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章徊跟着徐晏辞进了酒店,两人一前一后。

徐晏辞身高腿长走路也快,章徊有点跟不上,他人都站电梯跟前了,章徊才慢悠悠跟上来。

徐晏辞手插着兜,偏头上下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在章徊看来是无声胜有声。

像是赤裸裸说她腿短,章徊不服气,往前跨了一步,和徐晏辞并排站着,抬手撩起外套,用手比了比腰线,对着徐晏辞强调:“这以下都是腿!”

说完又觉得不够信服,用手虚虚测量了下徐晏辞腰线和自己做对比后,得出结论:“咱俩就差这么点。”她侧着身子对着徐晏辞比划。

恰好电梯到了一楼,章徊堵在门口还来不及走开,差点被里面涌出的人群撞上。

徐晏辞闷笑了声,顺手搂住她的肩膀,给她带到了一边。

章徊甚至没反应过来此时两人姿势,她还在纠结徐晏辞刚刚的笑:“我说的不对?”

徐晏辞刚要松手说话,电梯里一男人好像喝多了,晃晃悠悠从他们两扑了过来。

徐晏辞眼疾手快,带着章徊闪到了左边,才免遭了撞击。

章徊的脸被压在他的胸前,她又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儿,她有一瞬间恍惚,好像听到了徐晏辞胸口的跳动,砰砰砰,一下两下三下,章徊慌乱的手指乱动。

最终落在了他的腰身上,紧实的肌肉叫嚣着一个男人的野性难驯。

只是这感受实在太短暂了,醉汉走后,徐晏辞便放了手。

章徊借着整理头发,让自己淡定,跟着徐晏辞进了电梯。

电梯里还有几人一起去负一,章徊和徐晏辞各站电梯两旁,像陌生人一样。

章徊觉得自己是心虚在作祟,具体为什么心虚,她也不清楚。

酒店的停车场很大,章徊跟着徐晏辞绕了小半圈,见他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在后面幽幽开口:“你是忘了车停在哪吗?”

徐晏辞终于站住不走了,转身指了指章徊身后,章徊转身看见熟悉的车牌号,她顿了顿问出疑问:“那你在这带我绕圈?”

徐晏辞耸了下肩,意味深长道:“我看你一直低着头走,以为地上有金子呢。”

章徊眼神瞥向其他处,心里暗骂他有病,又怀疑自己刚才表现特别明显吗?

为了证明自己内心坦荡,她语气假意轻松:“欸你过分了啊,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徐晏辞本来往回走,闻言他站住侧头睨了章徊一眼,斟字酌句地说:“你是什么长辈,说说?”

徐晏辞的突然靠近,让章徊本能的抬头去看他,他清晰的五官突然放大在她眼前。

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嘴唇,其实他最好看的还是那双眼睛,内双不细看像单眼皮,这种眼型眼型的人就没有丑的。

章徊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失语了,匆忙将头移开半寸,生硬转移话题:“嘿嘿我开玩笑呢,那个你一会儿还有事吧,你把口红给我,我……就不打扰你了。”

章徊说完,逃一般的走了,以至于她没看见徐晏辞轻扯的嘴角。

徐晏辞把车门拉开,对着章徊努了努下巴:“上来吧,正好送你回去。”

章徊赶紧摆摆手:“不用,怪麻烦你的多不好意思呀。”

徐晏辞哼笑声:“你麻烦的还少?”歪了下头:“上来,有事问你。”

“哦。”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章徊坐了几次他的顺风车,现在对这车也算是认识了。

她发现徐晏辞车上多了一个兔子抱枕,赶紧抿了抿嘴,把抱枕轻轻拿起来,询问徐晏辞:“放后面行吗?”她还是有点分寸的,这抱枕一看就是女生的,自己不能瞎碰。

同时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徐晏辞果然有女朋友,阿弥陀佛,至少不用担心自己“晚节不保”了。

徐晏辞瞥了眼抱枕,眉头微皱,这又是余昭干的事。

他前几天出差,余昭车送去保养,开了几天他的车,今天才送回来,在他们公司停车场没找到位置,就把车给停到旁边酒店这来了。

章徊的口红也是余昭捡到的,给他发微信,问他谁的廉价口红落你车上了?徐晏辞哪知道,本想让她扔了的。

突然又想起那天晚上送章徊回去,她好像有东西掉车上了,就让余昭给他放车上,决定物归原主。

章徊不知道徐家内里那些事,她单方面给徐晏辞盖章了,认定他是有女朋友的人,她把口红放包里,语气特轻松:“说吧,你想问什么?”

