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处,古方天心头一惊。
但他还来不及细细品味,三千把灵剑便带着凌冽的剑光化作一条剑龙直直的朝着他袭来。
古方天自然是想不到苏长安在面对星殒之时自然还有还手的勇气。
可他现在的修为早已今非昔比,他面对这其实汹汹的三千灵剑浑然不惧,身子微微退去几步,摆好架势,周身黑色邪力奔涌而出,与那三千灵剑化作的剑龙直直的撞在了一起。
一阵金鸣之声荡开。
三千灵剑化作的剑龙在那时被那邪力撞得四散开来。
古方天阴冷的脸上浮出一抹狞笑。
这便是力量的滋味,曾经在他眼里强悍无比的苏长安此刻也拿他毫无办法。
不出数息的光景,苏长安祭出的三千灵剑便被古方天的邪力所尽数击溃,如残枝百瓦一般散落一地。
古方天嘴角的笑意更甚,他向前走出了一步,张开嘴便要说些什么。
“三千莲花绽!”
但就在那时,苏长安发出一声暴喝。
散落满地的灵剑便在此刻纷纷响起一道道高亢的剑鸣。
三千朵剑影莲花以古方天为中心,豁然绽开。
耀眼的剑光盖住了天上的星辰,亦照亮了被古方天邪力说笼罩的这方天地。
古方天的脸上再次闪过一丝异色。
他双手一握,手中长剑竖于胸前,一道生涩又晦暗的音节自他口中吐出。
那是一道意义不明的古语。
拥有驱动天地法则的威能。
古方天周身汹涌的灵力在那时收敛,如同蛋壳一般将他的身子紧紧包裹。
而三千莲花亦在那时尽数绽开,带着凌冽的锋芒从四面八方朝着古方天杀去。
又是一次矛与盾的较量。
又是一次毫不留情的对撼。
巨大的声响在那时荡开。
三千莲花刺入了那层浓密的邪力之中,他们几位艰难的搅动着这股邪力,试图将之破开。
而那已然化作圆形的邪力集合体也确实在那时开始了一阵轻微的颤动。
“给我破!”
就在二者僵持不下之时,苏长安又发出一声暴喝。
那三千莲花周身的剑光大作,而苏长安的嘴角似乎也因为用力过猛而溢出了一丝丝鲜血。
不过这样的付出也并非毫无收获,至少苏长安的剑又朝着那团黑色的邪力之中刺入了数分。
苏长安心头一喜,也顾不得强行驱动灵力对身体带来的负荷,便要再次加大进攻的力度。
可这样的念头方起。
“吼!”
那黑气包裹之中却忽然传出了一道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嘶吼。
伴随着这嘶吼之音一道传到苏长安身前的还有一股阴冷得好似包裹了这世上所有的绝望与愤怒的可怖气息。
苏长安心头一寒,暗道一声不好,便要调回三千灵剑回防。
可却为时已晚。
那团已经彻底将古方天的身形包裹住了的黑色邪力,似乎已经凝聚到了某种节点。
他猛地爆开。
带着巨大的气浪,翻滚的黑色邪力宛如汹涌的波涛山呼海啸一般朝着苏长安袭来。
一路,灵剑被击飞,周身剑光黯淡,犹如失了灵性一般,跌落于四周。
满地的风雪,以及掩埋在风雪之下,铺就官道的青石板已被旋风,胡乱的四射。
而街道两旁的高楼深宅,亦在这汹涌的黑色邪力之下尽数轰塌。
风雪、尘埃、邪力混作一团,遮天蔽日,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
苏长安哪还敢有半分的轻敌之意?
他皱着眉头暴喝一声,头顶七星闪烁,背后三魂俱出,将他的身子包裹,试图以此抵挡这可怕的邪力。
轰!
一声巨响。
那邪力终究还是毫无意外的撞在了苏长安的身上。
而随着邪力的扩散以古方天的身子为中心,四周的房屋不断的塌陷。
寂静的剑寒城在那时响起了一阵又一阵不绝于耳的哭喊声。
……
古羡君的身子犹如脱兔,极为随意的躲开了迎面坍塌而来的墙体。
她皱着眉头飞快的朝着那磅礴邪力涌来的方向奔去。
那里的声响太过巨大,显然有某些大能在那里爆发除了一场大战。
整个剑寒城在那时从睡梦中惊醒。
古羡君诸人自然也不例外。
他们本打算聚在一起商量对策,但却出乎意料的是,古方天、彦铃以及苏长安都消失不见了。
这让古羡君一阵不安。
所以她安排苏泰等人逃往相对安全的城外等候她,而自己却孤身一人朝着那灵力翻涌的中心奔去。毕竟还有螣蛇跟着,他们的安全古羡君并不太过担心。
现在,她已经极为靠近那灵力奔涌的中心。
隐约间她看见了天际似乎有七颗星辰闪烁。
是长安!
她这般想着,可心头的不安却愈发浓烈,并不只是单纯的担心苏长安的安危,还有她的父母。
为什么三人会同时失踪?
而此刻苏长安的对手又会是谁?
古羡君的脑海中闪过一道念头,但又很快被她压下。
纵使她在一开始并不喜欢那个她应当称呼成娘亲的女人,而在与她的相处之中也有意无意的与之疏远。
但是,那毕竟还是她的娘亲,也是自己父亲这些年朝思暮想之人。
她没办法将之当做一个毫不相干的陌路人来对待。
更无法想象的是,若是她脑海中那个可能成为了现实,自己的父亲又当何以自处?
终于,带着这股浓烈的不安,她来到了这场对战的边缘。
那时,漫天的尘埃正渐渐散去。
苏长安衣衫褴褛的立在一侧,他的周身是密密麻麻不可细数的伤痕,地上凌乱的躺着他那浮屠的三千灵剑。
显然,在这场战斗中,他处于劣势。
古羡君有些焦急,但又强压下心中想要上前救下苏长安的冲动。
苏长安的修为她自然极为清楚,若是苏长安都不是对手,她上去除了让苏长安分心,并无半点好处。
她沉着眸子看向另一个方向。
那里一道身影也渐渐从散去的尘埃中浮现。
那是一位男子,四十岁开外,一袭白衫有些凌乱。眸子漆黑又诡异,周身的气息极为阴冷。
他一步一步的朝着苏长安走去,四周回荡起一阵阵如同鬼魅一般的狞笑之声。
即使隔着数十丈距离,古羡君依旧认出了那来者。
“爹!”
她的眸子睁得极大,嘴里发出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