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世外桃源,人间仙境的神仙府,表面看来,举静如昔,但局中人谁都知道浪潮汹涌,激荡未已。
同样地,尹瑛与宋不群虽名份未定,但一夜绻缱,情怀仍激荡沸烈,犹如新婚夫妻。枕边私语,商定大计后,第二天暮色方垂,尹瑛就匆匆向星宿殿走去,方到殿后恰巧遇上申公予。
一见尹瑛,申公予就面色不悦,沉声道:“尹瑛,你莫非忘了长孙班主的叮嘱,没事少往此地跑!”
尹瑛躬身一礼,道:“弟子不敢忘记.此来有重要消息禀告。”
“什么消息?”
尹瑛故作郑重,低声道:“弟子听到宋班主与笑禅师与怒真人商议,今夜准备护送宋散人出府!”
申公予脸色一变,道:“好,你跟我来!”
转身就走。
尹瑛在后相随。一瞥申公予走的方向,就知道是往长孙班主的“天界雅轩”。
穿过一座梅林,经过鹿园,沿著白石山径的尽头,一座精致的宫脸型住屋赫然在目,这就是长孙雄的起居之处。此刻官殿之中灯火通明,申公予匆匆而入,不接踵,又匆匆奔出,向站在门口的尹瑛召手道:“长孙班主召见。”
尹瑛从容而入,只见外室中长孙班主已高座椅中。
“弟子尹瑛参见班主。”尹瑛急忙躬身为礼。
长孙雄目光如鹰,锐利地凝视著尹瑛,沉声道。“这消息你是如何听到的?”
尹瑛道:“是宋班主与笑禅师、怒真人密议,被弟子密听到的。”
长孙雄道:“他们要用什么方法护送宋散人出府?J尹瑛道:“这点弟子不知道。”
长孙雄沉吟半响道:“天狼星座,你认为可能吗?”
申公予忙卑笑一拱手道:“依常理而言,无此可能,出府之路只有一条,而且有周天将把守,除非硬闯,不过,凡事不能以一定常理推测,譬如府中并无隐秘之处,咱们明知宋散人必仍匿于府中,搜通外府,却仍找不到他,此即一例,故卑座认为,他们要护送宋散人出府,并非不可能。”
长孙雄点点头,目光复凝注尹瑛道:“尹瑛,你来回走十步。”
申公予惑然不解,尹瑛却知道,长孙雄是看她是否由少女变成了少妇,依言来回走了十步。
长孙雄倏哈哈一笑道:“尹瑛,宋三对你好吗?”
尹瑛垂首道:“弟子贞操被污,只知完成班主所授使命,不知其他。”
又是一阵敞笑,长孙雄捋须得意地道:“你现在回去,好好监视宋三行动,本座不会亏待你,天狼星座,速传星宿令,令太日星座以上十四宿速往外府埋伏,务必截住宋散人。”
“是。”申公予急急告退。
尹瑛也行礼辞出。当她走出“天界雅轩”,身上已冒出一阵冷汗。
尹瑛施的是声东击西之计,在她离开星宿殿不过盏茶光景,一匹青驴,蹄声得得而来。
这匹青驴好神骏,尤其一身油光水毛,在星光下,青得发亮。益发衬托出这四青驴不同一般凡品。
尤其倒骑在驴背上的老人,一身淡黄长衫,清瘦的脸庞,如电双目,配上玉柳长髯,满头银发束成一个道士髻,道骨仙风果像八仙过海中的张果老。
他真的是八仙中的张果老吗?自然不是。只因他恰巧有这么一匹青康异种,日行千里的青驴,所以在进入神仙府后,大家都为他取了“张果老”的仙号。
其实四十年前提起“神驴圣笛”张雨亭之名,黑白二道都会恭称一声“雨老”,可见其声名之盛。
此刻张果老倒骑在驴背上,喃喃道:“老朽虽被你说服了,但长孙班主手下那些星宿究竟卖不卖这笔贩,老朽并没有自信,见仙令是否有效,还未可卜,通不过老朽只能退回来,莫再怨我不帮忙!”
“请前辈尽力而为,须知前辈终然淡泊,与人无争,但到那一天,别人偏要与你争,就不是忍让能了事的了。”
这番话好像出自青驴之口,难道青驴真会说话吗?”
