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晚宴上,经鸿、周昶中间又是夹了一个彭胖子,两人之间互动寥寥。
慈善晚宴结束时正正好好是晚上11点,经鸿还有不少工作需要处理,也有几个会需要开,周昶同样。二人司机极专业地从休息室来接他们,经鸿、周昶与同桌人一一告别、一一应酬,最后他们隐晦地扫了彼此一眼,没说什么,跟着司机分头离开了。
慈善晚宴最后筹得的善款额是两亿多,周昶自己就占了3000万,经鸿则是1800万,算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之后的两个星期,经鸿、周昶各自忙于公司的重要项目。
两星期后,经鸿去了一趟匈牙利。匈牙利设有一个电池类的经济开发区,现在,随着新能源汽车的普及,很多电池厂商都选择了在匈牙利投资、建厂,供应整个欧洲市场。
而泛海,也将与中国某电池公司在那儿合作新建一个基地,叫“xx、泛海新能源汽车电池产业基地”。对方主管研发、制造,而泛海呢,将提供一系列研发上的助力,比如AI质检——用计算机视觉系统识别产品的缺陷,提高效率、保障性能。
这一次,经鸿是去参加奠基仪式的。
仪式本身平平无奇,不过他竟再一次遇到周昶。
经鸿订了布达佩斯最顶级的城堡酒店,可次日早上,奠基仪式开始之前经鸿竟突然接到了周昶的消息,上面只有一句话:【我现在也在匈牙利。】
经鸿知道,他来参加奠基仪式的消息,各路新闻已经发过了,新电池厂的建设是件大事。
周昶说:【转转。前几天在德国谈判,脑子都烦了。上午终于签了合同,来匈牙利休息休息,反正近。】
紧接着周昶又问:【经总之后的安排呢?】
经鸿说:【没打算休。明天中午飞旧金山。】
“那来得及。”周昶说,“今天正好是个节日,多瑙河上有游船,放烟花。去瞧瞧?”
周昶特意过来的,经鸿静静思索了下,最后道:“也行。”
因为要选“吉时”,奠基仪式是在下午。
参加完奠基仪式,经鸿等人与电池商简简单单吃了个饭,再回酒店时正正好好是六点钟——与周昶约的时间。他换了衣服,下到大厅,发现周昶已经在壁炉前等着他了。经鸿入住了布达佩斯最豪华的城堡酒店,周昶也是,两人只是不同楼层。
见到经鸿,周昶问:“坐电车过去?欧洲电车,坐过吗?”
匈牙利的有轨电车并不显得非常老式,反而很新、很漂亮。
他们两人买了车票,走到最后坐下,随着电车一路经过布达佩斯的主大街——两边全是欧式建筑,也经过了多瑙河上的大桥。
经鸿说:“就昨天,非驰一个供应商开去一辆劳斯莱斯,跟非驰的CEO说,‘就按照这个做!我喜欢这个设计!’,非驰都傻了。”
“非驰的CEO就怼对方,‘你是希望我们非驰二三十万的电动车有劳斯劳斯的感觉对吗?’那供应商还居然没听出来这是句讽刺,说对对对,真不愧是非驰的CEO,一下子就听明白了。”经鸿又说,“最后终于懂了之后,那供应商又抛出一个‘素鲍鱼’的新商业理论,说素菜也能做出来山珍海味的效果,他们不该轻易放弃。”
周昶又笑,也道:“我也想起一个事儿……”
二人话题天南地北,甚至聊到很多年前。
比如周昶谈到清辉集团换了一家广告公司,而经鸿正好十几年前在那公司实习过。
经鸿说:“我当时在客户部么……需要偷拍竞争对手的货架。我找了一家办假-证儿的,办了一张竞争对手那个公司的假员工卡,就在人大东门那儿。然后吧,到了超市,我就跟对方的销售人员说,我是他们公司市场部的,被派过来监督监督货架以及堆头摆放的,再聊上两句,比如你们这片儿的负责人是谁谁谁吗,他们说不是,而是那谁谁,我就说,哦哦哦对,确实应该是那谁谁,我糊涂了……聊上几句,没任何人怀疑过我。我回去之后就交了PPT,我当时的经理就问:‘经鸿,为什么你的商业偷拍,全部都是正面、全景、高清?’”
