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进宫的妃子哪有什么相公。”
刘芸芝苦口相劝:“阿茹你别这样,全天下谁不知道皇上最宠你,没有感情那里做得出来。”
沈欣茹默默拉起袖子,雪白的肌肤上片片青紫,手腕更是一圈紫红色印记。
刘芸芝手指轻轻摸上去,忽然噗嗤笑出来:“你们可真够激烈的,哈哈哈。”
沈欣茹无语放下袖子,看着没正形的好友笑的不正经:“难不成你让皇上没尽兴,他还绑着你。”刘芸芝坏笑看着沈欣茹。
沈欣茹瞪刘芸芝一眼:“这是他抓出来的。”
“行了,这事你还真怨不到万岁身上,就你那身嫩皮……”刘芸芝抹开沈欣茹袖子,把她大半小臂举在半空,隔着阳光看。
雪白细腻的肌肤几乎看不到毛孔,更没有任何瑕疵,可这还不是最绝的,最绝的是沈欣茹的肤质——真正的肤若凝脂。
什么意思呢,就好像对着阳光能照进去一样,像是蒸鱼时肚腹那一点最鲜嫩的半透明。
刘芸芝轻轻用手抚摸,婴儿肌肤都比不了。婴儿肌肤是娇嫩,可沈欣茹摸起来仿佛皮下是半融的羊脂,细滑温软天下无双。
“别说万岁,就是我一个女子还想吸溜一口呢。”刘芸芝摸的羡慕又痴迷。
!齐越脸黑了,当着我的面调戏我老婆?转身进入隐蔽小路,假山下有个山洞可以直接上去不用绕路。
这边齐越带着汪成全急急赶路,那边沈欣茹无语的抽回手放下袖子。
刘芸芝劝他:“男子本身力气大,你自己也该知道自己,稍微捏一下就有红印。”
沈欣茹走开两步,到亭子边看御水河波光粼粼:“芸芝你不懂”
不仅仅是他拿我发泄
刘芸芝看着好友背影静默不语,听她诉说心事。
“为了天下安宁,我愿意忍受悬着刀子的‘盛宠’,不喜欢的熏香、不喜欢的装扮、让父亲英名蒙尘,可是齐越他得寸进尺。”
“后位即将空悬,太后和陛下争的厉害。太后借故贬斥我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想做皇后,可是齐越不知为什么竟然露出隐隐约约要独宠我的意思。”
“什么!”刘芸芝惊呆了,先帝惨案还没过去多久,皇帝竟然露出要独宠贵妃的意思。
沈欣茹冷笑回头:“那件事你很清楚吧。”
刘芸芝沉默,京城谁不清楚呢。
先帝钟情梅妃,弄得皇嗣几乎断绝,皇后无奈趁着节庆给皇帝下药。皇帝发现有孕宫女,在没有皇嗣的情况下还要提剑斩杀,陆皇后跪在皇帝剑前……
陆皇后几乎丢掉半条性命,才保住齐越母子,到现在胸口还有一道伤痕。再后来梅妃早亡,先帝正在壮年竟然不出三日也跟着去了。
因此独宠是会要了沈欣茹性命的,本朝绝不会允许再有梅妃那样的事发生。
“我大略算了算,从年后到现在三个多月,齐越除了我这里,竟然再没去过别的宫室。”
“这么严重怎么没人发现?”刘芸芝不信。
“过年忙碌他来也是隔三差五没人注意,开印不久皇帝又去浮陀山戒斋祈福,回来再去我那里看着就不是很打眼。”
可是昨天太后才发过话要齐越雨露均沾,他却不肯去后宫,这样就把沈欣茹明晃晃晾出来了。
“也许他真的喜欢你呢?”刘芸芝问,沈欣茹沉默但脸上表情明显在说不可能。
刘芸芝默了默:“阿茹,毕竟是要陪你一辈子的人,你心里到底怎么看他的?”
……
齐越把袍子别在腰间,小时候身量小不觉得山洞狭窄,如今成年长腿宽肩就显得格外憋屈,好在齐越身体劲瘦勉强能爬上去。
汪成全在下边虚护着:“陛下小心脚下滑。”
这山洞长年累月不见阳光遍布湿苔,味道也不是多么宜人。齐越揉揉鼻子抓紧湿滑的石头,手臂用力攀上去然后把手递下来:“快点”跟抓奸似得。
皇帝心急啊,他刚又看着刘芸芝摸他老婆胳膊!皇宫太多痴男怨女,皇帝什么没见过,磨镜也是懂得。还好他老婆对刘芸芝没兴趣,没有什么亲密动作!
