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琳·贝克特是个身材高挑、曲线优美、金发碧眼的漂亮女人。她曾做过泳衣模特,其照片曾出现在各种不同的杂志上,尤其是摩托车和汽车杂志她二十四岁时离开模特行业,然后结婚,而后成了一名教师。她的第一份教学工作是在坦帕的一所中学教健康课。接手新职业刚刚两个月,她就把一个十四岁的学生带回家并与他发生了性关系。他们之间的性行为持续了数月,发生在她与丈夫结婚仅六个月的家里,发生在她所在学校的教室里,发生在她汽车的后座上。真不愧是一位优秀的健康教师,她总是向那个男孩提供避孕套。
男孩十五岁的表哥开着她的车行驶在乡村路上,同时通过后视镜观看她与男孩的性行为。当这样的事情再三发生后,她的末日来临了。后来有人偷听到那个十五岁的男孩告诉一个朋友,他是如何观看这个漂亮的教师把他表弟“弄得要死”。而且她做那事的所有时间里,他告诉他的朋友,“她一直看着我,看着我在看她,一直冲我笑着。”
达琳随后被捕,经过一年法律上的讨价还价后,州检察官同意了一项适度的认罪辩诉协议。为了免于男孩出庭作证,原告允许达琳认罪伏法,她承认对未成年人实施了性骚扰并接受了如下处罚:注册为性冒犯者;终生放弃教职;不能在教堂、学校或操场方圆一千英尺的地区居住;软禁三年,软禁期间需佩戴脚踝监视器,每晚十点后必须待在家中。
哈利放眼凝视着徒步小路旁边的池塘,想着那个女人的事情。他刚刚给他的队长皮特·罗克打了电话,罗克告诉他,在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指示前不要继续进行调查。那说明罗克正在给警长打电话,也就意味着犯罪现场马上将会遭到警官的破坏。哈利不确定他更不喜欢哪一个,驱走媒体还是驱走高官。他可能最后不得不把他们全部驱走。消息从指挥官办公室泄露出去的概率甚至比现场还要大。
“你在想什么?”维琪问。
“那条九英尺长的鳄鱼。”哈利答道,“我终于看到它了。”
“它在哪儿?”
哈利抬起下巴,指向池塘的另一边,“就在我们对面的那片浮萍里。”
维琪盯着浮萍,那种漂浮在水面上的翠绿色的植物是那么稠密,以至于让覆盖在它下面的水面看起来像是坚实的土地。据说,旅游者一不注意就掉了进去,当他们拍打着露出水面呼吸时,身上覆盖着一层绿膜。在岸边的杂草丛中她辨认出那条鳄鱼。“它是个大男孩,”她说,“我奇怪它没有闻到尸体的气味。”
“到今天晚上它就会闻到了。”哈利说,“假如它闻不到,秃鹫也一定会闻到的。”
维琪向鳄鱼的方向歪歪头,“如果它横穿池塘游过来,我们怎么办?”
