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奥尔迪斯消失了,他们全都身陷危险中。
传言就像着火似的传遍了菲斯克的大房子。一开始大家是震惊——听到说梅莉莎·李成了第三名受害者,并得知奥尔迪斯正在逃跑,而且可能就在来学校的路上。然后大家开始意识到了别的问题,亚历克丝感到其他所有人都在盯着她。谴责她。他耍弄了你,亚历克丝。他骗了你,而你还心甘情愿。
布莱克把他们锁在房子里,并让他的人把守在外面,观察教授的任何行踪。亚历克丝听见了“带着武器和危险的”这样的词;她知道假如奥尔迪斯在贾斯珀现身,他一定会被当场打成蜂窝。
怎么会?她疑惑不解,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凯勒留在她身边。其他人都回自己的房间去了,但她没有动。她不能。她把所有的事都想错了。
“说出来。”她说。
“什么?”凯勒问道。他疲惫不堪地用一只手搓着自己的头皮。
“说你正在想的话,凯勒。说我失球了。说是我搞糟了。”
“你没有……”但这没用;再继续说就像是在可怜她,这点凯勒知道得比她还清楚。“这就是他的行为方式,亚历克丝。这就是他一直以来做事的方式。这些谜题——他就是为它们而活的”
“但所有人都告诉过我,凯勒。他们都试着警告我,而现在……”现在死了三个人了,而我本来可以阻止他的。
他摇着头。“你不能责怪自己,亚历克丝。”
怒火喷薄而出。他怎敢告诉她该怎么想!他以为他们又到了爱荷华吗?他以为他们还是孩子,在跑东跑西试图找出个疯狂的作家吗?她看着他,下巴颤动着,眼里烧着红红的怒火。
“在哪儿?”
他眯起眼睛。“你在说什么?”
“你昨晚偷走的。你在书架上看见了手稿,我从奥尔迪斯那儿回来时它就不见了。你拿它做了什么?”
纯粹迷惑的表情。他对她说的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别让他像奥尔迪斯那样得逞,亚历克丝。别让他骗了你。
“在哪儿,凯勒?”她再次发问,身体靠近了过来。
还是那样的表情,那种男孩子不知所措的惊异表情,然后慢慢地他溃败了。他的脸一点一点地褪回到她熟悉的样子。
“在我房间,”他说,“我会拿给你看的。”
“那就走吧。”
“现在不行。周围人太多了。待会儿。”
她看着他。“它是……它是真的吗,凯勒?”
一开始他只是望着她。接着他点了点头。
“惟一未出版的法洛斯小说,”他说道,“十点钟过来吧,我们一起看。”然后他离开了房间,只剩下她自己留在愧疚里。
就在夜幕降临前,当下面四方院里的记者渐渐稀少或者撤到了西院去找更好的地方过夜时,亚历克丝昏昏入睡了。她做了一小段梦:她觉得自己正在走路,在下面走廊里跟着一个男人的脚步走着。那男人正是理查德·奥尔迪斯。她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她无法看见他的脸。
我们要去哪儿,教授?她问道。
你会知道的,那人说道,你信任我吗?
在梦里她没有犹豫:是的,教授。我信任你。
然后亚历克丝跟着他,才意识到他是比他现在年轻得多的那个人。他的头发更厚更密更黑。而旦他穿着她多年前见过的那套西装,那套他在受审讯时穿的西装。
“希普利博士,”他叫道,“希普利博士,醒醒。”
她行了。她笔直地坐起来,死死地盯着布莱克警探的脸。
“是我,”他说道,“没事。”
“他……”
“不,”布莱克说,“奥尔迪斯还是不见踪影。你得回你的房间去。”
“可是——”
“不,”他斩钉截铁地打断她,“不许反对,亚历克丝。假如理查德·奥尔迪斯还在外面,那么我们就需要保证房里每个人的安全。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危险。”
她想要抗议,但却无话可说。布莱克是对的。
她站起来,走出了房间。他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如果奥尔迪斯被找到,还会有更多的冋题。在找到他之后。你一定要明白,假如你从他那儿听到什么事,不论大小的事,都要第一时间告知我们。假如你在包庇他,或者以任何形式为他撒谎——”
“我没有。”
“——那你都会和他一样完蛋。你听见了吗?”
她吞了吞口水。“我明白。”
“很好。今晚整夜监控。假如奥尔迪斯从哪儿跑进学校,我们都会抓住他。并且我的人——他们都已被告知格杀勿论。”
亚历克丝没说话。刚才的梦刺痛着她的眼睛:你信任我吗?
“还有,希普利博士。”
她转过身,等着。
“你们在爱荷华发现的事?”
“怎么了,警探?”
“你现在应该再仔细好好回想一下,因为看起来理查德·奥尔迪斯玩他的游戏可能已经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