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强劲的音乐节拍,舞台上方旋转的镜面球把片片动感闪烁的灯光洒向房间,这似乎更凸显了舞女身上淡淡的一层汗水。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年轻、轻盈,身材火辣,身穿一件极其暴露的丁字裤和一件小的几乎遮不住乳晕的比基尼上装。然而她台上的舞蹈动作丝毫不能撩动台下观众的情欲,她身上的汗水源自舞台灯光散发的热量而不是任何投人的表演。
达琳·贝克特仔细看着那个女人,并试图想出一个词来形容她的表演。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梦游”这个词。她希望自己能走上舞台,把那个女人推到一边,教她如何撩拨坐在下面抬头看着她的那些男人们的情欲,教她如何扭动身体,如何微微努起双唇,如何眼波流转发出邀请,如何利用所有这一切,直至他们欲火难耐,悄悄地把手伸向自己的私处。
达琳这样想着,嘴角掠过一丝笑容。但是她当然不能那么做,因为媒体将斥责她的任何过失,正在等待机会打压她的法庭将紧随其后。她应该佩戴脚踝监视器,但她已经能够把它摘掉,这不再是个问题。她被判软禁不到一个月,就与她的缓刑监督官上了床,为此,他答应在两个条件下帮她摘掉监视器:第一,她要一直穿宽松的长裤予以遮掩;第二,她要一直把它带在身边,这样一旦有人问及此事,她可以声称监视器刚刚掉下来。她又是微微一笑,从一开始她就对第二个条件置之不理。监视器就放在她卧室的梳妆台上,不仅关闭了,而且将一直放在那里。对法庭和缓刑部门来说,她待在家里,而且还躺在床上睡着了。
“你好,美女。”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达琳转身一看,原来是那位几乎整个晚上都在盯着自己的男人。其实她也一直在想他何时才能鼓起勇气来接近她,她甚至还向其中一个舞女打听过他,以确信他不是一个人见人厌的家伙。他看上去非常年轻,又高又瘦,相当英俊,戴着一顶牛仔帽,穿着一双西部风格的靴子,牛仔裤上束着一条宽腰带,上面有个很大的银色搭扣。附近县里四散分布着许多马场,但他身上没有那种挥之不去的马味。一定是个经常光顾酒吧的牛仔,她想。
“你好。”她说道,心想除了装束这人很有魅力。
“我叫克林特。你呢?”他问。
“你认为我是谁呢?”
“几个月前总在电视上露面的那个女士。”
“你很善于记住面孔,克林特。我叫达琳,如果你忘了我的名字的话。”
“我没忘。”他露出开心的笑容,洁白的牙齿一览无余,“只不过我从未想到我会有机会认识你。”
达琳让自己的眼里闪出亮光,嘴角浮出微笑,“那现在你有机会了。”
他悠长地、慢慢地冲她点点头。“你喜欢这个地方?”他抬起下巴指着房间。
“我喜欢看舞女。”达琳说,“当然是跳得好的。”她的目光回到舞台上的那个女人身上,微微地摇了摇头,让他知道这位舞女她可不喜欢。
“我喜欢这里的一切。”克林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喜欢闻起来性感的地方。”
达琳慢慢地轻吸一口长气,把混合着陈腐的酒水、香烟和汗水的气味吸进肺里。“嗯,确实是。”她说道。
那个牛仔靠近她,“想出去兜会儿风吗?不管你正喝着什么我都可以带上,也许我们可以开车去海滩。怎么样?”
达琳的手开始颤抖。她伸手紧紧摄住手包以掩饰微微流露出来的恐惧,然后长吸一口气,用深绿色的眼睛勾住他。“那会很棒吧。”说完,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旋转的灯光下非常迷离。
克林特靠得更近了,“达琳,亲爱的,我向你保证,那将会非常、非常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