“我们开枪打它。”哈利明白她脸上露出的稍显惊愕的表情,笑道:“我在巡逻队的时候,有一次被派去增援一个协警,那个协警正试图阻止一个四英尺长的鳄鱼横穿一条高速公路。十分钟后我们又打电话要求增援。最后我们一共五个人,四个协警和一个动物管理官员,那个四英尺长的小鳄鱼咬住一个协警的裤腿,用尾巴把我们其余的四人一顿好打。那个动物官员终于用捕获金属线缠住它的下巴,但仍花了我们二十分钟的时间才把它扭送回它爬出来的那个保管池里,而那个池子离我们才五十英尺远。”
维琪点点头。“我知道它们令人讨厌,但是跟鳄鱼摔跤……我做巡警时可没遇到过那样令人兴奋的事。”她冲他顽皮地一笑,“但是你还是得到了我的支持,哈利·道尔,要是那条九英尺长的鳄鱼到这里来,我们就开枪打它。”
二十分钟后,警官们到了。皮特·罗克带着大家沿着小路的一侧走了进来。也许你会认为不用指引警官们也知道这么做,但是哈利清楚,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犯罪现场在那些“更有头脑”的高官们的手下、脚下遭到破坏的场景哈利见得太多了。队长——这是罗克的头衔,谁若想在这一职位之上获得提拔,就完全看政治手段玩得怎样了——也就是要看谁最能够使自己在佛罗里达的政治泥潭中左右逢迎了。县警察局提供了一些最具政治利益的职位。与其他任何部门相比,县警察局支配更多的工作、拥有更多的权利、获得更大份额的经费,这使获选的县司法长官成为实权人物之一。晋升到县警察局上层职位的机会只属于那些在政治上服务于县司法长官,同时又被他认为是可信任的同盟者的人。因此,这主要是一个能否获得县司法长官赏识而不是个人能力的问题,尽管偶尔你能发现有的人既精于政治又懂得业务,但那种情况实属罕见。在哈利看来,现在罗克领进犯罪现场的这三人不属于那种罕见的人。
紧紧跟在罗克后面的是饥尔·罗斯曼,由于为现任的县司法长官戴夫·奥博奥夫的成功竞选一直孜孜不倦地工作,他由一名巡警中尉迅速升至警长。奥博奥夫自己,却从未见过巡逻车的内部。在统领县替察机关以前,他曾是州里规模最大的房地产公司之一的主管,公司资产达百万美元,目前由他妻子经营管理。据说罗斯曼亲自管理县警察局。但事实上,这个个子细高、脸庞瘦削、前面的发际线迅速退后的罗斯曼,仅仅满足于发布县司法长官的指令并策划记者招待会,从而让他的老板看起来像警察局行政事务的“负责人”,他认为他手下真正的警察会保持警察局的正常运转。那正是哈利认为他此行的目的,即评估犯罪现场有无召开记者招待会的可能性,同时扮演侦探以自娱,因为他从未取得过侦探这一职衔。
紧跟在警长后面的是他的得力助手,鲁迪·莫尔斯,其主要工作就是为警长开车和开门。莫尔斯三十多岁,是个退役的举重运动员,方形脑袋上,头发剃成军人的锅盖头。尽管其智商值得怀疑,但还是被聘为新增的警长助理一职,因为他确实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资格:他是警长的侄子。
跟在最后的是吉姆·马布里,五十五岁,曾是《坦帕论坛报》的助理编辑,目前他是警察局公共资讯官员。如果允许马布里不受阻烧地工作,他很有可能是胜任的,但是就媒体而言,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尤其在充满政治气息的情境中,总有这个或那个官员认为他们最知道如何应付媒体。马布里又矬又胖、大腹便便,头发花白、浓密。他长着一个大鼻子和一对肿眼泡,所有这些让他看起来有点像巴西特猎犬。好像是退休后还得工作一样,他用厌世的目光看待工作。如果上司不想让他用正确的方式工作,他就会用他们想要的方式工作,而后一路笑着奔向银行。
“好的。”当这四人在哈利和维琪面前停下后,罗克开口道:“你是犯罪现场的负责人,哈利。你告诉我们,我们哪里可以去,哪里不可以去。”
哈利看了罗克一眼,询问是否真的需要如实相告。罗克警告地回看了他一眼,目光严厉。
“我真的不想让任何人超过这里往里走。”哈利开口道,“允许进去的人越多,破坏现场的可能性就越大。”他冲维琪所在的方向点点头,“我和我的搭档可以代替各位先生进去,然后向你们展示我们所拍的尸体的照片。”
罗克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他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罗斯曼果然被这种责难气得怒发冲冠,他怒视着哈利,“我要进去,你带我进去。”他厉声说。
