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多,梅森的办公室响起德瑞克的敲门声。
戴拉打开门,梅森说。“嗨,保罗,我们正要下班,今天够累的了。”
“我就知道应该可以赶在下班前找到你,”德瑞克说。“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梅森问。
“关于苏菲亚的事。我的手下发现一件古怪的事,他刚用电话向我报告过,我想最好告诉你一声。”
“你的人从哪里打电话的?”梅森问。
“从车子里,”德瑞克说。“我们有很多车子都装有电话。他的车子就停在苏菲亚家前面。”
“好,”梅森说。“情况怎么样?”
“你猜苏菲亚靠什么生活?”
“她有工作吗?”
“说对了。”德瑞克说。
“做什么?”
“卖铅笔。”
“铅笔?”
“不错,她带着椅垫,身穿黑色罩衫,戴着太阳眼镜,带着一大堆铅笔,固定在艾尔瑞诺街的吉高公司前贩卖。”
“她每天都去吗?”梅森问。
“有时去,有时不去。”
“那家公司没有抗议吗?”梅森问。
“显然没有。吉高公司的一个大股东,要大家别打扰她。”
“她平常都卖多久?”梅森问。
“不太清楚,”德瑞克说。“我的人不想问太多问题,但据说有时候她会卖一整天。有时候则只卖一两个小时。”
“她使用什么交通工具?”梅森问。
“计程车。”
“一个卖铅笔的小贩坐计程车去做生意,别人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她都是坐同一部计程车,”德瑞克说。“据说计程车是包月的,她要去哪里就载她去哪里。”
“有没有查过她的购物习惯?”梅森问。
“有,她到各个市场去买特价品。是坐计程车去的,不过不是每次都坐同一部,至少和她去卖铅笔时坐的不一样。”
“那家吉高公司是做什么的?”
“电子类的现代科技产品,自己生产,同时独家代理进口一家日本工厂的产品……”这时电话铃响了。
戴拉询问似地望着梅森。
梅森耸耸肩说:“就接这最后一通吧。”
这时总机已下班,但戴拉的电话直接与总机连线,她拿起电话说:“梅森办公室,你好……是,我是史翠特小姐……谁?……什么事?……我明白,稍等,我看看还来不来得及,他刚走。”
戴拉以手掩住话筒,对梅森说:“是你的客户凯瑟琳,她说遇到大麻烦了,问你现在要不要接她电话?”
梅森犹豫了一会儿,和德瑞克互望一眼,说:“好吧,我来接。”
梅森拿起桌上的电话。
“梅森先生,”凯瑟琳说。“实在不好意思这样麻烦你,但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你能不能来?”
“你在哪里?”梅森问。
“我住的地方,我姑姑家,住址你有。”
“你遇到什么麻烦?”
“我被控窃盗。”
“是谁指控你?你姑姑吗?”
“也不完全是。是一个叫史都华·白仕利的奸诈家伙,他自称是‘我们家的朋友’。这个傲慢的家伙应该……”
“别这样说话。”梅森两眼眯起来。
“白仕利人在这里,他一直怂恿姑姑把我抓起来。这里还有一个侦探……”
“你有没有说什么?”梅森问。
“什么意思?我当然说他们都疯了。我怎么会……”
“你先前告诉我的话有没有说出来?”
“还没有。”
梅森说:“你什么都别做,告诉他们你没偷东西,除此之外什么都别说。也不要回答任何问题,只要说你的律师就快到了,一切由律师回答就好了。懂吗?”
“懂。”
“你姑姑一定是丢了钱吧?”梅森问。
“应该是。”
“是她藏起来的那笔钱吗?”
