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酥看了一眼后面,陆斯言拿着西服外套追了出来,她捂着脸,直接倒在了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温暖质问道:“温暖姐姐,你为什么打我?”
温暖目瞪口呆,“好,你说我打你,我现在就打给你看!”
温暖举起手,栗酥害怕的看着她,身子瑟缩。
陆斯言快步上前,抓住温暖的手腕,甩开,看着她的眼神无比厌恶,好像在说,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恶毒的一个女人。
温暖本来就还没有醒酒,脚步站不稳,陆斯言一用力,半个身子撞到了墙壁上,肩膀生疼。
她眼角渗出一丝泪水,而陆斯言将自己手里的西服外套披在了栗酥的身上。
栗酥躲开了,低着头,眼神闪躲,好像十分抗拒他的靠近。
陆斯言拿着外套的手顿了顿,她这是在躲他吗?
栗酥飞快的跑了。
温暖苦涩的笑了,“你爱上她了,对吗?”
这一次温暖问的很平静。
陆斯言不会问温暖把他的私隐泄露出去的事情因为丢人,而且经过刚才的事情陆他也想明白了,陆斯言将外套收好,“我会让马克给你足够的分手补偿。”
“分手补偿?你把我当什么了?用钱可以买的女人吗?”
温暖抬起下巴,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自尊,“那你想错了。补偿,我不需要。”
分手而已。
又怎么了?
以前没有陆斯言的时候她不也活的好好的吗?
温暖擦掉满脸的泪水,大步离开。
这世界没了任何人,她都能把日子过好。
……
321唉声叹气道:“唉,男女主又分手了。”
“分手就分手呗,那本狗血虐文的男女主不分个好几次?”
栗酥不以为意的刷开房门,“这次分手以后,我们就可以好好的虐他了。”
“?”321再次长长的,非常长的叹气,“宿主,我们的任务的,做好事做好人不黑化,努力活到大结局,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栗酥皱眉,“?”
321:“你看看大结局,男女主在一起大团圆了才叫大结局,好吗?你看咱的男女主,你看看他们的样子,像会大团圆的吗?”
都被你作没了,好吗?
321都快哭了。
它有种强烈的预感,这故事是没法结局了。
“嗯……”
栗酥关上门,努力思考,最后得出结论,“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
321:“……”
这两句跟现在的情况有个毛的关系。
“泰山重的憋屈,鸿毛轻的舒畅,所以做人啦,宁肯轻的舒畅,万不可死的憋屈。”
321:“人家那两句词儿是这个意思吗!”
栗酥诚恳的说:“是的。”
话音刚落,一条蛇突然从栗酥的小腿蹿了上来,它爬到了栗酥的肩膀上,对着她伸出蛇信子,嘶嘶的叫着。
蛇信子扫过栗酥的脸,酥酥麻麻的。
“蛇啊——”
321大声的尖叫,“快来人,快来人,有蛇!救命啊!”
栗酥摸了摸王爷的脑袋,对321说道:“你一堆数据居然怕蛇?”
321瑟瑟发抖,外强中干的说道:“怎、怎么了?谁规定系统……系统就不能怕蛇了?”
栗酥:“……”
好像是没有这个规定。
栗酥把王爷从肩膀上拿下来,看着它的眼睛问道:“小东西,谁让你过来的啊?”
“嘶嘶,嘶嘶嘶。”
听不懂。
栗酥想了想,把它放到一边,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没过多久就在玉泽的傻鱼号上搜索到了他分享的自己和王爷的视频。
栗酥叹气,不得不说,玉泽这个人除了恋爱脑,智商真的不高。
栗酥整理了一下头发,回房间换衣服。
321:“你干什么?为什么不把蛇拿走,还要换衣服?救命啊!谁来把这只可怕的蛇抓走!呜呜呜呜……”
栗酥:“321,你看到我的眼药水了吗?”
321:“……”这个宿主压根没听它说话。
……
自打栗酥进屋后,玉泽就透过门缝,死死的盯着她那边的大门。
可是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除了酒店的服务人员送了两次吃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下玉泽呆不住了。
抓心挠肝的好奇。
难道栗酥不怕蛇吗?
