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压寨相公 上

压寨相公上

白白怀中望舒呼吸平稳神情安详,想来已早已堕入梦想。而他一夜竟未成眠。

本来,有部分雄蛇那啥完仍会意犹未尽的继续缠住蛇姑娘,酝酿酝酿随时预备再来一次,所谓的圈叉“多次郎”是也。虽说行舒第一回“出师未捷”,但后面的习惯得以完保留。从女方心理上来讲,在亲密之后,对方仍牢牢拥抱,带来的安感可绝不是一点两点。

待到晨光熹微,望舒睁眼,先轻轻捶捶白白胸膛,令他松开胳膊。她自己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本朝民风类似大唐,奔放而彪悍,民众又对男女婚前私情一向宽容,所以二人“情深所致”,小姑娘这边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另外,有父母、清泉月环这样“先上车后补票”的先例,望舒与白白之间细水长流,随后感情升华直至产生“JQ”也算自然坦荡。

白白替她脱去中衣,从柜子里取出件新衣,帮她换上,又仔细半跪着为她仔细系好衣带,最好还亲自为她穿好鞋子。

小姑娘眨眨眼睛,很快理解白白今早如此温存体贴,乃是昨夜二人那啥之后感情迈入新阶段的征兆。

最后行舒将她抱下床的时候,她勾着他的脖子,蜻蜓点水般的在他脸颊轻吻,行舒眼睛瞬时崩出光彩,侧头轻啄望舒双唇。

行舒把她抱到梳妆台前,拈起木梳,为她细细绾发,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枝玉簪,轻轻插进发髻。

待双脚落地,望舒扭扭小腰,“洗把脸,做饭去。”说完蹦蹦跳跳的出屋。

行舒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里,才回头收拾床帐。换下染上点点血迹的床单,丢进木盆。

不论是蛇族还是上仙的角度,他在意的都不是贞洁,而是真正的心心相映,两情相悦。

只是他在木盆边对着那星星点点的“桃花**”却愣了下神,就随手扯了件袍子,冲出门去,踹开厢房,站在九暄床前,拎着白龙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扔出门外,又一扬手,“砰”的两扇门关得紧紧。

行舒神色严峻,“仲晨,我有些话想问你。”

白白是专程来找情感分析大师仲晨作心理咨询的。

主题无非是“我失常了,那我该如何挽回她的心?”

对于几乎每个男人都会遇到的事情,即使是专家仲晨除了静静耐心聆并听给与一定的安慰也并无其他有效方法。

不过最后在白白爆出一个符合自身身体条件的解决“秒射”方案时,附加碎碎念,“她流了血,我实在又不舍得。”

二王子急忙按住老友的肩膀,“这法子太蠢。当年我新婚和你犯了一样的事情,想转换到另一边再来一次,也好重塑形象时,我的正妃,你知道她和我同族,扬手就给我一耳光。”

——给你机会,自己本事不行,还要再来一回?不管老娘死活,抽得就是你!

仲晨好不容易又挤出一个笑容来,“何况本来心情原因嘛,换一边也未必有奇效啊。再说望舒那性情,我从来都觉得和我那位正妃有得一拼。”

他语气之中的怅然令沉浸在沮丧情绪的行舒不由侧目——这根本就是仲晨这条采花无数的“疯花”俊龙的经验之谈。

被像垃圾一般甩出门去的白龙缓缓起身,揉揉臀部,撩开遮住半边俊脸的长发,光着脚站在院子里,花了点时间才彻底清醒,回过神来,先拍干净身上的尘土,又忽然察觉什么,迈腿再冲回厢房,正巧仲晨和行舒讨教完毕。

九暄定睛审视行舒良久,反复确认之后,扭头冲着窗外心灵传声。

羲和、泰平闻讯而来。

尤其是小麒麟寻常都是不紧不慢的飘来飘去,这回竟是迅如闪电一般窜进房里,“天啊。你额头红点消失了。”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观。

九暄激动得几近泪涌,“你终于成了。不枉费我们在你背后暗中相助这么久。”

羲和扶额感慨,“托你的福,终于可以放心休长假了。”

行舒被兄弟们的激动情绪所感染,一副如释重负表情:虽然过程悲剧,但好在结果值得欣喜,“我预备与她成亲,今天饭后我就返回天庭回禀帝君。”

几人纷纷点头附议,九暄又道,“帝君也终于能扬眉吐气一回。当初见到花公子与望舒彼此亲昵毫不避嫌,你半路杀出,结局不可知,都为你捏一把汗。”

“多谢。我打算买下旁边那院子重新修整,算作新房。你们……”

