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什么,既然注定给跟齐越生儿育女,沈欣茹决定不再惯着他。
帐篷里隔着被子,闷闷‘啪’一声轻响,然后是男人深深的抽气声。齐越肉疼心疼,揉着自己宝贝抱怨:“你这样弄它,皇子就没了。”
哦,真可惜,不怎么认真想着,沈欣茹冷漠转过身,替自己盖好被子睡觉。只是后背空总空荡荡透风,因为某个人在安慰宝贝。
过了一会儿,后边男人还在委委屈屈缓解疼痛,沈欣茹不禁疑惑,真有那么疼?她没用很大力气,不会真给打坏了?
窸窸窣窣转过来,沈欣茹顿了一下,表情不太自然:“不然宣太医来看看?”
齐越耷眉耷眼:“让太医知道,朕被媳妇打了?”
谁是你媳妇,这时候还想着调戏人,应该没事。沈欣茹准备再转过去,就听齐越嘟嘟囔囔。
“这些都是爱妃将来的孩子,可怜这些小皇子,还没见到母妃,就被揍了,你说他们该多伤心。”就很替自己孩子委屈。
什么叫都是我孩子?沈欣茹听得心火一阵阵,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栽到齐越手里。齐越要点脸的时候,撑着架子言语刻薄床事粗暴;齐越不要脸的时候,好吧,就真不要脸,什么无耻的话都能说出来,床事也不能委屈!
纤手又被拉下去,齐越很无辜:“来,爱妃,安慰安慰孩子们。”
为什么他是皇帝,为什么这么缠人。
有没有安慰不知道,只是某人夜里蜜语柔情,替人揉手腕,第二天,皇帐内多了一名女官沈司仪,注意不是齐越心心念念的司寝。也不知道沈欣茹怎么,得到这个职位。
……
汪成全抱着一个匣子,愁眉苦脸:“陛下,太后娘娘把您送回去礼物,原封不动送回来了。”銮驾一路向北,每经过一个地方,齐越都会派人买点当地特产,给陆太后送回去。
可惜陆太后气的不轻,完全不领情,可以说扫地出门了。
齐越点点头:“你去看看,宫里带出来的补品有什么,以太后名义送给司仪。”
“啊?”汪成全不懂“太后提都不提司仪,怎么会送礼物?”
齐越没说话。欺骗、偷溜,这件事是他和沈欣茹理亏。如果这种情况下,太后还惦记小皇孙送来补品,祖母的拳拳之心,沈欣茹多少会愧疚。
愧疚就会消融一点,沈欣茹对太后的不满。
齐越继续吩咐:“再让人买些新鲜东西送回去,挑两样雅致些的,就说司仪孝顺的。”
汪成全苦脸:“您的太后都不要,司仪的送回去,说不定太后娘娘烧的肝火更旺。”
这话也不算错,想一想,儿媳跟着儿子偷跑了,还买礼物回去,确定是礼物不是炫耀?
这确实是个问题,齐越搓着拇指想,一次两次也许母后会生气,可是每到一个地方,都送礼物回去,诚意总会让母后心软。
“就按朕吩咐的办。”孩子在外边惦记老人,老人在家心里总会舒畅些。
感情要明确表达出来,这是齐越从沈欣茹身上得到教训。他要是早跟阿茹说明白,也许他们皇子都有几个了。这一次他会让太后、阿茹明白,她们是他最重要的人。
沈欣茹从外边进来,看到汪成全抱的匣子:“宫里送来的?”匣子上有内宫封印 ,虽然已经打开。
齐越笑微微看汪成全,汪成全抖个激灵,连忙谄媚笑道:“太后娘娘给皇上送点东西过来,顺带给您送点燕窝,说是……”瞄一眼皇帝,硬着头皮“说是路途颠簸,让给小皇孙补补。”
沈欣茹:“……替本宫谢谢太后。”没有孩子,被迫撒谎感觉很不好,沈欣茹对齐越说:“姜女官约清点账目,我先去了。”
原本打算进来喝茶休息的沈欣茹,没有停歇转身离开皇帐。
看着娘娘来了又走,汪成全有些牙疼,斯斯吸气:“陛下,咱们这么骗娘娘不好吧?”
