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萨罗先生的首长官邸私人住所。伊师塔在给监护的回春医士下达指令,哈玛德娅德和格拉海德在一旁等着。然后,这三个人坐着升降机下楼,穿过官邸,来到艾拉给伊师塔安排的房间。这里比她在回春诊所的住所要大一些,比那个楼顶小屋奢侈很多,只是没有花园;这是招待理事或其他VIP客人的房间。奢不奢侈其实无关紧要,因为伊师塔和格拉海德绝大部分时间都和拉撒路在一起,连吃饭也是,他们在这里主要就是睡觉。
密涅娃还准备了十多个小一些的房间给伊师塔,用来安排监护名单上的人,其中一个房间是格拉海德的,但他并不需要。在哈玛德娅德成为照顾老祖的团队中的非官方成员以后,伊师塔让密涅娃把这个房间又分给了她。哈玛德娅德有时候会在这里睡觉,不回她在郊区的家。她没有告诉父亲,因为代理族长不鼓励自己的亲属在不必要的情况下使用官邸的房间。她有时也和伊师塔和格拉海德待在一起。
三个人都进了伊师塔的房间;他们有事情要商量。进了房间后,伊师塔道:
“密涅娃?”
“我在听,伊师塔?”
.“现在是什么情况?”
“拉撒路在和艾拉说话。是私人谈话。”
“有事通知我,亲爱的。”
“当然,亲爱的。”
伊师塔转身对其他人说:“有谁想喝点什么吗?现在吃晚饭太早了。”
格拉海德回答道:“我要洗个澡,然后喝饮料。又热,又出汗,拉撒路把我们踢出来的时候我本来打算喝点什么的。”
“你身上臭哄哄的,”伊师塔道,“我在升降机里就闻到了。”
“你自己也需要洗个澡,你这个大屁股;你和我在运动时都很卖劲。”
“很遗憾,的确是这样,勇敢的骑士;最后那场比赛以后,我特意坐在那两位长者的下风处。哈玛,小臭和我洗澡的时候,替我们多准备些冰凉的饮料吧。”
“你们两个来些酸梅汁或者其他什么现成的饮料行吗?我们都洗澡吧。虽然我没像你们俩那样运动,但向祖父求婚的时候,我害怕得出了一身冷汗。我把事情弄砸了!还是在你教了我怎么做之后,伊师塔。对不起!”她开始抽抽嗒嗒起来。
伊师塔抱了抱这个年轻一些的女人,“好了,好了,亲爱的。别哭了。我觉得你没弄砸。”
“他拒绝了我。”
“你打下了一个好基础,而且好好地震动了他一下子——这正是他需要的。你选择的时机让我吓了一跳,但你会成功的。”“他甚至可能不会再让我回去了!”
“他会的。别啰嗦了。来吧,亲爱的;格拉海德和我给你好好擦擦背,让你放松放松。小臭,去拿饮料,然后到浴室来。”
“这儿有两个女人,居然还要我做事。好吧。”
格拉海德拿着冰镇饮料来到浴室的时候,伊师塔和哈玛德娅德正面朝下趴在按摩床上。伊师塔抬起头说:“亲爱的,洗澡前看看衣架上是不是有三件浴袍;我没检查。”
“好的,女士,马上就办,女士;就这些要求吗,女士?——有很多浴袍;今天早晨我打电话要了很多。别把她擦伤了,你不知道你有多大力气。我过会儿还需要她呢。”
“我会用你去换一条狗,小甜心,然后把狗卖了。把饮料递给我们,再过来帮忙,否则过会儿我们两个中你一个也得不到。以后也没机会了。我们刚才一致同意,所有男人都是禽兽。”她继续温柔而有力地在哈玛德娅德的背上按摩着:手法非常专业。哈玛德娅德身下的按摩床已经按照她的身体做出了调节,非常服帖地托着她。伊师塔吩咐格拉海德把饮料吸管放在她嘴里,手里的动作丝毫没有慢下来。
他把哈玛德娅德的饮料放在桌子上,把吸管放到她嘴里,拍拍她的脸颊,然后站在按摩床的另一边,跟着伊师塔的节奏帮着按摩。按摩床改变了动作模式,以适应四只手的按摩。
几分钟后,他吐出自己的饮料吸管,“伊师塔,祖父会不会已经察觉了你们两个肥妞的意图?”