几位仙君按日为望舒输送仙元,这回行舒得偿所愿,天皇大帝金口一开,九暄等人终于可以自由行动享受许久未有的假期,但为望舒续命一事还需细水长流持续进行。

九暄拍拍老友的肩膀,“我们住在这个院子就好。所谓休假,于我而言,无非是多吃多睡。在哪里不都一样。”

羲和接话,“不错。最近真是千年以来难得舒畅自在的日子。”

小麒麟眼睛一亮,“跟着你们,便有饭吃。我们,”他左顾右盼,确定所有人和他的心思一致,才道,“我们乐意。”

随着小麒麟这经典四个字出口,九暄几人不约而同望向门外,望舒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饭菜香气隐隐约约窜进鼻腔,自古男人向女人求婚花样颇多,但潜台词无外乎“跟我睡,有饭吃”,由是他们几个忽然能理解女孩被人求时婚的兴奋和喜悦究竟从何而来。

饭后,行舒拉着羲和出门。

不一会儿,二人回返。行舒递过一份地契,交给望舒,“你一向喜欢旁边那院子,如今买了来,重新修整,算作咱们新居可好?”

小姑娘看也不看,笑盈盈直接将薄纸收进平时装文书的匣子。

白白办事雷厉风行,得望舒首肯,在两个院子之间开了个拱门,自己一个在新院子里忙活,也不叫望舒帮忙。

因此今天九暄和羲和两人一同上阵,帮忙看医馆。活招牌一亮,女病人明显见多。

很多人压根没病,拿医馆当药房,领了些常备保平安药丸,只为和帅哥搭几句话。

午间暂闭医馆,几人一道回到后院。目之所及,房舍布局焕然一新。

原先的院子改造成四间卧室,保留原先的前厅,又将原本的书房扩大,为九暄等几人共用。内院专供望舒和行舒夫妻居住。齐齐整整的一个四合院,里面几棵郁郁葱葱大树,瞧着颇为眼生,望舒拉了拉行舒的袖子,“怎么办到的?”

“这你不用管,只问你还满意么?”上仙结婚总要捞点福利,土地公不必随份子,送几棵大树花草装点一下新居,行舒已经算是厚道。

“很好。”

“那,嫁给我?”

“好。”

白白也不管不顾,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起心爱的姑娘在院子里转了好几转。

下午,行舒飞往天界复命去了。

待到傍晚闭馆时分,行舒一脸喜气。又递过来两张薄纸,“仙籍改过了。我又去了户部。”

小姑娘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该改口叫你相公了么?还是像清泉称呼月环‘当家的’?”

行舒视线扫过场端着饭碗的老友们,一字一顿,“望舒,这家里你才是‘当家的’。”

夜里,二人在新房里抱在一起。

行舒用尖下巴戳戳望舒头顶,“喜事放在七天后可好?”

“为什么是七天?我翻了黄历,七天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良辰吉日。”

“……帝君他七天后有空。”

“那舅舅也要来。”

“放心。”

不管多小的伤口总归是伤。不让望舒好利落再战,白白就算不得体贴温柔好老公楷模。虽然对于再展男性雄风一事,行舒确实依旧在焦虑。

平平静静的过了三天。

因为九暄、羲和站岗,男性未婚病患骚扰望舒的现象大幅减少。行舒也便安于居家煮夫身份,整理打扫,闲下来批批公文,写写工作报告,这几天过得很是悠闲。

闭馆时分,望舒瞧着九暄挂上门板,正准备回后院时,忽然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扯住。

低头一瞧,一只白色小毛团正用嘴巴咬住望舒的衣襟,死命拖拽。

如今小姑娘这身桃红新衣,可是白白诚意赠送,再说莫名其妙衣摆多几个牙印,回去还真不好对小心眼的夫君交代。

她只好拉拉裙摆。小毛团极聪明,察觉她的意图,松了嘴。又摇着尾巴围着望舒绕来绕去。

望舒眼尖,发现毛团的前爪处在慢慢渗出血迹。

这小狐狸神情外表都似曾相识。

她终于醒悟,“青涵?”

小狐狸拼命点头,之后扑到她脚面上,反复磨蹭。

望舒弯下腰,卡住小狐狸肩膀,将他牢牢裹进怀里。青涵一对小爪子搭在望舒胳膊上,还很小心的不让伤口蹭到望舒,染花她的新衣。

白龙和凤凰在一旁围观,二人对望一眼,心照不宣的保持缄默。

这边行舒、泰平已经切好材料,只等望舒回来加工调味。

贤惠的相公攥着菜刀只一抬头,竟看见爱妻抱着只雄性生物进门,原本泛着桃花的俊脸登时就罩了一层青光。

即便白白一望便知她怀里抱的是那只如假包换的断袖公狐狸。

此时好死不死仲晨二王子结束一天的“暗访”回家,落在院子里,迈步进屋,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道,“这只狐狸怎么似曾相识?”又歪着头想了想,“不仅被打回原形,连言语也被一道封印,真是可怜。”说毕,优雅拂袖。

“望舒,仙君,”小狐狸眼睛里都透着委屈,“永欣被人抢走了。”

“哈?”望舒诧异道,从来只听说过劫女色的,莫非如今世道开放到强盗已经荤素不拘,男色也一并收下的程度了?

