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男人争风吃醋,邓隋还不屑。
凤仪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她太过冷静了,她怎么不同他掐架?
“你跟了公子多久了?”他问。
“跟?”邓隋反问:“哪种跟?”
“你说呢?总不可能真是下属吧?公子待你不同,我可是瞧出来了。”
不同?她也没有什么不同。
邓隋淡淡道:“我没有跟他,也不会同你争抢,不必试探。”
凤仪有些惊讶。
轮到邓隋问她了,“姑娘家在琴川?为何出现在此地?”
凤仪道:“被个男人骗了。”
邓隋笑,“姑娘可不像是会被男人骗的人啊。”
昨日将那些男人戏弄得团团转,还敢同那李姑娘呛声,明明江珩都对那李姑娘有所忌惮。
“年纪小,识人不清,不行吗?”凤仪嘟嘴叉腰,美人儿发怒也是赏心悦目的。
“原来如此。”邓隋点点头,又道:“琴川是个好地方,钟山风景更是一绝,只可惜上次去得匆匆,未能细细观赏,也不知此番有没有机会再去一趟。”
凤仪看出她的目的了,在套他的话,他可不会上当,嚷道:“你话怎么这么多,烦死了。”
说着掀开车帘,钻了出去,同江珩道:“公子,我要学骑马。”
如今只有邓隋的马空着,江珩点了兰濯教他。
马车内只剩邓隋。
任性得宠的姑娘,不按常理出牌,什么都没套出来,她不由得失笑。
坐马车到底比骑马舒适,至少不会再磨着她的腿根,昨天就已经破了皮,有些红肿,在燕京几年,倒是养得娇气了,凤仪不在,她索性将双腿往前伸了伸。
邓隋微微挑起窗格的帘子,凤来骑在她的马上,有模有样,兰濯陪着,却不见江珩。
她正想着他去哪儿了,江珩就提着个食盒钻了进来。
邓隋将腿收起来,坐直了些。
江珩在她对面坐下,他打开食盒,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据说这是本地最有名的糕点,你尝尝。”
他眉目很温柔,手中递过来一块淡黄的糕点,要喂她。
邓隋有些弄不懂他了,她昨夜和他说得很清楚。
“我不饿。”
“兰濯说你昨夜的饭菜一口未动,怎会不饿?”更何况,昨天白日她就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干粮,“邓隋,别拿自个儿的身子置气。”
她没有置气,她只是太累,沐浴的时候就在浴池里睡着了,等她醒来,饭菜都凉透了,她不会为个男人要死要活。
不过解释来也没人相信,她索性闭嘴。
她拿过糕点,小口小口吃起来,味道确实不错。
江珩倒了杯茶给她,还冒着热气。
邓隋没再接,她低着头,目光自然地注意到他腰间的荷包,还带着做什么呢?这会叫她有一点点无法控制的难过。
江珩识趣地将茶放到小几上,说:“你慢慢吃,喝点热茶,别噎着。”
说完就跳下了马车。
邓隋还是端过那杯茶喝了,概因糕点有些难以下咽。
凤仪骑马上了瘾,再没回过马车,这般行了大半日,兰濯来请邓隋下车,说是要登船。
登船?
去北境哪里要走水路?
兰濯摸了摸鼻子,道:“公子说顺道送凤仪姑娘回琴川。”
邓隋坐不住了,这得绕好大的圈子,她要去找江珩,兰濯挡在了她面前。
“公子说,姑娘若是不愿同去,便命属下护送姑娘回京。”
邓隋目中一厉。
原来是要给颗糖再扇她一巴掌。
他总是这样。
可她还得仰仗他,她有求于他,她又能如何?
邓隋上了船便一直待在房间里,只有兰濯来给她送过几次饭。
江珩倒是来过,邓隋没有开门。
她晕晕乎乎,连时日也有些分辨不清了,只有凤仪的琴声和嬉闹声时有响起。
“公子,还是去哄哄邓姑娘吧,整日不用饭可怎么行?这都第三天了。”兰濯忍不住道。
凤仪拈了枚葡萄,说风凉话,“这是对公子的决定不满赌气呢,还说不会争抢公子,这都绝食了,女人嘛,我懂,争风吃醋的手段而已,放心,饿不死。”
兰濯看他妖妖娆娆的模样眼睛就疼,瞪了他一眼。
“公子,你看他。”凤仪委屈地要往江珩怀里扑,叫江珩一个凌厉的眼神定住。
凤仪怏怏地闭上了嘴。
江珩是真不喜欢耍小性子的女人,像之前那样只顾床帷间的快活多好,他原以为邓隋是个拎得清的。
晾着她,也不知到底在折磨谁?
“煮些燕窝。”
兰濯为难,“公子,这船上不比府上,没有燕窝。”
江珩皱眉,“那就煮碗粥。”
江珩到了邓隋门前,抬手要敲门,又放下,直接推门而进。
邓隋似乎睡着了,呼吸浅浅。
江珩见了她那苍白的小脸儿,倒有些心疼了,他坐在床沿,屈指刮了刮她的脸颊,“我让兰濯给你熬了粥,用些?”