就算不怕,进门看到蛇怎么也该叫两声吧?
趁着没人,玉泽猫着身子偷偷来到栗酥门口。
就那么巧,门没关,是虚掩着的,他轻轻一碰,门就开了。
他偷偷的往里一看。
巨大的玻璃窗前月华如水,洒落人间。
栗酥穿着白色的真丝睡裙坐在深色的地毯上,双手抱着膝盖,头靠在玻璃上,娇小美丽,如同不小心跌落凡间的精灵。
还有一点点湿润的头发看似随意的披散在肩膀上。
月光与阴影落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平添了几分宁静和悲伤。
突然,一点轻微的响动,门仿佛碰到了什么东西。
栗酥抬头看过来。
玉泽一紧张,两人视线正好撞在了一起。
栗酥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一眨眼,一颗泪水滚落尘埃。
321默默的看着已经隐没在地毯上的眼药水。
它现在知道什么叫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了。
栗酥惊慌的擦掉脸上的泪痕,故作凶巴巴的瞪着玉泽,“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以前的话,栗酥对他,一直针锋相对,表现的嚣张娇气,十分的讨人厌。
现在,亲眼目睹栗酥偷哭之后,这份跋扈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外强中干。
面对一个脆弱的女人,没有哪个男人还能说些刻薄话。
玉泽低下头,一边用余光打量着栗酥一边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说那条小黑蛇?”
栗酥歪着头看着他,玉泽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你对王爷做了什么?”
栗酥指了指不远处餐桌上的白瓷碗里的粥。
玉泽身体一晃,脚步快速的来到餐桌前,打开白瓷碗上的盖上,蛇肉粥!
“你这个恶毒的坏女人!”
玉泽气的发狂,“王爷又没毒,那么乖那么温柔,你居然把它杀了熬粥?你还有人性吗?”
栗酥张着大大的眼睛,十分无辜的看着他,“我又不知道它是你养的,我以为是从外面草丛爬进来的。”
“那你也不能吃了它啊!它也是一条生命啊!我的王爷……呜呜呜……”
栗酥张了张嘴,怎么就哭了?
玉泽泪如雨下,“王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放到这个恶毒女人的房间。王爷……呜呜呜……你怎么就死了……”
玉泽捧着白瓷碗,坐在地上哭,一边抽泣一边恶狠狠的瞪着栗酥,那眼神仿佛栗酥是他的杀父仇人,“王爷,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了报仇的。”
栗酥:“……”
321:“你眼泪鼻涕一脸的样子真的没说服力。”
玉泽捧着白瓷碗又撂了好几句话走了。
没过多久,栗酥透过窗户看到玉泽拿了铁锹在楼下面挖坑,打算把白瓷碗埋了。
助理小花手里抱着个牌子,上面好像写着王爷之墓。
栗酥:“……”
你在酒店后花园立碑,酒店同意吗?
挖了坑,埋了王爷,插上了碑,玉泽跪在地上给王爷又好好的哭了一场。
小花安慰了好久,他这才再次立誓一定要为王爷报仇,这才重新回到自己房间。
哪里知道,刚刚进门,一个冰冷的东西缠上了他的脖子。
玉泽定睛一看,“王爷!”
他惊喜的喊道,“你没死?”
王爷点点头,舌信子舔着玉泽的脸,痒痒的,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将王爷抓下来,抱在怀里,拼命的蹭着蛇头,在王爷光秃秃的脑袋上亲了好几口,“王爷,太好了,你没死。”
小花虽然不喜欢蛇,但是看王爷没死,玉泽那么开心,心里也忍不住高兴了起来,忍不住说道:“看来栗小姐也没那么坏,玉泽,她刚才是逗你呢。”
“哼!”
玉泽傲娇的把头拧向一边,就算王爷没死怎么样?