畜牲自然不会说话,而是宋不群隐匿于驴跨之下,所以看来像青驴在说人话,谁也想不到驴下还藏著一个人。
张果老听完宋三这番话哈哈一笑,道:“班主,你以为老朽是善人吗?那你错了,我张雨亭一柄铁笛上至少有上百怨魂,只是老来看破世情,不想再与人闹狠吧了,如果有人不睁眼睛,要跨到我老儿头上来,我一样要他当当“天音八笛”的厉害。”
话声略顿,又道:“好了,暂时不要说话,前面恐怕有人。”
啼声得得,已过了星宿殿,这是一条林木夹道的山径,除了远近点点灯火外,幽静之极。
张果老说得没错。在走了约三五丈后,道旁果然闪出一紫袍老者,竟是二十八宿中的紫微星君。
张果老在驴背上拱手道:“原来是紫微星君,何以一人在此?”
紫微星座也拱手道:“本座正逢值巡,果老骑驴去何处?”
张果老道:“闲来无事,久已不见府君之面,今夜想进内府一趟。”
紫微星座目光一闪道:“长孙班主有令,往内府之路,三天前即已封闭,非经其特准,不准擅入!”
张果老淡淡道:“桓翁,你莫非要我亮出“见仙令”才肯放行?”
紫微星座神色一凛,道:“不敢,亭翁夜上仙佛峰,莫非有所为而去?”
呵呵一笑,张果老道:“老朽个性,你不是不知道,有何所为?”
紫微星座轻轻一叹,道:“亭翁,请吧,本座倒愿你是有所为而去,若是仅为聊天解闷,何苦惹起长孙班主猜忌。”
“多谢了。”
张果老棋一拱手,也不多说,轻轻一柏青驴,向前行去。
走了一程,宋不群道:“果老,看来“见仙令”还有点效果!”
张果老轻叹一声道:“你弄错了,二十八宿中唯有这紫微星座不瞒长孙班主所作所为,他这是在故意放交情,再上去九曲盘肠道那一关,只怕就不容易闯了。”
走尽林木夹道这一段路,倏然视界开澜,近山远峰一览无遗,但眼前道路却弯曲起来。原来是一段弯曲的岭脊,开拓成这段路,经过三个弯,陡崖微微升起,路也陡斜起来,靠山边竟有三座小屋,灯火灿然,显然有人。
张果老喃喃道:“这上天梯前望仙亭以往只是个歇足之处,现在竟有人居住,看来鲁桓并不欺我!往内府之路果然封闭了。”
鲁桓就是紫微星座之名,宋三的心情顿时紧张起来,开口问道:“守在望仙亭中的会是何人?”
张果老道:“除了二十八宿中人,还会有谁?”
宋不群道:“假如他们不放你果老通过怎么办?”
张果老道:“还能怎么办?”
宋不群一咬牙道:“果老尽可放手一拚,我再来个攻其无备,反正今夜已到此地,怎么样也要闯上仙佛峰见见司空府君。”
张果老一听这番话,急得连连道:“你千万稳住,别现身,否则这场祸就闹大了,万事有老朽应付,不用你操心!”
驴腹下的宋不群暗暗一笑,他早已在怒真人口中摸清楚张果老的性子,觉得怒真人说得不错,这老好人果然拍挤。
说话之间已到望仙亭了,只见一条人影倏自小屋中闪出,是个赤发红须的青抱老人。一见青驴,呵呵一笑,道:“本座当是谁,原来是你张果老!”
青驴似通灵性,自动停步,张果老在驴背上拱手道:“北斗星君,你什么时候搬居在此,我何以不如道!”
北斗星座哈哈一笑,道:“本座奉长孙班主之命,在此守值,你老儿夜间到此,莫非想上仙佛峰?”
张果老道:“正是,还望星君放行!”
北斗星座摇摇头道:“抱歉,往日本座不会干涉你,可是这几天长孙班主有令,非特有星宿殿的通行“仙牌”,任何人不准进内府!”
张果老问道:“仙府之中,一向无拘无束消遥自在,好端端地何以突然戒严起来?”
北斗星座道:“听说反出神仙府带走了仙女班的黄伯姥派了个奸细进来,加上府君此刻正在坐关,故长孙班主不得不注意一些,以免吵扰了府君。”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话是指宋不群。
张果老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你老儿上仙佛峰何事?”
