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槐抱臂看她,瞳孔中毫无情绪。
“我了解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也是,自己应该是解释清楚了吧。
原来她真没犯错,只是为这件事。
她离开后,他从抽屉中掏出一个小的红色包装药瓶。
折返回到座位上吞下药丸,纪安槐克制着身体抖动的幅度,渐渐镇定下来。
“颜颜,你怎么在这儿?我刚刚还找你呢。”
容颜:“我去了趟纪教授办公室。对了,你找我?”
季春挽:“不是要参加社团吗?今天下午两点就要到那边填一个报名表,另外,认识下社团的学长学姐们,打个招呼什么的。不过,纪教授找你什么事情?”
“哦,上次的课堂作业。”
季春挽问了原因,但没细问。
二人下楼。
季春挽叹口气说:“我太爱周五了!下午只有一节课。”
她们继续朝前走。
季春挽:“听说小测成绩出来了,也不知道谁会得第一,不过肯定不是我就对了。”
“这么没信心?不像是我认识的季春挽。”
季春挽笑了。
“那我在你的心里一定是那种特别优秀的!实际不是,我考进来的成绩在咱班差不多是倒数了,厉害的人多了,我算老几?”她自嘲道。
孙班这节课只讲小测情况。
她看着课堂下的每一个人,生怕错漏看了谁,盯着他们。
“绘画考试,是场小的测验,却是一次摸底,也是对你们的考核,这次有人成绩很好,但有的人是在这里浑水摸鱼,成绩呈现两极化。一会儿课下我会在墙上贴下分数表,之后所有考试的分数表也会在这边。如果谁觉得我打得分不对,不服气的,可以找我。”
分数表上第一:刘瓷。
刘瓷自己都惊了一跳,不可能啊。
“老师一定是打分打错了,或者她看错了我的分数,不可能,真的不可能!”
后来找过孙班她才得知成绩是准的。
刘瓷不可思议地跌坐在自己椅子上:“好吧好吧,我只能被迫承认我的优秀……”
“作为奖励,我下次就再打个脐钉回来了。”
李燃然是她后桌,疑惑:“你这是惩罚吧。”
“燃然,其实我这回得了第一真的是运气好,我特别会画圆,一笔可以流畅勾勒出来。”
李燃然:“那你画了什么?我画的是手表。”
刘瓷想了想说:“嗯,眼睛,牛一样的圆眼睛,对了,你千万别跟季春挽说,我照她的原型画的,不行,我必须有实物参考。”
“……”
“她生气起来就是那样的,所以我就画了一双眼睛。”
李燃然冲她伸出大拇哥:“你牛,有创意啊!”
第三名!
周商忱不可置信,叫住李燃然:“李燃然,刘瓷是你室友吧?”
“嗯。”
“她难道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
“什么话?”
“自然是让我考第一!”
李燃然嗯了一声,说:“你把考试当什么啊?大家考试各凭本事,再说,也不止刘瓷压着你,第二名的容颜也压着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
都是她们寝室的,至于李燃然和季春挽的成绩也不差,都进了前五。
“你们……你们寝室没商量好啊,就让我一回不可以吗?”
李燃然反驳:“你那么有钱,会在乎考第一?”
“我不在乎,我妈在乎。”
李燃然准备走时,被他抓住了胳膊。
“别理我!”
周商忱不解:“这么绝情?上次……”
“上次是容颜替我的,不是我。”
“不是,你吃醋了也不用喝酒发泄啊!喝得多了多伤身体。”
现在的男生都这么自恋吗。
不,可能就周商忱一个。
李燃然甩开他的手:“查查吧,你可能有点自恋症。”
周商忱反而不依不饶:“上回的帐还没给你算!你哪儿看出我不是好男人的?”
“可能我那时喝醉了说得胡话,抱歉。我对你不感兴趣。”
看她走得远了,周商忱摇了摇头:“怎么说我也是帅哥一枚吧。”
卫帅:“周哥,这不能怨别人。”
“你的意思……是我自恋?”
“嗯。”
“可笑,你就说那些学校里的学姐学妹们,哪个看见我不是害羞得躲着走!魅力太大。”
“周哥,可能不是魅力太大,而是——”
周商忱叫他闭紧了嘴巴:“后半截话别给我说出来!”
卫帅不说这句话了,反而继续叨叨。
“人家都说不喜欢你了。”
“你趴墙根听呢?”
“没,周哥你得承认,你得认清现实,不然会很痛苦的。”
他,他痛苦什么?
见周商忱瞪他,卫帅赶紧向后撤一步,捂住自己最关键的部位,“周哥,转述而已,只是转述。”
“这次饶你了啊,没有下次!”
