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顾飞谦站原地,用力地闭上眼睛。
楚尘推门而入,“林哥他怎么了？程静出事之后他就没出过房门啊！”
“……我只是让他再做一次选择罢了。果然，他选还是他……”
顾飞谦脸上是惆怅表情,楚尘第一次他唇角看到一丝浅笑，那不是自嘲，像是某个一直追寻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
黑色奔驰如同暗夜中闪电，穿行于街道之上，正直下班高峰，有些拥堵。林跃拼命地按着喇叭，渴望冲出这重重包围,接连蹭过几辆车终于冲到前列，毫不犹豫闯过了红灯。
“妈——开奔驰了不起啊！”
漫骂声此起彼伏,林跃毫不乎。
终于他冲上了高速公路,瞥过一眼车上时间，林跃顿时将油门踩到底。
蓦地，前面一辆车正闪烁着报警闪光，司机也站高速路边打着电话。
林跃猛地踩下刹车，调转方向盘，车子还是不可避免地擦撞而过。
腾空旋转瞬间，林跃眼前是从前年少时光。他阶梯教室桌子下拉着洛萱手，不经意回头瞬间，看见宋霜撑着下巴凝望自己姿态。日光滑过窗沿错落他肩头，他目光深远，头却是自己。
轰然落地瞬间，安全气囊弹开。
有什么鲜红东西布满林跃眼睛，巨响震耳欲聋，一切四分五裂。
“先生——天啊！先生你没事吧！先生！”
林跃颤了颤，手机啪嗒一声掉落下来，林跃艰难地用手指将它勾过来。
拨通仍旧是那个电话，甜美声音响起。
“您好，您拨打电话已关机。请您嘟声后留言。”
“先生！先生！”
林跃缓缓闭上眼睛。
他曾经不知道当时宋霜开着车狠狠撞向电线杆时候抱着怎样心态，甚至某个瞬间觉得这样男人有些恐怖。
但此时此刻，他明白了。
宋霜对于林跃，如同顾飞谦所言，视死如归未曾想过回头。
不要去任何危险地方，不要做任何危险事情，即便我不负责任地让你受到伤害……也求你不要用伤害自己来让我加心痛……
我知道，我想和你一起……
你才是我唯一心愿。
他手指按着按钮，依旧是语音信箱提示声。
“……哪里都不要去……因为我爱你……”
他用后力气，思维失重般坠落。
三天之后，林跃从疼痛中醒来。
耳边是仪器有规律声响，鼻间是消毒药水味道。
他艰难地转过头，看见顾飞谦凝视着自己憔悴容颜。
“你终于醒了。”
林跃缓缓眨了眨眼睛，他嗓音干哑厉害，“我哪里……”
“医院。”顾飞谦伸手拿过纸杯，用棉签沾着温热水，温柔地点林跃唇上。
“……宋霜呢？”
“他飞机起飞了。我找到了洛宣，让他给宋霜打电话，但听说他已经转机去了阿富汗，可能换了当地号码，手机一直无法接通。”
林跃吸一口气，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左腿疼得厉害。
心中一惊，猛地坐起身来，掀开被子，顾飞谦用力地扣住他手腕。
“别担心，你左腿还。”
只是那重重纱布明显手术痕迹令他呆愣原处。
“我腿怎么了？”
“……医生你小腿植入了几枚钢钉。”
“然后呢？”
“但是你小腿肌肉伤很严重，如果要想正常走路，需要一段时间复健。”
林跃倒回床上，“给我订机票……我要去阿富汗。”
“不可能。你现去不了阿富汗，你连这家医院都出不去！”
顾飞谦眉头皱很死，牙关咬进，握着拳头也轻轻颤抖。
“所以我腿不仅仅是几枚钢钉！你所谓‘一段时间复健’到底是多久？”
“难道你想要炮火声里被宋霜背着离开战场吗？我只知道，你努力话，没有什么做不到。无论是你腿，还是宋霜。”
林跃用力地闭上自己眼睛，现，他成为了宋霜累赘。
“况且这是宋霜事业，这部片一旦拍摄成功，就是宋霜冲击奥斯卡机会。那部电影导演是斯登格尔！巨幕公司投资！”
是啊……他要怎样束缚他方向？
明明自己千万次地说，要给他自由。
宋霜人生一直沉浸对他暗恋里，即便得到回应，后还是成百倍伤痛。
他无法想象宋霜离开之前如何徘徊他窗下，如何想要打个电话给他却终究什么也说不出口。他害怕自己哪怕一个呼吸声传来都会让林跃想到那个鲜血淋漓画面。
而自己呢，顾自沉浸程静设下陷阱里不可自拔。
有人推门进来了，顾飞谦微微点了点头，“文总。”
文静南笑了笑，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醒了，林跃。关于程静，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
“我不想听到她名字。”
“为什么？”
“无论她是生还是死，或者用怎样方式来恐吓威胁……对于宋霜我都不会改变心意。”
文静南低下头莞尔一笑，“那你就应该知道真相了。”
林跃沉默。
文静南抬了抬眼镜，“程静从美国出差回国之后，确实流掉了你孩子。不过原因并不是因为她要和宋霜一起，而是因为她被怀疑得了初期卵巢癌。就算没有宋霜，这个孩子她也不能留。”
林跃拳头抓紧了床单。