呵呵一笑,张果老道:“还不是多月不见府君,想跟府君聊聊天。”
北斗星座宏声一笑道:“要聊天何不留此与本座聊聊,上去未必能见到府君,况且本座正寂寞无聊得很。”
张果老想了一想,道:“也罢!”
跳下驴背,道:“星君请!”
“果老,你先请!”
“不,还是星君请!”
二人这一揖让,还是北斗星座先入屋,张果老负手后入,却自袍袖中抖下一块金光闪闪的五寸金牌,赫然就是那块“见仙令”。
隐在驴腹下的宋不群同时听到一丝内功传音之声:“老朽此刻还不想拉破脸干,所以只能送你到此地,过了上天梯,九曲盘肠道就是内府,你就自己手持“见仙令”闯吧!”
宋不群怔了一怔,但情势已不容他多想,心念一转,伸手抬起地上的“见仙令”,身形已自驴腹下飘然激射而出,向前掠去。
一过第四个弯,山路变成一阶阶石梯,绕著崖边盘曲而上,石阶高而陡,果加上天一般。
宋不群手握见仙令,纵跃而上,云生足下,愈走愈高,过了五个弯,倏见当前城楼阻道,关门紧闭。
城楼上灯火灿然,一索下悬,随风而荡,一看就知道是叫门索铃。
上前拉了拉绳索,城楼果然传出轻悦的铃声。楼中随即探出人首,-道:“何人叩关?”
竟是女子声音。
宋不群仰首道:“外府散仙,有事进府!”
“请稍待!”
人首隐入楼中,不接踵,二片大门隆隆而启,只见一群年青馆子拥著一名天仙般的白衣女子婀娜而出,见了宋不群,神色一怔,道:“散仙四十九我好像没见过你!”
宋不群庄然一拱手道:“本座新任散仙班主,宋不群,请问仙姑尊号!”
白衣女子展靥一笑,道:“哦!我听长孙班主提起过,原来你就是宋不群,我女娲娘娘忝掌内府守关仙子,请问进府何事?”
“奉告守关仙子,宋三新任班主,特来叩见府君!”
女娲娘娘道:“有“仙牌”吗?”
宋不群道:“本座不知什么仙牌。”
女娲娘娘格格一笑道:“这么说,你此来并未得到长孙班主允许了?”
宋不群沉声道:“同为班主,归属府君之下,何必得谁允许!”
“好大的口气。”女娲娘娘道:“你这个散仙班主是谁派任的?”
宋不群道:“长孙班主。”
女娲娘娘冷笑道:“不就结了,既是长孙班主授命,就该听候长孙班主之令,今夜你要进内府,先去求得仙牌再来。”
宋不群冷笑道:“若是府君有召,你也不让我入府!”
格格一阵大笑,女娲娘娘道:“宋三,你这个散仙班主至今只能算是黑牌,府君还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怎么会召见你,这不是骗三岁孩童吗?”
宋不群冷冷一扬手道:“守关仙子,请看这是什么东西?”
“见仙令”一现,女娲娘娘神情顿时一呆,道:“原来你借了张果老的“见仙令”?”
宋不群沉声道:“闻持此令者,随时可见府君,请问现在放不放行?”
女娲娘娘目光一转,道:“有府君之令,自当放行,请!”
口中虽说请,人却仍站当中,未让分寸。
“既如此说,本座进府了。”
宋不群一拱手,昂然持令而入,刚过女娲娘娘身边,眼角倏瞥见掌影一闪,已印向自己腰际女娲娘娘这一招不但出手奇快,而且掌心银光闪闪,不知道是什么奇功!
宋不群大吃一惊,捧身一闪,喝道:“哼,汝敢偷袭!”
就以手中五寸长的“见仙令”代剑,疾向对方纤纤掌心点去,正是一招“墨龙戏珠”。
女娲料不到宋不群反应这般快,一击未逞,立刻收掌而退,格格一笑道:“别生气,本仙子只是想试试你的功力!”
