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再也不玩了……

忙完一天的工作,田严琦有种马上就要暴毙的感觉。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办公大楼里没有几盏灯是亮着的,田严琦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突然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心跳陡然加快,在说“进来”之前还有那么一丝小小的奢望。

可惜,奢望落空,来的人是下午派出去递交文件的部门主任。

“田副总,那边说这份文件必须由总经理亲自按手印。”

田严琦扬扬下巴,“我知道了,放这吧。”

从公司出来之后,田严琦试着给袁纵打了个电话,结果又是占线模式。自从田严琦上任以来,似乎只有袁纵想给田严琦打电话的时候手机才能接通,即便是袁纵刚把电话挂断,田严琦再拨过去;都会是占线的。

田严琦驱车赶往袁纵家中,在这之前他也去过袁纵家里几次,而且都是晚上去的,每次去都是家门紧闭,敲门也没人来开,田严琦不知道袁纵是不在家还是不愿意给他开门。

这次田严绮再去也没抱多大希望。

果然,敲门还是无人来开。

田严琦刚要走,脚步突然顿住,他听到房间内似乎有说话声,难不成是要来开门?田严琦又等了片刻,房间内不时地传出急促的脚步声,就是没人给他开门。

田严琦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目光瞪着门锁,果然有被人撬开的痕迹。

不好,进贼了!

田严琦直接把门拧开,大步冲了进去。

窗口灌入冷风,贼已经溜了。

我操!

田严琦恨恨地咒骂一句,都怪自己顾虑太多,察觉得太晚,结果让贼给跑了。

田严琦在各个房间里检查了一下,没发现有被乱翻的迹象,可能进来的还是比较及时的。同时他又发现袁纵的房间有种憋闷的感觉,那是长时间没有通风换气造成的,而被褥、柜子之写字桌等等一系列沉静的迹象都表明袁纵这段时间没在家里住过。

但是田严琦又发现厨房还有新鲜的蔬菜,冰箱里更是摆得满满当当的,有半成品还有从未动过的原料。

原来他是在家里做饭而不在家里住……”田严琦暗想,看来我抓的时机不对,我下次应该在饭点儿过来,还能蹭一顿。

田严琦转着转着就转到了夏耀的房间。就连田严绮这种与夏耀接触并不算特别多的人,一进这个房间都能感受到浓浓的夏氏风格。这种风格不是随着夏耀的入住才带进来的,而是从装修的小细节就透漏出设计者的良苦用心。

疼爱无需言表,浮光掠影便足以让人疯狂嫉妒。

如果是田严琦,纵然产生再大的误会,他也不会对这样一个男人说“分手。

田严琦拉开衣柜,禁不住一阵愕然。

下面六层挂着的是夏耀的衣服,上面的一层都是他的内裤,按照风格和颜色分门别类地挂在三个衣杆上,挂得满满当当,足足有一百来条。

我操,这是偶尔要在家里办个内裤展览的节奏么?

田严琦还发现这些内裤都是洗干净的,香皂的味道还未散去。

袁纵每隔几天就会把夏耀的这些内裤煮一煮,再放到阳光底下暴晒,这样可以起到杀菌的作用,所以两个人以前那么频繁都没感染过什么病。

田严琦把衣柜门关上,刚要踱步出去,就发现床头柜上有个诡异的黑色旅行包。

这个旅行包与房间内的风格太不搭了,也难怪田严琦会起疑心。

长时间的训练让田严琦警惕性相当高,他用一根绝缘体挑开旅行包的拉链,然后闪到一米开外驻足观察。

里面大约十几根管状物体,可以确定是爆炸物,用几根黑色宽胶带缠绑着,两侧各接有四根电线,连到了炸药上方的一个传呼机上,上面还有计时装置。

看到上面的时间显示,田严琦的脑袋轰的一下就炸了。

五分钟!只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他打电话报警根本来不及了,最好的方式就是马上离开这个房间,马上远离爆炸物。因为田严琦已经从包内的炸药数量判断出爆炸的杀伤半径,只有十米左右,只要离开这个房间,离开袁纵的家就是绝对安全的。

但是田严琦没走。

他在部队接受过拆弹训练,在袁纵的公司也学过排爆技能,拆除这个装罩不在话下。但是演习和实际操作有着极大的差距,尤其对人的心理素质考验是相当大的,出现一丝纰漏都会死无全尸。

田严琦脑子里就一个想法,死也要保住袁纵的这个家。

于是,他开始不计后果地动手。

甲严琦选择性地剪断导线,每六根导线都是一次生命的赌博,每次剪断后依旧闪烁的计时器都在宣告着田严琦的失败,同时也在为他的死亡倒计时。

一共八根导线,田严琦剪断了四根,时间还剩下一分钟。

寒冬腊月,田严琦所有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又剪断一根,计时器依旧在亮着,哒哒的声响就像死神来了的脚步声。

还有三十多秒钟……

田严琦的心脏几乎要爆炸了,瞳孔内染上一层血。

没时间了!

