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越来越长,太阳越来越明媚,齐明小宝宝也越来越开心。每天睁开眼,带着妹妹、阿花,高高兴兴去寿康宫,享受早膳和祖母宠爱。中午带着妹妹和阿花,回落雁宫跟爹娘一起用午膳。
阿花就是那只黑黄相间的狮子狗,太后觉得狗狗不好听,于是帮着孙子给它取名阿花。
黑黄色的小狗,长长的毛发,跑起来一抖一抖。沈欣茹有些无语,所以齐越取名习惯,源自太后?
享受着祖母、爹娘的疼爱,小殿下越来越爱笑,在寿康宫、落雁宫洒下‘咯咯咯’的笑声。一向懒洋洋的齐嫣小公主,也变得好动起来‘啊啊啊’不知说些什么。
不过齐明哥哥,似乎很了解妹妹,妹妹‘啊啊啊’,小哥哥围到妹妹身边“好看”‘漂亮’之类,跟妹妹说话。
太后觉得血缘奇妙,他们兄妹心意相通,沈欣茹笑着沉默。一对儿女‘呀呀、啊啊’说的兴奋,在沈欣茹看来,完全鸡同鸭讲。
齐明小宝宝日子过得舒心,他父皇日子就不怎么美好了。老娘眼里只有孙子,看不到他,齐越说是吃醋,其实是假的。陆太后日子过得舒心,齐越只有高兴的。
真正让齐越日子不舒服,是晚上,两个拖油瓶挤在他和老婆之间,什么‘美好’的事情也不用想了。
不过三天齐明就开始想辙儿,到底是皇帝,思考几天,一出手就拿住儿子软肋。
寝殿里摆上围床,围床上一直黑黄小狗撒欢。沈欣茹其实不愿意,阿花要是尿在围床里,多脏。可沈欣茹明白齐越心思,儿女要爱,相公也不能不管。
就这样吧,博学多才,女神一样清冷的太师府千金,容忍一只狗在儿子床上撒欢。
齐明乐疯了,完全忘记父皇母后,在床上和阿花翻滚闹腾。齐越看着小傻子在围床里开心,手背后笑容莫测,抢老婆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
圆圆的月亮升上夜空,齐越耐着性子和儿子熬,等他困了,今夜就会变得美好。
小孩儿白天玩了一天,再兴奋,也开始打呵欠揉眼睛。齐越笑的意味深长:小傻子,快和你的阿花睡吧。
齐明小宝宝揉揉眼睛,坐在围床里困得不行:“母后~”
齐越‘温柔’的把儿子放倒:“明儿乖,陪阿花、妹妹睡觉。”小孩子被看似温柔,实则强硬的态度放倒在床。
“……”齐明小宝宝默了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大约两息的样子,反应过来‘哇’一声哭了:“母后~哇哇哇~母后~”
小孩儿哭的好不伤心,嘴巴张的像只瓢,眼里就是瓢泼大雨。齐越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睡着的小女儿,眼都没睁开‘哇!’一声哭声刺破黑夜。
小公主哭起来,绝对气壮山河,小皇子就哭成泪人儿,一双儿女哭起来,什么也不用想了。就算你是皇上,就算你计谋百出心思如海,也白搭!
齐明抽抽噎噎,和妹妹回到母亲身边,两小孩儿在爹娘中间,头碰头睡着了。睡着的孩子粉嘟嘟,肉包包脸蛋,长长的睫毛合在下眼睑,稚嫩乖巧让人心软成一团。
齐越笑着咬牙切齿:“两个臭崽子!”声音压得低低,怕吵醒孩子。
沈欣茹看着一对儿女,笑容里全是母亲的温柔,帮孩子盖好小被子:“睡吧”
不睡又能怎样,齐越‘狠狠’亲下两个孩子,无奈收起花花心思,睡觉。
皇帝怎么能甘心失败,在说就算他甘心失败,齐二越也不能甘心。不过几天,齐越又想出一个法子。齐嫣小公主向来随性,跟谁睡都没意见,因此齐越让奶娘带小公主睡。
齐越想的很好,先解决一个,剩下儿子睡着后抱走就行。可惜齐明小宝宝,完全不给父皇面子‘哇哇’哭的没玩:“妹妹……妹妹……”一会儿就成了泪人儿。
沈欣茹心疼,齐越却灵光一闪笑的‘慈祥’:“父皇带明儿去找妹妹。”一次解决俩,皇帝觉得自己很深谋远虑。
哭泣的小皇子,被父皇抱去偏殿,小公主已经懒洋洋准备睡觉了。齐越把儿子放到女儿身边,笑容十分慈爱:“明儿就在这里陪妹妹。”
齐明眨眨眼,不知道听明白没:“妹妹!”