“我们没那么肥。至少哈玛不是肥妞。”
“‘肥妞’是称呼女子的一个普通的英语俗语。你说过,只要还在执行这个任务,我们就应该用英语说话和思考。”
“我只是说哈玛德娅德没有那么肥,尽管她生的孩子比我多。自从我回春以来,我还没生过孩子呢。但这个俗语挺有趣;我很喜欢。我想象不出拉撒路怎么能猜出我们已经怀孕了。就算他真看出来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问题。他会怀疑我是怎么怀孕的,但他不会知道我在克隆细胞来源的记录上做了手脚。哈玛,你没有向拉撒路暗示过什么吧,对吗?
哈玛德娅德不喝饮料了,“当然没有!”
“密涅娃知道。”格拉海德说。
“她当然知道,我和她讨论过这件事。但是你这会儿让我有些吃不准了。密涅娃?”
“我在听,伊师塔。”计算机道,“艾拉正要离开;拉撒路已经回到房间里。没出问题。”
“谢谢你,亲爱的。密涅娃,有没有可能拉撒路已经知道了哈玛德娅德和我的事?我是说我们已经怀孕,以及为什么怀孕和怎样怀孕的这件事。”
“他没有说起,在他面前也没有人提过这件事。通过分析我所掌握的有关数据,他知道的可能性低于千分之一。”
“那么艾拉呢?”
“低于万分之一。伊师塔,当艾拉命令我向你提供服务、并给你分配一个受限制的记忆库时,他制定的程序使得后面的任何程序只能简单地删去分配给你的记忆库。这么一来,他就没有办法恢复你的个人文件,我也不能自己编程来把它传播出去。”
“是的,你是这样向我保证的。但我不是很懂计算机,密涅娃。”
密涅娃咯咯地笑了起来,“可是我懂。你可以说计算就是我的职业。别担心,亲爱的,你的秘密在我这儿很安全。拉撒路刚刚要求我为他准备一顿简单的晚餐,吃完饭以后他就要睡觉了。”
“好的。告诉我他吃了什么、吃了多少、以及什么时候上床睡觉的,他睡醒后通知我。如果一个男人晚土睡不着,表明他正处于低潮期;我得做好准备,随时可以作出反应。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会关注他的脑波型图,伊师塔。你会提前两到五分钟得到警告——除非埃尔·迪亚布罗突然跳到他的肚子上。”
“那只该死的猫。但是那样醒来不会让他感到沮丧;我担心的是他做的那些跟自杀有关的噩梦。转换注意力的紧急措施已经快用完了,我总不能再一次一把火烧了那座小屋吧。”
“在这个月里,入睡后的拉撒路还没有出现过那种典型的忧郁梦魇,伊师塔。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如何发现那样的脑波型图;我会非常小心的。”
“我知道你会的,亲爱的。真希望我们知道他过去出了什么事,竟会做现在这种噩梦;那样的话,我们也许可以彻底消除这些梦魇。”
伊师塔格拉海德插话道:“如果你在他的记忆上做手脚,也许会把艾拉追求的那些东西都毁掉。”
“但我可能因此救了我们的顾客。做你的背部按摩好了,更精细的工作留给密涅娃和我吧。还有其他事吗,密涅娃?”
“没有。噢,有。艾拉让我找哈玛德娅德,他想和她谈谈。她接电话吗?”
“当然!”哈玛德娅德说,翻身起来,“还是让他通过你说吧,密涅娃;我不想用电话,我还想接着按摩呢。”
“哈玛德娅德?”
“我在,艾拉。”
“给你捎个口信。对老祖好一些,像平常一样到那个小屋去,好吗?最好早些去,和他一起吃早饭。
“你肯定他想看到我吗?”
