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我不经意间看了一眼佛像,发现它的眼神异常温柔。我不禁疑惑,佛像的表情原来有这么温和吗?其实发生变化的可能并非佛像的表情,而是我的心境。
当我受邀在《每日新闻》周日版上连载每周一次的散文时,老实说,我感到这个任务实在太重了。因为我向来认为散文应该由散文家来写,我的日常那么平淡,并没有值得书写的东西。
写母亲的时候,我正处在除了这个什么都写不了的状态,所以实在没办法。结果因为这样,我得以直面过去的自己,并且接受了过往,也完成了一些清算。
这本书毫无隐瞒地展露了我心中岁月的针脚。
书写故事就像一针一线的缝纫。最后成为话语的虽然是线,但只有线则什么都无法留下。线只有借助了针的力量,才能完成自己的使命。
如果只有针,也同样派不上什么用场,只有引着线穿过小小的针孔,共同行走在面料之上,针才能发挥自己的作用。针与线是彼此需要的存在。
只有针或是只有线都无法让我写出故事。对我来说,针与线都是必不可少的工具。今后我也要带着它们,一路珍重。
每日新闻出版社的柳悠美女士在报纸连载时常用温暖的话语鼓励我,给了我不少关照。在我以作家出道正好十年的这一年,我得以用这种形式来直面自身,实在是感激不尽。
衷心希望这本书能在各位读者面对生活时,派上一些用场。
二〇一八年秋,远眺唯美朝霞
小川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