“哎,说来话长。”
“记住,什么都别说,”梅森说。“也别回答问题。只要说你是无辜的,其他的由我来处理。等我到达那里,你再听我的指示。”
梅森摔下电话,对戴拉点点头说:“我们走吧。”然后打开门,又回头对德瑞克说:“保罗,继续你的任务,我会打电话回来看看有没有新的发展。但先叫你的人别跟了,以免引起注意。戴拉,我们走吧。”
戴拉抓起皮包,外套由梅森帮她拿着,两人大步走出去。戴拉急着追赶梅森的步伐,鞋跟踩得踢踏响。德瑞克则慢条斯理地走在后面。
梅森按了电梯的钮,戴拉说:“老板,她姑姑盒子里的钱若是全丢了,那可是一大笔钱……我们对这个客户到底了解多少?”
“当然,我们并不知道其他帽盒里到底是什么,”梅森说。“我们只能……”
这时电梯到了,门一打开,梅森拉着戴拉走进去,并示意她别说话。
两人急步走到停车场。梅森熟练而流畅地把车开上路,一路赶时间,不久便到达峡谷道北端的那幢两层半大房子。
梅森停好车,自己下车后,帮戴拉开车门,然后两人一起跑上苏菲亚家门口的阶梯。
梅森才刚按门铃,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肩膀宽阔、一脸霸气的四十余岁男子,他粗声粗气地对他们说:“你们不能进来。”
梅森说:“请容我自我介绍,我是佩利·梅森,是凯瑟琳的律师,这是我的秘书史翠特小姐,我要见我的当事人,我相信她现在在里面。”
“你不能进来。”
“谁说的?”
“我说的。”听到声音,宽肩男子让开一边。说话的人是个凶悍的男子,挡在门口,一副一切有他的样子。
“我是史都华·白仕利,”男子说。“是这一家人的朋友,凯瑟琳犯下一桩卑鄙的罪行,我打算为苏菲亚讨回公道。如果你要和你的当事人说话,等她被送到警察局再说吧。”
“你通知警方了吗?”梅森问。
“正在通知。”
“你是警察吗?”
“当然不是,我不是告诉你我的身分了吗?”
梅森突然大声说:“凯瑟琳,出来吧,跟我一起走。”
“她不会跟你走的。”白仕利说。
“你要留住她?”
“是的。”
“用武力吗?”
“必要的话,我会的。站在我后面的立尉陵·佐敦先生,是魔法佐敦公司的私家侦探。他现在正在做调查,等他调查完毕,我们打算请警方来逮捕,或直接将她逮捕送警。”
梅森说:“不管这是你家或苏菲亚的家,我不想强行进入,但我要和我的当事人讲话。”
梅森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便看到凯瑟琳跑出来,她说:“梅森先生,我在这里。”
白仕利转身走向凯瑟琳。
梅森扬声说:“白仕利,你若敢动我的当事人一根汗毛,我就扭断你的脖子。凯瑟琳,和我们一起走吧。”
“不行。”白仕利说。
佐敦说:“白仕利先生,别紧张,梅森是个很有名的律师。”
“扭断我的脖子?好大的口气。”白仕利说。
梅森笑一笑。“你不妨试试。”
“我们有两个人,”白仕利对佐敦说。“何况你这么魁梧。”
“这可是违法的。”佐敦说。
梅森转向凯瑟琳。“凯瑟琳,走过来吧。要有人想拦你,尽管冲过来,我会帮你的。两位先生,我们来谈法律程序吧,现在有人要行使公民权利,逮捕凯瑟琳吗?”
“我要逮捕她。”白仕利说。
“白仕利先生,别太冲动。”佐敦劝他。
“好吧,”梅森说。“你是公民,你有权利逮捕她,现在你必须把她送到最近的警察局去。凯瑟琳,我陪你去,走吧。”
“等一下,等一下,”佐敦说。“我还没调查完,凯瑟琳一直很不合作。”
“怎么个不合作法?”梅森问。
“她不肯留下指纹。我已经告诉她,等她被警局登记在案后,我们还是拿得到她的指纹。”
“走吧,凯瑟琳,”梅森说。“你还在等什么?”
白仕利上前,好像要挡住她,但被凯瑟琳溜开,跑了出来。
佐敦则只在一旁看着。
“该死,佐敦,”白仕利说。“抓住她!快抓住她!”