“是的,他想。他本来应该不想看到你的,你让他很难堪。你是怎么了,哈玛?但这个口信是他的意思,不是我的。他想确认你没有被吓跑。”
她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他允许我留下来,我是不会被吓跑的。父亲,我告诉过你,他允许我待多长时间,我就会待多长时间。我是认真的,过去这样想,现在也这样想。想知道我有多认真吗?我已经告诉了我的经理,她可以用长期贷款买下我的公司。”
“真的吗?我很高兴。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只要你想套现,我——应该说政府——可以把贷款从你手上接过来,而且不打任何折扣。我已经下了命令,任何与老祖有关的事都可以授予没有上限的贷款额度。需要的话,告诉密涅娃一声就行。”
“谢谢你,先生。但我不需要钱——除非祖父对我厌倦了,同时我又看到了其他什么值得投资的事。我的生意现在还不错;我可以让普里西拉帮我几年。事实上,生意非常好。我敢打赌,我的财产已经超过了你。我是指你的私人财产。”
“别傻了,我的傻闺女;作为一个公民,我几乎一文不名,但我的权力让我可以只说一句话就把你的财产没收充公,转到密涅娃名下,而且没有人会质问我。”
“但你永远不会这样做。你待我这么好,艾拉。”
“嗯?”
“你的确很好……即使你记不得我孩子的名字。我感到很快乐,爸爸,是你让我这么快乐的。”
“你已经有五十年或者六十年没有叫我‘爸爸’了。”
“因为你不鼓励孩子长大成人以后还和你保持这么亲密的关系。我对我的孩子也是这样要求的。但这个任务让我觉得和你的距离拉近了。我不说了,先生,我明天—早会去那里的。挂了?”
“等一等。我忘了问你你现在在哪儿。如果你在家——”
“我不在家;我在和格拉海德、伊师塔一起泡澡。我是说,正准备一块儿泡澡。他们在给我搓背,很舒服,你打断了他们。”
“对不起。既然你还在官邸,我建议你留下来。这样明天可以早些过去。让他们给你安排张床,或者,如果不方便,到我的住所来;我们会给你找个房间的。”
“别为我担心,艾拉。如果他们不能留我过夜的话,密涅娃会给我找一张床的。说实话,我还从来没出过上不了床的事儿呢——拉撒路的床是唯一的例外。也许我得再做一次回春治疗了。”
代理族长先生回答时有些迟疑,“哈玛德娅德……你说要和他生个孩子是认真的,是吗?”
“个人隐私,先生。”
“对不起。嗯,我尊重个人隐私,但这并不妨碍我表达个人观点。我认为这是个非常好的主意。如果你愿意,我会尽我所能支持你。”
哈玛德娅德看着伊师塔,摊开双手,做了一个“现在怎么办?”的手势,这才回答道:“他的拒绝看起来很坚决,先生。”
“让我给你说说男人的立场吧,我的闺女。一个男人在接受这样的求婚之前,通常会先拒绝——男人希望确切地了解女人的动机是否真诚。过些时候他可能会接受。我不是说你应该不停地在他耳边唠叨;这不会有用的。如果你想和他结婚……就要耐心地等待时机。你很有魅力;我对你有信心。”
“是的,先生。如果他真的能给我一个孩子的话,我们都会变得更有价值,不是吗?”
“是的,当然会。但我的目的不一样。如果他死了,或是离开了我们,他总会留下精子库和组织库——这两样东西,他拿我们没办法。如果需要的话,我还会做些手脚。但我不想让他死,哈玛德娅德,也不想让他很快离开。我不是出于感情原因才这么说的。老祖很独特;为了不失去他,我已经惹了很多麻烦。你的出现让他很高兴,你的求婚激发了他的兴趣……尽管你感觉他的反应很糟糕。你在帮助我们让他活着。如果他最终让你怀上了他的孩子,你就能成功地让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活下去。没有限期地活下去。”哈玛德娅德兴奋地摇晃着身子,朝伊师塔微笑着,“父亲,你让我为自己感到骄傲。”
“你一直是个值得骄傲的女儿,亲爱的。但我不能把所有功劳都归功于自己;你妈妈也是个最优秀的女人。现在挂了?”
“好的。晚安,先生。”
哈玛德娅德没有起身,她搂住两个朋友的腰,紧紧地拥住他们。“噢,我感觉棒极了!”
