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吧!吃吧!不, 不够还有吖。”
宇文将军府内,
太太沓毋氏强撑着笑容,就将面前的火烧蹄膀慢慢推倒胡有贵面前,让他多吃点。
从这人被抢回来,她们全家就吓一跳。又听到这娇花般的小公子是被吓唬回来的, 宇文家就全家不好了。
自己家的孩子什么胎相她们一清二楚, 甚至来燕京之前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过利害关系。
可谁能到呢, 这万年铁树不开花,这一发春便不可收拾的皇城根下强抢民男了?
想到明日上朝, 许面对的是一群铁骨铮铮的御史大人,宇文崇德将军就万念俱灰, 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咋办?心有愧疚,就先招待人家一餐饭吧。
天大地大, 吃饭最大,人肚子饱了才能说旁个不是。就这样, 掌家太太号令厨官, 就给胡有贵上了一桌子实在饭。
胡有贵看看面前赔笑的宇文夫“妇”,再看看靠着墙角, 眼神恶狠狠的六个大胡子,还有这一屋子满面抱歉的女人,他才不会客气呢, 一般给食儿就会吃,如此,便低头仪态十足的胡吃海塞起来。
他这一吃就把宇文全家吓了一跳, 都就想,娘哩?这莫不是抢了个饭桶回来么?
也奇怪了,这么大点个子,还娇滴滴白嫩嫩的,这东西都吃到哪儿去了呢?
靠着墙角的六个大胡子也觉着奇怪,就蹭到胡有贵后面使劲打量,心说,这小郎吃东西好看倒是好看,可是两三口一个大包子,眨巴眼睛七八个就下去了?
这是饿了几天啊?
又看了一会儿,这家的大儿媳“妇”良哈氏便对自己婆婆使个眼“色”,婆媳一起站起,就笑的干巴巴的离了厅堂。
宇文家世世代代都守在边城伯益关,为边关安宁,宇文家便世代与当地土人结亲,沓毋与良哈一听姓氏便是当地土人大族。
这婆媳二人一起走到院子,找了三圈才在角落找到,正在亲兵伞下抠泥土的宇文小巧。
这货动心就是瞬间的事儿,那抢人也不客气,然而人抢回来了,她就怂的要命,连跟前都不敢去,就只敢趴在窗户边儿伸脖子鬼鬼祟祟偷窥,至今不敢直面胡有贵。
沓毋氏出身边城,举止自也不优雅,看闺女这个没出息样儿,她就撩起精致裙摆,直接就蹲在地上与女儿说:“我说闺女吖,你别妄想了,不是一套锁的人啊,娘就觉着,这个,这个怎么看,都不成啊!”
宇文小巧满心的愿意,二十六年她难得动心一回,谁成想母亲却不愿意。
她闻言当下便急了,就蹦起怒道:“娘!您从前不是这样说的啊,那会子你说我就抢一头公驴回来,你都贴十库房嫁妆,敲大鼓打发我出去……”
她这话没说完,就被她娘蹦起一掌拍到地下嘀咕:“我说我不嫁,你非让我嫁!现在我想嫁了,怎么你到不愿意了?”
沓毋氏不客气的说:“你就歇心吧,可别妄想了!咱招待一顿好吃的,再陪个不是,就好好送人家回去啊,这可是燕京的小郎,不是外爷寨子里的憨货见个母的就走不动,还随你抢……”
宇文小巧又蹦了起来:“咋不成了,咋就不成了?他哪儿不好?边城是个公的就算,这有一个算一个,满伯益关的爷们合起来,您就给我找一个比他好看的!”
看小姑子又蹦起来,良哈氏便伸手按住她肩膀,姑嫂又一起蹲了下来,三娘们一起开始抠泥。
良哈氏叹息道:“小姑子,嫂子我好歹是个过来人,这方面你可没我懂!你看人那个“奶”皮子,一碰就破那脆样儿,这找爷们好歹得实用呗,难道人能一辈子少年俊俏?