君臣两爬出山洞,齐越听到沈欣茹清淡的声音:“他不是要陪我一辈子的人……”
齐越放下袍脚拍拍身上苔痕,心想:当然这世上能陪你一辈子的只有朕。汪成全紧跟着皇帝从山洞爬出来,这个地方在沉香亭正下方,离亭子有一人多高。
“他是这大卫君王是天下之主,他的身份注定他不会是任何女人的相公。”
沈贵妃的声音汪成全当然不会听错,听到贵妃谈论陛下,汪成全头皮发炸看着皇帝一声不敢吭。尤其贵妃一上来就否定皇帝痴心,汪成全更是动都不敢动。
齐越整理衣裳的手停下来,急匆匆想见心上人的喜悦慢慢凝成波澜不惊。
沉香亭沈欣茹还在远眺御水河:“作为君王他值得万民称赞,从八岁登基那天起从没有一天懈怠过。”
这话刘芸芝相信,虽然她没有帝师父亲,不知道皇帝小时候是怎样求学怎样学习朝政的,但是皇帝亲政以来朝廷法度慢慢通行无阻,吏治清明朝堂风气清肃,这是有目共睹的。
“当日的奏折不管多晚必然批阅完成,还不顾自身安全亲自微服私访调查民情物价。为人子对太后极孝顺,为君严守法度胸有乾坤。”
没有太后就没有齐越,齐越对陆太后极为尊重,有空就陪着说说话去花园转转。陆太后对齐越的母子情分也不是假的,所以才记得周玉梅进封的事情。
可恩情亲情是一回事,国事是另一回事,太后和皇帝都分的很清楚。因此感情归感情,该争还的争。
齐越站在亭子下,准确说就在沈欣茹脚下,那个亭子飞出山体一点,也因此沈欣茹根本发现不了有人偷听。
“日常用度不追奢华迷醉,为人稳健从不喜怒无常,稳固皇权给万民一个清朗乾坤。作为君王他无可挑剔……”
齐越身形慢慢挺拔像是白杨展开枝叶,被心爱的女子肯定了,波澜不惊的眼里蕴出星光,像是大海夜幕初上,波光一点点闪耀起来。
“可是作为男人我讨厌他”
齐越……心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枝枝叶叶萎缩了。
“我父亲一时糊涂要我进宫,如果他真的信任自己先生,为什么不多问问就答应了?”
“因为他正被太后朝臣逼迫,所以不相信我父亲的清正。一个男人因为怒火就否定自己恩师人品,因为心里不舒服就拿女人发泄,心胸呢?”
齐越胸口开始疼痛,不是的,他那时候还稚嫩,他头一次面对四方压力,他……他辩解不下去。不论何时都要保持头脑清晰,他愧对先生教诲。还有初夜……齐越抓住自己胸口,他有后悔的。
汪成全心疼的看着皇帝却不敢上前,那一两年太后逼迫朝臣各种推诿扯皮,皇帝才十八没有兄弟扶持,没有母族庇护……老太师偏又……谁能理解帝王艰难。
“我兄长书生意气,煽动文臣闹得朝堂不安,他又立刻把我推出来折损沈氏清誉,让我和兄长几乎反目。”
汪成全焦急:好我的贵妃娘娘您弄错前后顺序了,明明是您生日五月初三那天,陛下先盛宠您,然后才有五月初八沈侍郎朝堂逼驾。
沈欣茹收起情绪语气平淡:“兄长这件事我不怪他,确实是我兄长有错在先,可我却不想再纠缠进权利纠纷里。”
“权谋之术能有多难?郑文化送女儿进京就是为了向皇帝投诚,不向世家低头可见他所谋比较大。而陛下有了郑敏儿,就可以大肆封赏郑家父子,他们相互得益。”
刘芸芝其实不太懂朝堂这些,可她知道沈欣茹不一样,帝师亲自教导出来的,眼界格局都有。
“郑文化武举出身,能做到北关统领辖制两万大军,能力肯定不弱,能辖制两万就能辖制十万,到时候给他北关一半兵权……”
齐越眼睛清越越欣慰,这就是他喜欢沈欣茹的原因。虽然是女子却胸怀天下心思清明,他们都被先生教导的先天下后自己。
他们是一类人
“这样天下兵力六成就会在他手中,太后一系就不是那么容易好掣肘的。至于我兄长图谋的事情,有我在就别想成功。”
说完一段话沈欣茹心里轻松许多:“看着皇后时日不多我想通许多事,人生苦短我没必要委屈自己,就让皇上为了朝堂去出卖身体好了。”
……这话说的,汪成全死死低着头不敢看齐越脸色。汪成全不知道皇帝脸色如何,只是眼角余光扫到皇帝袍脚移动,矮身从山洞下去。抹一把额头冷汗,汪成全紧随其后。
两个人出了山洞走在小路,汪成全小步急走跟着齐越,就听到齐越冷静到静寂的声音:“朕看贵妃在宫中不开心,让沈家把贵妃侍女秀珠送来给贵妃作伴。”
“是”
汪成全抬头瞥一眼前边看似平静的帝王,心里难过,那是陛下给贵妃准备的生辰礼物。准备五月初三那天让贵妃高兴的,陛下还准备那天陪贵妃省亲,就好像出嫁姑娘回娘家一样。
陛下和先帝一样痴情,满宫用药只希望贵妃生下子嗣,稳固血脉后剖析真心,然后两人相守百年。偏偏一年多皇帝去的那么勤,贵妃肚子没动静。
贵妃还让皇帝为了朝堂出卖身体……汪成全不知陛下有多伤心,反正他借着擦汗的动作,在眼角狠狠抹了抹眼泪。
戳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