“从按摩床上下来,你这个瘦一些的肥妞;该我了。”
“你不需要按摩,”伊师塔坚决地说,“你在情感上没有受到煎熬。这一天里你干的最重的活儿就是在两场运动中,击败了我。”
“但我是个很情绪化的人。敏感细腻。”
“的确如此,亲爱的格拉海德,现在你可以很细腻地帮她下来,和我一起很细腻地给她洗澡。”
格拉海德照她说的做了,嘴里仍旧抱怨着:“你们两个应该给我洗澡,当我是个盲人音乐家。”他闭上眼睛,唱了起来:
“有一个警察
在街道的拐角
他有时不是很友好
对那些
没有钱的
或者是不幸的人——
“这就是我,‘不幸的人’,否则我不会和两个女,人一块儿工作。下面该哪个步骤了,伊师塔?”
“当然是‘放松’了。亲爱的哈玛,既然你让我们听了你和你父亲的谈话,我想我们应该讨论一下。我同意艾拉说的。你已经激起了拉撒路的性欲,无论他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如果你能让他继续这样,他就不会感到忧郁了。”
“他真的快要完全恢复了吗,伊师塔?”哈玛德娅德问道。她把胳膊抬起来,让他们帮她洗澡,“他看上去比以前好,但我还是说不清楚,他的态度没什么变化。”
“噢,当然了。他一个月前开始手淫了。要香波吗,亲爱的?”“他手淫了?真的吗?噢,太好了!香波吗?好的,谢谢。”
“所以有一个
妹妹真好
哪怕只有一个老叔叔也好
“闭上眼睛,小哈玛;泡沫水来了。在伊师塔那儿,顾客是没有隐私的,可她不肯告诉我;我只好从他的脑波型图里推测。伊师塔,为什么总让我给哈玛洗背?”
“因为你挠别人的痒痒,小甜心。你没必要知道。有了密涅娃的帮助,顾客当然不会有隐私。本来就应该这样。对了,我们诊所里也需要更好的计算机,我现在意识到了。当然,他的隐私不会泄露出去,我们的誓言里也有这方面的内容。哈玛,你不是正式成员,但我肯定你知道这一点。”
“噢,当然了!轻点,格拉海德。烧得火红的钳子也不能让我开口,除了对你们两个说以外。对艾拉也不会说。伊师塔,我能不能通过学习成为一个真正的回春医士?你觉得呢?”
“如果你下定决心,并且努力学习的话。开始冲淋吧,格拉海德。我肯定,你有这方面的热情。你的智力指标是?”
“他们是你的朋友,孩子。
不要忽视他们
生日和赎罪日——”
“嗯……‘天才减’。”哈玛德娅德回答道。
“这一行需要天才,”格拉海德建议道,“还得再加上工作热情。她是个奴隶主,小哈玛。”
“还有圣诞节
和光明节
一张贺卡或者甚至是培烛。”
“你跑调了,亲爱的。你是‘天才加’,哈玛,比格拉海德的指数稍微高一些。为了以防万一,我查过你的指数——而你真就提出这个要求了。我非常高兴。”
“‘跑调?’你夸张了吧。”
“你有其他的优点,我的骑士;你不需要成为一个民谣歌手。小哈玛,你再仔细想想,如果你打心底里下定了决心,你可以在我们移民的时候成为一个副医士。如果不想移民。这里的诊所也一直需要人手,好手不容易找。但是我希望——非常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干。我们都会帮助你。”
“我们当然会,哈玛!还用说吗?我们移民后是不是实行一夫多妻制?”
“你问艾拉吧。这重要吗?拿一件浴袍给小哈玛披上,然后我和你赶紧相互搓搓背;我有点饿了。”
“你想冒险呜?在你那样评价我的歌唱水平之后?我知道你身上的痒痒肉在哪里,我非把它们都烧遍不可。”
“国王的十字架!我道歉!我爱死你的歌了,亲爱的。”
“那个习语应该是‘国王X’,伊师塔,意思是别闹了。哈玛,帮我们把浴袍拿过来,真是个好姑娘。对了长腿姑娘,刚才唱歌的时候——音调非常准——我明白了让我摸不着头脑的那个习语是什么意思。密涅娃想错了;‘钩子商店’就是妓院的意思,也就是说,那首歌里那个天生的失败者的妹妹,她是个妓女。这样一来,后面的句子就顺理成章了。”
“哎呀,真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她能资助她哥哥。艺术家总是比普通人挣得多嘛。”
哈玛德娅德拿着浴袍回来了。她把浴袍放在按摩床上’说:“格拉海德,.原来你拿不准那些习语的意思呀。之前我还一直不知道呢。第一次听到那首歌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它的意思。”
“真希望你一开始就能告诉我。”
“这很重要吗?”
