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洁娜解释,原先是为了给各个常委更好的居住体验,便建造了十一幢别墅。后来为了回避相关规定,华天市委办公厅决定,这十一幢别墅只给现任的常委入住。
如果常委调走或被免去常委职务,对应的别墅就会被收回,经过重新布置后,安排新的常委入住。
根据张峰的意愿,何洁娜给主卧室更换了床,给书房更换了书桌,然后对整幢别墅进行了重新粉刷,地板进行了打蜡与油漆。
当然,还配备了整套全新的床上用品,张峰当晚就可以在这边住下。
由于孟晓不在身边,需要有人帮助处理生活琐事,征求张峰意愿后,华天宾馆的服务员胡幼萍来到一号别墅负责张峰的日常生活。
只是张峰还没有体验新居的快乐,好久没有联系的天策会会长宁薇给他打来电话,询问有没有合适的人收购天策山庄?
天策山庄居然要出售了?张峰觉得要么是天策会出事了,要么是宁薇所在的家族出事了。
张峰连忙联系秦丰,询问是否有意向收购天策山庄?
秦丰对于天策山庄印象深刻,同时考虑到天策山庄位于省城郊区,便同意进行收购,不过,要进行面谈,了解清楚天策山庄转让的真实原由。
宁薇相信于秦丰的经济实力,便决定当晚在天策山庄进行详谈。
在李柔、沈约、慕容晴的陪同下,张峰和秦丰来到天策山庄。
从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天策山庄有任何异常。
还是在张峰当初与宁薇、何丽相见的地方,张峰、秦丰与宁薇面对面坐着,听宁薇讲事情。
如同张峰所猜想的,天策山庄出了人命,京城的宁氏家族出事了。
原来,天策会的一些会员为了娱乐的刺激性,在天策山庄引进了拳击比赛。
拳击比赛的擂台在场子正中间,旁边围着一圈沙发座,应该是VIP观众席,往后是许多卡座,再是几个包厢。
衣着清凉的服务员穿行往来,灯光极尽晃眼,音乐嘈杂激昂,仿佛就是为了剥离人的理智,让人亢奋。
等到出了人命后,宁薇派人进行调查时,才发现这个比赛的擂台比标准的小了一号,纯粹是为了迫使拳手减少游斗、积极对攻;正规比赛的三分钟一回合也被取消,为的是加强选手在台上的疲劳感,进而提升KO率。
拳击比赛还故意不提供正规的拳套,拳手用的拳套薄得像层纸一样,轻易就会打得满脸鲜血,而且拳击裁判只会催促拳手进攻和拉开缠抱,此外几乎不做任何干涉。
拳击比赛的体育性、技术性在这里荡然无存,只剩下血腥的角斗。
当然也有个别会员询问组织者副会长:“拳击比赛就是鼓励对攻,追求KO嘛。不过这个拳套没必要这么薄,这样反而降低KO率,而且很容易开口子出血。”
“哦?出血?那正好。”组织者副会长云淡风轻地回应道。
之所以推出拳击比赛,就是要让许多会员感受拳手残暴互殴所带来的刺激感。
当然,真正的拳手是不屑于这种比赛的,他们会珍惜羽翼,毕竟竞技体育的身体损伤积累是不可逆转的,一辈子只能打那么多场比赛,每一场都应该是通向更高世界的台阶。
更何况,在这样的擂台上受伤的概率要高出好几倍,一不小心就得拳击生涯报销。
不过,在这样拳场,单场比赛赚的钱不逊于初级职业比赛。由于金钱的刺激,还是有一些业余拳手来参与比赛。
最终死亡的这个拳手名叫许敢峰。
经过一系列的调看比赛监控,宁薇发现许敢峰的第一场比赛,对手是个“经验丰富”的拳手,根本没有进行试探,一开场就是一个大飞踹,接着就是一通乱拳,打得许敢峰始料未及,仓促抱头防守。
等到许敢峰回过神来,二人拳击技术的差距便显现出来。
许敢峰游刃有余地部署连击,踩着Z字步把对手推进绳角,一套拳腿组合终结了比赛,整场用时还不到三分钟。
回到后场,有人递来红包,许敢峰拆开一看,里面是四千元,除了原先约定的三千元出场费,还多给一千元奖金。
尝到了甜头,许敢峰以不要命的频率,一个月内打了五场比赛,均在三分钟内击倒获胜,很快就成了这个拳击比赛的明星选手。
第六场比赛的前两天,组织者副会长找到许敢峰,淡然地说道:“这场比赛你得输。”
“啊?为什么?”许敢峰一头雾水,“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很好啊。”
“我是说,这场比赛我要你输,报酬给你翻三倍,再加个零头,一万元。”
“不是这为什么?”许敢峰明显楞住了。
“你什么水平,你心里清楚,我一场比赛给你四千元,你觉得你值这个价?”组织者副会长冷漠地反问道。
“可是”许敢峰还是想进行争取,不过,立即被副会长打断了话,“你连赢了五场,比赛的赔率已经起来了,现在大家都觉得买你稳赚,我对你不薄吧,你也该帮我赚点钱了。”
许敢峰懵在原地,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个富人集聚的小拳场,除了观赏作用外,肯定是为了吸引会员下注比输赢,这才是赚钱的主要方式。
一万元对于这些富有的会员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但对于许敢峰这样穷困的拳手来说,非常有诱惑力,一场“表演赛”就能赚到半年的生活费。
可是身为拳手的自尊,却让许敢峰拒绝道:“谢谢老板的器重,对不起,可是我知道自己的斤两,我的命就值三千元,输赢还是留给比赛吧。”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副会长依然冷淡地说道,转身离去。
“嗯。”许敢峰下定了决心要赢下这场比赛,接着便离开这里。冒死伤害拳手取悦观众,被赌盘操纵输赢,这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
比赛的那天,一切如常。
逼仄的擂台、晃眼的灯光,随着主持人喊出许敢峰的名字,他举起拳头向围观的观众挥手致意。
场内瞬间响起铺天盖地的呼哨声。
锣声一响,许敢峰就抱着脑袋顶上去,面对这里的“庄稼把式们”,他已经摸出了比赛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