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游乐园发工资的日子,杨寒几人都很高兴,中午吃过饭后,就拿着手机在等银行的短信了。
“你们高中放假比较晚吧?”杨寒问江栩。
江栩想了想,他也不是很清楚,他以前读的学校别说放一整个寒假,就连平时也是只放周日,而且周日晚上还要回学校上自习课。
这个世界在学习上的竞争还是有的,但没那么激烈,可能和分化了abo三种性别有关。
“应该是一月份放假。”江栩回答,“放一个多月。”
“那你的假期比我们短一点。”杨寒将手臂搭在桌子边缘,吊儿郎当地说,“我们放两个月。”
旁边有人问:“杨寒,你寒假还来吗?”
“来啊,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做。”杨寒说,“我现在很少跟我爸妈要钱,剩下的积蓄只够明年的学费,生活费还要再攒攒。”
那人转向江栩:“江栩来吗?”
江栩还在忙着做圣诞节要卖的小玩意儿,钩针一来一回,一个小动物的脑袋逐渐成形,他已经做熟练了,勾得又快又好。
“我不来了。”江栩头也不抬,目光落在自己手上,“兼职完这个学期,我下个学期就不做了。”
“啊?”杨寒的反应最为激烈,一下子坐直身体,“为什么不来了?你不是缺钱吗?”
“是缺钱,但挣钱都是其次。”江栩说,“我明年下半年就上高三了,要开始备考。”
杨寒说:“你才高三,不是离高考还有两年吗?”
江栩也没藏着,实话实说:“我想考a大,所以得提早准备。”
杨寒愣了一下,震惊得瞪圆双眼:“a大?是我知道的那所a大吗?”
江栩默了一瞬,疑惑反问:“还有第二所a大吗?”
“你想考a大啊?”
“嗯。”
“……”
杨寒安静下来。
不是……
a大是随随便便就能考上的学校吗?a大在国内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学啊,多少人挤破了脑袋还不一定能进去!
他们这些普通人做梦都没敢奢望考上a大!
此时此刻杨寒的脑子里飘满了“a大”两个字,飘到后面,他都快不认识这两个字了。
最后,还是旁边的人问了一句:“江栩,你的成绩怎么样?”
江栩想了一下,谦虚地说:“还可以。”
“可以是多可以?”那人追问,“我记得你不是说过你们前不久刚期中考试完吗?你考了多少名?”
江栩说:“班上第八名。”
那人愣了一下,又问:“年级上呢?”
江栩说:“年级第二十一名。”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
杨寒尴尬地抹了把脸,这才想起来人家江栩是个alpha,还在a市第一alpha高中读书,人家的成绩怎么可能会差?
想读个a大怎么了?
这样的成绩再努把力还真不是够不着。
离下午上班还有十多分钟的时候,银行短信终于发来了,工资到账。
江栩独自坐在休息室外面的椅子上,打开手机计算器,把身上的钱以及后面将要拿到的助学金和奖学金加了一遍,再减掉后面几个月的生活费。
剩余的钱有将近两万。
还没算后面几个月做兼职和卖卤煮的钱。
这些钱不知道够不够看李娟的腿,不够的话,只能让李娟自己补上了。
江栩始终觉得做这些兼职挣钱不是办法,挣的钱不多,还浪费时间,可他目前只是一个高二学生,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挣钱途径。
等今年过了就好了。
他心里想着。
从下学期开始,他就可以把精力都放在读书上面了。
刚想完,一条微信消息弹出。
江栩点进去看,是金家月发来的消息。
【金家月:今天晚上有个应酬,不能去找你了】
【金家月:我明天要坐飞机返程,还是之前的时间回来】
江栩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心里有些失落。
他把那些情绪压了下去,回了一个好。
*
办公室里。
落地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往下看去,是灯红酒绿的城市夜景,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
“家月!”陶光霁推门而入,“准备得怎么样了?我们该过去了。”
金家月坐在办公桌后,还在认真看着电脑,只是嘴上嗯了一声。
陶光霁轻车熟路地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点了点腕上的手表:“快七点了,你赶紧的。”
金家月的眼神都没偏一下:“马上。”
陶光霁等了几分钟,实在等得无聊,起身双手插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他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最后看到了金家月的办公桌旁。
金家月就穿着里面的白色衬衫和深灰色的西装马甲,乌黑的头发抹在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挺拔的鼻梁,他单手扶着下巴,另一只手握着鼠标不停地点。
陶光霁侧身坐上办公桌,一边玩着桌上的笔一边有意无意地打量金家月。
片刻,他问:“姜霍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没有进度。”金家月言简意赅,“我很久没和他联系了。”
“那你可要加把劲了,听说赵酌和吴墨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和姜霍套近乎,前阵子还在帮他们找孩子呢。”陶光霁说。
金家月笑了一声,但笑意没进眼里:“孩子哪有那么容易找到,都丢十几二十年了,估计也不记得他们了。”
“我也觉得。”陶光霁点头表示赞同,说完,狐疑的目光又在金家月身上扫来扫去。
金家月被他看得受不了,关了电脑,起身拿过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你到底在看什么?”