这不当吃不当喝,更是啥忙也帮不上,咱也别跟别人比,就说你哥当初那也是伯益关第一的美男子,可你现在再看他,十几年过去,还漂亮?一碗鸡汤他都喝不利落,一半就都便宜了他的大胡子,他还好看么?我看他我就……我就,我就……是吧?”
看自己婆婆忽抬头翻她,良哈氏就没再敢诋毁人家儿子。
宇文小巧也不知道是不是入了魔,反正今儿看到人,她就满天都是云彩,心都要爆炸开来了。
她就不可能听爹娘的劝,便不甘不愿的嘀咕:“我哥?呵!我哥丑死了,能跟人家比么?要是嫁给我哥,我早上睁眼我看他那张脸我肝疼!再看我哥那肚子,哼,比你怀八月身子还大,还美男子?”
听小姑子说自己男人不好,良哈氏当然不愿意,这一家都是直肠子,良哈氏便也讥讽到:“我是没见过美男子,可当初我抢你哥,他在我家干活那两年,我五个哥哥合起来忙活一天,都没他做的实在生活多,他们膀子合起来都没他力气大!那时候就多少人想跟我抢,那要不是我厉害,你哥早就被我妹妹们诓骗走了!”
说到这里,她就有些气愤的站起来指着屋里小声喊:“这个倒好,进屋连个人话都不会说,吃了咱家那么多东西,笑脸他都不给一个!你就看吧,杨柳腰,小细脖儿,斧头他都提不起来,这一看就是家里娇生惯养的,你还指望他给咱家干活?不干活也就算了,咱家有的是帮忙的,嘿!他还挺能吃的,这打进门就吃了咱家二十多个大包子了,对!外加半锅汤,那配包子的八个菜,他就尽挑肉吃,你就说,他除了一张皮,哪儿比你哥好?”
沓毋氏就幽怨的加了一句:“还有一只大蹄膀,那是晚上预备着给你爹下酒的。”
伯益关那边的规矩,女子成年若相中一个男人,便集合族人抢去,若这男子愿意,便留在女家给人干两年苦力,这才能带人家闺女走。
虽沓毋,良哈这些土人望族代代都受朝廷敕封,也读关内书,甚至还有族人参加科举,可每一代宇文家的小将军要结亲,那也都是守规矩,是要给人家干活的。
至于干的好不好,那就要看对联姻的媳“妇”儿满不满意了。
母亲嫂子不愿意,宇文小巧很愿意,她喜欢上了,便是一坨屎她也觉着香,如此她站起来,就拿出军中的强硬态度道:“不管,这又不是伯益关,都换防到燕京了,就按照本地规矩走,这可是宇文将军府,不是伯益关阿土寨子,反正,他不能给咱家干活,我也舍不得!”
她说完就几步走到窗下,蹑手蹑脚的又攀上窗棂,满心满眼的爱意,就趴在那又看了起来,看了一会还赞叹:“你们看,他,他吃的多好看啊!”
胡有贵终于吃舒服了,也没有那么生气了,他就端起浓茶喝一口去去油腻,站起来溜肚子。
看宇文家似乎也不想为难他,他便试探着往外走,这一出来,便看到满院子宇文小巧的女亲兵,正在那边抬箱子,摆箱子。
恩,这就是她们路上唠叨的十库房嫁妆?
这是预备对自己利诱呢?