梅森搀着凯瑟琳的腰,将她交给戴拉,然后转身面对白仕利和佐敦。
“凯瑟琳现在由我监管。”梅森说。
白仕利恶狠狠地走向门口,大吼说:“不准你把她带走!”
“要不要打赌?”梅森问。
“佐敦,你想想办法啊。该死,你怎么就只会站在那里?”白仕利大吼大叫。
“佐敦先生恐怕不太喜欢他现在的处境。”梅森说。
佐敦退后一步,低声对白仕利说话。
梅森说:“走吧,凯瑟琳。”说完就带着凯瑟琳和戴拉走到停车的地方。
凯瑟琳说:“梅森先生,我不能就这样走掉,我连牙刷都没带……”
“你非走不可,”梅森说。“在这种情况下,牙刷算什么。我看你还带着皮包嘛。”
“是啊,在刚刚的混战中,我一直没忘记我的皮包。”
“刚刚是什么情况?”
“多半是唇枪舌剑。”
“你有没有说什么?”
“就是你教我的那一套。我说我没有偷钱,我是无辜的,他们没有权利质问我,除非律师在场,我绝不回答问题。我翻来覆去就是说这些话。”
“表现得很好。”梅森说。
“她浑身都在发抖呢。”戴拉说着,拥住凯瑟琳。
“我知道,”梅森说。“我们去找个可以说话的地方吧。”
“去哪里?”凯瑟琳问。“你的办公室吗?”
“那太远了。”梅森说。“我们找家最近的旅馆住,再设法拿你的行李。你今天不用工作吧?”
“今晚不用。我告诉麦迪森先生说我要搬家,所以他让我今晚休息。”
“我们去找旅馆吧,”梅森说。“我记得峡谷道另一边有几家的。”
梅森让戴拉和凯瑟琳都坐前座,他说:“我们三个都坐前面,路上我有话对你们两个说。”
梅森自己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慢慢驶入车流中。
梅森说:“凯瑟琳,我没时间对你详细说,因为他们可能会通知警方,到时候巡逻车就会追过来。身为你的律师,你对我或史翠特小姐,或在史翠特小姐面前对我说的话,我们都会保密。我会要求你保持沉默,是因为我们三个都知道你做了不该做的事。你因为好奇而偷看你姑姑的橱柜,这是不应该的。你碰了那个盒子,就免不了要惹上麻烦。据你姑姑的说法,到底丢了多少钱?”
“一百元。”
“什么?”梅森惊讶地问。
“一百元。”
“是从那个装满钱的盒子偷走的吗?”
“梅森先生,有件事很奇怪。那个盒子里面现在一毛钱也没有,是空的。”
“其他的盒子呢?”
“都不见了。”
“你姑姑可能丢了几万元呢,她说只丢一百元吗?”
“是的。”
“真够古怪的。”梅森咕哝着。
“白仕利是今天下午来找我姑姑的。姑姑请他和我一起吃晚餐,好像要帮我们介绍似的。后来姑姑回房间去,留下我和他独处大约十到十五分钟,然后就突然听到她大叫说钱被偷了。白仕利上楼去看怎么回事,我也慢慢跟上去。姑姑站在橱柜前,指着空空的架子,一再说:‘我的钱被偷了。’后来白仕利终于让她平静下来。你可以想像当时我有多慌张。”
梅森在路边停车,说:“说下去。”
“白仕利问她丢了多少钱,她立刻说丢了一百元,说她早上才把一百元放进盒子里,现在盒子却是空的。”
“她有没有提到其他的盒子?”
“没有。”
“白仕利怎么说?”
“那个奸诈狡猾的家伙,”凯瑟琳怒气冲冲地说:“他显然从我搬进去住就开始讨厌我了,他也暗示说我先前在家,因此有机会到橱柜里去偷钱。”
“你在家多久?”
“我下午休假,去买一些私人的东西,买了很久。然后回家收拾行李。后来姑姑叫我一起吃晚餐,我说好。”
“后来呢?”