齐越淡淡瞟一眼汪成全,汪成全反应过来‘啪’轻轻扇自己一个嘴巴:“奴才该死,奴才说错话了,都是奴才撒谎。”
齐越拍拍汪成全肩膀:“准备起驾,让司仪来銮车伺候。”
“是”汪成全弓腰心里嘀咕:让司仪来銮车伺候,到底是您伺候司仪,还是司仪伺候您?
齐越一边向外走,一边继续吩咐:“燕窝,每天早上给司仪熬一点。”
“啊?”汪成全先是奇怪,不过转念一想,贵妃在宫里也是补品不断,正常。于是继续领命:“是”
可惜汪成全远不及自己主子心眼多,齐越每每看着沈欣茹用燕窝,都要浅浅自责:“朕愧对母后,骗她老人家心心念念等着抱孙子。”
于是熬到四十九天的某人,好像马上将军英姿勃发,纵横驰骋在沙场:“老人家心心念念盼着,咱得努力。”
吃人嘴短的沈欣茹,被折腾的差点没散架,又湿又软摊在床上,一点力气都没有,随齐越搓扁揉圆。
所以这夫妻间的较劲,也是一门技巧。
日子就这样飞逝过去,銮驾一路向北,初秋、中秋、深秋加速变化:起初还是满山绿叶,变成收获过的田野,变成满地黄草的北疆。
“‘胡天八月即飞雪’这里冷得很,你不要出去。”齐越给沈欣茹扣好竖领下,掺金丝蜜蜂扣。
沈欣茹穿着水蓝色遍地金薄袄,领口袖口镶着银鼠皮,衬的玉色脸颊清冷娇嫩。
“你也小心别受风寒。”沈欣茹抬胳膊,帮齐越系好披风带子。爱,还说不上,但是家人的感觉一点点滋生。
拢好披风,面前的男人郎朗如月,气质华贵。
齐越张开胳膊,抱抱沈欣茹,在她腮边吻一下:“朕走了。”他们来到北关,齐越要去军营巡视“汪成全留下伺候你,嗯?”
皇帝出宫,暗龙卫就会十二时辰,或明或暗聚集在附近,其中首领就是司礼太监,因此汪成全不跟着也行。
沈欣茹点点头:“嗯”
齐越出去帐篷里顿时显得冷清,沈欣茹随便拿了一本《浑漠歌谣》一页一页翻着看。
汪成全从外边进来,先在门口拍拍寒气,才弓着腰到沈欣茹面前:“娘娘,宫里太后又给您送补品来了。”
打开匣子,里边雪白燕窝:“太后说多吃这个,小皇子白净聪明。”汪成全撒谎,已经很顺溜了。
药停之后月事确实很准,八月初七,九月初七,一天不差,今天九月二十三。童太医说沈欣茹身体很好,怀孕也不急于一时,可对着一匣一匣燕窝……到底替老人难过。
“陛下什么时候送礼物回去?”
“后天”
沈欣茹点点头吩咐:“帮我准备纸墨。”她准备画一幅齐越人物像,给太后送回去,算是安慰太后想儿子的心。
齐越回来的比较晚,身上有些酒气,沈欣茹皱眉:“陛下不喜饮酒,怎么喝的满身酒气。”
齐越解了披风,一边洗漱一边淡笑:“朕的车驾直入辕门,在军中畅行无阻,莫北屏带着众将领,解除佩剑下马迎驾。”
沈欣茹一听就明白了,齐越对莫北屏不满:军纪不严,为媚上失去主帅应用气度。不过马上要会见浑漠汗王,齐越不好惩戒,怕动摇军心。
“在军中设宴接驾,朕怎么能不给面子。”
沈欣茹静静听着,没说什么。齐越洗漱好走过来,拉沈欣茹坐下:“他还送给朕两个美女,朕让姜司礼收管,等回朝再处理。”
北关大帅军中饮酒,送皇上美女……沈欣茹点点头。
齐越抱抱沈欣茹,熟悉的馨香,终于让他心情好一些:“闷不闷,今天做什么了?”
