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蜻蜓点水

在陆凝的记忆里,他们应该亲过很多次了,毕竟都好了好几年了,浓情蜜意的,她脑海里偶尔还能想起一些亲密的画面。

虽然都记不清那时候的感觉了。

这样的关系,她跟她未婚夫索个吻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可能是车祸的原因,她也觉得她现在变得格外粘人,还很主动,就想一直黏在他身边,一直窝在他怀里,因为身体的原因,她到现在都没没办法躺在他怀里。

陆凝想,也许是出了事之后就更加珍惜了吧,也许她过去也是这么黏他的呢,毕竟她是这么这么的喜欢他。

可每次跟他对视的时候,看到他深邃的眼睛,她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耳根也跟着发热,都热恋期了,她还是会在他面前感到害羞感到紧张。

如情窦初开一般。

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她明显感觉到傅砚深的身体好像稍微僵硬了一下,原本深邃的眼睛更加深沉,她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感觉会被吸进去。

又沉又深,里面好像有一团热火似的,被压着的烈火。

对视了片刻之后,傅砚深首先移开视线,他稍稍直起身,抬起头,没有继续跟她保持那么近的距离,方才确实太近了。

他连呼吸都觉得不是很顺畅。

靠得那么近,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距离近到呼吸相闻,难怪空气稀薄。

鼻息间萦绕的全是女孩的发香,以及她身上似有若无的淡淡体香。

有点让人心猿意马。

傅砚深唇角微敛,睫毛低垂,呼吸深了两度,静默片刻后,他低声道:“现在就要睡了?”

“你以往可不是睡这么早的。”,他说。

傅砚深一向习惯了压抑情绪,自控力还是很强的,从小到大他遇到过数不胜数的意外时刻,练就了情绪不外泄的习惯,几乎面对任何事都能冷静从容。

所以,他的声音和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不细听几乎听不出什么异常。

只是比往常更沉一些而已。

感觉空气不再这么稀薄之后,男人想抽身离去,被陆凝早先一步看出了他的想法。他只是稍稍往后退了小半步,陆凝立即抱住,一只手还按住了他的脖子,往自己的方向压。

傅砚深的下巴轻轻磕在她额头上,她听到他低沉的轻叹。

有点无奈,但是并没有不耐烦的感觉。

感觉到他的纵容,陆凝笑了一声。

傅砚深的语气放软,大手轻抚她的头发。

“坐了这么久,快躺下吧。”

陆凝蹭了蹭他的下巴,声音闷闷地说:“我说了,你亲我一下我才躺下,不然我就睡不着。”

她抬头看向傅砚深,眼睛弯弯的在笑,又指了指自己的唇,重复道:“要亲这里才行。”

傅砚深:“……”

“陆凝,你知不知道羞的?”,他语气有些无奈,但唇角却微微上扬,深邃的瞳孔也染上隐隐的笑意。

陆凝理直气壮:“你是我未婚夫耶,这有什么好羞的!”

“都做过那么多遍了,有什么好羞的嘛,我这是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其实还真有那么点不好意思,你又不是不记得你还害羞啊?”。

难道他们之前就不经常亲?

要征得她爸妈同意才碰她这还挺好的,但是不能连亲亲都要克制吧。

傅砚深没有像陆凝这样想这么多,只是听到她说她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时候,他眼含深意地瞥了她一眼。

这还叫不好意思?

他挺好奇她好意思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僵持了片刻后,傅砚深最终认输。

配合地俯身,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两唇相触,只是感到温软的触感,彼此呼吸相交融,停留几秒的时间。

傅砚深睫毛低垂,不敢看她,下意识屏住呼吸,蜻蜓点水一吻之后,他离开她的唇,然而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女孩的手箍住他的脖子,将他按了下去。

他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唇上有温热的触感,软软的,热热的,还有某种糖果的味道,隐隐的甜。

陆凝凭借着为数不多的记忆,笨拙的亲了几下。

这就感觉跟眼前放了烟花一样,脑袋卡壳没法思考,从脸颊到耳朵都热烘烘的。

心跳砰砰砰的,好快,好响。

只是面前这男人有点僵直,没等傅砚深回应,陆凝就快速地放开了他。

其实持续的时间也不长,大约也就几秒的时间,主动地亲了他几下,有点重,不像他那个蜻蜓点水的轻吻,还未来得及回神,她就松开了他。

傅砚深好几秒都没有任何动作,目光直直盯着她,一双深邃的眼睛也因主人的情绪波动而热了几分,眼底好似闪着火光。

唇线紧绷,视线有意无意从陆凝的唇上掠过。

现在她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好,唇色也恢复如初,她平时还会抹点润唇膏,所以并不会干裂。

还香香的。

沉默半晌,傅砚深移开视线。

“我扶你躺下。”,他低声道。

这声音又低又沉,听在陆凝耳朵里简直男人味爆棚,全是荷尔蒙气息,磁性又性|感。

想起刚才那一吻,她又觉得心跳加快了,乖乖点头,轻轻拉着傅砚深的衣服。

陆凝躺下之后,傅砚深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之后便转身要出去。

“你去哪里呀?”,陆凝问道。

“有点热,出去吹吹风。”,他说。

热吗?她怎么没有感觉到?也就刚刚亲那一下的时候有点热,现在也不热了呀。

但她也没多问,就哦了声。

——

不知不觉陆凝住院已经十多天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院门口,连号的劳斯莱斯时不时吸引一些路人的视线,杨玉溪也眼睛发光地多看了两眼,刚要上去看看,车却径直开走了。

