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韩秉宗愣了下,与初昕“深情对视”两秒后,刷得抽回手,“同志你个头啊!”
初昕面无表情地“呵呵”一笑,“不肯一起战斗就算了。”
韩秉宗:“战什么斗,抗什么争,让你去相亲怎么弄得像你要跟包办婚姻作斗争一样,怎么的下一步你初大小姐还要和穷书生私奔不成?”
初昕一双鹿眼瞪得老大,骂道:“毛病。”
她骂完转身往里走,除了留下一个摆手的背影之外还留下了一句,“看来咱们不是一路人呐,在我妈集权统治下的压抑你体会不到。”
韩秉宗嗤笑,看着初昕走进屋里,背影消失在门后。
其实初昕说得不全对,倪琴的集权统治虽然没有蔓延到韩秉宗身上,但这么多年,韩秉宗也是一路看着初昕在压迫中走来。
小时候,因为隔壁的倪琴,韩秉宗不止一次表白他伟大的母亲云女士,真的,没有对比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
高中时有一位内向乖巧成绩优异的女生受不了她妈妈的强压,在沉默中爆发,站上了楼顶天台,当然最后成功被劝下,没有发生惨痛的事件,只不过那段时间每每看到板着一张脸的倪琴,韩秉宗就特别担心初昕会出心理问题。
韩秉宗多虑了,初昕把云雅茵这儿当避风港,不开心了就向云雅茵撒娇,还有一个明事理又慈爱的初盛嘉为她保驾护航,连叛逆期都悄无声息地过去,她时常阳奉阴违但又能完美地完成学业方面倪琴对她的要求,在压力极大的高中时期依然过得很快活。
没想到现在人都快三十了,这母女关系依然维续着高中时期的状态,初昕仍然与倪琴的集权统治斗智斗勇。
当然,看初昕的模样,也是与从前一样,斗智斗勇却又快活着。
次日,韩秉宗出门上班时没见到初昕,抬头看她的房间,窗帘紧闭着,想来还在睡觉。
他寻思着等初昕倒完时差后要不要安排一些娱乐项目,但等他早早下班回来找初昕时,就得知她去了医院看望陈尚琳,一整天都没回来,说是晚饭也不回来吃。
今天晚上云雅茵依然在群里物色相亲对象,甚至已经有了第一个可以见面聊聊的人选,想约约双方的时间。
韩秉宗见此道:“别折腾了,昕昕都说了她不相亲,你约不上她时间的。”
云雅茵轻叹一声,“唉,都怪你,昕昕都不敢好好谈恋爱了。”
韩秉宗:“……”什么鬼,他冤枉啊。
明明初昕在国外就谈过男友,反倒是他,分手后一直单着。
此刻,韩秉宗深刻地认识到,抛开初昕不谈,面对双方父母亲友他都还需要走一段很长的洗白之路。
晚上近九点时,在自己卧室里的韩秉宗听到隔壁门口的汽车声音。
他走出房间来到二楼的露台,看到一辆的士在隔壁大门口停下,初昕正在下车。
两家房子的格局是对称的,两人的卧室一个在西南角,一个在东南角,拉开卧室前方的玻璃推门,向外都有一块小露台,两个露台中间相隔五六米。
卧室紧临的这个格局,跟他们的老房子差不多,只不过老房子是高层楼房,两人的卧室外是阳台,间隔还更小些,两个阳台间只有几十公分的间距,韩秉宗胆子大,还跨过阳台爬过好几回,被家长发现后没少挨揍。
初昕也爬过一次,但只有一次。
现在两个露台相隔五六米的间距,韩秉宗可没法再爬。
他从房间书桌上取了张A4纸,在上面画了个猪头,折成纸飞机,回到露台上,朝着初昕家的院落投过去。
初昕正好进来,就瞧见一纸飞机盘旋着落到了她家院落里的一颗矮枫上,夹在枝丫中间。
初昕抬头,果然看到了隔壁露台上倚着围栏勾唇笑着的韩秉宗。
“乱扔垃圾啊你。”初昕道。
“是飞机传信。”
“传信?骂我什么了?”
韩秉宗挑挑眉,“你看看呗,万一是情书呢?”
初昕一声冷笑,“那就是人赃并获,转交给姨,家法伺候。”
不过初昕虽然这么说着,还是踮着脚从矮枫枝丫上取下飞机。
她没在韩秉宗眼皮子底下打开,取了飞机之后就走进屋里。
韩秉宗在露台上等了会儿,几分钟之后,旁边初昕的卧室灯光亮起,接着,初昕从房间里走出来,来到了露台上。
那只飞机被初昕丢了回来,落在韩秉宗脚边。
他捡起,打开一看,他画着的猪头旁边多了一句话,“我是韩秉宗”。
他失笑,“幼稚啊。”
初昕回道:“谁先起的头?”
两人靠着各自家的露台围栏,面对面。
韩秉宗看着她的容颜,失神中仿佛跨越了岁月回到隔着阳台打闹的日子。
初昕问他:“你这两天怎么都住这儿了?不是早就搬出去了吗?”
韩秉宗回神,回答道:“家里水管破了。”
“你不会还住在以前那个学校边上的老房子吧?韩总,韩大老板,居然都不换个新房子?”
韩秉宗轻笑,“被你们调侃得好像我拥有一个千亿公司一样。”
初昕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儿,笑说:“我还记得你刚成立公司那会儿,给底下员工激情演讲,说什么五年上市呢,现在有五年了吧?准备上市不?”
“那初大小姐要帮我融资吗?”
“行啊,你给我50%股份。”
韩秉宗笑容更深,“给50%的那叫老板娘。”
初昕很自然地就被带到了“老板娘”的话题上,说:“还别说,以前你那些员工都是叫我老板娘的,失算啊,当年就应该要股份的。”
现在要也不晚。
一句话,在韩秉宗的喉咙口,就要冲出来。
但被初昕突然的跺脚打断,“我去,有蚊子,痒死我了。”
韩秉宗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的长裤,幸免于难,他道:“还是老房子方便是不是?阳台封了窗,不会有蚊子。”
“方便什么?夜会吗?”初昕一边拍打蚊子,一边道,“咱也不夜会啊,那时又没谈恋爱,就是方便你抄我作业而已。”
韩秉宗低低地笑,“听着怎么像是你在后悔当时没谈?”
初昕“呵呵”两声干笑,又道:“那叫庆幸。”
她说着,就跺着脚进屋,“痒死了,我进去了。”
韩秉宗赶紧喊了句,“周末一起吃饭?”
初昕的那声“知道了”从她房间里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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