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5月20日 旧金山
请美国驻东京总领事加勒尔斯(Arthur Garrels)、驻天津总领事洛克哈特(Lockhart)、二者的妻子,以及格雷厄姆·小帕森斯(J.Garham Parsons)吃了一顿便饭。小帕森斯是我的私人秘书,他是马萨诸塞州格罗顿镇人,毕业于耶鲁大学,颇受我们格罗顿的前校长皮博迪(Peabody)先生等人的赏识,又是美国大学生联谊会的成员。他很有前途,看起来很热爱学习,也乐于助人。
搭乘大来轮船公司(Dollar Line)的“柯立芝总统号”(SS President Coolidge)于下午4点启航,加勒尔斯和洛克哈特以及日本总领事都来送行。纸片飘舞,欢声四起。鲜花既多又美,乃我生平前所未见。
1932年5月20日~6月6日 “柯立芝总统号”上
航程相当顺利,起初风冷浪大,南下后天气逐渐转暖,风浪趋于平静。自旧金山启航后,最初的四百英里航程向来都有这样的风浪。以头等舱的感受来说,这条大船几乎是空的,头等舱旅客只有五六十人。23号那天,汽笛突然响了六下,船停了,放下一只小艇。原来是统舱里的一个中国妇女跳了海,留下三个小孩。尽管我们的船在那周围转了一个多钟头,但还是没能找到她。
航行的头几天里,我在拼命赶时间,一口气写了十五封信,还写了一些准备在日本用的演讲稿,读了许多关于日本和中国满洲的资料。这次航行虽不能说是令人兴奋的,但至少还算能派上用场。除工作之外,主要有两项娱乐活动:一是在露天游泳池里游泳,早餐前游一次,傍晚在甲板网球场上狠打两三盘后再游一次,如此可以很好地保持健康;二是每隔一晚看一场有声电影。
1932年5月26日 檀香山
抵达檀香山的头一天简直像一个盛大节日。5点半起床,这让我想起以前在秀美的那不勒斯湾时,我的女儿安妮塔(Anita)和我常常很早起来观赏风光。6点刚过,我们的船迎着岸上乐队奏起的夏威夷欢迎曲《阿罗哈》(Aloha)的乐声驶进码头。我家里其余的人也确实被乐声吵醒了。檀香山行政长官兼总督贾德(Judd)的副官罗斯(Ross)少校同领港员一起登船,代表总督欢迎我们,依照当地的惯例为我们戴上花环。到了傍晚,“颈上套的花环一定有十多串了,我们得不时取下旧的,换上新的,所有花环全是各种鲜花编成的”。
白天,海军司令官耶茨·斯特林(Yates Stirling)上将邀请我们去参观海军基地并坐一回海军的水上飞机,但我们太忙了,无法赴约。陆军司令官则派副官带花环来欢迎我们。日本总领事也来探望、送花。之后,我用无线电报一一致谢。
从檀香山到横滨的十天则是一段风平浪静、温暖舒适的时光,只有一两天遇到了雾雨天。在从旧金山经檀香山到横滨的这整个航程里,这条船本来还可以提早三四天抵达,但因为要与走这条航线的其他船只行动一致,所以才不得不放慢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