“是,妹妹”齐越圆满了,今晚可以和老婆大战五十回合!起身吩咐奶娘用心伺候,齐越转身离开配殿。虽然身形不紧不慢,齐越的心已经飞回沈欣茹身上:爱妃,朕来了~
齐明小宝宝黑黝黝大眼睛,看着父亲离开,小孩儿不明白怎么回事,等了等不见父皇回来接他,嘴巴一瘪:“母后……呜哇……”黑夜里,小孩儿哭起来。
有父母疼爱的孩子,哭起来格外有底气。
齐嫣小公主有些困,原本不想理会哥哥继续睡,可是齐明哭个不停,屈氏怎么也哄不好。于是小公主皱皱眉‘哇!’一声给哥哥助威。
寝殿里沈欣茹坐立难安,儿子细细的哭声,像针一样扎在她心里。齐越安慰她:“没事,哭一会儿就好了。”然后女儿惊天动地的哭声传来。
齐越……
两个孩子一起哭,沈欣茹反倒镇定下来,转身坐在床边腰背挺直:“等会儿哭累就好了。”
皇后能按下性子,两个奶娘却不行,皇子公主这样哭,哭出好歹她们拿命都赔不起。
两个儿女的哭声,出了偏殿出现在庭院,越来越近。进正殿,过水晶帘,屏风‘呜哇、呜哇’的儿女,被奶娘抱来。
齐越小哥哥,脸上挂着晶莹泪珠,哭的一抽一抽好不委屈,伸着小胳膊:“娘~”大大的眼睛全是泪水,被泪水打湿的睫毛黏在眼角。
沈欣茹心疼的不行,连忙接过儿子:“明儿乖,母后在呢。”齐越无可奈何接过小公主,抱在怀里哄。
明亮的月夜,落雁宫寝殿大床上,一家四口在昏暗的烛光下,睡得安详。
皇帝陛下的计策,又失败了。
早上齐明齐嫣,被送去寿康宫,沈欣茹一边听内宫事务,一边分神想齐明的事。这几次,孩子达到目的,都是靠哭,长此以往习惯哭闹可不好。
“娘娘,这就是上个月,六宫采买支出总数。”内侍省大监,从三品黄启彪,双手奉上账册。
秀珠接过来放在沈欣茹手边,沈欣茹微微一笑:“本宫记得,七年前上好白芷,不过十八文一斤,为什么尚药局采买单子是两百六十文一斤?”
黄启彪心里一突,采买虚报是宫里惯例,原先没这么厉害,徐惠手上才慢慢变本加厉。
沈欣茹很平和,并没有半分咄咄逼人:“本宫进宫日久,不知道宫外价格,黄大监亲自跑一趟春风堂,将他们价格打听清楚。”
春风堂是京城最大的药局,黄启彪后背有些发热。这位娘娘接管宫务两个多月,从来温温和和,听三省六尚回禀宫务也不多言,只是让人把这几年账册搬来,随意挑着看了几本。
他们以为万事照旧,谁知道今日,皇后突然发难。
“你出去顺便看看天珍阁、万宝斋、有容坊东西贵贱,本宫几年不去,发现价格变得匪夷所思。”
天珍阁,有大卫最名贵的布料;万宝斋,便是海外珠宝也能在这里找到:有容坊,他们的胭脂水粉,远行万里卖给异域,达官贵人王侯公卿。
黄启彪额角汗珠,细细密密冒出来,皇后这是要彻查采买!
沈欣茹坐在上首,黄启彪猫腰低头伺候在下首。看着黄启彪额角汗珠,沈欣茹微微笑道:“或者让六尚女官出去,在京城打听价格,宫里采买总是那几家,会不会是他们欺行霸市?”
