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形的烛架上吗,两三根红烛静静燃烧,齐越和沈欣茹依旧相依相偎在一起。沈欣茹说了钱奇蕊,和段美丽的的处置办法,齐越没什么意见。
实际上钱奇蕊他还有点印响,毕竟那么俗艳的女子也不多见。至于段御女说实话,齐越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是人家姑娘是圆是扁。
沈欣茹说:“这两个品阶底下,也不留恋皇宫还好安置。”
齐越淡笑:“你有身孕不要太费神,这些其实都好安置,想出宫的出宫,不想出宫朕养她们一辈子。”
沈欣茹倚在齐越胸口出神,说起来容易。徐惠在宫里躲麻烦,这是一个乐得自在的,程晚捷意思也很明白:你们想什么我知道,我就想在宫里享受正三品婕妤待遇,不会妨碍你们。
这两个留在宫里人家自己舒服,可其她的呢,那些还想要齐越宠爱的女子怎么办?
齐越开口胸腔微微震鸣:“郑敏在南书房外跪了整整一天,朕‘怜悯’她战死两位兄长,特别施恩封她正五品游击将军替兄报仇。”
沈欣茹收回心思,轻轻‘嗯’了声:“明日朝臣得到消息,会上本谏言。”应该比较棘手,后宫的事还是别让齐越费心,自己来处理。
“麻烦是一定的,历史上女子为将寥寥无几,大卫开国更是没有任何女子出仕。”齐越笑“朕能想到明日诸位臣,怎样急赤白脸。”
“牝鸡司晨嘛”齐越嗤笑。
沈欣茹轻声说:“幸亏之前太后垂帘十多年,陛下也有说辞。”
“阿茹真聪明!”被说到心坎的齐越一高兴‘叭’在人脸上亲一下,很得意“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沈欣茹抿嘴笑,大约他们都是父亲教导的原因,才会应对方法一致。
“阿茹~”男人往老婆身边拱了拱,声音低低诱惑“想不想做中书舍人?”
又来,沈欣茹迅速收回双手:“不想,不做,臣妾累了。”
“没事~”低低的男音贴在耳边,胸腔一阵阵共鸣,让人脸颊发烫身体发软“朕今天问过童太医,他说七个月也能做……”
沈欣茹双颊红烫,她竟然也有点想那个滋味,就有点意动,悄悄靠近齐越。
蛊惑的男音低沉儿充满磁性:“朕帮你松松,将来也好生产。”
!!!
悄悄挪动身体的沈欣茹,什么脸红心跳都没了,气的磨牙:“滚”
这是皇帝吗,下流成这样!沈欣茹气的不行,再次怀疑自己上辈子做错什么,这辈子遇到齐越。
“阿茹~别害羞,来嘛~”不害羞的男人黏黏糊糊缠上来。
咬牙切齿:“滚”
可怜清清白白,如同秋月的女子……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第二天皇帝神清气爽去上早朝,还特别体贴对瘫在床上的女子说:“不用起来送朕,你多休息。”
哼,沈欣茹搭下眼皮懒得理他。
“爱妃身体有点弱”齐越抚抚腰间玉带,感叹“等生完皇儿好好练练。”
努力一晚上还被嫌弃?什么好涵养都气没了,沈欣茹睁开眼气到冷笑:“臣妾就这样,陛下委屈着吧。”
看到神色生动的老婆齐越莞尔,弯下腰在沈欣茹脸边亲一下,在老婆耳边蜜语:“阿茹是最好的,朕一点不委屈,每天都比昨天更喜欢。”
“喜欢阿茹。”低沉磁性的男音似乎还在耳边余音袅袅,沈欣茹眉眼嘴角都是甜甜的微笑。齐越走了,临走叮嘱她不要勉强自己,身体太累就多睡会,毕竟有孩子。
其实没有太累,齐越还是很有分寸的。沈欣茹记得,以前齐越床笫间什么样,简直野兽一样饥不可耐。昨晚温柔得如同湖上泛舟微波荡漾,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划船时间太长……
沈欣茹闭上眼睛补眠,脑海里不知怎么,想起齐越昨晚温柔的眉眼,他其实没有太尽兴吧。算了等孩子生下来以后补偿他,嘴角微微弯起沈欣茹陷入梦乡。
太阳升到半空,秀珠进来在床边低声:“娘娘?”
