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鸢没有做得太复杂,毕竟她的技术也有限,并不是专业的绣娘,只要能穿得出去就好。
听盛父说,他们的婚期就定在春闱以后,大概就是琼林宴结束后的第二天,据说是男方那边要求的。
盛时鸢并没有话语权,盛父同意就等于她同意了,不过盛时鸢倒也没有意见,避免夜长梦多,她还是早点出嫁吧。
“小姐,需要奴婢帮您拆线吗?”
绯月现下也没事,来到盛时鸢旁边,帮她做起了鞋子。
“好,快点做完了,也算了却了一桩事。”
盛时鸢往旁边稍稍,给绯月让出地方,然后笑着打趣。
“也不知道我们家绯月以后会便宜了哪家儿郎,到时候你出嫁啊,小姐我可要好好准备上一副嫁妆,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子。”
“哎呀,小姐怎么说这个,奴婢嫁人还早呢,就知道打趣奴婢。”
绯月羞红了脸,她才没想那么远的事情,她如今才十六,一般贴身大丫鬟都是二十出头了才会被放出去嫁人,等生了孩子,还可以回来继续当嬷嬷。
果然说别人的八卦就是好玩,盛时鸢捂着嘴笑得开心,也不知道绯月和绯云以后会遇见什么样的人。
对于两个丫鬟的婚事,盛时鸢并没有想要帮他们包办的意思,只要他们自己喜欢,并想清楚了要嫁给对方,那她就是支持的。
她自己不能自由地选择良人婚嫁,那她的丫鬟也不能和她走一样的老路,他们应该是自由的。
“等以后啊,奴婢还想帮忙照顾小姐的孩子呢,可不会那么轻易嫁人,也不知道小主子长得会不会像小姐这么漂亮。”
没有了父母,绯月和绯云便将盛时鸢当成自己的家人,他们自然不愿意和盛时鸢分开。
“油嘴滑舌,还没成亲呢,小主子就叫上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这回轮到盛时鸢面带羞赧了,声音也变得娇嗔了起来。
与对丈夫的有所保留不同,盛时鸢其实是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
香香软软,与她血脉相连,还会甜甜喊她娘亲的孩子,一想到这里,盛时鸢就感觉心软软。
两人闲聊着,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做了两双鞋子,也算是勉强完成了任务。
“小姐,晚饭您想吃什么?大厨房刚刚差人来问。”
绯云从外面进来,正好赶上两人在收拾做鞋的针线,便进来一起帮忙收拾。
“随意点,我不是很饿,晚上吃点容易克化的好了。”
“好的,我这就让小丫头去传话。”
绯云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了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厨房那边就时不时地派人过来询问盛时鸢想吃什么,不用特意给大厨房塞钱,好像是故意来讨好盛时鸢一样。
果然,盛父一发话,再加上尹氏被禁了足,整个府里的风向就变了,觉得她这个庶出小姐终于熬到了出头之日。
盛时鸢并不关心下人们在想什么,既然想巴结那她就受着,反正她在盛府也待不了多久了,就当是最后的享受了。
等出嫁了,她可能再也享受不到这样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宗政玦随着考生一起走出了贡院,久违的暖阳照耀在所有考生身上,驱散了冬日的寒意,也给予了众人新的希望。
“主子,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叫大夫看看?家里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饭菜,回去后好好休息休息。”
青川原本沉稳的语气里是满是激动,与那些刚出来就晕倒,或者一出来就痛哭流涕的考生相比,他家主子这副沉着稳重的模样,简直就是胜券在握了。
其实早在天还没亮时,青川就驾着马车在贡院对面等着了,生怕晚了一步就抢不到最好的位置了,即使等了大半天,他却丝毫不觉得累。
“不需要,我回去吃点东西睡一觉就好了。”
将手中的篮子交给青川,宗政玦快步走上马车,揉着酸疼的额角,语气淡淡道。
“好,主子您先在马车上休息,等到了院子属下再叫醒您。”
青川小心平稳地驾起马车,没过多久就回到了租的小院,大娘已经帮他们做好了饭菜,还烧好了热水。
宗政玦已经没有力气洗漱了,将就吃了几口饭菜,就放松心神躺在床上睡死了过去,还是青川帮他脱的衣服和鞋袜。
直到第二天早上,宗政玦才睡饱,被饿瘪的肚子给叫醒了。
然而让他更不能忍的是,他已经三天没有洗澡了。
