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去,而是回了哈佛,重新收拾起生活的残局。彼得走了,有流言说他现在正和他的一名研究生交往。亚历克丝祝他—切都好。她自己也开始了继续前行。
有天周五凯勒打来了电话。“放暑假了。”他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旅行呢?”
“你学期的最后一天。我会去的。保证。”
她高兴得几乎要尖叫起来。她想他想得都快疯了。
那封邮件是周一到的。装在一个简单的牛皮纸信封里。她的名字写在信封上,是奥尔迪斯紧凑而仔细的笔迹。
信的内容很简单,只写着,你应该来的,亚历克桑德拉。
还有点别的东西。一张书页。薄薄的,发灰——就是一张简单的平装书的书页。奥尔迪斯用X-Acto刀片裁下来的,她站在自己的卧室里拿着它,透过纸面都能看到她的手指。书页右上角有个名字——克里斯蒂安·凯恩。这是从《风暴中的巴克》里裁下来的。
除此以外就没什么了。
“这次不行了,教授,”她大声说道,“我是不会参加的了。她把书页放在了床头桌上。”
两天后她在办公室里批完了最后一份期末试卷,接着飞快地往家赶,感觉就像踩在云端。还有几个小时凯勒就要来了。
回到家,她洗了澡,擦干身体。然后她在冷冷的公寓里来回踱着步,想着到底该穿什么。今天是个崭新的开始,新的生活。在贾斯珀发生的那一切之后,在马修·欧文干的所有那些可怕的事之后——
不。她不要去想那个疯子,她在床边坐下,垂下头发,开始吹干发根。她一边吹着,一边瞟了一眼床头桌。瞟了一眼奥尔迪斯寄给她的那页书。那页神秘的书……
她克制不住自己,还是把那页纸拿了起来。开始浏览。这没什么。不过又是奥尔迪斯的一个游戏罢了。
《风暴中的巴克》。
亚历克丝看了一眼书名,就在这时,一段记忆浮了出来。这里面有点什么事。有点她记得的关于菲斯克大房子的什么事。
“不。”她说道。
她知道奥尔迪斯想让她看什么了。在她离开佛蒙特之前他让她去的原因。就是书页中间的一段话:
她给曾经爱过的那个人打了电话。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他住在一间旧农庄里。离了婚,很会掩藏自己真实的一面。他会在夜晚外出觅食。他在黑暗中是最厉害的,没人能看清他究竟是谁。大块头,身强体壮,他总是保护着她。几乎为她死过。但她并不知道的一点是他也是游戏的一部分,就像其他人一样。他一直都是游戏的一部分,而那天晚上他准备让她看清他究竟是谁。“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她问他。“很快,”他说,“保证。”
亚历克丝站了起来,浴巾掉在地上。她退到墙角里,脊背一片冰凉。她试图想起那天晚上在菲斯克大房子里克里斯蒂安跟她说的话。他说过的关于他的书的事,他最新的那本书。
我抄袭了法洛斯。在我最后一本小说里,《风暴中的巴克》。我不是说一字不漏的抄袭,当然也不会是那样。我只是偷取了他的文风,他的韵律。也许是因为我有一种疯狂的念头,想着人们会用我的小说来玩程序,我也不知道。
她往门口走了一步但又停住了。外面有什么在动,从她卧室的窗前闪过。她想起了奥尔迪斯,想起她跟他的第一次见面。想起他是多么固执地认为夜课上的某个人变了。认为是她的某个朋友干的当时发生的那些事。
用我的小说来玩程序……
那页书在她手里抖着。亚历克丝后退着。现在她已经靠到墙上。她浑身血液冰凉。
门铃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