宋不群鼻中一哼,大步进入城门,他也是见好节收,盖神仙府中无一不是奇人异士,真要动手,决不会占便宜。
进了城门,他暗暗觉得这守关仙子女娲娘娘必是长孙班主的羽党,自己此刻公然闯关,她若是通知长孙班主,情势变化将难以预测。这一想,立刻展开轻功飞行,争取时间。
宋不群推测得果然不错,在他进关后,女娲娘娘已向一名年青弟子挥手道:“速去通报长孙班主,说宋不群已经持“见仙令”闯关入府,欲谒府君,意图不明。”
“是。”
那名年青弟子应了一声,立刻自上天梯飞奔而下。
这边宋不群正也急急而上。
过了城楼关门,再上抬级石阶,眼前又是一番景色。
在香扑鼻中,一座高大的牌楼矗立眼前,牌楼前横书著「南天门”三个金光闪闪大字。
距牌楼十丈左右,一座高大的府弟横亘去路,老远可以看到门楣上“神仙内府”四个大字。
在这仙佛峰顶,能有这般气魄雄伟的建筑,可想荆棘初辟时用了多大人力物力。
宋不群手持“见仙令”飞掠而过南天门,刚到内府阶下,门里倏响起一声宏量大-:“谁闯南天门?”
随著喝声,人影一闪而出,已站于台阶上,是一名黄衣少年。
宋不群手一扬,道:“可识此令?”
黄衣少年一睹见仙令,立刻躬身抱拳道:“手持府君“见仙令”,请问仙号,入府何事?”
宋不声道:“请速传报,散仙班班主求谒府君。”
显然对宋不群的身份大感意外,黄衣少年怔了一怔,道:“请稍待,待弟子先向内府总管通报。”
说完,转身就入府中,宋不群心中焦急,身形一闪,也尾随而入,眼前是一座高大宽广的巨厅,那通报的内府弟子正匆匆自内门出来,后面还跟著一个身穿紫色云袍的威俨老者。
当他们一见宋不群已经进入,紫袍老人猛然一声大喝:“站住!”
声震屋宇,使得宋不群耳膜雷鸣,这等充沛的内功,宋不群一凛之下,情不由己的站停脚步。抱令适:“老丈可是内府总管?”
紫袍老人目闪电芒,道:“本座正是玉殿神使,管辖南天门的内府总管,你虽有“见仙今”,要见府君,也需经过通报,岂可擅自闯入!”
宋不群拱手道:“初上仙佛峰,不知府规,总管多包涵,请即通报,就说是宋不群求见。”
内府总管道:“本使负责内府一切,对你身份实感怀疑,以本座所知,外府只有长孙班主,未闻还有散仙班主,此其一,见仙令是府君送给散仙张果老的,何以会到你手上?此其二,如你答覆能使本座满意,再为你通报不迟!”
宋不群只能强忍住焦灼的心情,道:“在下散仙班主之位系长孙班主临时授命,见仙令系由张果老借用,总管满意否?”
内府总管冷笑道:“神仙府中莫不是奇人毕士,以你年纪,艺不足以服众,不知长孙班主看上你那一点,竟授命你任散仙班班主?………”
宋不群截口道:“我是来求谒府君的,总管却在妄论本座武功!岂非有点牛头不对马嘴,请问究竟通不通报!”
内府总管冷笑道:“你身份仍有可疑,必须等长孙班主来证明身份后,才能决定通报与否!”
“好大的胆子!”宋不群厉声道:“你身为内府总管,竟敢蔑视府君之令,你不通报,本座不能闯吗?”
见仙令一交左手,右手疾扣腰际,柔剑立刻飞弹而出。仗剑向对方昂然走去。
内府总管冷冷道:“在内府之中,你要仗剑动武,恐怕是不想活了。”
宋不群峻声道:“蔑视府君仙令,本座见了府君,再跟你评理。”
长剑疾挥,电芒连闪,出手就是三三成九,连环九招快剑,势如风雷并发,寒光如涛向内府总管胸前涌去。
宋不群用意只在逼退判方让路,故而九招全掠正锋,其中倒有一半是虚招。那知剑势发出,只听得内府总管一声狂笑道:“雕虫小技,竟敢在此逞狂!打!”
宋不群但觉眼前人影倏失,心中方自一惊,倏见一只赤红如血的掌印,凌空印至胸前。
这只手掌由何处袭来,无迹可觅,恍如羚羊挂角,突如其来。
宋不群凛然失色,柔剑疾收向掌影反撩而出,正是六龙剑诀中的第三招“黄龙绕梁”!“噫!”
