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这些小事,祁崇自?然没?有时间去管。他自?然不需要?在乎这两人是主动进来还是被骗进来,无论?是哪一种?,都触到了他的逆鳞,杀了便是了。
李福还在犹豫之中。因为这两名宫女毕竟是皇帝赏赐的,改日传到皇帝的耳朵里,祁崇大概又要?被皇帝问罪。
不过转念一想,秦地的兵马即将到达京城,到时候皇帝忌惮祁崇还来不及,更别提问罪了。
祁崇想杀人,他这个奴才也拦不住啊。
府中小事,祁崇不可能事事都注意,李福在如今的职位上,也不可能事事都注意。但是,某些事情,他必须得调查清楚。
两名宫女很快就被打?得断了气,李福让人收拾收拾送出了府。等回来的时候,明臻房间的珠帘已经?换了一套,地毯也换下,丫鬟们还在里面擦地,夜明珠的光辉将房间里的一切都照亮了,光色幽幽,这颗最大的是新得的,如盛开的莲花一般大,价值连城,明臻应该还没?有见过。
李福随口问了一下丫鬟:“今天家?里可来什么人?”
这名丫鬟知晓一些内情,不可能瞒着李福,她点?了点?头:“新夜姐姐今天来过,给姑娘拿衣服,路上遇到两位姨娘,姨娘还拦住她,问她是谁。”
李福也晓得了,怪不得这两人找到了正确的作死方法,原来是得罪了这个。
新夜的脾气李福也清楚,而且姑娘身边的人也犯不着他去教训,虽然一开始是李福安排,但如今姑娘大了,他不好越俎代庖去说些什么。
李福点?了点?头:“罢了,得罪姑娘的人,也是她俩有眼不识泰山,的确该死。殿下有洁癖,最不喜别人碰姑娘东西,房间擦干净后,地毯都换上白色的,往后落锁,除了每日打?扫,别让旁人再闯进来送死。”
“是。”
李福回了祁崇住的暖阁,仍旧是一室牡丹的清香,原来是赛雪塔开了。在这寂静的冬日,雪白的牡丹大朵大朵的盛开,如玉雕称一般。
房间里略有些暗,灯只点?了一盏,龙涎香混合着赛雪塔的香气,暖香吸进肺里都是诱人的。
祁崇道:“她俩如何进来的?”
“今天新夜来拿姑娘的衣服,她俩得罪了新夜。”李福道,“尸体已经?被送去了乱葬岗。”
祁崇点?了点?头。
李福又道:“殿下明天离京,今天不去看看姑娘?”
一寸相思千万缕。
祁崇道:“罢了,她应该已经?入睡了。”
李福心里嘀咕:曾经?明臻入睡,祁崇也过去的时候多了去了,简直把?安国公府当成自?己后花园。
但他不能说出来。
李福能够看出来,祁崇的确很想念姑娘,每天回来都能看到姑娘的房间。
安国公不识抬举,倘若愿意把?人给了祁崇,高官厚禄有了,姑娘也回来了。祁崇被驳了面子,倒是难得的没?有针对安国公一家?。
李福笑着道:“这花开得极好,奴才听?京城有人说,如果爱慕哪个姑娘,就送她一些花。”
说完又觉得不妥,冬日里养出来的牡丹有盾娇贵不必多说,一剪子下去,不知道多少?人会心疼。
祁崇当然不会像李福一样,考虑这么多。家?里东西都是他的,他自?然想怎样便怎样。
几支便是很多,这花开得比明臻的脸都大。
等□□入了安国公府,祁崇才意识到李福这个狗奴才又在糊弄自?己,京城里哪有这样的规矩。
他拿着这些实在不算雅观,佩剑佩刀还好,祁崇这般杀气重的人,实在不搭配这些牡丹。
新夜也见到殿下回来,她还在拧帕子:“今天姑娘吃坏了东西,身体不大舒服,现在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虽然看到了祁崇拿的这几支牡丹,新夜也当成没?看见,总感觉和秦王殿下违和,但不用猜就知道,八成是家?里牡丹开了,殿下想给姑娘看看。
祁崇往里面走去。
明臻小小的嘤咛传到了耳里:“我不想喝药了,喝药会想吐。”
祁崇找了个花瓶把?花放进去,之后去了床边。
明臻小脸雪白,墨发散了一床,身上穿着薄薄纱衣,雪肌隐隐约约透出来。
看到祁崇之后,明臻想要?起来,但身上实在没?有一丝力气,只动了动小指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祁崇看她哭,眼泪特别多,大手擦去她的眼泪:“怎么了?”