“多了一个线索。哈玛,分析一种文化的时候,神话传说、民间歌曲、成语俗语和格言警句是比正史更基本的内容。如果不了解一个人所属的文化,你没办法彻底理解她——用英语时,应该说‘他’。单凭这个代词就告诉你一些有关我们这位顾客成长环境的基本信息。一个可以同时指代男性和女性的代词总是以男性代词的形式出现,说明要么这个社会里男性占主导地位’要么就是女性刚从较低的社会地位崛起——语言总是滞后于社会文化的发展。拉撒路成长的那个社会属于后面这种情况,这是由其他线索推断出来的。”
“光从语法规则上,你就有这么多发现?”
“有时候是这样。哈玛,从前一段时间,这是我的职业。那时我很老,满头灰发,正等待着回春治疗。这种分析有些类似于侦探工作,一条线索永远是不够的。比如,即使有线索显示女人的地位和男人一样,但事实也许并非如此。谁听说过妓院是由一个男人来经营的?男的当妓院里的打手还差不多。按拉撒路的说法,他在妓院的工作也包括打手这个部分。但男人能当经理吗?以现代妓院的情况来看,这简直太荒谬了。这就说明,火星那个殖民地是个处于衰退期的非典型社会。有这种可能,我没把握。”
“吃饭的时候再接着说吧,孩子们;妈妈饿了。”
“来了,伊师塔。格拉海德,我没怎么想就理解了那个俗语。你知道,我的母亲就是——现在还是——一个妓女。”
“真的吗?真是太巧了。我的母亲也是,伊师塔的母亲也是。而且我们三个人最后都在从事回春工作,还在为同一个顾客服务。从事这两个职业的人都比较少——我想知道这种事发生的概率有多大?”
“也不是很稀奇的事,因为这两种职业都需要倾注强烈的感情。如果你想知道概率,去问密涅娃吧。”伊师塔建议道,“请把那件浴袍递给我。我不喜欢被风吹干,更不想在吃饭的时候着凉。哈玛小甜心,你为什么不从事你母亲的职业?你这么漂亮,肯定会成为一个明星。”
哈玛德娅德耸耸肩,“噢,我知道我的长但我的母亲只需要动动小手指头就能把男人从我这里抢走——除非我不让她有这种机会。在这种事上,女人是否美丽并不重要。你今天就看到一个男人拒绝了我。拉撒路告诉我们,要成为一个伟大的艺术家需要很多特质,包括男人可以感受到的精神力量。我的母亲就有这种特质,而我没有。”
“我同意你的观点。”伊师塔说道。他们穿过起居室,来到餐厅。她看了看楼下厨房里提供的菜单,“我的母亲也有那种特质。她不是很漂亮,但她有的东西正是男人需要的。直到现在都一样,尽管她已经退休了。”
“长腿姑娘,”格拉海德郑重地说,“你挺好的。你也有这个特质。”
“谢谢你,我的骑士,但这不是真的。对某个特定的男人,最多两个,我有时会展示出这种特质,有时根本没有,因为我会埋头于工作中,忘了性。我告诉过你我有多少年没有过性生活了。亲爱的,要不是我们的顾客把我变得那么情绪化,我不可能发现你,也不会冒险追求‘七小时’的欢愉。这很不专业,哈玛德娅德;我就像个在温暖的春夜思春的校园女孩。但是,格拉海德,塔玛拉——就是我母亲——她可以在任何时候、对任何需要她的人展示她的特质。塔玛拉从来不为自己定价,她不需要;他们送给她成堆的礼物。她现在已经退休了,正在考虑是否需要再次进行回春治疗。可她的拥趸不肯让她一个人待着;直到现在她还是生意不断。”
格拉海德悲伤地说:“我真想成为她那样的人。可我就是那首歌里唱的那个‘天生的失败者’。一个男人从事那种职业的话,一个月内就得自杀。”
“亲爱的格拉海德,要是你干那一行,时间可能会长一些。现在多吃些,恢复体力;今晚我们要把你放在床的中间。”
“这么说我也得到邀请了?”哈玛德娅德问道。
“你这么说真够客气的。更准确地我在邀请我自己。格拉海德在洗澡时说得很明确,他今晚的计划里有你,亲爱的。但他没有提到我。”
“噢,他说了!不管怎么说,他一直对你充满性渴望;我可以感觉到。”
“他有性渴望信息收到,完毕。牛排加随机配菜行吗·要不你们俩自己点自己的?我的想象力不够用了。”
“我可以。伊师塔,你应该趁格拉海德头脑发昏的时候,把和他的关系法律化。”
“这是个人隐私,亲爱的。”
“对不起。我只是脱口而出,因为我太喜欢你们两个了。”
“大屁股臭女人不会和我结婚的。”格拉海德说,“可我是这么好、这么单纯、这么谦逊。就是爱挠人的痒痒。你会和我结婚吗,可爱的小哈玛?”