轻呼声中,那只赤红掌影陡然消失!宋不群目光一花,只见那位内府总管面露惊容地站在左侧。
那倏前倏后,看似在左又在右的大移挪身法,使得宋不群深深觉得这位玉殿神使兼内管总管的功力,确是深不可测,斗非上策,而且时间急促。他心念一转,立刻展身向前冲去。
刚到厅后,猛觉身后掌风如山,好个宋不群,脚下一垫,斗然一个大车轮,反身一剑,正是六龙剑诀中的第五招“赤龙旋回”,剑如长虹,凌空向门里射去。
“好剑法!看我贾寒卒拦不拦住你!”
话声中嘶地一响,接著彭地一震,宋不群连人带剑被掌力撞得倒飞七丈,他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猛一咬牙,强持一口真元,落地-跛站定。定神一看,那位内府总管须发捐张,脸色如铁,右边衣袖已被剑锋所裂,气虎虎地沉声道:“姓宋的,你还不弃剑认罪,听候发落。”
宋不群压制住胸口内伤,昂然道:“本座持令求谒府君,何罪之有!”
内府总管贾寒卒道:“你以为老夫宰不了你!”
宋不群仰天狂笑道:“素闻神仙府中皆是超世脱俗之辈,放弃杀戮之士,想不到还有人如此嗜杀,我宋三纵然一死也要凭手中长剑教训教训你!”
“好一个利口小子,照打!”
贾寒卒几曾受过人这般顶撞,暴怒之下,涌身就是双掌四招,向宋不群劈出。
掌劲如涛,力重如山,但遍地花木却毫不带动,显示他已到束气敛劲,真力收发由心的绝高境界。
宋不群这时已豁出了命,斜走七星,避开正锋,长剑疾展“青龙御云”“白龙横天”,刷刷二招,剑气漫空,潮涌过去。
六龙剑诀不同凡响,贾总管不敢攫其锋,移身换形,赤焰神掌立刻源源施出。
一时掌影如焰火朵朵,炙热灼人,宋不群虽仗著六龙剑诀奇妙不凡,但由于内力悬殊,且又受伤,竟是招招落空。
一个是功力绝顶,一个是拚命而搏,仗著剑术神奇,这一场凶猛绝伦的恶园,引得内府中所有的弟子及仙友纷纷出来围观。
就在宋不群渐渐感到难以支持的当口,陡闻一声大喝:“住手!”
一条人影越过围观的人头为落院中,二掌一甩,一股柔劲,居然把恶斗的双方,硬生生的分开!那人一身金色战袍,面加铁锅,肩上挂著一柄金光灿烂的降庞杵,目光如炬,当他一见宋不群左手还持著一支“见仙令”时,神色怔了一怔,厉声道:“清净的神仙内府,岂是拚闹的场所,王殿神使,你身为总管,怎也如此胡来?”
贾总管似乎对来人有点畏惧,躬身拱手道:“此子身份可疑,自称散仙班主,仗剑硬闯,敝座责职在身,不能不拦住他盘问,岂知他全然不理,逼不得已动手,希尊神垂察!”
宋不群喘气接口道:“闻持“见仙令”者随时可见府君,这位总管竟然无视仙令,多方刁难,可是因我后生可欺,不顾府君威信?”
金衣人一哼,道:“这么说来,你们二人都有不是之处,神使暂请退下,此人交给我。”
“是。”
玉殿神使贾总管躬身而退,金衣人向失不那一招手道:“跟我来!”
宋不群拖著跄踉的步伐,跟著金衣人向内走去,此刻才看清二旁是巍峨巨屋,前面不远云阶层层,一宫耸轰,灯火如昼,横匾赫然是“神仙殿”三个大字。
那金衣人此刻边走边问道:“你是外府散仙班班主?”
宋不群道:“长孙班主授命,得笑禅师、怒真人拥护,仙府何地,我岂敢说谎。”
金衣人倏然转身站住,沉声道:“你手持张果老的昆仙今,拼著九死一生之危,闯入内府求谒府君,是为何事?”
宋不群沉声道:“事关重大,未答之前,请示尊神身份?”
金衣人道:“本座伏魔韦陀,为府君随身守护八神之一,你有话坦述无妨!”