邓隋没有应声。
江珩眉心拧紧了几分,“邓隋,你的气性儿太大了。”
他难得解释了句,“我带着凤仪自有我的用意。”
何况那日,凤仪算是误打误撞替她挡了灾,没有叫李祯那个疯女人注意到她。
邓隋依旧没有反应。
“邓隋!”江珩脸色变了变,将她抱进怀里,她没有任何知觉,“兰濯,滚过来。”
邓隋晕过去了,游船靠岸,江珩抱着她直往药铺去。
“真晕了?不会是装的吧?”凤仪同兰濯小声道。
“你还说,小心公子找你算账。”
凤仪跳脚,“又不是我害的?我这身份都是公子安排的,她自己要怄气……”
“公子可没让你处处针对邓姑娘。”兰濯冷哼,“还让邓姑娘给你捏腿,呵。”
“我也同公主呛声呢,她不过是个青楼出身的……”
兰濯厉声打断他,“不论她是何身份,在公子身边,那就是主子,这么多年,你何时见过公子身边有姑娘?四九可说了,公子对她上心得很,来的路上,都是公子拿话哄着她,你真当前几日的马车公子是给你准备的?蠢货!”
邓隋睁开沉重的眼皮,再没天旋地转的感觉。
“你醒了?”江珩就在旁边守着,“感觉如何?”
邓隋很快打量了一下四周,心里有了数,“我是不是耽误了行程?”
江珩无奈,替她拨了拨面上的一缕发丝,“邓隋,晕船怎么不说?不舒服也不来找我,自己硬扛着,你可知我多担心。”
邓隋眼圈儿泛了红,却无半滴泪。
“怎么这么招人疼?”他俯身,一个温柔的吻落在她的眼皮,妄想逼出她的眼泪来。
他的吻带着怜惜,一路往下,蜻蜓点水般,落到她干燥的唇瓣。
邓隋想挣扎,却无能为力。
“江珩……”她眸中带着愤怒。
江珩凑到她耳边,像是蛊惑,“我没碰凤仪,邓隋,除了你,我谁都不碰。”
邓隋愣住。
正此时,凤仪送燕窝过来,本来是兰濯的活儿,他抢了,不成想见到两人亲密的一幕。
“拿过来。”江珩吩咐,然后半抱着将邓隋扶起来,拿了个迎枕让她靠着。
凤仪仍着女装,只是此刻态度恭敬,再无半点嚣张的模样。
江珩亲自喂她,伺候得很是周到,那勺子小,一口又一口,他却十足的耐心,邓隋喝了一半儿就不想再喝,他就边哄边喂,直到见了底。
凤仪觉得自己要完!公子这么耐心!每次指导他和兰濯剑术的时候,惜字如金就算了,还要赏他们一个朽木不可雕的眼神,公子哄姑娘,更是见了鬼了,他连夫人和小姐都不哄的啊!心头暗骂兰濯,不早些将实情说给他。
邓隋盯着凤仪看。
凤仪讨好地朝邓隋笑笑。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下去。”江珩皱眉,“叫大夫过来诊脉。”
赶走了凤仪,江珩捏捏她的脸,“看他做什么?”
邓隋实话实说,“她长得美,身段儿……又是你喜欢的,你怎么……”
她有些不信。
她的气色恢复了一些,江珩放下心来,笑得有些痞,“我喜欢的身段儿?我喜欢哪样的?嗯?”
邓隋咬唇,那些床第间的浮浪话她可没他脸皮厚。
江珩手指往下,点到她的胸口,故意逗她,“你说这儿?”
邓隋拂开他作乱的手,反叫他捉住了,他亲她的指尖,眸子幽深:“你不能因为我喜欢你这里,时常夸赞你,就给我乱扣罪名吧?”
“江珩!”她有些恼。
他看着她明亮的眸,笑道:“邓隋,我只喜欢你的身段儿,哪哪儿都喜欢,记住了。”
邓隋招架不住,还好江珩没有逗她多久,大夫诊过脉道无大碍,给她开了几副治晕船的药,他们又才重新上路。
邓隋不搬去他房间,江珩只好过来。
邓隋身体虚弱,委婉道:“我这几日不方便……”
江珩将她搂进怀里,同她额头相抵,要吻不吻的,“我也没说要做什么啊,邓隋,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怕你又晕过去,想什么呢?”
“我已经没事了。”
她偏头要躲,叫他捧住了脸,笑问,“躲什么?我能吃了你?”
于是邓隋没有躲,叫他吻了许久尤不过瘾,又将她按到床上占尽了便宜。
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唇,问她,“只吃了这儿,也不算食言吧?”
邓隋承受不住那样火热的目光,抓过被子,挡住胸前泄露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