“就几个月前，她卵巢癌扩散，进入晚期。而宋霜陪你过生日又被心无城府小雾看见，她多半回去告诉了程静，这一定刺激到了本来就情绪激动程静。她什么都没有，而林跃，你什么都有。小雾对你亲情，事业上成功，还有宋霜爱情。她想要你全部都有，而你偏偏还是她前夫，也是夺走她心头所爱人。”
“既然要死，她觉得自己一定要死得其所。所以她放了一池鲜血，就是为了让我永远记住她。”
林跃伸手捂住了自己眼睛。
“嗯。”文静南不再多言。
“我还能再做导演吗？”
“你一直是帝天影业棒导演，以前是，现是，将来也是。”
“给我联系好康复中心，我一定要站起来。”
“这点我毫不怀疑。”文静南顿了顿，“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林小雾监护权。就算她不是你亲生女儿，但法律上你仍然是她父亲。她继承了程静所有财产，如果你不愿意监护她，就要把她交给她生父了。不过我怀疑她生父会怎样挥霍程静留下遗产，毕竟戴总近手头很紧张，公司濒临吞并。”
“林小雾是我女儿，这和她是什么血型没有关系。”
林跃语气很坚定，他不会把林小雾交给戴总这样男人。
“这才是我认识林跃。只有你坚定不移时候，任何人都无法从你这里拿走什么。”文静南手指点林跃心口上，“对了，你不是一直以为自己血型是型吗？”
“难道不是吗？我父母亲说他们都是型血，所以我应该也是型血……”[!--empirenews.page--]
“你可能记错你父母话，或者你父母随口对你说。他们那辈人对血型总不是很留心。这一次你入院，医生确定了你是B型血。”
林跃微微一震……所以其实林小雾是他女儿，这一切果然是程静编出来让他和宋霜痛苦？
“需要知道DNA比对结果吗？我们不知道戴总血型，但我有你和小雾亲自鉴定报告。”
“不需要。我说她是我女儿她就是我女儿。还有，《风起云涌》是我，不要拿给别人拍。”林跃拽住文静南衣袖。
“一个俗套《追风》被你和韩知秋改成了武侠经典，我有感觉它一定会很红。除了你，我不放心把这个剧本交给任何人。至于宋霜，我会托人去阿富汗找他，告诉他你心意。我相信他会回来。”
“不要告诉他……让他把这部电影拍完。”林跃很用力。
也许宋霜将凭借这部电影腾空而起，林跃不愿意再成为他顾虑。如果他要飞，林跃愿意站稳妥地面仰首看着他羽翼。
门再度被推开，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站门口，想要进来却又不敢。
“小雾……你过来……”
林跃朝她张开手臂。
“……爸爸——”林小雾猛地冲进林跃怀里。
“现这个家就剩下你陪爸爸身边了。爸爸要努力站起来，要拍多好电影，爸爸不愿让你宋叔叔看扁，等到宋叔叔回来时候，爸爸要堂堂正正站他面前。”
“我永远都支持爸爸！”
林跃养伤这段时间里，顾飞谦几乎每天都来守夜。为林跃做饭送菜则是文静南请来一个保姆，他们称呼她文姨。文姨做事很利索，每次林跃换洗衣物都很平整送来。就连老人家无法每日接送林小雾上学放学，文姨也是亲自接送没让林小雾迟到一天。
有时候文姨来送饭，碰上正扶着林跃从洗手间出来顾飞谦，会十分赞赏地说：“这年轻人可真有耐心，每天都来还守夜，一点怨言都没有。林先生，这是你弟弟吗？”
顾飞谦默不作声，替林跃压好被子，坐一旁削水果。
“是啊，他是我弟弟。”
林跃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顾飞谦会略微叹一口气。
林跃知道顾飞谦要是什么，他可以给他关心给他赞誉为他开辟加明亮道路，但是顾飞谦期望得到，林跃知道自己永远都给不了。
“弟弟确实是一个比所谓入室弟子亲近却安全位置。”
当文姨离开，顾飞谦终于开口了。
“你觉得我很卑鄙，给你一个不远不近位置？”林跃侧目望向他。
顾飞谦沉静了很多，仿佛林跃这一次车祸又让他再度成长了。
“你不想伤害我，也不想让我抱有无望希望。”顾飞谦将果盘推到了林跃面前，“可是你忘记了一件事，爱一个人是乐事情，总想着得到一个人就是痛苦事情。”
林跃眉心轻颤，顾飞谦从当初执着到现豁达经历了怎样过程？
那么宋霜呢？
每一次他占有自己时，林跃都有一种错觉，如果有一天自己要离开这个男人，宋霜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毁掉他，到底又是什么样心境让他放下执着离开林跃世界呢？
又或者宋霜知道，无论去到哪里，他都永远占据着他视线。
“我和知秋将原本《追风》改编了，打算将剧本取名为《风起云涌》。原本是打算让宋霜出演男主角，现已经不可能了。你呢，有自信独挑大梁吗？”林跃侧目微笑着看向顾飞谦。
“我是顾飞谦，我当然行。”
作者有话要说：宋霜：这一去，我就要攻成名就了。
林导：我也会成功！
宋霜：成功了还是受。
林导：……你是不满意葫芦娃没叫你小松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