她遗憾地叹口气,没看到车牌,不知道车主是谁,这么豪。

不过应该不是陆凝那个男朋友,能开这车不说独一无二,那身份地位也绝对不是她们能肖想的,自然也不是陆凝那种假千金真暴发户可以攀得上的。

杨玉溪只知道陆凝家是暴发户,而且现在也走下坡路了,陆凝母亲也只是传言跟傅家主母有过几次往来而已,比如吃过饭,喝过茶,这简直太平常不过了,根本不值一提,而陆凝跟傅砚深根本不认识。

所以她压根不会往傅砚深身上联想。

她原本还想再蹲一会,来了个电话,只好不甘不愿地走了。

今天她在这边有工作,顺道碰碰运气,不过还是没能看到那人的尊容。

杨玉溪前脚刚走,后脚医院停车场又停下一辆奔驰,很快车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两个女人。

走在前头的贵妇人,保养得不错,脸上几乎没有皱纹,优雅地拎着包包,跟在后面的则是一个年轻女孩,大约也就二十刚出头的模样,穿着某奢侈品牌新款衣裙,娇气地拍了拍裙摆,秀眉紧蹙,一脸不耐烦。

“妈,我们干嘛来看她啊?你一个人来就行了,干嘛把我也喊来啊。”

贵妇人白她一眼:“她是你表姐。再说了,我们家的生意还指望陆家多帮忙呢,不能搞得太难看。”

华玲玲不屑一顾:“切,陆家只不过是暴发户,他们有什么能给我们的,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估计哪天破产了也不一定呢。”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家只是现在不再是巅峰期了而已,再说了,你姨跟傅家主母关系不错,咱们跟后面哄哄,有她牵线,如果能搭上傅家那咱们几辈子都不用愁了。”。

这话一说,华玲玲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哼道:“妈,我看咱们还是小心点吧,你看她那嘚瑟样,人家愿意联姻那是看得起她,是不是说着玩也还不一定呢,她倒还摆起谱来了,人家傅砚深能看得上她?别到时候把人惹急了吃不了兜着走,还得牵连我们。”

话说着,就到了医院,贵妇拍了拍女儿的手,啧了一声,示意她别乱说话了。

病房里,陆凝母女俩此刻正在开心聊天,听到敲门声,陆母过去开门。

贵妇倒是一脸笑容,华玲玲脸上甚至还有点不耐烦,看到开门之后才勉强挤出笑容,喊了一声姨妈。

陆母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点点,看得出来并不是很欢迎这母女俩。

这么多年,她对这个妹妹也是仁至义尽了,就连华家的公司都是借了陆家的光,跟着吃了不少肉,但是前几年陆家忽然遇到困难,资金周转有问题,这个妹妹妹夫却磨磨蹭蹭不愿意帮。

还是芝芝帮了他们。

那之后她就看清了他们。

小时候,所有兄弟姐妹中她们感情最好,当时家里困难,有一段时间她病了,这个妹妹把自己的一大半吃的都给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陆母笑笑:“凝凝也没事,只是皮外伤过两天就能出院了,还劳烦你们来探望。”

“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来探望我外甥女不是应该的吗……”,说着便又过去对陆凝嘘寒问暖。

很明显,陆凝也不是很欢迎这对母女,只是假笑。

毕竟是亲戚,再不欢迎也不能直接把人赶出去,陆母跟她们寒暄了十多分钟,陆凝就在床上玩自己的平板。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忽然在病房内响起。

陆凝立即捞起手机,看到“老公”的备注之后,唇角上扬。

电话接通之后,听到是年轻男人的声音,站在窗边的华玲玲目光凌厉地扫视过来。

陆凝失望地啊了一声:“又要晚回来啊,那要多晚啊?”

果然一给她打电话就是通知她要晚回。

挂断电话之后,华玲玲没有问,倒是她姨妈好奇地问她:“呀,凝凝交男朋友了吗?”

陆凝也没隐瞒,应道:“是啊,我老公。”

老公?她什么时候有的老公?闪婚?

母女俩同时震惊,不敢相信地看向陆凝。

华玲玲追问:“老公?你什么时候结婚的?难道想通了答应联姻了?”

捕捉到联姻这两个字后,陆凝的神色一变,还以为父母始终不答应她跟傅砚深,要给她安排联姻,她立刻坚定地说:“什么联姻?我不会联姻的。”

她已经有了未婚夫,这辈子只认定他一个,绝对不可能跟别人联姻。

而华玲玲母女俩则是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没等她们反应,陆母立即转移了话题并且借口把她们往外推。被打发走的母女俩,怀疑陆凝跟人私定终身了,这才拒绝跟傅砚深联姻的。

华玲玲更是讥讽地哼了声。

她这个表姐真是脑袋被驴吃了,被傅家看上那可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居然为了一个垃圾男人拒绝跟傅砚深联姻,真是傻逼到家了!

病房里的陆凝打了个喷嚏,继续据理力争地跟母亲表明自己的立场,她绝对不会跟别人联姻的!

陆母顺水推舟:“妈知道,你爸已经回绝了,不会逼你的放心吧。”

陆凝喜出望外:“妈,你跟爸是同意我跟阿深了吗?!”

“只要你不后悔就行。”,陆母叹气。

谁知道凝凝的记忆会不会恢复,万一恢复了记忆,又不愿意了怎么办。

她原来可是死活不愿意跟傅砚深联姻的。

而陆凝没有想这么多,开心地熊抱了一下母亲。

当晚,傅砚深一回到医院,陆凝就开心地跟他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然后又想到再有几天自己就要出院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琢磨了一下,有点不舍地说:“过两天我就要出院了,就不能天天看到你了。”

“阿深,我能不能跟你住一起?”,她仰起脸看他,睫毛颤了颤,说:“反正我爸妈也同意我们了,你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