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暴风雨前平静的三年 纳粹外交官的做派

1933年12月28日

德国新大使来访。他刚从莫斯科来,似乎是在那里就已从波利克罗尼亚德斯(Polychroniades)家打听到我们的情况。他个子很高,头长而秃,面孔瘦削,一副典型的“容克”地主样。人们满以为他照例会是粗声粗气的,但奇怪的是他握手时居然举动柔和,嗓音又尖又细。他一上任就按典型的普鲁士方式行事,派德国大使馆一个叫诺尔(Knoll)的人去告诉《日本广告报》,该报有些谈德国的文章的论调让他很不喜欢,必须改变。其实弗莱彻已经很小心了,在社论中总是避而不谈希特勒主义,因为当地外国人住得相当密集,他不想惹德国人来闹。他一向只限于刊登新闻电报,这些电文当然不一定都是在恭维希特勒。当他问诺尔,要是《日本广告报》不改变调子,那大使会怎么样时,诺尔答大使就要向柏林报告。多么吓人的威胁啊!

威尔弗里德·弗莱彻(Wilfrid Fleisher)告诉我,他把这个事件讲给他父亲听了,并问他父亲:要是他父亲遇到此事的话应该怎么办。他父亲答道,那就把诺尔扔出办公室。据《日本广告报》报道,这位大使的夫人在首次接受该报采访时——对新到的使节夫人的采访向来由该报女记者埃丝特·克兰进行——讲道,她希望很快就能了解日本人,“因为我们德国人对外国人的心理向来是敏感的”。那正是他们最大的弱点之一,上次大战期间他们对比利时人、英国人,最后还有美国人的心理都判断错了。这就是明证。《东京日日新闻》登出的各大使、公使对太子诞生的贺词中,有这位大使的一段话:“欣悉太子诞生,谨表衷心的祝贺。到任伊始便恭逢此事,我认为这也是赐给我个人的光荣。”皇后竟这样都还热烈地欢迎他,还真是太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