那女人就是故意耍他。
第二天,剧组照常拍摄,马克带给温暖的分手协议直接被她撕了,她和陆斯言的关系直接降到了冰点。
中午,栗酥照常送甜点冰淇淋给剧组所有人。
栗酥从里面挑了一个最好看的蓝莓巧克力蛋糕装在白色的盒子内放进挎包里,迅速躲开一直想和她说话的陆斯言,来到了玉泽的化妆间。
陆斯言见栗酥只管躲着他又是一阵受伤。
他们难道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休息时间段,小花出去吃饭了,化妆间里只有玉泽一个人。
栗酥手拿着草莓慕斯蛋糕在玉泽旁边坐下,小口小口十分享受的吃着,一边吃一边评价。
“嗯,清新不甜腻,好吃。”
“草莓真甜,蛋糕绵绵的,真享受。”
“奶油有淡淡的核桃味,好香啊。”
……
为了保持身材,抱着蔬菜沙拉一口一口如同吃草似的玉泽红着眼睛盯着栗酥手里的草莓蛋糕,整颗心就想被一万只蚂蚁咬一样。
这个疯女人!
太过分了!
越来越过分了!
以前在外面吃就算了,现在居然跑到他的化妆间来吃蛋糕!
感觉玉泽都快哭了,栗酥将最后一口在玉泽眼前划了一个大圈,放进了自己嘴里。
“够了!你这个疯女人!”
玉泽忍无可忍。
“反正我已经吃完了。”栗酥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恋。
这个坏女人!
天下怎么有这么坏的女人?
321默默插话:“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玉泽愤愤不平的放下装满了草的碗,目光扫过栗酥刚才坐着的地方,口齿之间回想着草莓蛋糕的味道,突然,他目光一顿。
栗酥立刻的地方放着一个白色的密封盒子。
这个盒子是一直都在的吗?
带着疑惑,玉泽将盒子拿到自己面前,盒子转了个半圈,他就看到了清秀的一行字:别硬撑了。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十分精致的蓝莓巧克力蛋糕。
蓝莓,是他最喜欢吃的。
那诱人的香味,让他不到一秒就破功了。
甜甜的奶油,酸甜的蓝莓,香软的蛋糕。
饥渴已久的心灵和身体都被满足了。
玉泽闭着眼享受着这一刻,整个人就像踩在云朵一样软飘飘的舒服。
吃完了一整个蓝莓蛋糕,他还意犹未尽的舔着唇角的奶油。
开心。
那是空虚被填满的餍足。
太舒服了。
玉泽不禁想起了很多事。
栗酥看发布他的眼药水视频,黑他。
栗酥请全剧组吃蛋糕,偏偏不问他,故意气他。
栗酥骗他把王爷杀了,熬成了粥……
各种各样恶劣的事情。
可是,她没有杀王爷,还特意送蛋糕给他。
特意用白色的盒子装着,不让别人知道是什么。
而且,他回化妆间路过的时候扫了一眼,他喜欢甜点,所以一眼就可以记住所有的蛋糕。
这个蓝莓蛋糕是最精致的。
哼!
玉泽喃喃道:“那个丫头,看起来也不是很坏嘛。”
说话时,玉泽的嘴角始终翘的老高。
玉泽掩唇痴痴的笑了,“那丫头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而且,本来丫头就是无辜的,先是被粉丝挑衅,后来又被举报,换了谁不都会生气的吗?
再后来,他也没给丫头好脸色看,说到底,其实他做的也挺过分的。
人家丫头哪里做错了?
目睹一切的321惊呆了:“为什么?”
栗酥抿唇一笑,看向远方,“这叫落差。嚣张跋扈变成脆弱独自流泪小仙女,这是第一波落差。知道王爷死后,后来发现王爷没死,带来第二波心里落差,然后是甜点带来第三波落差,落差越大,冲击越大,层层叠加,自然会有这样的效果。”
321感叹道:“人类真奇怪。”
“还有最后一个。”
321:“最后一个是什么?”