沈欣茹从梦里醒来,迷迷糊糊:“嗯?”鼻音浓重。
秀珠低声:“郑修仪来了。”
郑敏儿,沈欣茹再眯一会儿才清醒:“起吧”
“是”秀珠挂起帘子,明媚的阳光直射进来,沈欣茹反射性闭眼,宫女们鱼贯进来,替沈欣茹梳洗装扮。
郑敏儿一身戎装等在外厅,等沈欣茹出来眼睛一亮,压下心底万千思绪:“沈姐姐,我要走了。”
沈欣茹站住脚步,心里有点不舍有点担忧,最后还是笑着祝福郑敏儿:“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郑敏儿在离别的酸涩中笑道:“会的,等我打了胜仗,给沈姐姐送战利品回来。”停了停想到自己往日哪些小心思,郑敏儿笑的轻松些,“这次给你送双浑漠女式靴子。”
沈欣茹也想起岳安行宫,郑敏儿每日走马斗狗的日子,欢快而明朗,送给自己许多稀奇古怪的礼物。
“只有靴子没法穿,再加上浑漠衣裙。”沈欣茹笑。
“哈哈哈”郑敏儿大笑:“沈姐姐还记得我送的那双男人靴子。”
“嗯”沈欣茹看郑敏儿笑的全无形象,自己也跟着微笑。郑敏儿忽然收起笑容,走到沈欣茹身边抱住她:“再见,沈姐姐。”
谢谢你允许我那么多放肆,谢谢替我说情,你的恩义我会永远记得。最后紧紧胳膊抱一下沈欣茹,郑敏儿转身大步流星离开。
沈欣茹怔怔看着郑敏儿身影,一点点变小直到看不见。秀珠往外瞟一眼,走到沈欣茹身边扶住她:“娘娘不用担心,郑姑娘那么聪明不会有事。”
庭院空荡荡,银杏树绿如新盖,青石板路干干净净漫射出盈盈日光。沈欣茹收回目光,顺着秀珠力道回屋坐下:“那是她的志向,本宫……”
语气顿在这里,郑敏儿往昔点点浮上心头,抱着自己亲昵,开朗的笑坏坏的笑。
秀珠假装没看出小姐不舍,笑道:“陛下临走吩咐小厨房,炖了阿胶莲子给娘娘,另外粥饭也预备好的,奴婢让人送上来?”
沈欣茹抬头看看屋外阳光:“阿胶莲子送来,加份鱼茸粥,剩下等万岁回来一起用午膳。”今日朝堂必然震动,沈欣茹想给齐越一个温馨舒适的家。
“是”
程晚捷是个特别乖觉的人,第一天听说郑敏儿去边疆,立刻停下联络别的宫妃出宫事宜。不仅这样,甚至反过来劝阻几个看见别人出宫,也想去求贵妃的低级宫妃。
沈欣茹把这些看在眼里,却没有什么表示,由着程晚捷在宫后活跃,由着她隔三差五来自己宫里闲话。没有任何封赏,但却总是笑脸相待十分客气。
陆太后那里收到沈欣茹做的衣裙,想起往日做的,吩咐吴嬷嬷都捡出来满满摆了一床。老太后伸手,轻轻摸了摸衣服上的绣纹。
后宫连走三位宫妃,却仿佛比往日更活跃些,程晚捷的身影花蝴蝶一样穿梭在各宫。徐惠依然清雅如故,有条不紊的处理后宫事宜。
时间一晃到中秋,齐越原本不想举办家宴,沈欣茹预产期已经过了两天,看着那微颤颤的肚子,齐越担心。可朝堂为了郑敏儿的事闹了挺长一段时间,中秋节沈欣茹想让齐越放松一下,就在寿康宫摆了一小桌。
偏偏这天徐惠来给老太后送自己做的月饼,碰到一起不好赶人走,几个人就一起围着圆桌赏月。
秋天是吃螃蟹的地方,京城纵横五六条河流,更是有上好的螃蟹,可齐越担心沈欣茹眼馋,愣是一点没上。
徐惠笑着放下酒杯:“臣妾记得前年中秋,太后吃酒兴起做了两首《螃蟹诗》,惊艳四座。”
前年中秋大大小小宫妃坐了两排,张灯结彩歌舞笙乐非常热闹。如今只剩下几个人,围着桌子坐在月亮下。
齐越给老太后夹几根鸭信:“晚上少吃点油腻免得搁在心里难受。”
“人说儿大不由娘,哀家这里倒好‘儿大要管娘’。”陆太后说着抱怨的话,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下去,齐越的孝顺她明白。
吴嬷嬷看出太后那点小得意,笑着凑趣:“嫌万岁烦,咱请他走就完事,等万岁走了,咱自己吩咐厨房想吃什么吃什么。”
沈欣茹放下筷子笑道:“多加一双筷子,请吴嬷嬷一起过节。”
秀珠没先应声,只是眼睛看向太后皇帝,吴嬷嬷一愣眼圈忽然就红了,笑道:“贵妃娘娘折煞老奴了。”
齐越停下筷子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向陆太后,神色没有一点不愿意。陆太后愣了一下,回头看陪了自己一辈子的丫鬟,鬓角也有了白发。
“去吧,给阿吴加个杌子来。”
杌子是小板凳,虽然没有椅子高,但能和太后、皇帝、贵妃一起过中秋,这不仅是殊荣,这是一种认可。
吴嬷嬷眼泪哗就掉下来:“老奴怎么配。”
秀珠俏生生过来给吴嬷嬷擦眼泪,安排她坐下:“嬷嬷您快坐下,有您在前边做例子,等秀珠兢兢业业一辈子,也跟主子讨这份恩典。”
沈欣茹笑看秀珠忙碌,看她摆出吴嬷嬷功劳,看她活络气氛……
“哎呀”沈欣茹肚子忽然抽了一下。
老太后先着急:“怎么了?”