宋不群欣然道:“这么说!尊神是府君亲信了?”
“不错。”
宋不群拱手道:“多谢刚才解危之德,我宋三实受黄仙姥之托!特来探望府君,欲以六龙剑诀,助府君铲除长孙班主!”
韦陀神脸色一震,还没有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朗唱声:“长孙班主驾到!”
神色疾变,韦陀神一拉宋不群,低声道:“快随我来!”
身如御风,恍眼穿入神仙府殿,宋不群在受伤复受惊下,但见浮光掠影,风生双耳,目光晕花,任凭韦陀神拉著疾掠,等到停身,已在一间明珠高悬,亮如白昼的巨室之中。一位峨冠白衣老人坐于当中锦椅之上,二旁七个老少不等,神容肃然的仙友雁行排立。
只见韦陀神向白衣老人施礼道:“此子手持见仙令,冒死闯入,听说受黄仙姥所托而来,欲见府君,敞座掳他来此,请府君问话。”
一听白衣老人动是府君司空明,宋不群跄踉拜倒,还没有说话,门外倏响起语声!
“长孙班主,求谒府君!”
司空府君先是神色震动,继又脸色一变,向韦陀神手一挥低沉地道:“看他似已受伤,你先带他到后面静室给他服用几粒雪参九,为他疗伤,等我把长孙班主应付走再说。”
“是。”
韦陀神一把挟起宋不群,奔向后面静室,这边刚走,长孙班主已排护而入,身后还跟著八大星宿。
司空府君展颜一笑道:“师弟,你有什么事吗?”
长孙班主偕同八宿齐齐躬身为礼,他口中道:“一来探望府君师兄起居,二来听说有人闯入内府,特来查探,以免扰了师兄清修!”
“为长孙班主看座!”司空府君一挥手,八神之一“托塔天王”李药师立刻端了一只锦墩,安放于府君下首。
待长孙班主坐落,司空府君才含笑继续道:“我起居加常,至于刚才,的确听说有人闯府,已命韦陀神出去查看,还未见回报,不过有守护八神在此,任他何人,谅也不敢举动不轨,师弟你不必操心!”
“是,是。”长孙班主目光闪烁地道:“趁此来之便,愚弟还有一件事还禀报师兄!”
“什么事?”
长孙班主道:“自师兄掌府五十年来,府中仙友日渐增多,故愚弟想把内外二府扩大为六班,以便统理节治,同时也藉此机会引进武林中有志退隐之士,不知师兄意见如何?”
司空府君微微一笑,道:“你不是已发出神仙帖了吗?何必再来问我?”
长孙班主神色有点窘,呐呐道:“我是怕师兄烦心,不过此事仍要师兄准允!”
司空府君淡淡道:“我以前既说过府中一切事情由你作主,你已发出神仙帖,我自然不便反对,只有追认,但先师创立神仙府,用意深远,立府不易,只希望勿建先师遗志,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是,是。师兄训诲得是。”
司空府君道:“师第还有事吗?”
长孙班主知道师兄准备下逐客令,闻言和起座道:“师兄请休息,我没有其他事,就此告退。”
躬身一礼,统率八宿退出室外。
司空府君目送长孙班主离去,脸色复变忧沉,叫道:“土地神何在?”
右列身高仅五尺,犹如童子,皤首皓发的土地神手持拐杖,应声出列,躬身道:“本神在,府君有何吩咐?”
司空府君沉声道:“守护室外,不准任何人接近。”
“是。”土地神恍身就失去了影子。
“请宋小友出来!”
宋不群出来了,后面跟著韦陀神。此刻的宋不群不但脸色恢复了红润,更是英气逼人。
司空府君摆手道:“小友坐下谈,你伤势已好了吗?”
宋不群坐落拱手道:“蒙赐三粒雪参九,晚辈不但已感伤势痊愈,而且觉得真元充沛尤过以往!”
司空府君含笑道:“看来韦陀与你倒是有缘,一颗参九可以凭添十年功力,他一口气让你服下三颗,无异使你凭添三十年功力,自然有真力充沛的感觉,我黄师妹近况好吗?”
宋不群恭敬地道:“她老人家一心悬念著府君安危,故特遣晚辈到此,探望府君起居,再则必须抑制长孙班主胡作妄为。”
司空府君轻叹一声道:“我昔年悔不听师妹之言……但师妹遣你到此,也太过于冒失欠考虑了!”
