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荥阳了,你真不回去?”
马上,罗成瞧着身旁一匹枣红马上的郑观音,笑着问道。
郑观音骑在马上,咬牙不声。这一路上,罗成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硬是让她一直骑着马跟着队伍。
而对那位长孙家的小丫头,却是坐着舒适的大马车。坐闷了,就出来骑会马,骑累了又去坐车。
她的一双玉腿,因为长时间骑马,内侧都磨破了,可磨破了也得忍着,因为罗成真是个恶魔。
罗成伸手拍了拍郑观音的大腿,“不过我瞧着你如今骑术大进啊。”
郑观音白了罗成一眼,想催马上前,结果被罗成直接伸展手臂,把她抱到了自己马上。
感受着自己的后背就紧贴着罗成的胸膛,尤其是他呼出的热气直接喷在耳后,郑观音不由的脸红瞬间火红。
不管怎么说,她也不曾与哪个男子有过这样的亲近,就算以前她常与李建成一起出外游玩,可李建成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姓罗的,请放尊重点!”
“为何?郑家已经把你送给我了,我当初给过你选择机会,任你去留,可是你既然选择了留下,现在又为何说出这种话?”
郑观音也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何要到罗家去,也不明白现在为什么一直还没离开。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在楚国公府,简直就是个粗使奴婢,不但单氏使唤她,就连崔氏也没好眼色对她。
唯有长孙家的那丫头,还有李三娘还算客气些。
齐王杨暕策马过来。
目光在郑观音的脸上扫过,然后落在她的胸口、大腿处。
“楚国公,何必如此暴殄珍物呢,若是楚国公不喜欢她,不如送给小王如何?”
郑观音对杨暕那毫不掩饰的目光极为厌恶,杨暕的名声很坏,年轻的时候做过许多荒唐事,不说跟自己的姨姐私通生子,他还曾经抢过不少良家妇人,看上就抢。甚至在大街上看中了后,派人跟着,然后晚上去抢人。
罗成笑笑。
“齐王,天下美貌女子多的是,这小娘皮却是我的,虽然性子烈了点,可是我挺喜欢驯服这种烈性娘们。男子汉嘛,就得喝最烈的酒,骑最烈的马,上最烈的小娘们,齐王你说是不是?”
杨暕被罗成这番说说的哈哈大笑。
“有意思,想不到楚国公你居然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我以前听说你那么多血战杀敌的故事,还觉得你是一个冷血酷烈之人呢。”
“既然楚国公舍不得这小娘们,那我也不夺人所爱了。”
杨暕说完,带着几分遗憾的目光扫过郑观音,然后策马又往前奔驰出去。
罗成笑着对郑观音道,“莫跟我耍性子,否则惹怒了我,我直接把你送给齐王。”
“你敢?”
“我有何不敢的,郑家把你送给我处置,我想把你送给齐王也是我的自由。甚至到了辽东,我把你扔进女营也有可能。”
“如果你这样对我,我宁可死。”郑观音怒道。
旁边马车帘子掀开,观音婢长孙无垢探出可爱的脑袋。
“公爷可别总吓唬郑姐姐了,郑姐姐,快到我马车上来,正闷的慌呢,我们一起来打会双陆棋吧。”
郑观音在罗成怀里扭动,罗成在她耳垂上亲了一口,然后拍了她屁股一记,“去吧,陪会我的观音婢。”
说来这两个人名字倒有意思,一个小名观音婢,一个叫观音。
黑夫人林良玉在旁边哼了一声,“你一个大男人,这般欺负个弱女子也好意思?”
罗成笑着伸手在她胸口拧了一把,惹的她尖叫。
“这是一种调教,现在的郑观音,就如当年的你们姐妹俩,你看你们姐妹俩,现在不是就离不开我了吗?”