转念一想,黄永欣那只受虐不受宠的妖娆痴情小受,迎着秋风在山野间飘荡的**模样,也难免惹得哪位绿林好汉偶遇之后就“啥”性大发。

青涵身微微颤抖,“是荣王世子妃。”

——西贝舅妈?舅舅曾说本尊已经回宫,现在荣王府的世子妃应是妖怪假扮而成。

但那只妖怪分明连阻住十余年修行的舅舅都成问题,望舒便问,“青涵,你百年修为竟敌不过那世子妃?”

小狐狸垂下头不言语。连耳朵上几根银毛也耷拉下来。

白白目光灼灼扫向小狐狸,眼神是直接的“驱逐”,却还不忘回答望舒的疑问,“元公子那块玉佩绝非凡品。于灵力极为有益。”

简而言之,荣王家祖传的玉佩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功率放大器。

“舅舅将它送我……”

白白摆手,“不妨事,元公子转身之际,我将随我修行数千年的一块玉璧悄悄放在他身上。如今算来,他灵力更胜以往。”玉佩虽也珍贵,但无论如何敌不过望舒颈间那块内丹。只此一句,便亲疏立显。

小姑娘满意的笑笑,“白白手法不错。”

行舒博闻强记,不仅学识出众,甚至研习过“妙手空空”**。当真乃好学不倦的文人雅士典范。

“我就说眼熟。”仲晨一拍额头,“今天正巧从荣王府出来,世子妃与世子长期不睦,今天终于大彻大悟就新抢了个面首回来。竟就是你的情郎呐。那公子眉清目秀,身上隐隐染着些你的气味。”仲晨扬手一指,“莫非你还与屋里这几个一向不大喜欢多管闲事的上仙有旧不成?”

望舒将小狐狸放在椅子上,转身从药箱里拿了洁净的布条和伤药,“仲晨你今天话这么多?可是受什么刺激了?再说,气味和眼睛扯得上关系?你莫不是气糊涂了?”

二王子敛起幸灾乐祸神情,忽而不语。

家里一向是仲晨吃瘪,家开心。九暄瞄瞄自己亲哥,道,“今天偶然听说,平阳公主寂寞难耐,又新纳一房男宠。”

“同是天涯沦落人,那更要替你出气啦,青涵。”望舒还特地回头,“是吧?仲晨。”

白白妒夫在场,谁也不敢给青涵解开封身法术。

于是,小狐狸包扎伤口完毕,就蜷在望舒椅子之下,啃着一对鸡腿,暂时忘却了烦恼和忧愁。

泰平估计是在最初给青涵洗澡时就与他建立了纯洁坚贞的同志情谊,端着饭碗,还不时夹点青菜、肉丸丢到青涵嘴边。

二王子初见即惊为天人,但也并非魅力无法抵挡。

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几天没与公主私会,人家喜新厌旧。

同时对自身魅力产生怀疑,以致稍稍沮丧的仲晨今晚就化悲愤作了食量。

这一顿,连夜宵的份也一扫而光。

九暄和仲晨兄弟在饭后,一个劲儿的围着小姑娘谄媚。基本被捧到天皇大帝身边的望舒见好就收,抖抖袖子,起身去了厨房。

她刚抄起一把青菜,就听见大门咣的一声。她头也不回,高声问,“谁放进来的?”

白白匆匆进门,拉着她的小手,不慌不忙走回院子里。

是一群黑衣不速之客。

手中刀刃在火把下还闪着寒光。

为首之人不失威严,“奉劝诸位乖乖随我们走。”身后侍卫同时长刀出鞘,眼神阴冷,绝对是红果果的威胁。

望舒张开胳膊搂住飞扑过来的小狐狸青涵,也没错过身旁仲晨那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转头对着白白,“仲晨假公济私。”

行舒在外人面前,一贯雍容华贵,微微一笑道,“我们从不推崇血腥杀戮。”

加上他一身白衣,委实很“甘地”。

九暄眨眨眼睛,“管饭的话,我们跟你们走。”

那副神态,分明是位模范守法好公民。

“痛快。”首领又道,“绑上。”

羲和如闪电一般闪到那人身前,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绑,就不用了。”

黑衣人气势矮了一截,眼睛中竟有些迷茫,“……那就不用。”

“这是?”小姑娘一向不耻下问。

“媚术。”白白笑道,“只有羲和擅长此道。”

“哦……所以出门买东西你都会叫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