栗酥微笑,没说话。
半个小时后,导演继续拍摄。
柏星河饰演的哥哥张梁升一直在保护那个不喜欢军阀,想用笔杆子唤醒华国人,清高的弟弟,也就是玉泽饰演的张梁桥。
张梁桥出国留学后,父亲死了,张梁升成了新任大帅。
只是,一次枪伤导致他的肺部受伤,他的身体开始逐渐走向衰败。
每日每夜,他都只能靠着药物痛苦的活着。
帅府是他的责任,弟弟也是他的责任。
他必须要撑住,不能让不轨之徒看出他的身体已经朽木难支,他要在死之前,将帅府交给弟弟,要让弟弟长大,学会扛起帅府所有人的命。
所以,他强迫还在留学的弟弟回来。
他去扮演那个坏人,他要弟弟拿起枪,从他的手里将帅府夺走,成为新的大帅。
他一直在帮弟弟,可是弟弟不知道。
张梁桥一回来,看到的是独cai的哥哥,和已经成为哥哥小妾,自己的初恋许蓉。
他不知道哥哥命不久矣,也不知道初恋当初入狱,这个小妾的身份只是她的一个护身符,哥哥和许蓉并没有夫妻之实。
更不知道,因为他的身边已经有了暧昧对象,大家族女儿的陈盈,陈盈对许蓉见异思迁嫌贫爱富的责骂让许蓉自卑,让她决定将一切秘密带进棺材里。
张梁桥只知道他出国回来一切都变了,哥哥要他死,许蓉被背叛了他,他每日活在战战兢兢中。
现在拍的这一场戏,是室内戏。
哥哥张梁升利用许蓉生日,大摆宴席为她庆贺,要刺激弟弟张梁桥,让他从失去所爱中振作起来。
张梁桥也没让他失望,盛装带着陈盈来了。
他说为了庆祝生辰,要为许蓉拉一首曲子。
柏星河饰演哥哥,坐在主座上,脸色苍白,神情却坚毅,看着弟弟的目光有欣慰有感伤有回忆有悲悯。
玉泽饰演的弟弟,将小提琴放在肩膀上,旋律缓慢的响起,虽然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僵硬,但是他沉浸在那哀伤的歌曲中时眼睛红了一圈,倒是有几分感觉了。
宋安雅饰演的陈盈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玉泽,美目之中全然是心疼。
一曲毕,弟弟猛的砸了小提琴,“缘是我和这琴都不配,梁桥今日在这里祝嫂嫂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过往十数年,情份今日断,从此,只是路人。
许蓉两行泪水落下。
天时地利人和,这场戏,倒是意外的完美。
导演喊了卡之后,玉泽松了口气,下意识的看向栗酥的方向。
他看见,栗酥愣了愣,放下手机,瞬间掩去眼底的欣赏,转而和别人说话。
就是这么一刹那的变化,玉泽觉得自己魔怔了。
拍摄结束,他立刻拿出手机开始刷新栗酥的傻鱼号。
一遍又一遍,没更新,就是没更新。
不仅是每日三个的嘲讽他演技的视频没更新,就连小蛋糕的视频都没更新了。
玉泽烦躁的在化妆间踱步,翻来覆去的刷栗酥以前上传的视频。
“这叫哭吗?你们能看出这是哭吗?”
“哈哈哈,可乐死我了,这怂货一见到真马就吓的躲起来了,胆子到底有多小。”
“阅读理解题,请问玉泽刚才的表演是想表达什么情绪,a,见到了杀父仇人,b,刚看完恐怖片,c,发现初恋结婚了,对象还是自己哥哥。”
……
越看,玉泽越生气。
这女人真的太可恶了。
刷新,持续刷新,就在玉泽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栗酥更新了。
不到三十秒的视频,只放了他拉小提琴的片段,镜头拉的很近,能清晰的看见他红了的眼眶。
还有那张惊艳时光,美的不可方物的脸。
视频没有留下任何言语,就这么一个三十秒,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玉泽的胸腔内炸开了。
可能是绚烂的烟火,也可能是如火焰般层层叠叠的晚霞。
总之,夺目耀眼,惊心动魄。
“阿玉,你该准备晚上的拍摄了。”
小花推开门,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
她用力揉着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化妆间里的玉泽捧着手机,笑得像她老家村头的二傻子。
“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到小花的声音,玉泽下意识的把手机藏到身后,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表情,“没有,你先出去,我准备一下马上出来。”
“是吗?”
