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茫然,问:“这是什么意思?”
杨局说:“画面上的姑娘,你应该认识吧?”
我回答:“认识,王芳露,湘西王家现如今当家王永白的女儿,之前我们抓捕的王当,是她堂兄——另外那王永白跟我爷爷还有一段渊源,算是老熟人了……”
杨局问:“她与你的关系如何?”
我把那日与王芳露碰面吃饭发生的事情,与他说起。
杨局沉吟了一番,说:“她约你吃饭的目的,可能并不是要打听王当的下落,而是如视频一样,收集那些东西……”
我回忆了一下刚才视频的内容,说:“她收集到了什么?头发,残渣、指纹……还是唾沫?”
杨局问:“这些玩意,能用来作诅咒媒介吗?”
我思索了一下,说:“应该不能——除非是带血的东西,又或者指甲之类的,可能还有点用……”
随后我又说:“当日我虽然一口回绝,但按道理讲,她应该不会对我用这种手段吧?”
而且,对一个玄门三品,上诅咒、降头之类的邪法,威胁也不大啊?
杨局说:“反正我感觉来者不善,我这边帮你调查调查,而你最好也提防一下……”
我想了一想,说:“晓得了。”
挂了电话,我思索了好一会儿,然后给秦原挂了一个电话。
秦原那边几乎是秒接,并且很是狗腿地喊道:“秀神,是哪股风把你吹来的?有啥事你直管说……”
因为有过之前在缅北一段“共患难”的经历,言语之间,他对我那叫一个“舔”。
我知道像秦原这种人呢,不能简单地用“好人”或者“坏人”来定义。
只能说,他算是一个比较有底线的生意人。
不过正因如此,我反而对他比较放心,开门见山地说道:“帮我调查一个人,多少钱你到时候报个价……”
秦原除了是个佛牌贩子之外,还是一个活跃于西南地区的消息掮客,总之三教九流,跟很多人都熟悉,所以我直接报上了“王芳露”的名字,然后把我知道的,大概说了一下,让他也去帮忙查一查。
秦原这边一口应下,说会亲自去弄的。
我让他保密,他也应承了。
两通电话打过之后,我看着手机通讯录里面的“王芳露”,沉默了许久,也没有打过去与她确认。
事实上,我与王芳露虽然算是认识,但彼此到底什么情况,我们其实都不清楚。
身为“江湖”人,大家身上不愿意让人知晓的秘密,终究还是太多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世间无奈,正是如此吧?
第九天,我与一些熟悉的朋友和客户都打了招呼,说最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然后乘飞机出发,直飞泉城。
……
抵达泉城之后,我直接打车,花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泰山脚下的这个城市。
泰安。
这是一个北方小城,天气晴朗,规划整齐,街道宽阔。
与国内其它的北方城市,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城市的北方,矗立着一大片巍峨的高山。
那便是在整个中华文明史中,都赫赫有名的……
泰山。
泰山安而四海皆安。
包子一直联系不上,所以我去往泰安的路上,在市区的万达广场的酒店订了一个房间,暂时落脚。
抵达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时分,我在楼下附近的杨老二烤串馆子,吃了一顿烧烤,就着泰山啤酒原浆,美美地喝了一顿,消解旅途疲劳。
吃完饭,我溜达着,走回酒店的路上,接到了包子的电话。
她告诉我她到了,问我在哪儿呢?
我把位置告诉她,她让我帮着也订一间。
今晚就先歇会儿,等明天晚上了,到时候再爬山上去。
我笑了,说别浪费啊,我订的是标间,两张床呢,到时候你来了直接住我屋呗——放心,我保证规规矩矩……
包子“呸”了一口,骂道:“滚……”
笑闹过后,我问她什么时候到。
包子跟我说半小时吧,她已经快到泰安了,马上就下高铁。
得,茅山宗这等顶尖道门,门下弟子出行,也坐高铁?
稀奇!
回到酒店,我去前台多开了一间房,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便去大堂那边,找了个角落的沙发坐下,打算在这里等包子过来,再跟她一起上楼。
另外我倒是忘记问了,她有没有吃完饭。
要是没有,回头还得带她吃夜宵去……
就在我琢磨这些的时候,突然间眉头一跳,居然瞧见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好巧不巧,之前在山城那边遇到的西北马家爷仨,那个什么马小招与马小路,还有他们那个族叔,居然出现在了大堂门口处。
他们带着简单的行李,然后似乎在等什么人。
瞧见这一幕,我下意识地将身子缩起,避开视角,不让门口那边的人瞧见。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吧,一个更让我惊讶的身影出现了。
席行简。
这是一个听着很陌生的名字,事实上如果不是又一次见到她,我甚至都差点儿忘记了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这人虽然陌生,但背景却十分扎实。
天山神池宫。
这五个字,倘若放在十年前,许多人甚至听都没有听说过。
但后来,慢慢有一些消息传了出来,大家才对这个神秘宗门,渐渐有了印象。
不管怎么说,那是一个相当牛逼的地方。
如同北疆万兽宫一样……
是的,这位席行简当初第一次露面,却是与北疆万兽宫的门下行走叙州豹王国峰一起,同进同出的。
后来我与叙州豹王国峰于江边约斗,这位席行简,也是当时的见证人。
许久不见,她依旧是一身黄色,不过行装更加现代了一些,再配合上她那颇有异域风情的立体五官,还是挺引人瞩目的。
她出现之后,与马家的人在门口简单聊了几句,随后去往前台。
看样子,这是打算办理入住手续呢……
我看着前台的那些人,心中很是疑惑:“西北马家,以及那所谓的吕仙传人马小招,怎么就跟席行简这娘们儿,走一块儿来了?”
就在此时,门口出现了一个腿儿长长,背着一个黄色皮卡丘小宝宝的女孩。
包子……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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