宋不群忙道:“其中自有缘因,晚辈已得和氏璧,得修六龙剑诀!”
随将父亲失踪,保定城中经过简略陈述一遍。
司空府君注神听完,喃喃道:“难道这是天意?………”
宋不群肃然道:“内府深遽,府君不出,神仙府清静无为,先辈创立原是为厌弃凶杀的武林隐退之士,能有憩息之所,立意不谓不善,然长孙班主桀雄之才,不以此为足,妄图推翻府君,总揽大权,重入江湖,如此一来,必将又是一番风云浩劫,晚辈深觉迷惑,前辈是不知?抑是故纵其为?”
司空府君轻轻一叹道:“昔年是不知,然而现在知道却已晚了。”
“以府君之尊,众仙谅必惮忌三分,长孙班主纵然众植朋党,只要府君登高一呼,先裁制长孙班主,余者必定土崩瓦解,何以说晚了?”
司空府君语声低沉地道:“话虽不错,但老夫此刻已是有心无力?”
宋不群讶然道:“何故?莫非在功力上,前辈还不如长孙班主?”
司空府君黯然道:“论功力长孙雄稍差老夫一点,可是………唉!不如何故,老夫在一年前功力倏骤然消失,如今已手无缚鸡之力………”
“啊!”宋不群心头砰然一震,失声道:“莫非是受了长孙班主暗算?”
“想来只有他,可是他手段用得太巧妙,老夫一身功力如何失去,至今仍莫名其所以然,找不出其中倪端,在没有证据的情形下,也只好深居不出,暂时隐忍了。”
明白其中缘因,宋不群不禁心寒.急急问道:“长孙班主知道吗?”
“嘿!他应该心中有数,只是还捉摸不定老夫一身功力是否有损及损到什么程度,若有把握,只怕他已不容我安安适适活到今天了!”
宋不群目光环视,道:“府君有护身八神,个个功力超绝,难道对付不了长孙班主?”
司空府君道:“你想得太简单了,我师第除了有二十八宿外,内府中大半是其私党,处置不慎不但神仙府瓦解,其余真正清修之士也会一齐遭殃!”
宋不群默然了,司空府君接著问道:“你此来除了探望老丈外,还有什么打算?”
“长孙班主原想骗取六龙剑诀,假意授我散仙班主之职,如今晚辈不但要恭请府君亲授,并请赐“诛仙旗”,以便镇压群仙,伺机铲除长孙班主,使仙府恢复平静宁谥!”
这番话掷地有声,那知司空府君摇摇头,叹道:“诛仙旗令不在我手中,早年我已交给长孙班主了。”
宋不群一呆,司空府君道:“但你也不必失望,先人设制谈仙旗令,因为对府中不轨之士,作为用刑之依据,但神仙府究竟不比一般江湖帮会,岂可动辄裁以刑杀,故诛仙旗令仅不过作为一种警惕象征,老夫可授你“镇仙牌”一面,持此牌就等于老夫亲临,群仙不敢不服………”
宋不群大喜,但司空府君接下去道:“……权威信物,若无实力相辅等于废物,你虽已具六龙剑诀无上妙法,又增加三十年功力,但恍起长孙班主仍不足以抗衡,老夫若授你“镇仙牌”,不啻加速我师弟叛逆之心,促你自投死亡,这正叫老夫为难……”
语声到此,目光缓缓扫视二旁护身七神,道:“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室中静了片刻,伏魔韦陀神出列拱手道:“敝座有一建议!”
司空府君摆手道:“不必行礼,你说吧!”
韦陀神遗:“敝座等八人,每人可以转借十年真元予宋班主,以增长其功力。”
司空府君捋须移视其他人道:“你们都忠心耿耿,随我数十年,这确是一个好办法,每人转借十年功力,八人等于八十年,对付长孙班主也差堪可以雁付了,但其他人意见如何?”
其余司命神、果报神等六人齐齐躬身道:“敞座等愿促成此举!”
“好好好。”司空府君欣然对宋不群道:“我护身八神愿意每人转借你十年功力,必须每天施行“回轮换胎脱骨大法”,你就暂居此地,等大功告成,老夫再授你“镇仙牌”下山吧!”