小花半信半疑的退出去,准备再观察观察,要是玉泽还是这么发神经不正常,她就给经纪人艾迪打电话。
玉泽一出来就撞上了栗酥。
栗酥看戏看够了,加上第四次落差也圆满完成,就准备回房睡美容觉了。
她干嘛要陪着别人熬夜长黑眼圈。
玉泽一看到栗酥就笑了,那柔到极致美到极致的眉眼,简直颠倒众生。
栗酥一个愣神就看到玉泽如同闪着金光的大灯泡飘了过来,给她一个壁咚锁墙上,低下头,一脸笃定的问道:“你今天改行不黑我,夸我了?”
栗酥推开他,眼神飘忽,嘴硬的说道:“我就是随便发了一个视频,什么都没说,你别误会啊。”
联想到上次栗酥落泪的样子,玉泽觉得自己已经抓住栗酥的性格特点了,那就是外强中干,口是心非,口硬心软。
真是别扭的丫头。
“是,你什么都没说。”
栗酥皱眉,“你做什么阴阳怪气的?你本来就演技烂,一张僵尸脸演全程,我没有夸你!”
“是,你没夸我。”玉泽笑。
栗酥眉头皱的更狠了,“我那个视频真的是没存货了才随便拍了一个发上去。”
“是,我相信你。”
不管栗酥说什么,玉泽都是一副“对对对,你说的对”的表情,气死栗酥了。
栗酥一张脸气成了包子,两个鼻孔一阵一阵的呼吸,看着就像小时候被小男生欺负的小女生,可爱极了。
“不跟你说了,你完全说不通。”
栗酥一个弯腰,从玉泽手臂下钻了出去,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栗酥举起自己的拳头威胁玉泽,然后飞快的跑掉。
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做什么都觉得神经病讨人厌。
这会儿玉泽被攻略了,在他的眼里,栗酥做什么都像自带了一层柔光。
他害羞又激动的捂着自己的脸,“这丫头怎么这么可爱?”
栗酥一路跑回酒店,长叹了一口气,和321吐槽:“唉,演戏真的太累了,尤其我们这种可能随时随地需要演戏的,321,真的没有员工精神补助吗?”
321呵呵:“宿主,你演戏做的这部分事儿,可不是我要求的。”
“小冤家,你这么说可太没良心了,我做的这一切不全都是为了任务吗?你这话太让我伤心了。”
321:“……”我就佩服你这种睁眼说瞎话连自己都骗的本事。
栗酥正说着就在门口看到了陆斯言。
栗酥远远的望着陆斯言,停下了脚步,装出犹豫了许久的样子才慢慢的将自己挪到陆斯言身边。
她低下头,手里紧张的抓着门卡,“斯言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陆斯言深情的看着栗酥,可惜栗酥低着头看不见。
“栗子,我和温暖已经……”
“斯言哥哥!”栗酥直接打断陆斯言,“我今天很累,我想直接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说着,栗酥推门而进,那模样躲陆斯言就像躲瘟疫一样。
陆斯言站在冰冷的门口,面前只有冰冷的门。
他这一生很少等别人,所以并不知道等人的苦。
但是今天他知道了。
等一颗已经凉了的心很苦。
站在空荡荡的走廊等一个故意躲自己的人很苦。
等了很久,换来的只有几秒的敷衍更苦。
以前,栗酥在公司为了送鸡汤给他,独自一个人坐在候客室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苦涩吗?
