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和煦,云淡风轻,寒冷的冬季即将过去,大地马上要迎来万物复苏的春天。
盛府后院花园里的小池塘也化开了表面的冰,只剩一些残枝断叶在上面漂浮打圈。
盛时鸢收拾好便带着绯云来到了湖边的小亭子边,还没靠近,就看见亭子中央,站着一位身材颀长,气质卓越的书生,他背对着盛时鸢,似乎正在眺望远处。
盛时鸢忘了向盛父问她的未婚夫叫什么名字,盛父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也忘了告诉她。
此时盛时鸢有些发愣,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完全陌生的未婚夫。
“盛小姐,好久不见。”
宗政玦察觉到身后来人了,转身就看见盛装打扮过的盛时鸢站在原地,表情还有些呆呆的,像只雪白的小兔子。
肤若凝脂,粉唇微翘,长而密的鸦睫像展翅欲飞的蝴蝶,水盈盈的双眸微微上挑,异常勾人。
乌黑的秀发仅用几根简单素雅的发簪装饰,刚好中和了她太过艳丽的容貌,显得更加清丽脱俗,宗政玦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艳。
“见过宗政公子。”
盛时鸢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见宗政玦,连忙向他问好。
“宗政公子这次过来可是有事与父亲相商?”
盛时鸢有些疑惑为何宗政玦会出现在这里,但没有多想,连忙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向宗政玦道谢。
“小女子还没亲自感谢宗政公子之前的救命之恩呢,之前多亏了宗政公子的救命灵药,不然小女子这条小命可能就要留在安国寺了。”
盛时鸢语气十分诚恳,屈膝对宗政玦行了个礼,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感激,可惜这次出来没有带银票和玉佩,不然现在就可以直接还给他了。
不过,亭子距离她的院子也不远,等会儿就麻烦绯云跑一趟好了。
“区区一颗药丸,不足挂齿,盛小姐不必太过记挂此事。”
宗政玦摆了摆手,他的确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要是盛时鸢不提他都忘了。
“俗话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小女子久居后宅,身无长物,这些年仅存下一点微薄的积蓄,希望宗政公子不要嫌弃,尽管收下。”
盛时鸢转头示意绯云回去拿钱和玉佩,反正那位未婚夫还没有来,她先还清了宗政玦的恩情比较重要。
不然等她嫁人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与宗政玦见面了。
“不用……”麻烦了。
宗政玦话还没说完,就眼睁睁地看着绯云快步走远了。
“要的,要的,宗政公子还请不要推辞,小女子再过不久就要嫁人了,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与公子见面了,要是这次不报答公子,小女子可能一辈子都要将这件事郁结于心了。”
盛时鸢走进一步,拦住了宗政玦的去路,希望宗政玦不要拒绝她的一片心意。
“……”
宗政玦一时语塞,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什么叫她要嫁人了,以后再不能和他见面了,难道盛时鸢不知道她要嫁给自己。
思绪转瞬即逝,用力捏了捏一直握在身后的礼物盒子,宗政玦才将自己嘴角的笑意给压了下去。
“哦?盛小姐这是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不等我娶你脱离苦海了?”
宗政玦略微挑眉,似乎对盛时鸢的婚事有些好奇。
“是的,我爹前段时间突然告诉我,他给我许了户人家,让我安心备嫁,这下我不用再去给二姐当媵妾了,所以也不用麻烦宗政公子了。”
说起这事,盛时鸢的语气和表情都轻快了起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悦真是让人忘不了。
“不知可否问问盛尚书给盛小姐你许的哪家公子呢?”
