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墨睁眼,反应许久才意识她骂什么了。
一个星期一个就算骂人了吗?按照她以前,非要问问傅砚礼多少次,看他绷着脸叫自己名字,但现在,躺在同一张床上,尴尬起来她也有份。
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回来,关上抽屉,也不敢再乱碰,怕还有什么惊喜等着自己。
“睡吧睡吧。”放下手机。
傅砚礼问:“能睡着吗?”
“尽量吧,明天还要回去不是吗?几点合适?”林予墨问。
按照规矩,她该回趟自己家。
“如果起不来,可以中午过去。”
“行,睡觉!”
灯再次关掉,两人躺下来,房间里安静下来,她睁着眼,视线逐渐适应微弱光线,脑子里闪过千奇百怪想法,想她跟傅砚礼的关系,朋友之外多层关系,相处起来再也没办法像以前自然,最后想到那一抽屉套上,注定只能等到过期扔掉。
旁边的人似乎睡了,她闭着眼,意识清醒,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睡意模糊间,腹部隐隐有坠痛。
起初不在意,眼下这么晚,想着忍忍过去了。
天色渐白,疼痛加剧,她疼得手脚蜷缩起来,唇边禁不住溢出声轻嘶。
傅砚礼被吵醒发现她的不对劲,坐起握住她的手臂,她转过来看,脸色惨白没血色,额头到肩颈处汗涔涔,额间碎发被濡湿贴着皮肤,她闭着眼,眉头紧蹙,痛成一团。
她抱着肚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无,轻不可闻:“傅砚礼,肚子,肚子好疼。”
傅砚礼已经从床上起来,说:“可能是生理期到了。”
林予墨才想起来,这段时间忙着结婚,因为各种原因下,姨妈提前,她想着时间没到,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先去洗手间。”
傅砚礼将她从床上抱起来,进洗手间,放在马桶上,迟疑下,问:“你,自己可以吗?”
林予墨摁着肚子,这时候也顾不上羞耻,点头说可以。
傅砚礼出去,将门带上。
林予墨低头查看,看到暗色血迹,的确是生理期到了,痛经是老毛病,前两天总要难受,吃点止痛药,症状要好得多。
但搬新家,她一些东西也没来得及搬过来,也不记得有没有备止痛药,眼下还有个问题,姨妈巾。
洗手间门被敲响,玻璃上印着傅砚礼模糊身影,他问是不是。
“是。”腹部抽疼,她低着头缓缓。
“我把东西给你放洗手台,你能取吗?”
林予墨从喉咙里溢出声:“嗯。”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开出一条缝,傅砚礼伸手进来,在洗手台放下后便抽回来,门又合上,洗手台上,是干净的内裤跟一包姨妈巾。
换的过程有些艰难,她倒抽几口冷气,出去时,脚步浮软,拧开卫生间的门,傅砚礼等在外面,已经换好衣服,她的一件长外套,以及她的包。
她错愕,问:“去哪?”
“医院。”
不字还没说出口,林予墨被抱起来,傅砚礼抬步,下楼,到车库,放她到副驾的位置,拉来安全带系上,他绕过另一边上驾驶座,打开扶手的箱盖,是布洛芬,矿泉水拧开瓶盖一并递过来,他让她先吃一粒缓解症状。
疼痛让神经也一并被麻痹,她吃掉药,才想起车里怎么会有止痛药。
“一直有。”傅砚礼发动车子,从车库开出去,天已经大亮。
林予墨挪动下身子调整舒服些的姿势,这一早上她只记得疼,傅砚礼将一切安排好,条理清晰,以至于有种刚睁开眼,就已经坐上车去医院的错觉。
车速很快,抢在绿灯变红前一秒开过,她缓了缓,道:“我吃药了,没准开去医院的路上就好了。”
“现在怎么样?”
