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婳璃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没有点灯的屋子有些暗沉,她掀开被子、摸黑穿上扔在床头的衣裳,然后才下了炕床推问出去。
「格格,您醒了。」屋外一名守门的丫头福身问安。
一听那丫头说的是满语,虽然不甚流利,同婳璃却觉得很有亲切感。
「嗯……屋子里头好黑,妳可不可以帮我点盏灯?」她有礼地问,一手搁在身后,偷偷轻揉酸疼的腰际。
一想起今早他激越的动作和姿势,她就情不自禁地脸红。
「是。」
一会儿屋里点起了几盏灯。「格格,您的身子还好吧?您的脸蛋儿好红哩!」
「没事的。」为了避开这尴尬的话题,婳璃问那名丫头:「妳叫什么名字?」
「我叫燕喜儿。」小丫头回答。
婳璃点了点头,垂着脸羞怯地问:「燕喜儿,妳知不知道亲王他……他上哪儿去了?」
「主子同巴札大人在议事厅里谈事情。」
「这么晚了还要谈公事吗?」
「通常都是这样的,听阿色娜说,主子常常一整夜不睡处理公事。」同婳璃聊开,燕喜儿变得比较大胆,话也多了一些。
阿色娜?
婳璃心口揪紧了一下。
如果库尔一夜不睡,那么留在他身边服侍的就只有阿色娜了。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她试着再问。
「这倒没听说。」燕喜见回道。
「我知道了……」婳璃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燕喜儿:「妳知道议事厅在哪儿吗?」
「知道啊!」
「那……妳带我去好吗?」
「这个──」燕喜儿有些犹豫。
「怎么了?」
「主子吩咐过,要您醒来后待在房里等他的。」
原来燕喜儿耽心的是这个!
「我是去见他,不打紧的。」她笑开了脸,心底涌出一丝甜滋滋的味儿。
他肯定是不放心她,耽心她再去找黑塞斯,所以才叫燕喜儿看紧她。
「这……也对,那我就带您去找主子好了。」
燕喜儿答应后就领着婳璃,上议事厅去找库尔。
燕喜儿把她颔到议事厅后就离开了。
婳璃自己走到厅前,隐隐约约听到里头传出来的对话「不可能找不到人,无论花多少时间,一定要找到十四格格为止!」
听到「十四格格」这四个字,婳璃便愣在房门口,两腿再也无法移动。
「亲王,这事儿在下查探过,纳真诺颜身边带了一名貌美惊人的女子,据描述确实是十四格格,格格同纳真诺颜确实是往蒙古而来没错,只不过两人似乎刻意隐瞒行踪,一进蒙古境内便消失了踪影。」回话的是一名陌生男人的声音,他显然是个道地的满人,因为他的满州话极为流利。
「找不到人唯一可能就是他们已经易容、改变身分!」库尔的口气严厉。「告诉巴札,彻底清查所有蒙古境内的满人──不管十四格格的外表怎么改变,她是满人,一开口绝对骗不了人!」
「是,在下明白了。」
对话暂告一段落,议事为的门骤然被推开──一看到婳璃站在门口,推门而出的陌生男子愣住了。
婳璃?
「妳来做什么?」一见到她,库尔皱起眉头问。
「我……」
「你先出去。」盯着门口彷徨、不安的小人儿,库尔使个眼色。
「是。」
男人应声匆匆离去。
「妳站在外头偷听多久了?」等那名陌生男子走了以后,他问。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听到你提起十四阿姐──」
「那又怎么样?」他冷冷地打断她。
「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找我十四阿姐?」她问他,却害怕他将说出口的答案。
「有些事总得弄清楚、问明白。」他面无表情地道。
弄清楚、问明白?「你还不死心吗?」
他沉下脸。「不干妳的事!」
「今早你说过我是你的妻子,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却说不干我的事?」她厚着脸皮、不死心地追问。
「妳确定。「妻子」的权利大到可以过问我的言行举止?」他的语气挟着讥诮。
被他的话一激,婳璃不扣思索地冲口而出──「谁都知道,你爱的是十四阿姐!」
他瞇起眼,表情从不耐烦转为冷酷。「既然谁都知道,那妳最好也弄清楚别以为跟我上过床就有权利管我的事!」伤人的话冷的像冰珠子。
婳璃认真的小脸一瞬间惨白。「我不是想管你,我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明白。「我……我是你的妻子啊!」她喃喃自语,彷徨又无助。
「我可没要妳当我的妻子!」他轻率地说。
婳璃像是被人揍了一拳,她揪着心口狼狈的后退──「这是……这是你的真心话?」她的语调颤抖、脆弱,嘶哑的简直不像自己的声音。
看到她颊上突然滚下两道泪,他的表情僵住。
半晌,他皱起眉头、粗声质问她:「妳哭什么哭!」
婳璃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眼泪却越流越多,简直在她脸上泛滥成灾。
「喂,不许哭了,听到没有!」他凶她,企图吓住她惹自己心烦的眼泪。
「我想哭啼……难道人家连哭的自由都没有了?呜……」被他一凶,她索性大声哭起来。
让她突如其来的孩子气弄得有点狠狈,库尔捏紧的拳头收了又放,终于被那张皱成一团、可怜兮兮的巴掌小脸蛋,以泪水攻势整得投降──「好了──」
伸手一揽,他把不断抽搐的小身体纳进怀中。「别哭了!哭花了脸,不怕让人笑话?」低嗄的声音放柔了许多。
「你好凶……」她哽咽着,小头埋进他的头窝,小手牢牢攀上他的颈子,像个任性的孩子紧握住手中的风筝线。
她明白,短时间他不可能忘了十四阿姐,也庆幸他不是那么薄情寡义的男人。
可她仍然忍不住妒嫉呵!