“你是警长?”哈利问。
“对,我就是。”罗斯曼回答。
“那你就跟着我,踩着我的脚印走吧。”哈利边说边转身开始向沼泽地走去。
那才是我的搭档,维琪想,她忍住笑容。大人物先生,走着瞧吧。
从警长罗斯曼的嘴里冒出一串诅咒,哈利猜想他的一只锃亮的科尔多瓦牌高档皮鞋滑进沼泽地的一处软泥里。哈利背对着警长,所以他笑起来很安全,不会有惹怒警长的危险,但是他知道即使与警长面对面,他也会笑的。他决定在回来的路上再找一处软泥地,一处能把警长的脚踝陷进去的软泥地。
当他们快要到达尸体旁时,哈利停在四英尺远的地方,伸出手臂阻止警长进一步靠近尸体。接着他放下胳膊,指着安放在死者胸前的面具。
“我们到这里时,面具放在她的脸上。”哈利说,“所以我认为可以推定,除了凶手,我们是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人。我希望我们能把这种情况保持得更久一些。”
警长不满地嘟嚷,“那可不容易,侦探。媒体在过去一年里已经把这女人变成了全国的名人。我们要是试图隐瞒这是谁的话,他们会把我们的肝儿当午餐吃。”
“我只需要在我们清理完犯罪现场之前,警察局能够保守秘密。”哈利说,“如果一大群记者和摄影师从这儿开过去,或者开始乘着直升机在我们头上盘旋不已的话,我们会失去许多证据。”
警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被害人的尸体上,目前他似乎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被扯到一边的丁字内裤,达琳·贝克特修剪整齐的阴毛露了出来。“是你们把内裤扯成那样子的?”他问。
“不是的,长官,我们发现她时就是那样。”哈利说,“关于不走漏她身份的事……”他又开始说道。
“你认为她被强奸了?”警长问,不理他的话。
“在验尸员做出检查以前我们不能确定。我认为她最近有过性行为,但我看不到任何迹象可以表明她被强奸过。关于她的身份……”
警长再一次不满地嘟嚷,“我们可以封锁小路,禁止媒体人内。”他打断哈利的话,“这个工作你需要多少人员我都可以派过来。”
“警长,这个保护区有八千英亩,而且有许多人口。我们不可能封锁整个地区。我们也不能阻止直升机从头顶飞过并告诉地面上记者我们的方位。这些家伙闻到有大新闻时,极其足智多谋。禁止他们人内的唯一途径就是在我们准备好以前不告诉他们。”
罗斯曼怒视着他,声音变得冰一样的冷,“你告诉罗克队长你需要多少人,他告诉我,我派他们过来。这就是我想从你这里要的东西,侦探。这个问题到此结束。”
哈利气得咬牙切齿,但他保持沉默。不管他跟这个人说什么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他能听见维琪在他后面正在给其他人简要介绍犯罪现场的情况。她简直可以用扩音器宣扬了,他心想。
“我看到的足够多了。”罗斯曼说,“我准备回去了。”
哈利越过他,开始绕过一大圈,向小路走去,“尽量踏着你来时的脚印。”他扭头说。
罗斯曼不理他。哈利收紧下巴,开始寻找另一块可以吞没罗斯曼鞋子的软泥地。
哈利、维琪和皮特·罗克站在池塘边,看着一直守卫尸体的两个协警把这群警官们带了出去。
“是个在树林里散步的好天气。”维琪说。
“不许你也跟我找碴儿吵架。”罗克警告道,“我们有什么情况,就处理什么情况。”
“是的,长官。”维琪说。
罗克转向哈利,“好的,道尔,我们一起把事情弄完。说说你要说的。”
哈利看着他,面无表情,“我希望有关面具和毁损的资讯不要让媒体知道,时间越长越好。”
罗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但显然他的沮丧不是针对他们的。他继续注视着哈利,“我尽我所能吧,我会尽全力去做。”他等着哈利的反应,看哈利没有动静,就接着说道:“你和警长在里边的时候,我接到小路入口处那个协警打来的电话。犯罪现场侦查组已经到了,目前正一边往里走,一边搜寻着线索。我上车后会跟验尸员通话,告诉他别瞎晃悠了,赶紧过来,我想那个娘儿们的尸体应该尽快运走。我还得告诉他给我闭嘴。这个该死的女人死了跟活着一样麻烦。”他依次严厉地看了他俩一眼,“现在干活去,去处理那个该死的现场。”