哼!没用的!他就心如磐石,绝不会屈服的。他依旧没鞋穿,两只脚上的泥巴都干了。
宇文小巧在边上看了他一会子,见他站在廊下,衣袖被风吹得飘飞,就宛若谪仙人一般,心驰神往,她就更加用了力气去抠廊下的柱子漆皮。
边抠柱子,她还鼓足勇气,怪不好意思的问:“小公子,你,你吃饱了么?若不够,就让他们再给你做…”
这人吃饱了,心情总是好的,胡有贵心里那股气卸去不少,却依旧不爱搭理宇文小巧,只安静的看着正厅堂那条路,等自己哥哥带兵来救他。
宇文崇德看自己女儿小心翼翼,人家还不稀搭理她,便有些心疼。
他生了六个儿子就得了这一个丫头,后来丫头要去战场,他也没反对过。皆因他家从来与旁人不同,打有了宇文军就是监视草原,稳定边疆,抵御外敌的。
简而言之,呆的地方不一样,行事风格就不一样。
拿他老婆家来说,是丈人一个寨子,丈母娘一个寨子,且她丈母娘那个寨子还挺大,管着好几万人,还有好几万亩的山林地呢。
他丈母娘稀罕丫头,就说以后小巧可以继承寨子,那边族老也是应允愿意的,为了女儿以后会管理,宇文崇德是把女儿当男子养大的。
他是万万没想到,武帝会把宇文家从伯益关调入燕京,也不止女儿,这段时日他全家对燕京都喜欢不起来,这里的人,说话肠子都是拐弯的。
可他到底是正三品的怀化大将军,君主调兵遣将他就得回来。可谁能想到,丫头来京就陷进来了。
宇文崇德心很累的走到厅堂门口,先看看花痴般的闺女,他就深深叹息一声道:“少年,吃好了没有,没有我家肉管够!”
对于一个不管哪朝哪代帝王在位,都本本分分守在边关,庇佑黎民的忠烈人家,胡有贵是不能失礼的。
听将军问话,胡有贵便回身施礼道:“多谢大将军,吃好了。”
哎?总算说话了,倒也没有那么矫情啊。
再看这一院子箱笼,宇文将军便有些忧愁的说:“少年,对不住啊,你是哪个府里的?”
问清楚人家来路,也好送人家回去。
宇文小巧一听就急眼了,她蹦起来走到宇文崇德身边,就推着他往屋里去:“爹你进去!这事儿你别管好不好?”
宇文崇德瞪了闺女一眼,心里想着,反正也是早晚要吃亏,看这少年郎软和和的,就吃个软和亏,不然……明儿出去再抢个皇子回来,怕就要满门抄斩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只能扭脸对胡有贵道:“少年郎,你莫心慌,你要走她也不能留你……”
宇文小巧气愤不已,将自己老爹推入厅堂,反手就关了门,回身抬眼,却见这玉人正冷冰冰的瞪着她,鹿就跑进了她的心里,脚就软的不成。
她扶着墙,讪讪的强笑道:“你,你别听我爹的!”
胡有贵见宇文小巧也没几次,然而,面前的这位,啧,就怎么形容呢?
也不知道她听了谁人的话,就把自己彻底变成了夜叉了。
这一转身,人家就穿了艳红的裙子,还戴了满头的首饰,她许是想展现美丽,偏就面皮不容□□,脸上就一疙瘩一疙瘩的挂出一张面糊脸。
胡有贵对这家伙心有提防,也没啥好印象,他便后退一步。
宇文小巧看他躲避,便走过去巴结说:“你,你,你别怕我吖,我,我不做什么!你,你那啥还挺能吃哈?”
站在院子边缘的沓毋氏与良哈氏闻言,心里便彻底轻松了,她们面“露”嘲笑想,稳了!
肯定嫁不出去了!
走到胡有贵面前的宇文小巧,本比胡有贵还要高上一些,她还寻人还梳了燕京流行的发式,发髻高的就像护国寺墙上的飞天,只飞天没这般丑。
胡有贵最恨旁人比他高,他就躲避,这两人便一个不断倒退,一个就步步紧“逼”,从厅堂台阶下去,又于雨中绕着箱子转悠起来。
宇文小巧脸上淋了雨,一条一条就更加不能看了。
转了两圈,她就大声问:“我,我不好么?”
这话问的,当然不好了。胡有贵住步点头:“恩!”
好个屁!
在边关很吃香,深受壮汉追捧的宇文小巧闻言,脸上便“露”出些许受伤来,然而她是女将军,心胸向来博大,就是受到打击也能立刻恢复,就强笑追问:“我哪儿不好?”又绕箱子一圈儿:“你嫌弃我黑,对么?”
