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1月22日
回头重读这本日记时,我真不禁感叹:我竟能有这么大的勇气将其示人。它就是这么一个草稿本,一张用碎布缀成的褥子,其中有很多评论还是草草写成的,都需要进一步阐释或讨论。例如日美关系,这方面是很广泛的,绝非此种流水账式的记录所能容纳得了。我那样逐日论述,仓促行文,就很可能会给人留下错误印象。我们的正式函电,就其整体来说,也许还能涵盖这个方面,从历史学的观点来看,还是必须以这些函电为准。日记的作用仅仅是给正文补充一点例证而已,在历史研究中绝不能只考虑这些例证而撇开正文。
我们的函电也必须作为一个整体并按一段时期来读,才能得到正确的观念。有些函电也许可以说是互相矛盾的。例如有一封讨论海军会谈的、据说是寄给总统的呈文(1078号),原是根据这样的想法写的:日本人就全体而论,对海军比例等问越绝无妥协之意,在这个问题上日本是举国一致的。这在目前来看是实情,千真万确,但两周后我又写了一封信(1102号),上报这么一个意思(仅属揣测,也声明是揣测):当日本人终于发现我们真的是要保持现行比例,要把海军实力加强到条约允许的极限并付诸实践,即便这意味着海军军备竞赛也要继续实行此项政策时,他们就会谋求妥协而不敢搞军备竞赛。尽管他们已是背水一战,但过一段时间以后,还是可以改变舆论和政策,甚至在条约期满前的两年内就会改变。正如我说的,这只不过是猜测,但包括参赞和海陆军武官在内的使馆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合理的猜测。所以这两封信实际上并不矛盾:第一封是谈现在;第二封是预测在一定情况下将来会怎么样,即若我们用事实清楚地表明我们决心要把我国海军建立起来并保持在5∶3的比例上,日本将会做出何种反应。如果两封信总统都看见了,但愿他能领会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