“家月,你不对劲。”陶光霁终是没有忍住,凑上前去在金家月身上嗅了嗅,顿时脸色猛变,“你身上怎么有alpha的信息素气味?”
金家月穿上西装外套,一颗颗地系上纽扣,整理好了领带和袖口后,顺手夹上一枚胸针。
他脸色冷淡,不以为然地扫了一眼大惊小怪的陶光霁:“这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吗?”
陶光霁:“……”
两人乘坐电梯下楼,直奔公司负二楼的停车场,司机小张已经在车里等着了。
直到这个时候,陶光霁才从滔天的震惊中挣扎出来,他不可置信地望着一起坐在后座的金家月,连忙升起车子中间的挡板。
前后隔开后,陶光霁才说:“你找alpha标记你了?”
金家月昨天没有睡好,今天又忙了一天,只能趁着这会儿养养精神,他双手放在交叠的腿上,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陶光霁人都傻了。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金家月和之前那个相亲对象处得不错上面,这才过去一个月吧,金家月都被alpha标记了?
这是不是太快了?
关键也没听说金家月和哪个alpha确定关系啊。
不对……
等等……
陶光霁的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点。
金家月之前那个相亲对象叫什么来着?
徐子晖?
难道是徐子晖?
金家月和那个徐子晖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上垒了?
陶光霁:“……”
他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他一直觉得金家月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让alpha标记自己的omega,就算后面也会随大流结婚生子,但也不是在这几年里,起码得等到三十五岁以后吧?
结果——
就一个月?
“什么时候的事?”陶光霁问,“是不是那个徐子晖?”
“上个月的事了。”金家月闭着眼睛回,“不是徐子晖。”
“上个月?”
“嗯。”
“不是徐子晖?”
“嗯。”
“……”
陶光霁感觉自己的小脑都萎缩了,上个月金家月还在因被家里的外奶奶逼着相亲而烦躁,可一转头就让alpha标记上了。
这速度真是比坐火箭还快。
陶光霁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才勉强消化掉这件事,抹了把脸,声音发虚地问:“标记你的那个alpha是谁啊?”
金家月沉默了下,睁眼和他对视,颇为认真地吐出一句话:“他叫江栩,和徐子晖一样,也在a市第一alpha高中读书。”
“江栩?”陶光霁说,“哪个江?哪个栩?”
“江河的江,栩栩如生的栩。”金家月回。
陶光霁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江”这个姓,除了姜霍夫妻,他还真没找到哪个姓江的alpha。
而且姜霍的“姜”也不是江河的“江”。
“男的女的?”陶光霁又问。
“男的。”金家月重新闭上眼睛。
陶光霁又想了半天,还是没把哪家的alpha少爷和一个叫江栩的alpha对上号。
等快到地方时,金家月才说一句:“他只是一个普通学生,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
说完,小张已经帮忙拉开车门,金家月转身下车,全然没顾车上被震惊到下巴几乎掉到地上的陶光霁。
今晚是一位长辈的寿宴,邀请了不少人,本来应该由金家月的两个父亲过来,但金家月正好回来,便顺道过来一趟,主要还是想和另外两个长辈碰一下工作上的事。
此时已是晚上八点,整个宴厅的灯光变暗,生日歌响起。
有工作人员推着蛋糕车出来,蛋糕做了足足九层,哪怕有工作人员的帮忙,寿星在切蛋糕时也要费上不少功夫。
不少人都挤在前面拍照。
金家月在人群后面找到了那两位长辈,三人选了处安静的地方商量事情。
陶光霁落了单,端着红酒杯子东张西望,很快望到几张熟面孔,他赶紧挤了过去。
过去后才发现赵酌也在其中,正一脸笑容地和大家聊着什么。
有人瞧见了他,跟他打招呼:“光霁来了,家月呢?”
“找何叔他们说事情去了,等会儿再来。”陶光霁把红酒杯子放到后面的桌上,拿起盘子叉了几块水果,咬了一口,边吃边说,“你们在说什么呢?”
刚才他听见了姜霍的名字。
“我们在说姜教授的事。”其中一个和陶光霁关系不错的女omega说,“姜教授那边好像有情况了,不知道是不是打听到了他们孩子的消息,这周他们组织上不是有个活动吗?以前姜教授夫妻风雨无阻地参加,但这次没去。”
陶光霁不久前才跟金家月说了姜霍,闻言惊讶:“你们怎么知道这些事?”
“我朋友跟我说的。”另一个男omega说,“我朋友发小的舅妈也在那个组织里面,说以前姜教授夫妻是活跃分子,这是第一次缺席,虽然姜教授夫妻什么都没说,但是大家都在猜他们是不是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