“什么?格拉海德,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戏弄别人的人。你其,实并不想跟我结婚;再说你也知道,尽管老祖拒绝了我,我还是跟定他了——直到伊师塔告诉我放弃。这种话,她也许永远不会说的。”
伊师塔点完了菜,把屏幕清空。“格拉海德,别逗我们的小姑娘了。只要我们俩——或者我们中的一个——还有任何机会,能让那位顾客有兴趣跟我们同居,或者生个孩子,或者两者兼顾,我就要让哈玛德娅德和我不受任何婚约的限制。我们跟他不是随便玩玩,一定要让他认真对待。”
“是吗?那么看在生育之神的份上,你为什么安排你们两个同时怀孕?我不明白。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但不明白意思。”
“我愚蠢的小可爱,这是因为我不敢再等了。诊所所长随时都可能回来。”
“但为什么是你们两个?有成千上万已经注册、随时可用的代孕母亲。还有,为什么要两个人都怀孕?”
“亲爱的,对不起,刚才我说你愚蠢,其实你不蠢;只不过你是男人。哈玛德娅德和我都清楚地知道我们在冒什么险,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险。我们现在还没有怀孕的样子,几个星期之内也不会显现出来,如果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能引诱拉撒路与其立下婚约,只需要十分钟就可以拿掉胎儿。职业的代孕母亲是不会这样做的,所以我一定得找我能控制并完全信任的人。我不得不相信一个基因外科医生,冒险进行已被明令禁止的医疗过程。这已经够糟的了,我不想在代孕母亲这方面再冒风险。如果消息走漏出去,艾拉会逼我取消计划的。
“你和我一样清楚,亲爱的格拉海德,即使是普通的克隆过程有时也会出问题。我希望我能有四个可以信赖的代孕母亲,不是两个。最好是八个、十六个!这会增加获得一个正常胎儿的概率。再过一个月——那时候我们仍不会被大家看出来——我们就会知道我们怀的是什么了。如果我们两个都失败了一那么我会准备再来一次,哈玛德娅德也是同样的心意。”
“需要多少次就来多少次,伊师塔。我发誓。”
伊师塔拍了拍她的手,“我们会怀上正常的胎儿的。格拉海德,拉撒路就要有一个同卵双胞胎妹妹了,我向你保证。一旦这成了事实,我们就不会再听到他说什么自杀选择开关,或是离开我们之类的事情了——至少在她长大成人之前!”
“伊师塔?”
“什么,哈玛德娅德?”
“如果一个月以后检查显示我们都怀上了正常的胎儿——”“那么你可以堕胎,亲爱的;你知道这个。”
“不,不,不!我不要堕胎!生个双胞胎有什么不好?”
格拉海德冲她挤了挤眼,“你用不着回答,伊师塔。我来告诉你男人是怎么想问题的。能拒绝抚养两个双胞胎女孩的男人还没出生呢。即使出生了,他的名字也不会叫拉撒路·龙。亲爱的,有没有什么事能提高你们俩的成功几率?现在就可以做的事?”
“没有。”伊师塔温柔地回答道,“没有了。我们两个都已经证实怀孕了,这就是我们现在知道的和能做的。除了祈祷以外,没什么可以做的了。问题是我不知道怎样祈祷。”
“那现在就是我们学习祈祷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