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季镇南送给她?
沈别枝季惊喜又警惕:“真的吗?”
虽然叫季镇南,但它无疑是季夜鸣最宠爱的犬。
她怀疑对方在逗弄自己。
季夜鸣淡笑:“我什么时候骗过别枝?”
确实没有。
每次她想要什么,他会鼓励自己获取,就像此时,她想要季镇南,便让她驯服。
季夜鸣送过自己许多昂贵的礼物,但若她主动提出想要,就得付出一点代价、向他撒娇,他好似非常享受这般逗弄与给予奖励的过程。
第一年,她不屑如宠物猫那般,卖力讨好只为获得小鱼干。后来,为了亲近对方,她却会故意说出自己想要什么,正大光明地向他发嗲。
沈别枝瞧一眼季镇南,心不在焉地抚摸它脖颈密实的毛发,瞧它主动用脑袋来蹭自己的腿。
季夜鸣目光温淡地扫过它。
狗尾巴老实放下,脑袋也不蹭了,迅速端正坐好。
沈别枝没注意主人与犬的互动,不确定地望他:“但季镇南只听季叔叔跟李毅的话,我怎么能驯服它。”
犬是忠诚的代表,大多数犬只服从于主人,未经主人允许,它绝不会听从别人的口令。
尤其,它还是季夜鸣的犬。
季夜鸣看着她,斯文柔和地笑:“还没开始,便认为自己做不到,看来别枝与季镇南注定无缘了。”
沈别枝微怔,明明在说狗,她却从男人的话语中悟出了别的。
她立即补充:“没说我做不到。我跟它一定很有缘!”
没开始,自己的计划为何无法实现?
如果她能驯服季镇南,将它变成自己的犬,是否也有希望,将它主人变成自己的男人。
想到这里,四肢百骸的神经,隐隐滋生出跃跃欲试的刺激感,连带看季镇南的眼神都更加灼热。
季镇南正在他们前面转圈咬尾巴玩儿,咬不到就呲乎乎生气。大型猛犬,在主人面前却傻很,并不知道他们此时正在聊它的归属问题。
季夜鸣微笑,语调温柔:“祝别枝好运。”
晨雾早已散尽,阳光渐烈,山风凉意已无法冲散灼热的空气。
室外气温不再适合动物运动,十多条犬皆吐出舌头散热,“哼哧哼哧”喘气。
季夜鸣吩咐李毅将它们带回犬屋。
主宅不远处,有一栋同风格白色小楼,是狗狗与它们的养护人员的专有别墅。
沈别枝蹲下,恋恋不舍地抱抱季镇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季镇南变成自己的犬。
她揉它耳朵,弯起眼笑:“明天见。”
山峰斜影慢移,少女与犬缓露晨阳之下,她浑身的肌肤好似在莹莹发光,贴着季镇南油光水滑的毛发,美好得像一幅治愈风油画。
季夜鸣缓慢摘下手套,目光从容落到少女毛茸茸的头顶,拇指轻抚左手的银质金属戒指。
忽觉不该应她。
自此,沈别枝每天都会抽空来训练季镇南。起先拿食物诱惑,它十分机灵,仅在投喂时短暂服从命令。
除此之外,它只与她嬉戏打闹,一下口令就歪着狗头假装听不懂。
但她不可能轻言放弃。
她决定花更多的时间与它培养感情,毕竟它的主人可没时间陪它。
清晨,用完早餐,沈别枝迫不及待跑到犬舍,让李毅将季镇南放出来。
刚到犬屋外,巨大灰色身影就如箭般冲过来。幸好季镇南受过良好训练,激动但不会站立猛扑,不然她可无法承受如此重量级的拥抱。
“早上好。”沈别枝弯腰,喂季镇南一块见面礼肉干,顺带摸摸头。
人与狗一起躺在翠绿草地,沈别枝枕在季镇南脑袋旁边,点它的鼻子、抚摸它的颈毛。
头顶逶迤薄云,依偎着湛蓝天空。
不得不说,资本家极懂享受。
季家所在位置,山清水秀占齐。
环绕季家的山脊在晨光清风下蜿蜒起伏,粗壮青翠的松树恰到好处地点缀其上。山脚又抱纳辽阔深海,与蔚蓝天际接壤,海天一线,潮起潮落绵延不绝。
沈别枝捏季镇南耳朵:“季镇南,你名字是你主人爸爸的名字,儿子给爸爸当主人未免也太变态了。”
季镇南轻轻“汪”一声,吐着舌头望她,清澈愚蠢的狗眼似有疑惑。
沈别枝坏心思地看着它,笑眯眯打商量:“不如你听我的,咱们的辈分都提高啦。”
以后她的狗就是季叔叔爸爸,简直太有意思了。
季镇南:“汪。”
沈别枝仿佛骗小孩的狼外婆,循循善诱:“你看,你儿子那么忙,都没时间陪你。我多好呀,能天天陪你玩。”
季镇南侧趴在草地,支着脑袋,歪头看她。
真像人在思考的样子。
下一秒,它突地激灵,从地上一蹿而出,只留残影与被蹬飞的草屑。
同时,熟悉的男声含笑:“小别枝,你季叔叔在哪儿?”