周昶嘴角弧度更大,两人之间氛围轻松。
经鸿知道,他们之间谈的话题其实已经越来越私人了。他们开始越来越多地讲述自己的过去,讲述自己还不是“经总”“周总”时的故事。
后来,经鸿提到的某公司是周昶七八年前在麦肯锡工作时的一个客户,周昶说了一个项目,经鸿听完,表面上分外平静地道:“我知道。你之前在麦肯锡的网站上发过总结。”
周昶明显顿了一秒,问:“你特意去搜的?”
经鸿回忆了一下:“竞购SatGas的时候,被捎去了重庆之后。”
周昶深深看他一眼。
下了电车,经鸿随着周昶走,走着走着,却在走进了整个欧洲最大的温泉浴场时,停住了。
“烟花还有两个小时,九点钟才开始。”周昶扬扬下颌,“这儿今晚有温泉party,一边泡着,一边开party,据说非常解压。我就想着见识见识,没体验过。”
匈牙利的温泉极多,“泡温泉”也是当地人最重要的休闲方式。温泉可以待上一天,各个温泉甚至提供打牌桌儿等等东西,什么都能在水里头做。
东北浴池还要上岸,匈牙利却真在水里进行各种娱乐活动。
眼前的这座温泉竟位于城市中心地带,占地面积非常大,被一大圈华美壮观的欧式建筑包围起来,再外头便是博物馆、美术馆,英雄广场,还有城堡。
经鸿看看周昶侧脸。
“怎么了?”周昶目光迎上经鸿的,揶揄道,“经总怕看?可惜,已经看过了。”
“是是是,”经鸿提腿走进旁边一家卖泳裤的小店铺,一边挑一边说:“没什么好看的,是吧?”
“那倒不是。”周昶顿了顿,说,“好看。”
经鸿:“……”
周昶自己拿了一条全黑色的,之后又拿了一条也是黑色、但侧面同时带了两条蓝色波纹的,在经鸿的小腹上面比了比,道:“你就这个吧。”说完掏出信用卡付了账。
更衣室是私密的,周昶出来后没见着经鸿,几分钟后他才发现经鸿已经自己去了浴场,正坐在一个正圆形小浴场内的石椅上,对着长台。
浴场分为两个方形,都非常大,中间夹着一个长台,笔直笔直。而两块方形的大浴场内都有着一些圆形石壁包围起来的小浴场,半人多高,只露出一个进出的门,游客可以坐在石椅上,靠着石壁,一边休息一边看外面。
周昶过去,靠着经鸿坐在里面,一手搭着后面石壁,姿态闲散:“party好像是七点开始。”
经鸿回:“嗯。”
周昶过来的时候他其实已经看见了。
依然是高大的身材、勃发的肌肉。
他又想起那个夜晚,周昶解开他的衬衫,将自己的两只手都放在他的胸肌上,那弹性的触感至今仍在灼烧他的指尖。
两人裸-着上身泡在水里,温热舒服的温泉水包裹着他们的身体。
七点左右,温泉派对正式开始。
在黑夜中,水上,迪斯科球放出光芒,是粉红色的,周围建筑几扇窗中也射出来了粉红灯光,正对着温泉浴池。而水下,蓝色的灯全部打开,温泉好像一个荧光湖泊。请来的DJ在狂欢者的尖叫声中打着碟,温泉水的层层热气氤氲在那水面之上,在水面上升腾、飘散,被后面的道道光线映照成了艳丽的粉。
经鸿要了杯莫吉托,一边喝,一边瞧着。
粉红烟雾飘飘渺渺,热水、酒精、音乐、舞蹈,确实解压。
派对气氛无比热烈。而当气氛到了顶点时,经鸿发现,今天派对居然还有一年一度的“腹肌大赛”!