舒舒服服洗了热水澡,吃完一顿饱饭,宗政玦觉得自己终于重新活了过来。
一般会试过后三天就会放榜,接着就是前五十名去皇宫参加殿试,并当场
宣布名次,排出状元,榜眼,和探花。
所以三天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宗政玦现在还不能放松警惕,毕竟这次的考试卷子和往年都不一样,出题角度十分刁钻。
也不知道殿试时,由皇上亲自出题,会问关于哪些方面的问题,总之还是准备全面比较好。
“青川,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看完书,休息时,宗政玦才想起他还有门即将到来的婚事,现在考完试了终于有机会问问了。
“已经给盛家送了聘礼,并商量好了婚事,按照主子您的吩咐,婚礼日期越快越好,属下便擅自做主定在了琼林宴后一天,到时候我们也能尽快启程回琅琊。”
青川抱拳,将这些天他忙的婚事一一道来,其实并没有什么要特别操心的,大部分都委托给媒婆打理了。
都是常年做这事的老手了,办起来自然妥当快速。
“行,办得不错,有你看着我也放心。”
宗政玦还没有即将当新郎的实感,反而觉得成亲有些麻烦,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将流程简化了不少,到时候他和盛时鸢也不会太累。
“主子您就放心考试吧,属下会时关注婚礼进程的。”
青川颔首,接着左肩便被宗政玦拍了拍。
“辛苦了。”
“这都是属下该做的,不值得主子说辛苦,当初要不是主子将属下从人牙子手上买下来,只怕属下还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
青川依旧记得,他们那批难民要是没有人买,就会被发配到矿区去挖矿,做低等的苦力,还没有钱赚。
哪会像现在这样,穿着舒适的衣服,不用饿肚子,还跟着主子游历山川,经历各种事情,甚至还有机会学习武功。
“这都是老黄历了,还没忘呢,等以后你有心仪的姑娘了,主子也亲自帮您操持婚礼。”
宗政玦微微勾唇,难得忙里偷闲一下,不逗逗一本正经的青川都说不过去。
“万万不可劳烦主子亲自操持,属下并没有什么心仪的姑娘,以后可能也不会有,这辈子能服侍在主子左右,青川就满足了。”
青川单膝跪地,语气诚恳地回答道,满脸都透露出一副为了宗政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悲壮感。
“行了行了,开玩笑呢,快起来吧。”
宗政玦无奈摇头,握住青川的胳膊把他抬了起来,欺负这样的老实人就是不好玩,还是盛时鸢欺负起来比较有意思。
像只炸毛的小猫咪,就算想伸出爪子挠人,也刮不破他的皮肤,反而把自己累得不轻。
这样想想,好像这桩婚事还不错的样子,至少以后的日子,有盛时鸢在应该不会觉得无聊了。
盛府,书房。
在会试后,盛明靖特意邀请了宗政玦过府一叙,毕竟这么好拉拢关系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
而且也是时候让这对未婚小夫妻见一见,联络一下感情了。
盛时鸢一早就被盛父通知,今天中午会安排机会,让她和即将成亲的未婚夫在后花园的小湖亭边见面,让她做好准备。
盛父肯定是希望她能好好打扮打扮,最好一举拿下那名书生,也不知道对方读书天赋究竟有多高,竟惹得盛父要这么拉拢他。
盛时鸢虽然心中犯嘀咕,但也听从了盛父的嘱咐,将自己盛装打扮了一番。
不管怎样,女孩子对爱情和婚姻总是充满向往的,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未来两人也许会琴瑟和鸣,恩爱不疑也说不定。
虽然盛时鸢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激动和害怕,要是一切没有那么坏呢?
宗政玦在接到盛父的邀请后,本是不想去的,但转念一想,他好像没有给盛时鸢送什么礼物,便觉得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一般定亲后,男方和女方就会互换信物,代表婚事已定。
而他和盛时鸢的婚事是代替的琅琊王氏和盛府的联姻,那信物便用两家之前的玉佩给代表了。
但那终究是琅琊王氏和盛府,他自己和盛时鸢之间还没有交换属于他们两人的信物。
之前那枚不小心被盛时鸢勾走的玉佩不算,他娘给他准备了另外送给女孩儿的礼物。
想着以后他并不会再娶妻了,要是一直放着就浪费他娘的一片心意了,那不如送给盛时鸢算了,那礼物与她还挺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