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时其实挺想响应权青城的号召的,可是他真不知道帝尊大人去了哪里。
于是把目光投向云臣,云臣一皱眉:“看我干什么?难不成这种小事还带观星的?”
连时干笑两声,“其实也不算小事,任何跟帝尊大人有关的事都不能算小事。”
“那也不至于观星。”他推了连时一把,“行了,你要说的事我都记下了,等去宁国侯府时你来叫我,我一定随你走一趟。至于今晚的事,我建议你们不要跟着瞎掺和,帝尊大人和夜四小姐好不容易单独在一起待一会儿,你们去了才是碍眼。”
夜楚怜的注意力集中在“宁国侯府”四个字上,她问云臣和连时:“你们要去宁国侯府?”
连时点头,“对!五小姐不是在屋里丢了银票嘛!既然萧家老夫人说要照价赔偿,四小姐也给了她三天回去准备,那等三日过后咱家跟云大人就得上门去要了。那可是炎华宫的银子,自然得炎华宫的人出面去要,不好总是麻烦四小姐。”
他说完又瞅了瞅夜楚怜,笑着问她:“五小姐要不要一起去?”
夜楚怜有点儿不太敢,“我去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连时一跺脚,“要我说就得五小姐跟着一起去,东西是在你房里丢的,你就是失主,那我们去要赔偿自然是得带着失主一起啊!”
云臣也跟着点头,“是这个道理。所以五小姐要是有兴趣,等到了那天我和连公公把你给捎上,咱们一起往宁国侯府走一趟。”
权青城听得心都痒痒,“能不能带我一个?”
云臣连时二人齐齐摇头,“不能。”
“为啥不能?楚怜都能去,也不差带我一个了。”
连时实在无奈,“您现在是皇帝,您得时刻记得自己的新身份,这可不是从前当皇子的时候了。那宁国侯府哪来那么大脸面,又是炎华宫又是皇上亲临的?他家祖坟冒青烟了?”
权青城一想也是,“那朕就不去了,不过你们说的丢银子的事,刚刚在神仙殿时楚怜也当笑话给朕讲过了。你们去的时候也替朕带个话,就说这事儿朕也知道了,如果银子还不上,宁国侯这个世袭的爵位可就得再考虑考虑。毕竟偷炎华宫的东西是大事,朕就是立即撸了宁国侯的爵位,朝中也绝对不会有人敢说一个不字的。”
连时觉得这个助攻还算靠谱,于是点了头,“那皇上也算是参与了。”
夜楚怜想了一会儿,说:“那我也要参与进来,我随你们一起去宁国侯府吧!公公说得对,东西是丢在我手里的,我就必须得亲自把东西再拿回来。虽然我就是个庶女,可宁国侯府养出来o首发的嫡女是个贼,这话传出去也是不好听的。”
权青城给她鼓劲儿:“楚怜你一定要争气,你如今也不是没有后台的人,不管是朕还是温言姐姐,都会在背后支持你的。区区宁国侯府,不用怕,跟他们干!”
夜楚怜瞬间感觉充满了力量。
充满了力量的人又做了个决定:“四姐姐说了,让我给皇上送完酒就到炎华宫去找她,她会带着我一起回家的。既然她不在,那我就在炎华宫等着她好了,反正这大半夜的我自己也回不去,回去了也进不了府。”
权青城又按捺不住了:“那要不我送你回去啊?”
云臣赶紧提醒:“您现在是皇上,就别总惦记往外跑了行吗?”
权青城退而求其次:“那我就跟楚怜一起去炎华宫等。”
连时想了想,“那行,你俩就跟我走吧!”
权青城乐呵呵地往炎华宫去了,路上还时不时地提醒夜楚怜走快一些,炎华宫啊,能多待一会儿就多待一会儿,可不能把时辰都浪费在路上。
夜楚怜倒是没有权青城那么激动,她只是紧张。即使到了炎华宫里,连时把他们请进了偏殿,还给端了茶点,她还是紧张。
好在也不是没事干,炎华宫里果子多,她干脆跟连时要了一些果子动手酿酒。
权青城觉得有趣,也对夜楚怜今晚带到神仙殿去的果子酒很感兴趣,就跟着一起学着酿。
结果这一酿就从天黑酿到天亮,一直酿到权青城依依不舍地上朝去了,帝尊大人和她四姐姐还是没有回来。
夜楚怜有点儿着急了:“该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连公公,要不派人去找找吧!”