当李燃然回来通知大家,下午一点有个讲评大会。
刚以为无事一身轻的季春挽直接蔫了:“啊?上上周不是才开过么?”
容颜回应:“上次应该只是校长开会说明开学注意事项,这次好像是老师们要讲说最近的情况。”
季春挽感叹:“下午还有报名呢。”
李燃然淡定十分:“时间刚好岔开,不到两点就结束了。”
刘瓷边描着自己的眉,化着烟熏妆边说:“不就是开会嘛,挺容易的,睡觉就行了,阶梯教室,我从不会坐在前排,这点有经验。”
“你们看没看最近新有的宣传栏,每一个班就出一个人,类似画板报。”
季春挽:“哦,什么主题?”
“不过是些向上的、励志的,反正板报基本不看内容,看画功。”
季春挽:“这我强项!那些板报我初中就开始画起了,不过上了大学,还画这个,挺感慨呢。”
讲评大会半个月开一次。
是老师们对学生的日常考核及表现反馈。
他们也挺逗的,容颜季春挽两人来得晚了些,结果就是只剩下了前排的两个位置。
第一排啊,犯困都不行。
但要是不来,这考勤肯定就……
全体学生都到了。
老师们是每班派一个“代表”上来讲。
到他们大一新生了,不过讲话的不是孙班,而是纪安槐。
不少学生对油画系学生都心生向往,对纪安槐那更是看作神一般的存在,在他走上台后,就在座位上窃窃私语地议论。
“进入学院开始,我还没见过纪教授呢,没想到长得这么帅啊!吊打我们班男生好几条街!”
“诶诶,你还真别说啊,纪教授穿这件衬衫,这身材跟眼镜,真的颇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了。”
“这世界上哪里会有这么完美的人设?只有小说中能见到吧,还得是男主。”
“可你怎么知道是男主还是反派,有的反派也帅绝了好吧,就是心理上有点缺陷罢了。”
……
季春挽朝后看了一眼,果然刘瓷坐得特别靠后,她果然那么积极过来是为了占位置罢了。
现在正是犯困的大好时光。
季春挽:“颜颜,你说老师讲话,我都犯困,他们每天说的那些,其他学生能记住吗?”
容颜正色说道:“记不住应该,所以要一遍遍教。”
大屏幕上,纪安槐的脸被放大,竟然一点瑕疵也没。
“孙班不来,让纪教授来,不会是对我们这次小测失望,懒得管了吧。”
“可让纪教授来,才是真正重视我们吧。”
季春挽:“你还真的挺乐观的,无聊啊,刚刚我旁边座位的两人都睡了,纪教授出现她们听得比什么都认真。”
容颜想着,纪教授的话她们应该还是听的,毕竟坐在第一排,也不敢。
正要说时,季春挽在一旁道:“我觉得吧,不是她们不敢,而是……”
“什么?”
“看脸。”
反正闲得无趣,不如说说话。
季春挽问她:“颜颜,不觉得纪教授特别禁欲系吗?就是那种……看上去那什么冷淡。”
纪安槐一直把衣服扣子扣在最上面一颗,待人也很有分寸,工作时一丝不苟。
身上自带一种冷感,叫人无法亲近,但跟他接触的人都说他人很好。
季春挽忽然凑近了才跟容颜说。
“我都没敢说,咱班好多女生馋他身子。”
馋他,谁?纪安槐么?
容颜:“不好吧。”
“我也觉得不妥,但是吧,离近了发现纪教授那手、那腰,就连声音也那么好听。能把一件简单白衬衫穿得好看绝对是帅哥中的极品。”
“春挽。”
容颜叫她。
季春挽:“哎呀,我可不会的,不过说说罢了。”
十分钟后,季春挽在她旁边睡着。
实在撑不住了,上下眼皮打架,她索性就睡了过去。
所有学生全部认真听纪安槐讲话,底下没有吵闹的。
没有一点杂音。
容颜看向台上的纪安槐,仔细听时,她常常会盯着一个人看很久。
他注意到了台下的那道目光。
季春挽很快醒了过来,揉了揉眼对容颜说。
“颜颜,我可以拜托你件事吗?一会儿我就先不去社团了,可能得跟进一下板报的事。”
容颜点头,问她:“你跟孙班说了?”
“可不,就我一个人去说,直接选了我,一点悬念也没有了,都是我的事儿了。”
“你不想吗?”
季春挽无奈说:“是啊,可是好大一个工程呢!没个一周铁定完不了,另外,纪教授给我们布置了超多课后作业,简直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