哈利派维琪去采访那个发现尸体的女人和那个公园护林员,护林员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官员。然后他带着他的犯罪现场手提箱返回到尸体旁。他蹲下来,仔细地查看着她喉咙上的伤口。根据伤口的深度和角度,他可以肯定她是从背后遭到袭击的,也就是说,凶手把她的头拉到后面,然后用刀刃抹了她的喉咙。伤口同时显示其走向是从右到左,这表明凶手用的是左手,这同时意味着在女人的脸上也许能够发现凶手右手的指纹。
接下来他开始察看女人的双手。没有任何明显的迹象表明女人的指甲里有任何东西,但如同他们早先注意到的一样,右手的两个指甲已经折断。显然,达琳·贝克特死前曾试图与凶手搏斗。对她指甲里可能依然留存的东西进行更仔细的检查也许很有价值,但那是验尸员的工作。哈利从他的手提箱里拿出两个纸袋,把尸体的双手包好,以确保尸体被搬运到停尸房时,留在指甲里的东西不会丢失。在这个过程中,他注意尸僵已经完全开始了。目前他需要知道死亡的大致时间,他明白根据僵硬度得出的结果是最不可靠的。他尝试了一种更简单、更准确的测试。他把手插到她的腋下,感觉又冷又湿,这说明她已于十八至二十四小时以前死亡。当验尸员进行尸检,检查肠胃道里的东西后,这个时间段还可以缩短。他还检查了尸斑,他发现达琳·贝克特被害后很可能被仰面搬运过。
接着他开始检查达琳的阴部有无板结的淀粉质的污迹,即干燥的精液。如维琪先前注意到的一样,淡黄色的阴毛上有一些,另外在大腿内侧还有一些。他在笔记本上匆匆记下那些部位。到停尸房后,法医将用紫外线进行更为全面的检查。他还会用阴道、肛门和口腔拭子采集任何依然残留在体内的精液,送去做DNA检测。尽管精液本身不能证明与谋杀有关,但是会指出一个与被害人有过亲密接触的嫌疑犯。
哈利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转过身,看见莫特·詹洛,县助理法医,正站在池塘边的小路上。詹洛将近五十岁,头发快秃了,长得又矮又胖。他问哈利想让他怎样进入现场。
“我过来接你。”哈利喊道。
詹洛紧张地扭头看了一眼。“不用。”他喊道,“告诉我就行。这池塘里有个该死的鳄鱼,它正看着我,好像我是它的午餐。”
哈利指着他跟警长用过的那块区域,用胳膊做了一个环形的手势,“你会看到那儿有一组脚印,那是我们的。尽量沿着那些脚印进来。”几分钟后,验尸员到达现场,他把手提箱放在哈利的手提箱旁边,在尸体旁边蹲了下来。
“天啊,是她。”他说。他凝视着她被毁损的前额,“邪恶。”詹洛点点头,但哈利不确定詹洛是同意这个看法,还是只是重复一下凶手的意见。“我会在停尸房对比指纹以确定就是她。但我现在非常肯定,毫无疑问这就是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的前夫住在克利尔沃特,她的父母住在北面的里奇港。我们会叫他们中的一人来确认一下。”他抬头瞥了哈利一眼,圆圆的、可爱的、通常微笑的脸上现在充满了忧虑,“从内心来讲,我希望你们搞错了。”他回头望着尸体摇摇头,“否则场面可就要像马戏团一样热闹了。我的小伙子,我希望你知道这一点。”
“这就是我们希望你尽快来这儿的缘故。”哈利说,“还有,我想要你对面具和毁损的事情保密。”
“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经听罗克怒气冲冲地咆哮过这些了。”詹洛说,“但我在这里,明白这里的情况,我知道我们可不能把这事搞砸了,所以别催我,就告诉我你已经发现的情况。”
到八点的时候,达琳·贝克特的尸体被从徒步小路上搬运下来,送往停尸车。犯罪现场技术人员正在做最后阶段的调查。在警长凯尔·罗斯曼以及新闻发布官吉姆·马布里的安排下,县司法长官已于七点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以确保在十一点的新闻中有足够的露脸时间。三十分钟后,首架新闻抓拍直升机出现在犯罪现场的上空,飞机产生的向下的气流把剩余的证据统统吹移了原位,降低了证据在将来的诉讼中应有的价值。
哈利走下小路,一脸毫不掩饰的厌恶。他吐出一口长气,强迫自己不在意这种在每次重大调查中都会出现的自私自利的愚蠢行为。你只能通过工作降低它的影响,他告诉自己。抱最好的希望,你以前这么做了,现在还得这么做。
当他到达小路尽头时,他发现吉姆·摩根——他到这里时遇到的那个协警,仍然守卫着人口。还有其他三人加人到了他的行列之中。
“还守着呢,我明白了。”哈利说,“记者们在哪里?”