沈欣茹感觉了下,肚子海清河晏很安静,于是笑着回答:“没事,大约孩子翻身。
几个人就继续围着桌子一边赏月一边说笑,间或几样小菜水酒。
徐惠笑道:“在家时就知道姐姐是才女,可惜姐姐太低调,从不在人前吟诗作画。不知道臣妾有没有荣幸,和姐姐联诗一首给太后陛下解闷?”
齐越眼睛就亮了,他想听老婆给自己写诗!
沈欣茹不愿意,她最不喜欢人前卖弄,刚要拒绝肚子忽然又抽一下,算起来好像第三次了?
“陛下,臣妾好像要生了?”
齐越瞬间手足无措站起来,想伸手又害怕,战战兢兢嘴上却很沉稳的样子:“爱妃不怕,宫里太医嬷嬷都有,产房也是安排妥当的,汪成全叫步辇过来!”
老太后瞟一眼没出息的儿子,妇人头胎最慢,这会儿连发动也算不上,语气温和:“能自己走吗?”
齐越着急:“母后,阿茹现在怎么能自己走!”
陆太后白一眼儿子不理他,只和蔼看着沈欣茹:“这会到生产还早,别紧张。”
沈欣茹感觉下肚子又海清河晏,她愿意相信见过生产的老太后:“没什么感觉,臣妾自己能走。”
几个人出寿康宫,坐上软轿往落雁宫去。落雁宫产房现成的,接生嬷嬷看了沈欣茹情况,说道:“娘娘梳洗一下,能睡睡会,睡不着养养神也好免得紧要处没力气。”
沈欣茹进产房睡觉,老太后熬不住困,自己去偏殿休息,临走吩咐:“等发动了叫哀家。”
齐越让人送太后去休息,自己在产房外外定定看着产房窗口,他的心揪成一团。
“陛下不用太担心,贵妃姐姐吉人天相,一定会母子平安。”
低婉女声响起,齐越回身才发现徐惠还在,整理神情齐越微笑:“辛苦德昭仪,这么晚回宫休息去吧。”说完直接吩咐,“汪成全,吩咐轿子。”
“是”汪成全领命,然后对徐惠弯腰“娘娘请。”
“臣妾告退”徐惠微微屈膝,轿子起来往舒兰宫去,徐惠掀起帘子一角悄悄往后看。君王长身玉立静静对着产房,十五的月亮给他镀上一层银辉。放下帘角轿子悠悠前行,坐轿的人跟着微微摇动。
汪成全回来悄声:“陛下,奴才让人抬个竹床过来,您也歇会儿?”
四下里静悄悄,月色如华银光铺满大地,只有虫草‘唧唧’叫着。
“嘘”齐越轻声“别吵到贵妃休息。”
齐越静静坐在产房外守着妻子,月亮一点点移动后半夜产房忽然灯火通明起来。齐越‘嗖’的站起来,因为安静,产房里声音很清晰传出来:“娘娘吃几个荷包蛋,时间差不多了。”
就这么一句话,产房又一次静下来,齐越侧着耳朵也只能听到窸窸窣窣,人走动的声音。
产房旁边的屋子也亮起来,齐越能听见舀水声、烧火声、宫女低低传话声。夜色还浓,东边天空却慢慢泛起一点浅灰色,十五,不,十六的月亮圆圆亮亮在天边。
“啊~”第一声痛呼划破寂静,齐越几乎立刻冲到产房前:“阿茹,朕就在外边,一直在一直在,别怕。”
老太后听到动静也连忙披衣裳出来,问:“里边怎么样?”
秀珠隔着窗户声音紧绷:“嬷嬷们说娘娘很配合,一切都很顺。”
“啊!”又一声痛苦嘶吼,齐越趴着门框眼泪就掉下来:“阿茹,朕在呢,在这陪你。”阿茹有多疼,以前自己那样粗暴她也只是皱眉。
不过接生嬷嬷说的没错,沈欣茹养的好,人也配合确实很顺,不过一个多时辰东方霞光漫天时,产房里传来婴儿响亮的哭声。
“生了生了,皇长子出生了!”接生嬷嬷喜滋滋抱着孩子出来领赏,陆太后怕自己手抖没敢接,就着襁褓看了看:“是个漂亮孩子,快抱回去别着凉。”
齐越却伸出手:“给朕抱抱。”
接生嬷嬷小心送过去,却发现皇帝姿势听老练:“陛下抱的真好。”
齐越看向闭着眼睛的小人儿,心都化了,他会说自己用枕头练了一个月吗?他不但会抱还会给孩子打襁褓呢。
抬脚走进产房,走到沈欣茹床边侧下腰,把怀里孩子给沈欣茹看:“阿茹,我们的孩子多漂亮。”
沈欣茹侧过头看孩子,不像别人说的红红皱皱很丑,是个白嫩饱满的孩子,是很漂亮。
一对爹妈头挨头,满怀欣喜慈爱看着宝宝,宝宝却不知为什么忽然不开心。
“哇”一声哭了,说哭就哭没有任何过渡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