他好像逐渐明白了那种漫长的,没有尽头的,等待的感觉。
栗酥洗完澡躺在床上打游戏,不一会儿弹出一条消息,她下意识的就把消息划走不看。
她是外来者,不论怎么样模仿原身,她都不可能24小时演戏,和原身保持一模一样的习惯。
所以她来了之后就刻意的在疏远原身以前的朋友,渐渐的不再联系。
这样就可以避免暴露的风险。
可是原身的闺蜜姜潇潇是个例外,傻白甜没心机一个,她很多次不回消息,姜潇潇还是会锲而不舍的给她发消息。
姜潇潇这个人吧,在家里不受重视,是私生女,母亲难产死了,留在姜家自然不受待见,唯一没亏待她的就是没饿着她。
她性格乐观也就不在乎了。
不过可能是缺爱缺多了,随便谁给点阳光,就能灿烂很久。
姜夫人见到她就想起老公出轨,心里膈应,姜潇潇刚满二十,姜夫人就把她给嫁了。
嫁的那个人,还是姜潇潇自己选的,叫温亦安。
家境一般,有车有房,属于中产。
没结婚前,对姜潇潇还是很好的,虽然长相一般,但是温柔体贴是个斯文人。
可是没想到,结了婚之后,什么都暴露出来了,每次应酬喝完酒,回来就打姜潇潇。
打完了,温亦安也后悔就会跪下来哭着求原谅,还会对姜潇潇更好,家务饭菜全包,给姜潇潇买最好的,把她亲自给她洗脚,当太皇太后一般的伺候,让姜潇潇感觉回到了蜜月时期。
然后就开始了轮回,喝酒,打人,赎罪,蜜月,喝酒,打人,赎罪,蜜月……
无限轮回。
姜潇潇私生女的身份是原罪,圈子里不受待见,性格又软自卑,朋友不多,所以就算栗酥冷了下来,她还是会凑上来。
因为,她真的没什么朋友。
321叹了一口气,“这姑娘结局挺惨的,虽然没什么脑子,但是很讲义气,当初原身落难没钱,还是她偷了家里的钱接济原身。宿主,要不你帮帮她吧。”
“怎么帮?”
栗酥一边打游戏一边问,“帮她把老公训练好?她虽然是私生女,在姜家不受待见,姜夫人也膈应她,可是这么多年了,没打过她骂过她,虽然生活费给的没有姜夫人亲闺女儿子多,但是比一般穷人家也是好一些的。
姜夫人对她也算是不薄了,如果她想离婚,直接回姜家,按照姜夫人良善的性子,再怎么也不会见死不救。可是她不愿意啊,她不想离开,她觉得温亦安这个人只是喝醉了控制不住,如果能控制他不会这样的。她要的是打了她之后对她非常温柔体贴的温亦安,这种要求,谁能帮她实现?”
321:“宿主,你可不可以不这么理智?这姑娘还不都是作者写的,受困于人设,没办法。而且她最后被温亦安打死也是因为屡次三番的偷钱给原身啊。宿主,你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的啦,拜托拜托。”
“好了,别灌迷魂汤了,我想想。”
栗酥继续打游戏,打完了三把,总算想出了个办法。
栗酥上线,给姜潇潇回消息:“过几天是不是到你生日了?”
这么久都是她自言自语,栗酥突然回消息,姜潇潇高兴坏了,“栗子,你终于理我了,我好想你。对呀对呀,再过五天就是我生日了,亦安说到时候会尽快结束酒局早点回来和我过生日。”
呵呵,是早点回来打你吧。
栗酥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我让王叔送给你。”
“是什么呀?是你那边的特产吗?栗子,你的每个视频我都点赞了,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谢谢。”
她们家栗子居然会说谢谢,姜潇潇感动的快哭了,“栗子,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对这样纯粹傻白甜的热情,栗酥有点招架不住,赶紧说道:“我要睡了,记得收礼物。”
“嗯嗯,是栗子的礼物,我肯定不会忘记的。”
321好奇的问道:“宿主,是什么礼物啊?“
栗酥挑眉一笑,打电话给管家,“王叔,帮我找一条藏獒,要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体型要大,对,要专门护主,而且特别护主的那种。”
“找到了的话,就送到潇潇家门口,打电话给她,你放心,她会喜欢的。”
321默默点赞,“你这招有点毒。”
停顿了一下,321又问道:“那要是姜潇潇不要呢?”
栗酥:“那就是她自己的命了,神仙都救不了。”
321:“那要是温亦安把狗送走或者毒死了呢?”
栗酥:“那就再送两条过去。”
321默默比了个赞,溜了。
凌晨一点,夜戏总算拍完了,所有人都累的没力气了,可是负责道具的工作人员还要布置明天的场景。
温暖捏了捏酸疼的肩膀,她是男二,戏份还是不轻的,基本上女主每次伤心,她都要陪在女主身边。
温暖换了衣服出来,回头看向大帅府。
柏星河还穿着墨绿色的大帅服装站在月色下。
清冷的月色下,他的身影纤细而脆弱。
他望着大帅府三个字的眼神充满着对世事的感慨。
温暖忍不住走过去,“柏先生,你怎么还不换装?”
