一个清白……”
我看着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提点了一句:“那帮人既然都折腾成这样了,肯定是早有防范的……”
钢局阴着脸说:“我知道。不过甭管他们用了啥手段,拉拢了几个人,在西南这地界,终究还是我们的地盘,不可能让他们这么恣意妄为的……”
随后他又担忧地对我说道:“对了,一会儿那个洪特派员也会过来,极有可能想要通过激怒你的方式,让你犯错——这个你得小心。”
我点头:“这种拙劣的手段,刚才那个周一维就一直在搞……”
我与钢局又聊了一阵,他这边基本确定方向,然后赶紧去布置了。
一时之间,房间也空了下来。
我坐在审讯椅上,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事情,似乎有点儿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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