“他们被拦在大门那里。”摩根咧嘴笑道,“我们抓住大约一打试图通过灌木丛偷偷溜进来的人,但灌木丛太密了,一百码远我们就能听到他们来了。后来其中的一个人踩到了一条响尾蛇,结果我们叫了救护队。不过这也没能阻止其他人的尝试。”
“那条蛇怎样了?”哈利问。
摩根笑起来,“可能死了。”
哈利朝汽车走去,然后开车直奔教育中心与维琪重新会合。他发现她正在一间办公室,跟发现尸体的那个上岁数的观鸟人以及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公园护林员在一起。他作了自我介绍,并对他们的帮助表示感谢后,把维琪带到大厅。
“有任何有价值的资讯吗?”他问。
“我跟今天在这儿工作的每个人都谈过了,没人记得曾看到过任何异常情况。”维琪开口道,“发现尸体的那个女人也没多大帮助。她所能记得的就是看见从柏树树桩后伸出来的一条腿。回头她平静下来后也许能记得一些事情,尽管目前她吓得几乎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但是那个公园护林员记得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他怎么说?”
“三四天前他注意到有人曾开车去过同一地区,一直开到发现尸体的那个地方。这几天下过很多雨,所有的那些痕迹可能都不见了。但是他说,很少能看到有人在小路上开车。小路上有标志告诉人们,那里禁止车辆入内,护林员抓住一个还能获得褒奖。另外,在小路上也很容易开远了而被卡在那里出不来。他看到先前的那些车胎印时检查过,但是不管是谁开车到那里的,那人已经离开了。”
“看来罪犯很可能是在侦察地形。”哈利说。
“我也这么想。”
哈利停顿一下,考虑着维琪说的话,“我们需要一个名单,要把过去一年内在这里工作的每一个人都包括进去。”他说得很具体,“包括雇员、志愿者,所有的人。这很可能是知道巡逻程式的人干的,他知道什么时候开车进来被发现的概率最小。”
“然后试着开车进来确定一下。”维琪说。
哈利点点头,接着又停顿了一下,“该死,我真希望有那套车胎印,好跟现在留在那里的车胎印做一个对比。”
“如果能那样就好了。”
“我们最好告诉犯罪现场侦查科的技术人员寻找旧的车胎印,没准儿那些印迹还在那里呢。”哈利说,“即便是部分印迹也会有帮助。这样我们就有理由相信,罪犯在案发前曾到这里踩点,这就增加了别人看到他的机会。”
“从这里出去的路上,我们可以停下来告诉他们。”维琪说,“说起这个,我们从这里去哪里?达琳家吗?”
“说对了。我们去搜查她住的地方,跟她的邻居们谈谈;开始把她的朋友、亲戚、情人以及我们能找到的任何人放在一起列出个名单。然后我想去调查我们在小路上发现的那个空火柴盒。”
“你指的是坦帕的那个酒吧?”
哈利点点头。
“坦帕的那个无上装酒吧?”
哈利微微耸耸肩,尽力保持毫无表情,“对不起,但是一个好侦探得去证据指引他去的地方。”
“对。”维琪说,她的嗓音变得有些讽刺的味道,“有时那地方甚至很有趣。”她好好地看了他一眼,“这次,那地方对你比对我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