“后来姑姑告诉我,白仕利要来吃晚餐。”
“你以前见过他吗?”
“数面之缘。”
“你对他有多少认识?”
“一无所知。”
“他说他是你们家的朋友。”
“不可能,我父母车祸去世后,我就没有家了。我想我家人不太可能认识他。我父亲没有和人通信的习惯,姑姑和我家也很少往来。我是隔几个星期就会写封信给苏菲亚姑姑,告诉她我的近况,因为我不希望她觉得孤单无依。她回的信很短,但都说很高兴收到我的信,说我的信对她意义重大。她通常写一些生活琐事,譬如说她在收音机听到什么好听的音乐。事实上,她很少谈她自己,不过她并没有提过白仕利这个人。”
“你见过白仕利几次?”梅森问。
“没几次。姑姑上楼后,我们交谈了大约十到十五分钟,我感觉他这个人不太坦白。”
“他有没有说他是做什么的?”
“他说他做生意,有时也做点投资,我觉得他是故意含糊其词。”
“你有没有问他认识你姑姑多久了?”
“没有,我没有问太多私人的问题。我们只是随便聊聊而已。他问我喜不喜欢这里,又说他知道我在工作。我答是,他问我为什么要工作?我说我得养活自己。这句话似乎让他咀嚼了半天,我不知道为什么。”
梅森若有所思地说:“我想白仕利这个人要多了解一下。不过他也可能只是很爱管闲事而已。”
“什么意思?”
梅森说:“他可能发现你姑姑只是表面装穷,其实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一个人会搭计程车去市场买廉价品,难免会引人做非份之想。你知道,有些人会到国税局密告逃漏税,藉此赚取奖金的。”
“他看起来就像这种人,”凯瑟琳说。“神秘兮兮的,问他私人的事,他马上就转变话题。对了,他问我苏菲亚姑姑菜做得怎样,我说她手艺很好,不过我工作后都在外面吃。我原以为他是要探听菜怎么样,但后来我发现他以前来就吃过一次饭。”
“当晚你姑姑准备了什么特别的菜吗?”
“我不知道。她是去市场买菜后,搭公车回家的。但我不知道她准备了什么菜。”
“平常她都煮什么菜?”
“平常都很寒酸。她大概会买三条香肠,因为我正在成长,需要营养,所以给我两条,她自己吃一条。此外,她顶多再吃面包和罐头蔬菜。我出去工作以前,待在姑姑家的那些夜晚,是我这辈子最常感到饥饿的时间。”
“你姑姑发现钱不见了,大声嚷嚷有人偷了她的钱,”梅森说。“然后呢?”
“这时候白仕利开始怂恿姑姑报警。姑姑说不想让警方插手,白仕利便说他认识一个私家侦探,可以弄到盒子上的指纹。”
“盒子不是都不见了吗?”梅森问。
“只剩一个空盒子丢在地上。”
“然后呢?”