徐晏辞启动了车子出了停车山:“那录音怎么回事?”

章徊把对虞晴说得那套词又拿了出来,对徐晏辞说了一遍。

徐宴辞笑了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回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这套词说得倒是顺。”

章徊装听不懂,笑呵呵从包里套出一瓶咖啡递给他:“刚忘了拿了,这个给你,谢谢你的……帮忙。”

“咖啡也是批发的?”徐晏辞想笑,有时候搞不清章徊脑回路,两人每次见面,章徊不是送水就是送咖啡。

“当然不是!”章徊把咖啡放到中控台上,语气特别诚恳:“这是我用心送的诚意。”

“行,收到了。”徐晏辞似有若无点了下头,随后顺手拿起递给章徊好笑道:“麻烦拧开下,尝尝你的诚意?”

章徊:……

徐晏辞给章徊送到小区门口,下车时章徊想起件事,那天吃饭的钱,虽然徐晏辞付了。

但章徊回家后越想越不合适,虽然肉疼,但还是把钱转给了徐晏辞,表明自己立场。

可惜那钱徐晏辞没收,过了二十四小时,又退回来了。

章徊趁着现在人在他面前,又提了这事,徐晏辞淡淡道:“下次再还吧。”

章徊直到上楼才明白他那话的意思,下次再还,是让她下次再请他吃饭的意思吗?

自从上次合作后,学姐有单子就找章徊,主要她钱少干活又细心,翻译的稿件很少有返工的,章徊这段时间也算是小赚了一笔。

章徊时刻准备着再请徐晏辞,可惜过了一个多月,也没再见徐晏辞联系她。

徐晏辞这段时间一直在新加坡,今天早上的飞机,刚回来,余昭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徐晏辞搓了下脸,声音疲惫:“怎么了?”

“你外甥让人从英国退货了!我现在是管不了他了,他就听你的,你管管他吧。”

“找他爹去。”徐晏辞靠在沙发上,房间刚被打扫过,还能闻到淡淡的熏香味。

他没有找住家阿姨,他讨厌家里有陌生人,只有一个长期合作的家政阿姨,一周来三次,只负责打扫卫生。

“我要能找到他爹还给你打电话!”

徐晏辞吐了口气,淡声问:“因为什么被退的?”

余昭沉默了半晌才说:“英国学校那边给的答复是他骚扰女同学。”

徐晏辞咒骂了一句脏字:“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回去。”

余昭今年三十六,生完孩子后,就一直住在娘家,前些年那孩子不在徐家这边,是跟着孩子爷爷奶奶生活。

后来那边被双规了,他爸跑国外去了,余昭才把这孩子接回徐家,可惜性子已经长成了。

余昭看他也头疼,刚满十四就给送英国去了。

爹不疼娘不爱,这孩子性子不歪才怪。

徐晏辞自嘲笑了声,生到这种家庭也是一种悲哀。

第二天徐晏辞回了趟家,在门口看见了徐广耀的车,他司机下来和徐晏辞打了招呼:“我爸一会儿出去?”

“嗯,下午要去上海。”

徐宴辞点点头,到家直接去了书房,父子两人都忙,虽在一个城市,快有半年没见了。

“去外地开会?”

“嗯,这次时间有点长,家里你照顾着点。”

徐晏辞没说话,其实徐广耀所谓的开会,不过是躲了出去。

余昭在家时,徐广耀便很少回来,这些年都成了默契。

夹在中间难受的只有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