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工夫,已经两年。
容颜在班里的成绩也算突飞猛进,次次第一。
孙班对她这样突然蹿出的黑马,感到意外和惊喜,没少夸赞她,也对她带着份独有的欣赏在。
不过,往后就确实更忙了些,除了课业还有各种打工,这么做,就是为了准备毕业后的出国资金。
大三那年,学校里课程已然不多。
刚好周一能闲出一天,弟弟容词就远途过来看她,顺便带了她最爱吃的杏仁酥。
二人走在林荫树下,容词这一开口就先是问自家姐姐的感情问题。
可让容颜一阵无语。
“没谈,你让爸妈放心。”
容词眼珠一转,疑惑:“没谈啊,这可不好,姐,你都大学生了,这都不谈啊?你挺矜持…跟我都不讲真话?”
“好好,我谈还不行?那你走吧,我忙着恋爱。”
看她样子不像玩笑,容词气势立马弱了:“打住打住,换个话题吧。我想考央大。”
容词已经看好校区,也觉得这里环境以及艺术氛围不错。
这才真的下定决心。
见容颜的表情,他就心中有数。
“你不同意?”
“不是不同意,毕竟这里距家远些,爸妈身体不好,没法照顾。”
容词当然知道她的顾虑,没想反驳。
只是追问:“那你以后会留在霖川吗?”
容颜不置可否。
“也许会吧,不过一切等留学回来再说。”
“不会的,你一定会来霖川,荣城固然好,但你以后的发展前景来看,肯定留在霖川更好,央大毕业然后呢,就回家了?姐,我以为你的目标一直很清晰。”
容颜避之不谈,说:“容词,你有更好的选择,学艺术没你想得那么轻松。”
说白了,学艺术不仅十分烧钱,况且真的需要天分和运气,不比学其他专业半分省力,需要的是极强专业性。
容颜才担心他,而且担心他无法坚持。
“姐。”他声音很沉,继续,“我也是有梦想的。”
容颜忽然顿了一下,她倒是从不知道他的梦想是什么,更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两人闹了个不愉快,在附近旅馆住了一天,隔天他就回去了。
拍完毕业照,大学生涯终于进入了尾声。
有人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刘瓷跟她男友并没分手,未来要在体坛和乐坛闪闪发光。
李燃然和季春挽也在按部就班地走。
四年过往,转瞬即逝。
纪安槐辞去教师职务,开办了自己的独立画室。
留给她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刚巧画室招募画手,容颜想都不想就去了。
这一间小的画室,每天来人不断。
纪安槐的名字,就是画室的金字招牌。
自然是不会缺人的。
画手也不是随意招募,还要通过考试。
容颜通过了终试,这才真的跟纪安槐见上面。
一年前,他跟父亲有过激烈争吵,最后的结果,还算不赖。
只是间画室而已,无需那么大的地方,小而精巧最好。
前几日,他还不住发愁,见到其中一位画手竟是容颜,眉头总算舒展。
“纪教授。”
纪安槐个人画室内,他笑道:“这不是在学校了,不用这么称呼我,随意点。”
“哦,好。”
容颜问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内容会是什么。
他为她一一解答。
纪安槐很明确表达:“这次我不会再教你,一切绘画内容和成绩都是属于你自己的。”
容颜点头。
“不过我也不会在这边待太久的。”
“去哪儿?”
“出国,去法国留学深造。”
纪安槐指尖微颤,声音更沉。
“你要出国?”
“对,我想好好感受一下国外的氛围,那边可能带给我更多的体会吧,我想试试。”
“哪个艺术学院?”他又问。
“名字有点复杂,真不大记得了。”容颜抱歉地说,因为自己英文确实挺差。
“中文名字就行。”他笑。
容颜说出学院名字后,纪安槐怔了怔。
“出国不一定是好事,外面的东西看得多了,反而会扰乱内心。”
“知道我的代表作是在哪里创作的?”
容颜不知道。
纪安槐:“在霖川。”
这个回答对她来说,却并不感到十足意外。
容颜深知,自己变不成纪安槐那样,只能在作品上无限贴近,却是永远不能够成为的。
这就是差距,他们之间,是有着一道很深的鸿沟的。
不是妄自菲薄,只是事实而已。
他缓缓起身朝她走近,她倒是显得格外镇静。
“想些什么?”
容颜一字一句回应他:“我在想,安槐,你可真厉害!”
“……嗯?”
“不是不让叫您纪教授吗?”
“你想这么叫……也可以。”
毕竟叫全名还是不大尊重的吧,容颜想着。
“容颜。”
他顿了下,才道,“恭喜通过!”
原本画室一共就只招三名画手,容颜觉得自己很幸运。
能得到纪安槐的赏识属实不易,她想做好,这也算是能完成自己人生中的一个小小心愿,能跟他在一起工作,就像是一场梦。
这边纪安槐说有客人接待,让她等着,一会儿回来还有事要说。
容颜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画板上夹着幅未完成的画作。
另外一些已完成的画大多随意放置在凳子上,剩下几张甚至散乱在地。
容颜才开始捡起,想帮着他整理一下。
这才发现,她整理纸张时,也没按照顺序,直接上手。
里面几幅,大多颜料不均,运用打量黑色红色,甚至是恐怖的形状和轮廓,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他画出的画,可以说是没有纪安槐绘画的一丝痕迹。
其中的一张,容颜拿起它,却觉得画面上的人十分眼熟。
那是一张还没涂色的画,但是五官分布以及形状神色全然显现。
容颜定定地看着它,盯着一直看了许久。
画上的人究竟跟自己有几分相像,不,是非常像。
容颜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仔细看,翻来覆去地看。
的确是的,因为自己的眼角下方会有一颗痣,很小的黑痣。
连这颗黑痣都被画了出来,观察详细,可见一斑。
门外传来脚步的声音,容颜竟没拿稳手里攥着的纸张,这一张画轻飘飘的,飘到了正走进来的纪安槐脚下。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本文蠢作者对文章整体把控的倏忽,后期节奏会适当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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