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期出了如绘宫,穿御花园而出到正阳门,过正阳门到平远将军府坐落的青水街。
街上行人颇多,宋期只着滚了金边的黑色便服,身后的式安也穿着平常百姓的服装,二人过此曰茶楼处时,听到里面有人的高声交谈。
宋期止了脚步,转而进了此曰茶楼。
“客官,里面请,请问是要包厢还是大厅呐?”二人甫一进入,茶楼内就有人迎上来带笑问道。
式安上前一步道:“大厅吧,给我们爷找个靠窗的位置。”
语罢抬眼见宋期对他点点头,复又对小二吩咐道:“上一壶上好的浣溪红袍,你们这儿可有?”
小二连连笑道:“当然有当然有,咱这儿可是京华城里最好的茶楼了!”
式安笑道:“罢,先领我们爷坐着吧。”
小二领着他们做到了一个靠窗的桌子旁,拿下搭在肩上的帕子擦了擦凳子,又将桌子也擦了干净。
式安在小二擦完后又用自己的袖子将宋期要坐的地方细细的擦拭了一遍,卷起袖子后将宋期扶着坐下。
“上了茶之后,再上几个你们这儿的招牌菜。”式安站着对小二笑道。
小二看到了式安的动作,他自小就在这此曰茶楼做事,见过的达管贵族多了去了,但是第一次看到这般贵气的。
小二心里想着,面上只做的更加殷勤。
“哎,小的这就去厨房吩咐,两位客官稍等片刻。”小二谄媚的笑着,转身向厨房而去。
宋期端了桌上式安倒的清水喝了一口,仔细的看了这座茶楼的布局。
茶楼有三层,除了他们现在坐着的大厅外,楼上分别是风字号、花字号、雪字号、月字号四字包厢,一眼望去,大概有十二个。
顶层也是包厢,只是装潢更加精致与堂皇,分别以天地玄黄四个字号为名。
宋期眯了眯眼,这茶楼的主人不知是谁,这么大的手笔能在青水街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包揽下这么大一块地方。
刚刚过去的小二很快端了一盏茶过来,托盘是木制的,红檀木。
式安从他手中接过托盘,笑道:“小哥辛苦了,我们爷想向你打听个事儿!”
小二也弯腰笑着回道:“客官客气了,小的不敢说别的,这青水街没小的不知道的事儿。”
宋期从小二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有些满意的从茶楼而出,到茶楼门口时,抬头看了一眼三楼。
三楼此时靠末的一间厢房窗户大开,宋期只匆匆掠过,没太注意。
在宋期到平远将军府时,徐锦容也在阑竹的伺候下醒转,略做了梳洗,换了白衣出了西厢右房。
主房中此时没有下人,徐服打发了所有的下人,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收拾的徐远致的遗物。
因为衣服被褥都要烧毁,徐服只能将徐远致以前用过的一些笔墨纸砚,画册,书籍等物用大木箱装好。
徐锦容将阑竹唤退后自己靠在门上,看着徐服有些弯了的背影。
“服叔。”她轻轻的开口唤了一声,眼中有泪浮出。
徐服听到声音转身一看是她,连忙起身行礼。
“娘娘安好。”
徐锦容上前扶起他的手,道:“服叔多礼了。”
徐服就着她的手将她扶到座位上坐下,并道:“娘娘,太医不是说您此胎该好好将养着?依奴才看,还是早日回宫的好。”
徐锦容有些疲惫的一笑,回道:“服叔,我现在很想念以前的生活,虽然母亲去世的早,但府内有父亲,有您,还有哥哥。”
徐锦容仿佛陷入了回忆:“那时候,风吹花开,后院的桃花开的极好,到了时候,还会结出大个大个红艳艳的桃子。”
徐服也笑了,道:“娘娘说的是,今年后院的桃花开的一样好。”
徐锦容却是凄凄一笑,道:“花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样的开,桃子一样的结,可人却是一个一个的走。”
徐服心下难受,但还是接着她的话道:“娘娘,等将军丧事一了,奴才想带小小姐去往灵川一趟。”
徐锦容一怔,有些不明白的问道:“为何,我记得服叔您不是说过您的老家在过远吗?再来,您将之之带去做何?您若有事非去不可,大可将之之送去宫中。”
徐服摇了摇头道:“将军临终前将小小姐托付与奴才,将军生前有一物留在了灵川,此物需奴才带着徐氏后人去取,方可物归原主。”
徐锦容有些为难的看着他,道:“服叔,之之毕竟还小,如此长途跋涉,之之可能难以承受。”
徐服面色却坚定,回道:“此事我们大可问问小小姐的意见,若小小姐肯跟奴才前去,娘娘与圣上不可阻拦,若不放心,大可加派人手,与奴才一同前去。”
徐锦容想了想,点了头应下。
此时宋期从门外进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之之呢?”
徐锦容抬头看他,反问道:“皇上,今日上朝可有让人去查平远将军中毒一事?”
宋期点了点头,回道:“我让刑部去查了,想必很快就能有结果。”
徐锦容觉得有些讥讽,笑道:“当初先敬伦公主的孩子丢失,皇上刚登基不久,都能在局势不稳的情况下让刑部,京兆尹,护城列队以及大内侍卫一同寻找。”
她偏头看他:“怎么这次,不把京华翻个底儿朝天呢?”
宋期不语,眼神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