时间一到,在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报名过的东欧男人们便一个个走过平台,他们个个赤-裸上身,展示肌肉,而每一个人走过去时,温泉里的男男女女都一定会投以热情。音乐声、呐喊声、尖叫声,响彻了整个空间。
经鸿很久都没处于这种疯狂的氛围中了,他也看着那些肉-体,一边打量,一边喝酒。
“选手”一个一个出场,有白人也有黑人,旁边周昶突然闲闲地问:“经总一直喜欢男人?”
经鸿顿了顿,没回答,反问道:“周总呢?”
周昶却看看经鸿的脸,好像颇为随意地道:“你是男的我就喜欢男的,你是女的我就喜欢女的。”
“……”经鸿没有任何回应,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腹肌比赛后,各项狂欢重新开始。
穿着匈牙利传统服饰的七八对男孩女孩在长台上跳起舞曲。
匈牙利的舞曲一向因热情奔放闻名于世,此刻女孩子们转起圆圈,她们头上戴着鲜花,代表着“匈牙利舞曲”的大红色圆形裙摆翻飞起来,好像波浪,露出她们穿着黑色紧身裤的健美双腿。
外面的天越来越冷,温泉里却热气腾腾。经鸿喝着莫吉托,有点庆幸来了这里,刀刀鲜血的商业战场此时好像已经远去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又一杯莫吉托喝完,周昶看看手表,说:“差不多了,走吧,去多瑙河。”
二人走到温泉池边,周昶对经鸿说:“你在池子里先等会儿。”
经鸿:“嗯?”
“外边儿冷。”周昶利落地出了水,“我拿一条毛巾过来。”
经鸿从台子下仰望周昶。
大片水珠正落下来,噼噼啪啪打在地下。周昶的腿健壮、结实,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某部位的黑色泳裤被撑得好像都薄了些,里面东西委屈得很,呼之欲出。
口干舌燥。
很快周昶便拿着一条白色大浴巾走过来,经鸿也出了温泉,接过毛巾将自己抹干。
抹完,经鸿看看周昶,说:“周总,你身上没完全擦干,尤其后背。”
“是么。”周昶只拿过来了一条毛巾,他自己是在毛巾架旁直接擦的,但周昶也不大在意,接过经鸿已经用过了的毛巾,几把抹过自己的脖颈、胸肌、腹肌,还有手臂和腿部的肌肉,动作竟然很性感。
举起手,抹过侧肋;或者裹住腿,由脚腕处抹上来。
周昶最后又擦了擦自己的一头黑发,经鸿只是默默看着。
毛巾抹过的地方,水珠再次尽数被吸干,与经鸿的混在一起,互相洇湿着、交融着,分不开。
之后经鸿去把毛巾扔进毛巾架旁边的桶,两人分别找了两间浴室洗澡、吹头发,再出来时,经鸿又是整整齐齐,温泉派对上的狂欢仿佛已经被遗忘了。
九点整时游船出发。
他们其实都想起了那一次的重庆夜游,可风景又完全不同。此时河的两岸是国会大厦、城堡、教堂,在灯光下梦幻极了。
河的左面叫“布达”,山峦起伏,色彩缤纷的小房子隐于河畔以及山间,右边叫“佩斯”,是地势平坦的大平原。这个地方充满矛盾,诞生过代表理性的“计算机之父”冯·诺依曼,也诞生过代表感性的李斯特,诞生过代表“投机”的索罗斯,也诞生过代表“诚实”的普利策。
神奇的地方。
游船上面人潮汹涌,世间的凡俗男女都想借口这个节日给乏味的生活增添一点趣味,假意或者真心。而经鸿发现,自己竟然也是这样了。
绚丽烟花被放上夜空,游船的人欢呼起来。
经鸿轻趴在栏杆上,望着那一簇簇、一丛丛的烟花,或红、或黄、或绿、或蓝,或五彩缤纷,照亮了国会大厦上方的夜空。
游船经过链桥。链桥上面灯火通明,桥上灯光映在水里,游船便从两簇光的正中央穿了过去。
这座城市的气质是古典、陈旧、多情而忧郁。
河上晚风有点儿大。周昶看看身边经鸿,突然伸出右手,将经鸿的一缕黑发给拨到了耳朵后面。
经鸿转眸:“……?”