又剪断一根,伴随着内心悲壮的嘶吼声,田严琦又逃过一劫,但计时器依旧亮着,10、9、8、7……

其实这个时候田严琦冲出这间屋子,还是有生存的可能性的,但是想到这一屋子用心良苦的摆设,想到被袁纵亲手搓洗的内裤,田严琦拼了。”

“啊——”

随着田严琦绷不出爆出的一声嘶吼,两根导线再被剪断,计时器啪的一声灭了,炸弹没有爆炸,田严琦大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田严琦打算把炸弹转移到安全区域引爆的时候,连接处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的响动。

田严琦来不及躲,一股浓烈的液体喷射出来,直接扫向他的脸。

硫酸!!

那一刻,田严琦才意识到,他的整个拆除过程只是一个圈套。

夏耀也是加班到很晚才从单位里走出来,本想去对面买盒烟,结果商店早早地关门了这……夏耀发现这几天对面几家店总是莫名其妙地调整营业时间,有时候干脆一天都关门。

最明显的就要属他经常关顾的那家餐厅,他是什么点儿下去,什么点儿不在营业时间范围内,然后就有一个饭盒递到眼前。

袁纵这是不仅送饭,连带着“借。”都给夏耀送上门了。

夏耀在那家店门口定定地站了一会儿,转身上了车。

行驶在路上,夏耀的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彭泽说的那个地址,那个他曾经冒着风险想去找袁纵的起点,也是小鹩哥生命的终点,以及他们爱情的停歇站。

袁纵一直在那等着他。

夏耀攥着方向盘的手猛的收紧,突然一个大转弯调头了。

袁纵还是彭泽那晚看到的姿势,仰靠在车座上,两条腿搭在方向盘上,闭目休息。

夏耀把车停在袁纵的对面,定定地凝望了他好一阵,终于下车走了过去。

袁纵每天晚上驻守在这,内心深处饱受,“愧疚”的摧残。

他愧疚着夏耀出事的那天,他不在夏耀的身边,同时也因为公司出了事,人员不够用,考虑到夏耀被绑缚在家,就没有派人过来盯守。

就那么几天的差池,造成了袁纵一辈子无法愈合的伤痛。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宁可抛开公司,抛开他的事业,分分秒秒守在这。

心还在崩溃的边缘游离着,突然车窗上一阵叩击声。

袁纵把眼皮撬开,心脏陡然一震。

夏耀整张脸贴在车玻璃上,五官都被压扁了,但依旧能看到嘴角那抹促狭的笑意。

袁纵把车窗摇开,夏耀的脑袋探了进来。

“大粽子大晚上不在家猫着,跑这干嘛来了?”

袁纵把手伸到夏耀的腋下,夏耀以为他要咯吱自个,各件反射地要挣扎。结果袁纵放在夏耀腋下的手猛的收紧,夏耀双脚腾空,一米八几的大个直接被袁纵从车窗口拽了进去,跌入袁纵厚实的怀抱中。

“我操……”

夏耀笑骂一声后,被袁纵狠狠箍在怀里。

强烈的心趾碰撞交火后,夏耀焦急地朝袁纵的脸上啃去。咬了几天的抱枕,蹭了几天的床单,今儿终于逮着活物了。

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从车中漫出。

突然,夏耀的手机响了。

田严琦给袁纵打电话没打通,又打到夏耀这了。

夏耀直接按了免提,两个人同时听到了田严琦的呼救声,还有那断断续续的解释……

“一起去吧!”袁纵朝夏耀说。

夏耀说:“你自己去吧!”

袁纵还拽着夏耀不撒手,夏耀突然恼了,薅着袁纵的衣领一声嘶吼。

“别尼玛磨叽了,赶紧去吧!”说完发狠地挣脱开袁纵跳下了车。

双脚落地的一刹那,夏耀的心突然就跟着漫天冰雪一起封冻了。

袁纵,你这感情债欠得太多了,我夏爷再也不陪你玩了,再也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