胡有贵当然嫌弃,甭说他不想娶妻,便是想找,他也不会找个这样的。
他本是个刻薄的,遇到不喜欢的自然冷言冷语:“你何止黑!”
妈的你还比我高!
宇文小巧却不觉着这话刻薄,便笑笑承认了:“是挺黑!可我现在不出兵了,早晚就是个白!我娘说过,我生下来那会儿就白冬冬的。”
白冬冬是边关话,相当于白嫩嫩。
胡有贵被她气的不成,就仰脸接了满面雨水冷静后,扭脸话更不好听:“小将军在边关,也是这样肆无忌惮么?”
这玉人声音真好听啊,他说什么来着?没听清啊。
宇文小巧捂着心口,有些不知所措的左右看看,一眼看到胡有贵一脚泥巴,她就心疼了:“你脚不疼么?那啥,我给你找鞋穿,对,你看我这脑子,鞋……鞋……”
她左顾右盼看看,开始伸手翻箱子。胡有贵便看到绫罗绸缎满天飞,金银器皿也是满天飞,这家里人很习惯她胡闹,她丢东西出去,便有亲兵满地蹦跶着接起。
沓毋氏看闺女糟蹋东西,就赶紧过来阻止道:“闺女啊,你别糟蹋东西啊,这里没有鞋,你的嫁妆箱子我装的,这里怎么可能有鞋?”
对呀,自己其实没有鞋。
宇文小巧讪讪的直起腰,就怪不好意思的对胡有贵说:“那啥,这边雨大,你屋里坐去?我让他们先给你找一双鞋穿好不好?”
脸上怪难受的,她伸手“摸”了一件崭新的罗裙,对着脸颊就是一顿狠擦。几下过去,胡有贵倒是看清楚这位女将军了。
甭说,其实人家也不难看,是与燕京姑娘不同的那种眉目疏朗,剑眉星目的模样…
看这玉人盯着自己瞧,宇文小巧就丢下罗裙,嘿嘿笑了几声抬头道:“我,我知道我跟她们不一样,那,我,我其实比燕京一切女人都好的,我自己有俸禄,也不花你钱,我,我养你也成的!那你若答应了,我就,我就替你把这两年的活计都做了!真的,只要你答应,以后,我一点辛苦不让你受着,砍柴耕田这些,我都会啊!”
丝绸黏在身上的滋味不好受,胡有贵就拽了一下衣领说:“两姓联姻,缔结良缘就总要个门当户对……”
人家能让他把话说完,在边上就立刻保证道:“我不嫌弃你的!真的!”宇文小巧笑的真诚:“你就是什么都没有,我也不在意的。”
这就是个钻了牛角尖的,也听不进去人话,胡有贵气恼的在雨水里嘀咕:“是我嫌弃你,结亲好歹也得你情我愿,就你这样的,德容言功半点不沾……”
他这话不好听,那趴在窗棂偷窥的六个胡子们就听不下去了,这厮还言语刻薄,便一个个想爬出去,抓住这小子按住把他打一顿。
可惜被他们老子很有理智,一个个的拦下了。
宇文崇德就瞥一眼外面对自己儿子说:“嗨,出去干啥?还嫌不丢人么?你们是丑狗觉着自己的崽子香,你看人家那衣裳,那架势,那长相,就你们妹妹那样的?满燕京打听去,燕京过了二十没嫁的姑娘又有几个?
人家说的没错,过日子呢,家计生活都得“操”心,你们娘当年也跟你们妹妹差不离的,可好歹她还会编个蓑衣啥的,你们妹妹会啥?她就鞭子耍的好。”
大胡子就嘀咕:“这燕京的少年郎也不是个好东西,说话怎得这般刻薄?”
