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5月22日
式部官长松平子爵和夫人在梅普尔俱乐部举行了日本式的盛大宴会,座中有牧野伯爵、林男爵、宫内省官员和全体外国使节(临时代办除外)及其夫人。有头衔的代办也在座。这真是一次盛会。
宴后与牧野伯爵同坐,交谈颇为有趣。其间他讲到他刚和巴黎《时报》(Temps)编辑杜博斯克(Dubosc)的一次谈话,此人正在日本旅行。杜博斯克明确告诉牧野伯爵,他认为日本的政局“险恶”,因为各政党互相倾轧,腐化堕落,国政既有走向军事法西斯主义的危险,也有走向共产主义的危险。
牧野对杜博斯克说(据牧野对我的转述),“您回到巴黎以后,无论做报告还是写社论,在讲到日本国内局势时,请把‘危险’一词从您的语句中删掉。在日本,我们有一种他国无法企及的预防设施,那就是皇室。只因天皇至高无上,永能独断乾纲,所以断不会有来自军事法西斯主义或共产主义,或别的什么‘主义’的‘危险’”。
这位老人说话如此刚劲,显出这么强烈的爱国心,我还是第一次领教。他热泪盈眶,不得不擦拭眼镜。他今晚说话的神态和语气顷刻之间便流露出日本人强烈的忠君思想。我觉得,全国这种忠君思想的力量(不管有多少争吵、政治骚动,甚至刺杀,或许正因为有这些)是很强的,比外国人通常感觉到的要强得多。总之,今晚我窥见了这位平素温文尔雅的牧野伯爵的内心。这瞬间的一瞥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将永远把他看作世界伟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