沈别枝回头,瞧见闲适走近的男人——是季夜鸣的朋友,秦柏州。
季镇南终于祭出猛犬的气势,背毛刺啦炸起,声音凶狠粗犷地朝他“汪汪”吠叫,不过对方看起来并不害怕。
李毅及时开口,将季镇南唤回,套上牵绳,礼貌招呼:“秦先生。”
秦柏州点头示意。
沈别枝不动声色地打量距离,他没听见自己与季镇南说的话吧?
秦柏州伸出手,在季镇南面前打了个响指,笑骂:“还这么凶,难怪取个当爹的名字。”
然后他回头看沈别枝,挑眉。
挑花眼,微笑唇,典型的风流相。
与季夜鸣走得近的朋友,大多知道沈别枝是怎么回事,但没人因此嘲弄她,加上季夜鸣不怎么带她出去,见到她的人也少。
他们偶尔来季家,倒挺喜欢逗小姑娘玩儿。
因为那声季叔叔。
沈别枝礼貌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季叔叔在书房。”
秦柏州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唇稍挑起贿赂的笑:“那就恳请别枝帮我叫一下你季叔叔咯。”
来季家,需给小姑娘带礼物,已经是他们这些人的共识。
刚知道季夜鸣收债收了个小女孩时,他们一群人隔三差五上门看热闹。但人家姑娘不像来还债,更像一时落难的小公主,昂首挺胸,不屑理人,只理季夜鸣。
他们调侃男人:“夜鸣,你不会威胁过人家吧?不然小姑娘怎么只敢跟你说话,都不搭理我们。”
当时季夜鸣怎么说?
他瞧着沈别枝,随和淡声:“跟谁讲话是她的自由,她开心就好。 ”
意思就是,她乐意理谁就理谁。
跟你们没关系。
人就是贱,季夜鸣养的小姑娘不搭理他们,他们却上杆子带礼物逗她开心,开心了总该理人吧。
一来二去,约定成俗。
沈别枝没看他手上的礼物,疑惑眨眼:“秦先生为什么不自己去叫?”
放以前,她肯定乐意代劳。
但现在,她暂时还不想踏足那书房“禁地”。
秦柏州耸肩,一脸“没办法”的表情:“谁让季夜鸣只对你脾气好。”
鬼知道季夜鸣在书房干什么,万一触霉头,他可不想招惹一头变态笑面虎。
自己养的姑娘就不一样了,季夜鸣对她宽容得很,百无禁忌。
需承认,沈别枝有被这句话戳到愉悦点,她态度松动,轻快接过礼物:“好吧。那秦先生稍等。”
再次来到这两扇设计考究、格调复古的黄花梨木门,沈别枝用力摒弃讨厌的回忆,抬手轻敲。
“砰、砰、砰。”
与上回不同,门很快打开。
季夜鸣逆光站在门口,扶着门框的手肤质冷白,手背骨骼明显、指节修长清瘦,有一种斯文矜贵的力量感。
他垂眸看她,温柔打趣:“怎么不自己进去?”
他总是逗她!沈别枝脸红,用嗔怪的语气说:“季叔叔开门很快嘛。”
那天明明是他自己不开门,最后却让她成了“受害者”。
这会儿还能使坏笑话她,看来他是没有羞耻心的。
季夜鸣轻笑,目光自下而上地掠过她明艳的红色连衣裙,裙摆轻薄脆弱,窄细的肩带挂于纤薄肩骨,橘红与瓷白色差扎眼,像束缚禁忌的绳索。
沈别枝与普通拥有固定气质的女人不同,她能驾驭各种迥异风格,红衣艳丽、白裙清纯,黑色又有种藏尽心思的娇娇坏。
季夜鸣想。
大概都来源于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他将手掌放到她的后脑,拍了拍:“去换衣服。”
春风轻和的一句话,却令沈别枝迟疑不定,惊喜蠢蠢欲动。
他要带她一起出门吗?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的暧昧日常好难写,想快进到强取豪夺。
呜呜呜那才是粥的最爱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