明臻埋在他的怀里,哭得十分伤心。
天琴把?药送进来,祁崇接过药,掰着明臻的下巴,她闭着嘴巴不肯喝,泪眼朦胧的样子。祁崇强行掰开她的下巴,分开合拢的贝齿,一口一口给灌了进去。
喝了半碗洒了半碗,明臻的衣襟都被打?湿,身前湿了一片。
墨色药汁渗进雪色肌肤,从沟壑处往下滴淌。祁崇拿了一方帕子,给明臻擦了擦。
因为是晚上,祁崇不愿意让她再吃甜的,因而喂了她几口清水:“怎么又不舒服?”
天琴拿来新的衣物,放在了旁边。
明臻摇摇头,不说话。
祁崇把?她衣物脱了,给她穿上新的,方才的湿了那么多,都是药味儿。
等换了衣服之后,她小声道:“阿臻肚子痛。”
祁崇给她揉了揉,明臻肚子上没?有什么肉,整个人瘦弱得风都能吹走。明臻的手按在祁崇的手上:“太重了,殿下轻一点?。”
揉了一刻钟,明臻缓过气来,趴在祁崇的怀里。
祁崇修长的手在她的背部流连:“今天吃了什么?”
明臻小声道:“忘了。”
祁崇捏着她的下巴:“真忘了?”
小姑娘垂下眸,雪白小脸让人有捏一把?的冲动:“嗯。”
祁崇闭上眼睛。
他并非不能见到明臻,而是不能在深夜见到她如此姿态。
原本没?有什么欲念,但她实在惹人怜爱,而且还惯会诱人,片刻没?有阻拦,她就在自?己怀里撒娇。
一身的火。
明臻抬眸:“殿下生气了?”
祁崇抓住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身上:“你觉得呢?”
明臻被烫了一下,下意识的感觉不太好,今天的殿下似乎有点?凶,她想把?手缩回来。
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可以感知到殿下难耐的情绪。
明臻抿了抿唇瓣。她终究还是没?有将虞怀风今天对自?己讲的告诉祁崇。
她靠在祁崇的怀里,沉默许久:“殿下再给阿臻揉一揉。”
祁崇揉着明臻的小腹:“还痛不痛?”
明臻摇摇头:“已经?不太痛了。”
已经?快过年了,虞怀风过段时间便要?回漓地,明臻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要?和虞怀风一起回去。哥哥寻找了她这么多年,付出了很多心血,但祁崇付出的同样很多,明臻总要?对不起其?中一个。
祁崇捏住明臻的下巴:“在胡思乱想什么?”
明臻摇了摇头:“突然想看一看梅花。”
不管是否留在漓地,她总归都要?回去一下,看一看在远方的亲人。明臻也从未想象过这些亲人是什么模样,什么性?格,但他们对自?己有很深的期待,明臻不可能全无付出。
“改日孤带你看。”
祁崇近来事务繁忙,已经?几天没?有得到好好休息,他抱住明臻,在她身旁合上眼睛。
明臻久久未睡着,她看着殿下的睡颜,小手贴上了殿下的脸颊,自?己也埋在了殿下的怀中。
夜晚祁崇被热醒了,明臻床上铺得实在太厚,她身体紧紧依偎于他,让他也有几分情动。
欲望一旦过来,便来势汹汹。
小姑娘的雪脯紧紧靠着他,手臂也勾在他的脖颈上,全然没?有戒备。
倘若两人已经?成亲,她是自?己的人,往后每夜醒来,便能与?她翻云覆雨。
让她哭着求饶喊“夫君”。
将她弄得满脸泪痕,从内而外都是他的味道,被他所标记。
祁崇把?明臻放了回去,从她身旁起来。
她唇瓣轻轻分开,喊了一声“哥哥”,声音绵绵软软,语调也一如既往的温柔。
祁崇脸色微微一变。
他并不知道,虞怀风什么时候在她心里占据了如此重的分量,让她在睡梦里都念念不忘。不管怎样,这样的情况都不是祁崇想要?看到的。
他其?实很自?私,希望明臻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想要?金屋藏娇,把?她藏起来,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看到她。
甚至不想让她对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好,不想让她对旁人笑。
这样的想法其?实不对,祁崇知晓自?己不能束缚阿臻,不能事事让阿臻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走。
明明知道是错误的,祁崇还想这样做。就像当下,明明知晓不该对她生出那般想法,但他却可耻的想要?进入她,想要?她口中喊着自?己的名字,脑海里也只剩下自?己。
祁崇捏了明臻下巴,指腹在她唇角摩挲,再摩挲,少?女柔软芬芳扑面而来,他已经?让明臻陪伴了自?己十年多,如今又想着更多。
最后,祁崇克制住了自?己的欲念,他一直都可以完美?的控制自?己,从未出过任何差错。祁崇在她额头上吻了吻:“你只有殿下,殿下才是唯一喜爱你,不会伤害你的人。”
明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祁崇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