“无耻。”林良玉捂着胸口差红着脸道。
罗成一阵哈哈大笑。
一骑奔驰而来。
“报,禀大帅,荥阳郑家来人,说要请大帅去郑家赴宴。”
罗成冷哼一声,“郑家请我赴宴,只怕是宴无好宴,就说本帅没空,还要赶路,下次有空再登门。”
自罗成把郑观音带进府中,然后又不给半点名份,还拿她当奴婢使唤,事情传出,郑家大怒。
许多士族也跟着一起谴责罗成,可罗成根本不在乎,或者说要的就是这效果。
这些士族名门的谩骂,反而成为他罗成身上的一道护身符。
能让他在皇帝那里更得信任。
队伍过荥阳之后,沿途便开始不断有队伍加入罗成他们的队伍,都是移驻辽东府兵们的家眷,也跟着前往辽东。
还有一些,则是由地方衙门押解的一些参与叛乱的叛军和贼匪,还有他们的家眷等。
在罗成的建议下,皇帝一改之前捕到叛乱者即杀无赦的旨意,改成将那些叛乱的劫掠的偷盗的,一经捉到,全都流放到五道节度使辖下边境去,按就近原则,离哪道近,就流到哪一道去。
基本上,河南河北河东淮南这几道的流放者,都是送到辽东关外去。
对这些人罗成非常欢迎。
让郑观音暗暗惊讶的是,罗成甚至给那些押送流民过来的官军官差们不少的赏钱,以奖赏他们把人带来。
不但如此,罗成一边走,还一边派人四处招募流民。
对那些受天灾,受匪乱,已经无家可归四处流荡的百姓,发出了招募令,描绘了许多很好的移民前景,让他们跟着一起去辽东。
对许多饿的肚子难受的饥民们来说,只要罗成肯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就愿意跟着罗成走。
至于招他们的是朝廷的太子太傅,太子左卫率、左屯卫大将军、忠武军节度使、楚国公罗成,还是哪位举旗起义的草头王,他们并不觉得有多大的区别。
在郑观音看来,罗成很胆大,也明显深悉流民们的心思。他每到一处,总是先让人架上大锅,然后开始煮粥炖肉,再派人树起招募大旗,敲打锣鼓,四下宣喊。
这样做,无疑是不符合朝廷规矩的。毕竟这些百姓,那都是隶属各郡各县的,现在就算有灾荒,可灾荒过后,只要没死的都得回到原籍,依然是那些郡守县令们的子民。
现在罗成趁火打劫,把人都招走,这是乱来。
可这招无疑效果很好,每路过一座城镇,罗成的队伍就能庞大几分,等过了黄河,到达河北地界时,罗成的这支人马,已经足足有两三万人了。
一路行来,烟尘滚滚,一些精骑悍卒之后,是无数的饥民百姓,缓缓跟随着北上,这般大阵仗,甚至让无数前方的郡县,都还以为是大股反贼杀到了,吓的慌忙关门闭城。
好在罗成每每总会派兵上前解释一番,然后顺便找他们讨要一点粮食,这城取粮百石,那县化缘几十石,这队伍不断扩大,可罗成倒也没缺过粮,甚至还能慢慢积蓄不少粮食下来。
“这样子一路到达临渝关下,估计我们能凑起五万人。”魏征对罗成拉人头的手段非常佩服。
“哎,都是饥民太多,虽然在洛阳时,感觉天下一片太平,上元节的灯火无比灿烂,可一出洛阳,到处都是饥民啊,虽然各处都在剿匪杀贼,可局势比起几年前我们刚北上东征时,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是越来越差了。”罗成感叹着。
“大厦将倾,谁也拦不住了。”魏征也感叹着道,“但愿关外辽东能够成为一片净土吧!”
“闯关外去哟!”
路上,不时有百姓在唱着歌,闯关外闯关外,背井离乡闯关外,关外有肥沃的黑土地,关外没有战乱匪事,闯关外闯关外,背井离乡闯关外……
有些人相信关外确实是没有战事匪乱净土,但更多的人只是因为跟着罗成每天能有两顿饭吃,为了这两口吃的,哪怕是跟着罗成去天涯海角,他们也愿意。
因为不跟着,可能就得饿死了。
河北。
豆子岗。
数百里盐泽豆子岗,曾经大大小小的贼匪几十家,可如今只剩下了一家,那便是长乐王窦建德部。
如今的窦建德,经过他精心训练的兵马已经有八千之众,其中重装骑兵一百,轻骑两千,步卒六千。
这八千兵马,可不是如当年高士达那样的乌合之众,而是他精选年轻健壮者,以及不少来投的郡兵、府兵等组成,严加训练,而且随他打过十余仗。
另外在几百里盐泽之中,如今藏着十余万的流民,这些都是投奔他窦建德的,既有他那八千部下的家眷亲朋,也有河南河北来投的百姓,现在都奉他为王。
一方面,窦建德带兵四处征战,他现在主要是黑吃黑,打那些小股的贼匪,夺取他们抢掳来的物资钱粮,另一方面,窦建德让那些投奔他的流民,在盐泽里产盐,然后贩卖盐,进项不少。
正是靠着这个战略,窦建德如今称霸河北运河的东部地区,与西面的张金称和北边的王须拔号称河北三雄,而且因为他没怎么主动攻打郡县,因此并没有怎么受到河北官军的主动打击。
“传我军令,让所有弟兄们离开运河二十里,若遇楚国公队伍,则立即退避三舍,任何人,不得去招惹楚国公。”
“谁敢违我军令,敢招惹罗帅,我必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窦建德在罗成进入河北之后,便立即下达了一道命令,并让手下给河北其它各路英雄豪杰传下英雄贴。
“为何?”
“一,罗成是我老帅,于我有恩,他此次过境,我必须得礼让。”
“其二,罗成是杀神人屠,谁若招惹到了他,那就是引祸上身,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礼送他们过境便好,能不招惹就千万别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