“……疼。”
“还是去医院更好。”
他视线平直,侧脸坚毅。
傅砚礼直接抱人进去,一路门诊、开单、最后输液,夸张开一间单人病房,等回过劲时,她已经躺在病床上,护士姐姐握着她的手,扎入针管。
她听见他在门外打电话,跟她爸妈报备,语气平静镇定,说已经没事,已经在医院,输完液就好。
她瞥眼看过去。
只看到个背影,两肩宽阔,背影显得高大,食物中毒那次也是,只要他在,好像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
冷静,镇定,足够可靠。
视线往下,怔愣片刻,又觉得好笑,忍不住扯出个虚弱的微笑。
傅砚礼进来,恰好看见,问她笑什么。
林予墨眼神示意他往下看,什么都穿戴整齐的人,脚上踩的是双居家拖鞋,还是她挑选的,粉蓝的情侣款,上面有几个兔子胡萝卜小的玩偶装饰,跟他的气质极为不搭。
傅砚礼看见,也一时哑然。
林予墨也没好到哪去,穿着那套红色丝质睡衣,就在外面搭件外套,进医院时忍不住裹紧全身,整颗脑袋埋进他胸口,生怕被人看见。
“再睡一会,睡一觉会好很多。”
“嗯。”
一夜没睡好,这会儿输液后症状有所缓解,闻着消毒水的味道,挤在狭窄病床上,四肢铸铅似的,身体发沉,真睡过去。
醒来时,护士姐姐正在给她换新的药液,没看见傅砚礼。
“感觉好些了吗?”护士姐姐问。
林予墨扯唇笑笑,说好很多。
“最后一瓶,输完就可以回家咯。”
“谢谢。”
腹部已经不像早上那样疼,但还是肿胀酸痛,没什么力气,多少精神一些,手机在旁边,她拿过来,看见许多条消息。
其中包括云杉,她昨晚参加婚礼熬完夜,今天就无缝进组拍戏,自卖自夸,说云女士可真敬业,又问她怎么样,新婚夜有没有什么新体会。
新体会没有,新体验有。
林予墨直接拍张输液的照片发过去,没什么肉的手,青白的手背上,扎着针,看起来很惨,她都忍不住怜爱自己。
对面几乎是秒回。
云杉:【我艹,你们昨晚搞那么大?直接搞进医院了?!!!!】
遣词造句,没有半点女明星的修养,跟银幕上的知性高知的形象天差地别。
是林予墨看见眼前一黑的程度,她拖着病体回了一个字。
林予墨:【?】
另一边云女士在发挥自己的想象,想象中场面过于热烈,必定是过不了审的那种,她在那感叹:【不愧是素了几十年的男人,食髓知味,哪能忍得住?】
【你有没有事啊宝宝?】
【那什么,有朋友想知道,请问是撕裂伤吗?】
“……”
林予墨:【我要给你发律师函。】
傅砚礼推门进来,买了些吃的,她没什么胃口,不太想吃,只喝了点温热的豆浆,她躺在病床,仍然没什么血色,就像被抽尽生命力,要枯萎掉了。
她这副样子他不陌生,每个月都有一次,他能做的不多,止痛药,喝热水,再就没了。
傅砚礼问她怎么样,她说胀胀肿肿的,感觉姨妈在翻腾,她血流长河,会成干尸吗?
他皱眉:“别胡说。”
林予墨也没什么劲再开玩笑,她恹恹躺着,病房里就两个人,他们就这样眼对眼看了会儿,傅砚礼沉声问:“需要我给你揉一下吗?”
“揉,揉什么?”
“肚子。”咬字重了些,他又道:“好像这样会缓解一点。”
“哦,可以吧。”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是不舒服,他提出能缓解的方法,也是一种治疗手段。
这样想,真上手时,两个人都有些别扭,但都硬撑着没说出来,她抿着唇,绷得紧紧的,傅砚礼偏过头移开视线不去看。
当然是隔着衣服揉的。
但丝质的质地薄薄的,贴着皮肤,他手掌放下来时,手指骨节清晰有力,掌心的热源透过衣料传过来,烫红的却是脸,他控制着力气,轻重适度,小腹得到抚慰,有些受用。
好煎熬。
暂时,谁都没叫停。
林予墨想啃手指,她有点后悔为什么要说可以,结果不到三分钟她就受不了了。
现在叫停会不会很没出息?
但她控制不了,现在小幅症状减轻,其他身体部位却像是同时发病,她忍不住在他每一次揉动时蜷缩起手指脚趾,整个反应好奇怪。
再不叫停,她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胡思乱想些什么。
“好了好了,我好了!”林予墨紧急叫停,小腹上的手抽离迅速,热源消失,她又觉得可惜。
她什么时候这么矛盾过?
傅砚礼直起身,没回头,说去将垃圾扔掉,以免房间有异味。
林予墨松口气,等他出去,低头,前面的衣服被揉乱掉,全是褶皱,看起来像是经过好一番蹂躏,她唔了声,意识到自己朝着危险的方向发展,迅速拉扯好衣服,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应该是大姨妈的缘故,雌激素与孕激素分泌旺盛,是生理原因,正常现象。
输完最后一瓶液,两个人从医院回去。
路上没什么话,林予墨恹恹地没精神,实际上是不敢说什么,她现在激素水平不稳定,以至于傅砚礼靠过来她整个人都很警惕,得知是吃药,又只能故作镇定,喝水吞药。
碍于这种状态,她认为保持距离是必要的。
开车回去,林予墨回二楼卧室休息,傅砚礼跟着上来,进洗手间,要坐下来时,想到早上换下的内裤还没精力顾及。
“等一下!”
她推开门,第一时间去看放内裤的位置,没看见,再抬眼,内裤在傅砚礼手上。
“你……”
气血翻涌,血流成河。
“你去休息,我来洗。”
傅砚礼打开水龙头,浸湿,挤上内衣洗衣液,揉搓起来,他手生得好看,林予墨曾多次感叹他有一双外科手术的手,手指修长指甲齐整,冷白皮肤,能隐约看见青筋血管,动作时,筋骨突出,力量感十足,并不会显得过于阴柔。
而现在,他这双手里捏着的是她粉白色的内裤,蕾丝花边,是她喜欢的纯欲风格,小小一块布料,在他指尖搓揉,形成强烈反差。
中间的位置被染上血迹,需要更细致搓洗。
洗净后他十指撑开布料,垂着眼睫,检查有没有遗漏的位置。
绝对是激素影响,颅内温度不断攀升,林予墨看着那画面,只觉得过于涩气,像一些漫画里,令人心跳加速的特写分镜。
作者有话要说:抱一丝,写张章突然想到冷脸洗内裤的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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