周昶说:“多瑙河很美,我想看看你。”
经鸿:“……”
仿佛毫不相干的两句话,经鸿听着却是躁得慌。
他扭回脖子,又望向了远处的烟花。烟花升空、炸裂,过了好一会儿,周昶才移回目光,黑眸重新倒映出了多瑙河的美丽夜景。
某个时间,挺莫名地,经鸿也静悄悄地看了看周昶的侧脸。
一如既往英俊迫人。在烟火中,眼睛被点上了两点光亮,鼻梁被拢上了一层光晕,显得尤其挺拔。
一轮又一轮的明亮烟花在天空中升腾、炸裂,映着国会大厦、映着其他建筑、映着多情的河,也映着船上各个国家多情的人们。
…………
由多瑙河乘出租车回酒店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经鸿住城堡三楼,周昶则在城堡四楼,两个人在电梯里说了再见、道了别,经鸿便先出去了。
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时,经鸿看见泛海集团的几个人正在闲聊。其中一个是云计算的群总裁姜人贵——泛海会为电池基地提供云计算的服务,另一个是公关部的总经理,还有一个是经鸿的新助理。
这新助理经鸿其实用着不是非常习惯,但谈谦去当某大群的副总裁了,经鸿必须换个助理。这新助理之前曾是某国有银行总行行长的助理,带着一些改不掉的国有银行的习惯,比如,如果经鸿站在桌前跟他交代几句什么,他也一定会站起来,如果经鸿半路遇到了他,他就会立即退到边上等着经鸿走过去,不管那条路有多宽。
不过除此之外,对方能力是很强的。
前些天经鸿听说那位行长的新助理是个90后,放荡不羁爱自由,对行长的诸多“规矩”根本不搭理,权当耳旁风,堂妹说这个叫作“90后整顿职场”。
经鸿听了不经感慨:每个人的需求不同。
不过堂妹也说了,这算什么,小说里头大总裁的助理们天天鞠躬呢。经鸿指出堂妹那些肯定都是日本小说,堂妹争辩说完全不是,就是中国小说,搞得经鸿十分疑惑,那几天见到别人的助理就留意一下,但确实没见着那样的。
经鸿走过去,对姜人贵等几个人说:“聊着呢?”
“经总。”公关部的总经理忙总结了下刚听到的,给经鸿也开开眼界,“姜总刚刚分享了下有关‘纹身’的一段往事!”
“哦?”经鸿瞥向姜人贵,“怎么了?”
“是这样的。”姜人贵又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我小时候的理想吧,经总知道的,是当一名古惑仔嘛。后来没当成古惑仔,才考的清华。”
“……对我知道。”经鸿说。
也是由于这个特质经鸿才注意到他的——2011年的“千团大战”中,对方因为能干仗,总能抢在一开始就拜访到潜在商家,其他人都躲着他们。
“有一回吧,”姜人贵继续说,“我想纹上一条龙。”姜人贵手比划着,“陈浩南的那种过肩龙!特别帅。”
经鸿说:“嗯。然后呢?”对陈浩南的过肩龙经鸿也依稀有点印象,毕竟《古惑仔》当年爆红大街小巷。
“然后那纹身师不同意。”姜人贵继续道,“他说这种神兽、猛兽是不可以随便纹的,影响运势,一般的人背不起。只有那种帝王命格才养得起这种神兽,尤其是过肩龙。”说完他看看经鸿,“帝王命格,可能就是经总这种。”
经鸿问:“……再然后呢。”
“我不听啊。”姜人贵一副叛逆样,“在店里头跟那老板吵吵起来,天昏地暗,就差动手了。老板说,你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孩,纹什么过肩龙?换一个。我不服,说,我就要过肩龙!我一定要过肩龙!你不给纹我就不走!”
“……”经鸿代入纹身老板,窒息了,又问,“再然后呢。”
“再然后,”姜人贵说,“老板没办法,屈服了,就说‘行了行了,躺那儿吧,打点麻药。’我就很开心,但打完麻药就睡着了。”
经鸿又问:“再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
姜人贵望着天棚,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再起来我发现,我肩膀的这个位置上,被纹身师写了一个小小的楷体汉字:【龙】。没有酷帅的过肩龙,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傻逼汉字:龙。”
经鸿:“………………”
剩下几人虽然已经听过一遍,却还是爆笑不止。
“经总,”公关部的总经理说,“您再看看他的‘龙’!我们已经看过了,笑死我们了!”