二胡子就附和说:“可不是,妹妹自在惯了,还不如回边城寨子呢。”
说完他们一起叹息,宇文崇德便好怀念的说:“回边城?谁又不想啊。”
院外雨水里一淡漠一热烈,都不说话,站了很久,被雨水浇的透心凉。
宇文小巧终于苦笑道:“你说的那个我知道,是燕京女子打小就学的东西。”
胡有贵把脑袋扭到一边。
可她却诚恳的劝说到:“可我怕是学不会了,我也不愿意学,那也不是我该学的东西。你看我学她们打扮了,你不是照样不喜欢么?不然?你换个条件成不成啊?真的,一家一个样儿,只要你答应与我成亲,两年后我让你过全大梁最好的日子,我发誓!一点苦我都不让你受着。”
胡有贵不想搭理她,就低头拽自己袖子想,还不让我吃苦头?第一次见面你就拿鞭子抽我,癞□□想吃天鹅肉……
两人正僵持,那屋外就有门房持着帖子小跑着进院…
紧绷的胡有贵到底就松了一口气。
没多久,宇文崇德就小跑着带着一群胡子出去,陈大胜便与自己的兄弟,都穿着亲卫的衣衫,就好不威风的进了门。
这帮孙子心坏了,见到胡有贵便一起笑了起来。
陈大胜手里还提了一双高木屐。看自己兄弟果然就站在雨水里,他就把鞋丢过去笑着说:“抱歉,哥来晚了。”
“没事儿,这边伙食还是不错的。”
胡有贵接了木屐,坐在箱子上穿起站好,因他总算比这夜叉高了,他这嘴边也勾了起来。
这是自打胡有贵进门笑的最好看的一次,宇文小巧就又看呆了。
她咽了口水,伸手捂心就长长吸了一口气。
管四儿看的有趣,就忍笑打着伞过来告饶说:“哥,对不住啊,委屈了啊!”
胡有贵给了他一手肘骂到:“你是故意的吧?”
“这可冤枉死我了,我那边晕了两堆儿人呢……”
宇文小巧又不傻,她瞬间就想明白了,胡有贵以为她会愤怒,偏这家伙脑袋更旁人不同。
想明白胡有贵的身份,她就笑眯眯的过来说:“你!你原来也是朝廷命官啊。”
胡有贵高傲冷笑,抱拳就对她一施礼道:“何止呢!下官长刀卫胡有贵,宇文将军,咱们这不是第一回见了,当日军营一顿鞭子,多少年过去了,下官却依旧不敢忘呢。”
这是瞬间的五雷轰顶,宇文小巧只是见贵就傻,人家在外面可是个排兵布阵,千里追击偷袭敌营好手。
这想起是谁来了,她就呆愣着,好半天才讷讷道:“竟,竟是你么?”
胡有贵心里暗爽,一歪脑袋轻笑起来说:“可不就是我这个偷人的么。”
宇文小巧眼睛晶亮着,就对胡有贵大声说:“你,你怎么早不说啊!却原来,原来你当日竟是去偷我的么?”
她这一句甩出来,胡有贵左脚拌右脚的就一踉跄,亏得管四儿正给他打着伞,伸手扶住他,管四儿就开始嗤嗤发笑。
赶巧,陈大胜进屋与宇文崇德交涉完了,只说今日涉及斥候的私密,还望宇文将军莫要消息外泄。
宇文崇德自然应允,就送瘟神般的送这些人离开。
待那一群人上马走了,看不到背影了,宇文崇德就对站在家门口的闺女说:“闺女啊,就甭妄想了,人家这跟咱家压根不是一路人,甭说门当户对了,在这燕京咱还真高攀不起人家,人家便是个虚候,也比你老子强呢。”
这一次宇文小巧没吭气,像是得了教训般的进了府。
又一夜过去,风熄雨停,一切人都认为这事儿算是了解了。
可第二日大朝,天不亮长刀卫们便穿着铠甲往衙门口走。
胡有贵昨儿没睡好,就打着哈欠“迷”“迷”糊糊的拉住自己的大白马,他拽住马缰绳正要翻身上马,忽就觉着自己身轻如燕了?
待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坐在了马上?
木楞楞的他就低下头,却看到一张笑颜如花,宇文小巧举着手,“露”着满口白牙的对他甜笑说:“贵呀!你要骑马啊?我帮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