宗政玦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想知道她究竟以为自己会嫁给谁。
“呃,这个……那个……应该是一个年轻书生吧,我听媒婆说好像是这次进京赶考的,等考完就成亲,然后带我回老家去。”
盛时鸢将媒婆说的只言片语总结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确对未婚夫知之甚少,不过不要紧,等成亲以后多的是时间了解。
“这样啊,那我先在这里祝你新婚大喜了,可惜你的婚礼我无法作为宾客参加了,希望你不要拒绝这份贺礼。”
说完,宗政玦就将之前准备送给盛时鸢的礼物硬塞到了盛时鸢手上。
正好这时绯云也将银票和玉佩取来了,宗政玦从绯云手中接过,不等盛时鸢阻止,就径直离开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盛时鸢与绯云面面相觑。
他们今天好像是来见未来姑爷的,怎么一直没有看见别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两人在亭子里等了大半天,也没有再看见第二个外男后,盛时鸢才后知后觉好像明白了什么。
打开礼物盒,盛时鸢顿时瞪大了双眼,差点惊呼出声。
里面赫然躺着一副价值不菲的冰种翡翠碧玉镯,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贺礼,一般只有当家主母的陪嫁才会有这么名贵的首饰。
“绯云,你扶着我点,我有点脚软头晕。”
盛时鸢一张的艳丽的小脸皱巴成一团,觉得自己已经无颜面对宗政玦了,哪有订了婚,连自己未婚夫都不认识的人啊。
“小姐头晕,可是被风吹的,眼看时间也不早了,未来姑爷应该有事耽搁不会来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绯云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宗政玦只是偶遇,见盛时鸢说头晕,以为自家小姐身体又不好了。
“不是,你不懂,小姐我啊,不想活了。”
呜呜呜,太尴尬了。
盛时鸢感觉自己每次遇到宗政玦,智商就会突然降低,该不会宗政玦就是她的克星吧。
不对,就算自己不降低智商,她也根本斗不过宗政玦那镂空的心眼。
感觉自己人生无望的盛时鸢,眼神顿时变得绝望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预见了自己即将进入龙潭虎穴中艰难生活的日子。
“啊,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和奴婢说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绯云不明就里,语气焦急异常,怎么突然小姐就不想活了。
“没事,让我一个人缓缓就好,以后啊,你记得在未来姑爷的面前多提醒我一点,不要让我一看见他就犯傻。”
这可都是血与泪的教训啊。
“哦哦,好的,奴婢记下了。”
绯云虽然不解,但仍然乖巧应下。
接着扶着心不在焉的盛时鸢,步履蹒跚地回到他们的小院。
面对绯月八卦的询问,绯云不知道该怎么向她描述,毕竟她连未来姑爷的面都没见到。
“算了,反正等到婚礼的时候,我们再见也不迟。”
绯月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只要未来姑爷对小姐好就行了。
三月初九,会试放榜。
这天青川天不亮就跑到贡院门口占据最佳位置了,而宗政玦却没有去凑热闹,反正要是中了,肯定会有官差来送喜报的。
不过,推辞不掉方飞的热情邀约,宗政玦还是和他坐在了状元茶楼的雅座上,等着迎接第一手消息。
“宗政兄,可有几分把握?”
考试过后,方飞就彻底放飞自我了,整个人都变得痞气了起来,要知道他们家其实是武官出身,他的几个哥哥都在禁军营中做事,唯有他这个另类从了文。
作为家族里唯一有点出息的文人,他从小是在他娘的棍棒下长大的,毕竟祖上冒青烟,好不容易出了个读书人,可不得好好教育吗。
但武官的家学渊源根本就不可能儒雅有礼,所以虽然方飞长得温润如玉得像个书生,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兵痞子的气质。
“你猜?”
宗政玦高深莫测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端倪,方飞觉得以宗政玦的实力,不是第一也是第二吧。
“我猜你是第三名。”
方飞的小道消息十分灵通,据说这次会试可是群英荟萃,就连太师的嫡亲孙子、香山书院院长的关门弟子都下场了。
就算宗政玦再聪明再有才,应该也考不过这两个有专门的师父辅导过的人吧。
“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赌什么?”
方飞顿时来了兴致,毕竟现在在茶楼里干坐着确实有些无聊。
“要是我不是第三名,你要给我上双倍的份子钱,要是我是第三名,就把你的份子钱免了,免费来请你喝喜酒。”
宗政玦想了想,觉得这个赌注还挺不错的。
“你要成亲了?!”
方飞顾不上赌约,惊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跑到宗政玦身边,一边用拳头擂他,一边关心问道。
“谁介绍的,是哪家的姑娘,年方几何,长得可漂亮,性子温不温柔体贴?你可千万不要找我娘那样的母老虎,不然有你好受的,连你的孩子以后都要被打屁股。”
方飞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毕竟自己的兄弟要成亲,他怎么着也要帮忙把把关。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宗政玦嘴巴很严,就连方飞这样经验老道的八卦王都撬不开他的嘴,好奇地抓耳挠腮,连放榜这样重要的事情都忘在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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