连时摇头,“怎么可能会出事,这点小事不至于找。不过五小姐也一晚上没睡了,不如老奴派人先把您送回去,别让家里人着急。”
她一想也是这个理,白天她要是不在家,就算父亲顾不上她这头儿,可姨娘肯定是要发现的。于是点点头说:“那就麻烦连公公了,我是得快快回家去。要是我四姐姐回来,公公就告诉她一声,让她不要着急找我。”
连时应着话,叫了两名紫衣宫人送夜楚怜出宫,还带了宫车把人一直送到夜府门口。
这会儿还是清晨,虽然天已经亮了,但人们也不至于这么早就把府门打开。
她迅速打发了紫衣宫人回去,这才轻轻扣响府门,等门房把府门打开条缝隙露出半个脑袋时,夜楚怜像条鱼似的就挤了进去。
夜府门房被她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五小姐夜楚怜,这才松了口气,可也纳闷地问:“五小姐这是上哪儿去了?才回来吗?您是彻夜未归啊?”
“闭嘴!”夜楚怜一瞪眼睛,“什么彻夜未归,我分明是天蒙蒙亮那会儿才出去的,只不过走的侧门,你们这边不知道。听着,我是起早出府替四姐姐买街边小摊的早膳,四姐姐突然想吃这口儿了,所以我才去的,可不是你们说的什么彻夜不归,知道了吗?”
她说完,还打开了胳膊上挎着的食盒,里面有从炎华宫打包回来的馄饨,门房就信了。
夜楚怜终于进了府,快速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只是她不知,说好了要在炎华宫等她一起回家的四姐姐,实在是把她给忘了……
三月十五,夜温言在屋里睡了一整天。师离渊就在她身边坐着,陪了一整天。
三膳是计嬷嬷和坠儿轮流送的,虽然对于师离渊偷偷来将军府陪着夜温言,她二人已经习惯了,但是夜温言生病这个事儿却让人有点不能理解。
坠儿一整天都皱着眉,计嬷嬷也若有所思,香冬更是个细心的丫头,很快就想起来她家小姐上次生病是二月十五,上上次是正月十五。虽然前几次小姐都没明说是病了,可到底是在屋里一躺就一天,想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这么一算就不对劲了!
她找了坠儿说这个事儿,坠儿没忍住说了实话:“香冬姐,其实还有一回,是腊月十五。那天小姐城外遇袭受了重伤,但实际上我一直觉得如果小姐没生病的话,是根本不可能受伤的。这样一算就已经四次了,一到十五就生病,以前也是这样吗?”
她从前就是大夫人院儿里的擦灰丫头,自然是不了解夜温言的,可香冬就太了解了。
夜温言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毛病,这一切似乎就是从腊月里才开始的。
见香冬摇头,坠儿就更担心了,“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几个知道倒是没什么,可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可就太危险了。我现在只要一想到腊月十五的事就害怕,这要是再来一次,只怕没有那么幸运。”
香冬想了想说:“看看明日小姐会不会好,好了的话就跟小姐问问,如果真是每月十五都要生病,咱们就得想想办法。另外咱们院子也要严防死守,绝对不能有任何消息透露出去。”
坠儿还是不放心,虽然帝尊大人在屋里守着,可万一哪一次帝尊大人有事,顾不上这头,那谁来守着小姐呢?靠她们吗?明显是不太行的,就算有计嬷嬷也还是不太放心。
那小姐以后每逢十五这天的安全,该由谁来保护呢?
她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去玉京园去找夜飞舟。
如今夜飞舟也算是大房这边的人,坠儿觉得他有义务照顾经常生病的妹妹。
近日夜飞玉和夜飞舟都很忙,夜飞玉忙着内城的医馆,夜飞舟忙着帮他打理那家医馆。
坠儿找过来时,正赶上夜飞玉往外走,两人走了个顶头碰。
她赶紧屈膝行礼,夜飞玉愣了一会儿,就问她:“是不是言儿那边有事?”
坠儿连连摆手,“不是,没什么事,奴婢是来找二少爷的。”
夜飞玉回头往院子里瞅了一眼,再回过头来笑笑说:“他还在屋里呢,你去吧!我知你们都与飞舟更亲近一些,但若真是言儿有什么事情,你们也要记得和我说。”
坠儿点头,“大少爷放心,真的没有什么事。”
夜飞玉没再说什么,匆匆走了。坠儿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直到看不见夜飞玉的身影,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站在大少爷跟前的压抑感,一次比一次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