“白仕利打电话给私家侦探。我听到名字是魔法佐敦。我想打电话给你,但一直打不通。后面的事情发生得很快。这个叫佐敦的人来了,他很凶恶,硬要我按指纹给他们,我不肯,我说我要找你来。他们说要报警,我说尽管去报警,接着我便打电话给你,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梅森转进大街后,一直小心地慢慢开,这时看到沃活林旅馆,便停靠过去。他要凯瑟琳去订房间,然后向旅馆经理自我介绍说:“这是我的秘书,戴拉·史翠特。我们要和艾莉思小姐在房里待一会儿。”
“没问题,”经理说。“你一进来,我就认出来了。很荣幸能为你服务。”
“谢谢你。”梅森说。
三人走进房间,不太自在地坐下来,梅森说:“凯瑟琳,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对你姑姑的背景已有了一些了解,不过,我想目前还是不要让你知道比较好。反正这件事还会有后续的发展。我想警方迟早会牵扯进来,到时候可能会找你问话,我不希望你说谎,所以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我们的弱点是,你事先已知道盒子里装满了钱,一旦你向警方或任何人承认这一点,对方一定立刻断言钱是你偷的。而你姑姑把钱藏起来,怕人家知道她有多少钱,因此才说只丢了一百元。警方既没有证据,就只能靠推论,但是他们会把你列为嫌疑犯,然后就以为案子可以了结,不必再调查了。因此你不要把你在橱柜中看到的说出去,但我也不希望你说谎。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你必须表明,所有的话都必须是当我在场时由我来说。但这样一定会让别人觉得很可疑,所以我会采用一个比较合乎逻辑的说法,就说你是个纤细敏感的人,家庭很有教养,很少见到生活丑恶的一面,但现在你却被白仕利和那家侦探社控告偷窃,所以你决定控告他们诽谤。而你之所以不马上提出控诉,以及一再保持沉默,是因为我指示你在尚未决定是否要把你姑姑也列为被告以前,要保持沉默。”
她点点头。
“你想你处理得来吗?”梅森问。
“当然可以。梅森先生,我到底受过一点教育,还不算太笨。反正我就说,事情现在由你处理,你打算提出告诉,但因牵涉到一些技术问题,而且还不知道要不要把我姑姑也列为被告,因此你指示我绝对要保持沉默。”
“真是聪明的女孩。”梅森说。
梅森走到书桌前,找出纸笔,对凯瑟琳说:“写封信给你姑姑。告诉她我是你的律师,你是在受威胁之下离开的,她如果要写信给你,可以由我转交。说你请戴拉去你的房间收拾行李,好带来给你。一次带不完的话,戴拉改天再去一次。但今晚你急需行李。”
“这行得通吗?”凯瑟琳说。“他们会把你赶出来的,根本不会让你……”
“赶出来是不至于,”梅森说。“但有可能不让我们进去,不过我想应该没问题。”
凯瑟琳犹豫了一下,便开始写信,写完交给梅森。“你看可以吗?”
梅森仔细看过一遍,点点头说:“把日期写上。”
凯瑟琳依言照做。
“你吃过晚餐没有?”梅森问。
“没有。”
梅森拿给她二十元。“身上不能没有钱。旅馆里有家餐应,待会儿自己去吃吧。”
“我吃不下。很不舒服,好像肠胃都搅在一块了。”
“不要紧,这是正常反应,”梅森说。“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尽量放轻松。我们一小时左右就回来。”
梅森站起来,对戴拉点点头,两人一起走出去。
梅森一找到电话,立刻打给德瑞克。
“保罗,今天苏菲亚家出了一点事。”梅森说。“我还是告诉你吧,我的当事人被控从苏菲亚家二楼橱柜里的盒子偷钱。现在我需要一些资讯。”
“尽管说吧。”德瑞克说。
“你有没有听过魔法佐敦侦探社?”
“很有名啊,”德瑞克说。“办案能力比一般侦探社高明。”
“高明到可以从帽盒上取下指纹吗?”
“我很怀疑,”德瑞克说。“纸上的指纹很难取,就算用碘薰也不一定能成功。要有实验设备才能试。”
梅森说:“告诉你一点新知识。纽约的麦道公司研究出一种新技术,可以将黑色磁粉轻轻黏附在东西表面,然后将粉吸出,上面的指纹便历历可见,而且不管是硬纸盒、一般纸,甚至卫生纸都可以。”
“真是神乎其技!”德瑞克说。“这我可没听过。我确信佐敦不会这一招。”
“可是他想要我当事人的指纹。”梅森说。
“那只是例行公事,也可能想要让她崩溃,以便早日招认,”德瑞克说。“还有,佐敦这个人有点凶悍。他也担任保镳,据说有时会用点暴力。”
“嗯,我只是要先了解一下,”梅森说。“我可能要告佐敦诽谤,要求赔偿十万元。”
“这我不管,”德瑞克说。“苏菲亚那边,我还要做些什么吗?”
“现在还不要,”梅森说。“叫你的人回家去,然后把帐单寄给我。”
“照办。”德瑞克说完,挂掉电话。
梅森走回车里与戴拉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