汪成全终于等到机会,笑的像朵花:“娘娘画了一幅陛下圣像,要送回去给太后娘娘做礼物。”
这就是惊喜了,齐越眼睛明亮起来:“阿茹,你原谅母后了?”
怎么可能,不过天天吃着太后燕窝,总要还礼才对,一码归一码,太后要杀她的帐还在呢。可齐越显然不这么想,保住沈欣茹狠亲一口:“阿茹,你太好了!”
这一晚齐越就格外黏糊:“阿茹,再来一次,什么礼物不比不上皇孙,让母后开心。”
沈欣茹也想有孕,不是为了让太后开心,实在是大卫皇朝缺少血脉。没办法只能撑着身体,努力再努力,就算软成泥也得任齐越揉搓。
第二天齐越在帐篷,商量和浑漠汗王会面的事,沈欣茹去姜女官那里看送来的美女。这些事在齐越眼里,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估计回京没人提醒就忘了。沈欣茹不想好好的女孩儿,在宫里虚度年华,想去看看怎么处理好。
两个女孩儿一个叫紫嫣,一个叫兰心,十五六岁,都是纤细身形,雪生生肌肤。女孩儿明显受过严格训练,既有大家闺秀矜持,却又在不经意间眼波流转。
“紫嫣(兰心)见过司仪姐姐。”就连屈膝也是落落大方里,夹着不经意楚楚可怜。
“姐姐是来教我们宫规吗?”紫嫣大方些,问道。
姜女官看着两个女孩儿,和司仪套近乎,不言不语送上一盏茶,他们自然以贵妃为尊。
兰心见了带三分怯怯:“司仪姐姐比姜姐姐品级高吗?”
沈欣茹淡笑:“一样高。”
兰心‘哦’一声,对沈欣茹讨好笑笑,一幅想说不敢说的样子。
紫嫣带几分好奇:“陛下出宫没带嫔妃,会不会让姐姐们侍寝。”
姜女官把她们那点小聪明,全看在眼里,面容严肃:“女官不侍寝。”
“哦,可是司仪姐姐好漂亮。”紫嫣一幅羡慕模样。
沈欣茹神色清淡:“你们父母是哪里人。”
“我们姐妹是莫大帅养女。”
沈欣茹看她们,堪堪不足一握的纤腰,恰到好处的娇嗔喜悦,没在问什么起身离开。姜女官跟出来低声:“听说有些富人专门养一些女孩儿,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无一不精,甚至床笫也是花样百出,怕……”陛下要是沉迷其中,就不得了了。
“这些技巧倒没什么,只怕心不正。”这两个女孩儿,都长了七巧玲珑心,就是歪了。
回到帐篷,汪成全守在门外,说陛下还在召见几位大臣。沈欣茹点点头,去旁边帐篷。这个帐篷比较小,但是挺舒服,铺着虎皮褥子,点着银霜炭火盆。
齐越进来,就看见沈欣茹,跪坐在翘头案前看书。拜老太师良好的家教,她跪坐时腰背一定是直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秋水清静。
“看什么呢?”齐越走过去,沈欣茹放下书:“没什么,忙完了?”
“嗯”齐越盘腿坐到沈欣茹身边,把她揽进怀里,在脖颈处深嗅:“后天在博尔台,和浑漠汗王碰面,阿茹好香。”
沈欣茹放软身体,依靠在齐越怀里,一来只当给他解乏,二来她看书入迷,这会儿才发现腿跪的疼,刚好放松一下。
齐越确实累,感叹:“如果这次商讨顺利,可以裁撤北关一部分军力,也可以促进商贸。”
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沈欣茹轻轻“嗯”了一声:“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提起胭脂草原的事。”
齐越坐了几个时辰腰背疼,索性抱着沈欣茹躺下,把人半抱在怀里:“他们做梦。”
“嗯”沈欣茹靠在齐越胸口,想了想又说“那两个女孩儿不太好。”
帐篷里暖洋洋的,虎皮褥子也很舒服,老婆也在怀里,齐越就有些犯困:“什么女孩儿?”
“就是莫大帅送来的,心思不是很正。”
“哦……”
再没有下文,沈欣茹抬眼看,齐越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