毕竟她是那么、那么的在乎他啊!
「我说笑的,我只是不喜欢让人管太多。」他抱着她解释。
她抱得那么用力,柔软的身子严丝合缝地贴着他,从那小小的身体熨过的热度让他惊讶。
「我……我再也不问你了,好不好?你也别再生我的气、别再说那些伤人心的话了……」她的声音还有残余的颤抖。
「嗯。」等了半晌,婳璃终于听到他的承诺。
她吁了一口气,把脸理得更深,直到贴紧他颈边的脸颊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
「刚才我真的好怕、好怕……我好怕你会赶我走,甚至把我赶回北京城去。」她幽幽地呢喃。
「别傻了。」他沙哑地回答,低沉的嗓音挟着不自然的僵硬。
从他温暖的颈窝间抬起小头,她傻气地间他:「你会赶我走吗……库尔?」这是她头一回在他面前唤他的名字,却在心底早已温习了无数回。
他壮硕的躯体震颤了一下。「不会。」回答的声音有些嘶哑。
她像是完全放心了,忧愁的小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容。「那就好了……」她安心地「躺」回他温暖的颈窝。
「别抱得这么紧,这会让我误会妳的意思。」他撇起嘴角取笑她。
「什么……」
「我会以为妳在挑逗我。」他嗄声逗她。
「人家──人家才没有!」弄懂他的意思后,婳璃羞红了脸。
「真的?」他挑起眉,然后撂开手。「那妳走吧,我还有事要忙。」
「你说过不赶我的!」她反手抱住他,像个孩子一样突然耍赖。
不料,太过激烈的动作却撞到他的「重要部位」──他倒抽一口气,痛苦的表情把婳璃吓呆了。
「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该死的,妳想谋杀亲夫?!」他低吼一声。
婳璃满脸愧疚的伸出手想弥补。「撞到哪儿了?很痛是吗?要不要我给你揉揉呀﹖」
一听到她傻气的话,他简直想大笑。「当然痛了,妳差点要了我的命!要是不好好揉揉,我会打妳一顿屁股!」
他威胁她,同时抓住她的小手按向自己的胯部──这回换婳璃倒抽了一口气!
「你、你……我、我……」
她结巴了半天,瞪着在自己的心手里慢慢肿大的「那话儿」,脸蛋儿早就红的像熟苹果。
「还不快动手?」他撇撇嘴,握住她颤抖的心手开始摩擦他胯下巨大的阳物。
婳璃两眼瞪着地面,羞的不能喘气……「这样、这样可以了吗?」她娇柔的声音发颤,脆弱的简直五音不全。
「不可以!我还没觉得舒坦。」他恶劣地欺负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有些习惯她傻呼呼的孩子气,甚至──开始喜欢欺负她的感觉!
「那、那你什么时候才舒坦?」她可怜兮兮地问他。
「妳尽管揉就是,等我舒坦了……」他咧开嘴。「妳自然会知道!」补充道。
婳璃停下手,红着脸、睁大了眼睛瞪住他。「原来你欺负人!」
她说什么再也不肯揉了,原来他是作弄她!
「妳觉得吃亏?」他挑起眉眼,笑得好邪气。「那我也替妳揉揉──」
「不要──啊──」
婳璃尖叫着转身就跑,却被他一把抓住──「想跑?我这个人从来不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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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对自己失控的自制力皱起了眉头。
「我希望咏春回来陪我。」
他脸色沉下来。「不可能!她能带妳去偷会黑塞斯,就有下一次!」
「咏春不是有意的!只因为从前在京城里黑塞斯一直很照顾我,这点咏春是知道的,所以她才会──」
「不必废话了,我不会答应。」他拒绝得很干脆。
「咏春是我在这里唯一能说话的人了,」婳璃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我求求你让她来陪我好不好?」
「我已经找一名会讲满话的丫头陪妳了。」他指的是燕喜儿。
「那是不一样的──」
「随妳吧!妳想要哪个丫头就要哪个丫头,以后这种事别再来烦我!」他突然暴躁起来。
婳璃以为他是因为咏春的事不高兴。
她不再吭声,两人间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妳出去吧!这里是洽公的地方,以后不许擅自到这里来!」
转眼间他又冷漠的像是另一个人。
婳璃心头一阵慌乱,那种不确定的感觉再一次盘据她的心房。她默默转过身离开议事厅,没敢多问什么,就怕惹他不高兴,刚才的争执又会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