突然被打扰,柏星河眉心溅起几分波澜,“我在想,剧本上有一段剧情上,张梁升让弟弟带着部队离开,独自一人带兵留在帅府抵抗外敌,帅府的牌匾落地摔成两截,到时候张梁升看到昔日门庭若市的帅府被战火烧毁,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应该是愤怒和悲伤吧。”
“悲伤是一定的,但是会是愤怒吗?”
柏星河喃喃自语。
张梁升那样的人,对命运看的那么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他维护大帅府,担起帅府那么多人的性命,只是为了父亲临死时的承诺吗?
明明心存怜悯,却行残暴之事。
他早早的看到了自己的结局,那么,在他支撑着早就腐朽的身躯,苦苦周旋于各方势力的时候,难道就看不到帅府的结局吗?
国民政府在逼他,弟弟在逼他,商会在逼他,还有内战,还有外敌……
那么聪明清醒的人,真的没早早的看到结局吗?
如果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将帅府交给弟弟,为什么最后一战前,从商会出来,他眺望远处歌舞升平,会念“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柏先生,柏先生……”
温暖伸出手在柏星河眼前晃了晃,柏星河猛然惊醒,“抱歉,我入戏了。”
温暖灿然一笑,“难怪大家都说有柏先生在,戏就有了主心骨。外界传闻都说您天赋惊人,今天我才知道,天赋都是努力得来的。”
“天赋是天赋,努力是努力,努力得不来天赋。”
柏星河淡淡一笑,“对了,你是外行,演戏的时候,献丑不如藏拙。在演技不好的时候,收着点演比放开演更容易让观众入戏。”
柏星河说完就走了。
温暖愣了愣,咧嘴笑了,对着柏星河的背影鞠躬,“谢谢柏先生指导,我以后一定努力学习演戏。”
柏星河淡淡一笑,没有回应,这孩子好像听不懂人话。
看到了柏星河揣摩角色的努力,温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外行应该要更加的努力。
她振作精神,拿出剧本翻到明天的戏份,走进帅府,开始在脑子里构想明天要怎么演。
电视剧拍摄是把同一个场景的戏份先拍完,并不是按照故事时间线拍的。
明天的话,二楼会有类似于堂会的活动。
下方是唱戏的。
到时会有枪战,她和玉泽负责保护女主,会有一部分的枪战戏。
温暖来到二楼,熟悉走位。
突然脚下的木板晃了晃,温暖下意识的去抓栏杆,栏杆一下就歪了。
温暖吓着了,心砰砰砰的跳着。
她连忙把栏杆扶正,想叫还在二楼其他地方布置的道具组人员将这里加固一下,可是一低头就看到了栗酥固定位置上的椅子。
大小姐的座位嘛,谁敢随意搬动?所以都是固定的。
“温小姐,怎么了?”
见温暖没回答,工作人员继续问道:“温小姐,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温暖目光凝视着下面的那张豪华椅子。
栗酥可以屡次三番的陷害她,难道她就只能坐以待毙吗?
她爽朗的一笑,“没什么,刚刚我在练习明天的走位。”
“都这么晚了,你也别太辛苦了,我去忙了。”
“好。”温暖笑着。
等人走了,温暖估算了一下二楼的高度,这个高度栏杆掉下去,砸在脑袋上说不定会当场死亡。
一想到死亡,温暖又有点怕了。
可是刚刚才把人打发走,现在就去叫人回来修,会不会让人怀疑?
温暖站在原地,算了,兴许,等她走了道具组的人能检查出来,重新加固呢?
如果没检查出来,那只能说栗酥运气不好了。
而且也不一定能砸到栗酥身上啊,万一栏杆掉落的时候栗酥没有在座位上呢?
温暖越想越觉得没那么容易砸到栗酥,顿时心安理得起来。
道具组的人也快下班了,都检查完了,小王有点为难的看着温暖的方向。
那个地方,他还没检查。
但是温暖又一直在上面,如果有问题的话,应该早就发现了吧?
嗯,应该没问题。
都凌晨了,道具组的人早就累的不想动了,小王也不好多说什么,就招呼人赶紧收拾东西。
温暖见道具组的人都差不多了,自己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