姜人贵也不扭捏,又开始解衬衫扣子,大大方方的。
经鸿问:“之后也没洗掉?”
“没。”姜人贵说,“听说洗这东西挺疼的。就放这儿了。”
这时公关部总经理接了一个餐厅电话,说刚刚落了一样东西,跟经鸿等匆匆打了招呼,就走了。
一个女人晚上11点在异国他乡的大街上总归还是不大安全,于是经鸿示意新助理跟着对方一起去,再回头,姜人贵已经露出自己肩上的“龙”字了。
在锁骨下,胸肌边缘。
“……”的确是汉字,还是楷体。
经鸿扯着对方衬衫,看了会儿他的胸前,也觉着的确十分好笑。十几秒后终于放开姜人贵的衬衫衣领,顺手帮姜人贵扣上扣子,还随意理了一下褶皱处。
接着两个人又聊了会儿,姜人贵便也回房间了——在经鸿的一墙之隔。
经鸿本来也想进屋的,可却莫名地在掏出钥匙的一刹那向走廊尽头望了一眼,而后,他就看见了周昶。
周昶走过来,看看姜人贵的房间,用北京话随意地问:“嘛呢刚才?”他其实也刚到不久。
可能又是因为酒精,经鸿存心捉弄周昶,他一边用钥匙开门一边面无表情道:“没事,跟周总没什么关系。”
酒店就是一座古堡,门锁需要用钥匙开。
周昶一手落在兜里,盯着经鸿的后背,又说:“我连在清辉都听说了,‘姜贵人’,叫这名儿是因为这个人正得你的宠,要升妃嫔了。”
“那些人乱开玩笑的。”经鸿打开了房间门,“行了,12点了,周总休息吧。”
说完,经鸿一边向房间里走,一边头也不回,向他身后颇随意地挥了一下手,作为告别。
周昶心里并不觉得他们真的有什么——完全不觉得,可依然是被经鸿的冷淡态度刺激了下,尤其今晚刚确定了经鸿一直喜欢男人。他两步走上去,捏住经鸿还举着的那只手腕,将经鸿逼进房间,又一转、一带,上去一步,将经鸿压在了房间内的一面墙上,充满侵略性。
经鸿:“……”
周昶换了一个姿势,将经鸿的两只手都扣在了他的腰后,宽厚的胸膛压着,清亮的眼睛锁着。
经鸿眼里水波不兴,说:“我跆拳道是黑带五段。”
周昶自己也练搏击,此时却道:“那你就踢我?”
经鸿依然平静地看着他,心却提着。
周昶胳膊又收紧了些,颈子也又弯下了些,走了一半:“踢不踢?”
经鸿还是毫无反应。
周昶的唇继续靠近,吹了一口温热的气在经鸿的两片唇上,又问:“还不踢?”他的气息带着酒气,是温泉边的鸡尾酒,也是游轮上的威士忌,又香又辣。
接着,周昶的两片唇轻轻压上经鸿嘴唇,色-情地抿了抿,声音带着一些蛊惑:“真不踢?”
嘴唇像被一根羽毛搔了一下,经鸿的腿依然是纹丝未动。
周昶甚至得寸进尺,将自己的一只膝盖卡进了经鸿两腿间,还左右碰碰经鸿的腿:“那这样呢?这两条腿怎么不动?”
经鸿依然不回答。
可面对经鸿毫无波澜的眼神,周昶自己却先受不了了,他凶狠地吻上去,凶猛、急躁,一下一下吮吸对方的唇,发出一些啧啧声响,呼吸粗重。
“周……”经鸿刚说一个字,便被对方长驱直入。
周昶气息粗重,卷着经鸿的舌头,用力汲取经鸿的味道,重舔重压,连一滴口水都不放过,因为他终于是再一次品尝到了这甜美的唇。
经鸿顿了顿,几秒种后,他也一把揽上周昶的颈子,疯狂地回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