皇后娘娘给他们留了条生路!黄启彪满头大汗,连忙跪倒:“娘娘放心,奴才这就让人去查。”
打发走黄启彪,沈欣茹开始思索儿子性格,什么事都靠哭,哭不成就该闹了。
秀珠在她耳边低语:“娘娘,奴婢把活计拿来吗?”
陆太后的好意,沈欣茹察觉到了,出于回报她决定端午节,送给陆太后一条五毒裙。
以前,沈欣茹常给陆太后做活计,不过赐白绫后,三年时间,沈欣茹没给陆太后做过一针一线。放下心思,沈欣茹站起来:“不用,回寝殿。”
“是”秀珠跟上。
沈欣茹指指桌上账册:“本宫这里不用伺候,你去帮墨兰对对价格。”早在三个月前,沈欣茹就让墨兰,给京城物价造册,“你们带人对一对,把价格相差离谱的捡出来。”
整顿宫务,总是要拿人祭刀。
偏殿墨兰、秀珠带着人对账,寝殿沈欣茹一边在裙角绣蝎子,一边思考儿子问题,旁边几个宫女或者分线,或者提前替娘娘穿好针。
日子,便在四五月的,阳光清风中过去。五月初三沈欣茹华诞,五月初五,御水河畔赛龙舟。陆太后一条五毒裙,在皇家彩楼,向文武百官、内外命妇、天下子民,夸赞皇后至诚至孝。
齐越隔着太后,满眼爱意看向沈欣茹,他的阿茹不紧不慢,却能赢得后宫敬佩,母后喜爱。
这下,某些带着女儿来,心思不纯的朝臣心思都歇了。看看太后的喜爱,再皇帝那眼神,什么都别想了。
过了端午,日子一天比一天热。落雁宫建在高台上,通风又凉爽,再说五月份例比以前更扎实,剩下几个嫔妃,越发喜欢和皇后聊天。
尤其皇后虽然话不多,但是不会太冷淡,也不会冷脸瞧不起谁,几个妃子越发活泼起来。
程晚捷为难:“臣妾弟妹,头胎生下长子,臣妾有心赏赐丰厚些,又怕长嫂心生不平。若是还照以往,臣妾如今是贤妃,会不会显得不看重?”
沈欣茹笑,明明是有主意的人,偏偏在这儿为难,看她嘴角压不下的笑,就知道是高兴的。这样说,不过是想让人,知道她家喜事罢了。
“贤妃是正一品,赏赐当然和以往不同。”沈欣茹笑着给程晚捷搭台阶。
皇后给自己递梯子,程晚捷欣喜的很,眼睛都开始发亮:“娘娘也这样想!”
沈欣茹笑笑,想起以往程晚捷的好:帮忙遣散后宫,管束后宫一年平平稳稳,交权毫不犹豫。
“本宫记得,贤妃家里有两个侄女,若是觉得宫中无聊,不如接一个进来教养?”
!
贤妃娘娘养大的姑娘,身价必然百倍增高,这是给程家贴金,也是给他们增加联姻成本!
不过一闪的功夫,程晚捷深蹲在地,感激的无以言表:“娘娘恩惠,臣妾没齿不忘。”
周昭仪心里一顿,难得有些紧张,悄悄捏紧袖子:“皇后娘娘仁慈,臣妾不贤,也很思念家中两岁侄女,不知能不能……”眼巴巴看着皇后。
沈欣茹淡笑,看一眼周昭仪身后宫女:“你有表妹相陪,想必不如程贤妃寂寞。”这层金不是谁想贴,就能贴的。
周昭仪立刻明白,自己没有程晚捷,对皇后的功劳。
沈欣茹依旧笑笑,眼神往下首看,周昭仪下边是李婕妤。李婕妤母亲已经到京,在清净处买下一座三进宅子,只等想好要什么,就会离开皇宫。
再后边,吃的微胖脸圆的刘才人,依旧痴迷皇后宫里水果,才人没有资格在宫里养孩子。
谁知李婕妤竟然开口:“娘娘,外边好像出事了?”
“?”沈欣茹
李婕妤皱皱眉,下定决心:“臣妾听母亲说,刘夫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