“是。”宋不群恭声售应,心中的确欣喜,不言可知,他同时起座向二旁七神一揖,道:“各谢各位成全。”
XXX
江湖上由于一份神仙帖风起云涌,谁不想瞧瞧传说之中的神秘之地,“神仙府”是什么光景。况且帖上所写的””得授仙艺,名列仙册,确是诱人。
山xx道上,人马如龙,其中固不乏奇人异士,也有不少顽凶巨憨。
于是神仙府中每天都有陌生面孔进入,这些人都是经过三关考验及格的江湖高手,长孙班主每天忙著接见新进,扩充自己的实力。
星宿殿前搭起了一座七丈高台,横匾书写著「神仙擂”三字,谁也不知道长孙班主在作什么打算!
倒是笑禅师、怒真人及张果老一千人自宋不群登上仙佛峰不见任何消息后,整天惴惴不安,唯恐长孙班主趁机报复,及见长孙班主对他们似乎根本不理不睬,心中反而疑惑起来。
他们每天巴望著宋不群,尤其是尹瑛更是望穿秋水,天天坐立不安,不知宋不群是凶是吉?
然而十天过去了,宋不群在府君的护身四神拥簇下,走出了神仙内府,到南天门外,宋不群停步转身抱拳道:“四位请回吧,晚辈可以自行下峰了。”
为首的韦陀神拱手道:“宋班主,府君期望,全在你身上,望你上体天心,善自为之。”
“宋三不会辜负府君所托。”
韦陀低声道:“还有,非万不得,你切莫亮出“镇仙牌”,以免引起长孙班主猜忌之心,加速神仙府分裂。”
宋不群颔首道:“我理会得。”
双方殷殷话别,宋不群扬长下了天梯,只见守关仙子女娲娘娘已率众弟子打开关门,列队恭送。
宋不群抱了抱拳,方自出关,女娲仙子娇声道:“宋班主慢走!”
宋不群停步转身道:“仙子有何赐教?”
女娲仙子道:“你与府君桓盘十日,如今下峰,想必府君交代了你什么?”
“不错。”宋不群沉声道:“清净乐土,不容秽渣存在,府君谕知府中群仙若仍有人存贪欲
名利心,胡非妄为,必杀无赦!”
女娲仙子娇容方自一变,宋不群已飘然转身,飞掠而下!
“你死到临头,还要狂言!”女娲仙子望著宋不群逝去的背影喃喃而语。
她的话说得不错,刚转过三个弯,宋不群就瞥见四条人影一排屹立上天梯间,停身凝神望去,赫然竟是二十八宿中的北斗、北极、赤火、武曲四星座。个个脸色沉肃,毫无笑容。
一抱拳,宋不群道:“四位星君何以在此?”
北斗星君泠笑道:“咱们奉长孙班主之命,已经候你十天了!”
“等我?”宋不群一怔道:“有何要事?”
北斗星君峻声道:“你擅闯内府,长孙班主已令我等割下你人头回报,现在你是束手就戳,还是要我们动手?”
宋不群狂失一声道:“图穷匕现,长孙班主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只可惜他今天要我宋三的人头,为时已经太晚!”
北极星君冷笑道:“长孙班主早已要取你性命,让你活到今天,他的确感到晚了一点,你也该心满意足了。”
宋不群手探怀中取出一幅黄绫轴卷,打开写有字的一面向外一亮,沉声道:“四位星君,看看这是什么?”
黄绫上以珠砂写著二行鲜红的字迹!
“……长孙班主推荐宋不群为散仙班主,经本府君十日考验,其武功品德,俱皆合格,深欣得人,特谕亲授其位与长孙班主共同治理外府一切,祈群仙勿生轻视不屑之念………”
四星君同时呆了一呆,北斗星君望了三位同伴一眼,又冷笑道:“宋不群,你别想以此逃劫,二十八宿受长孙班主管辖,只知听长孙班主之令,你擅闯仙佛峰,犯了府规,就该接受惩处,若不束手就戳,咱们只能动手了!”
宋不群收起绫轴,厉声道:“各位不把我宋三看在眼里,难道也不把司空府君看在眼里?”
北斗星座道:“取了你项上人头,自有长孙班主向府君担待!”
话声一落,人影倏动,成四方形,把宋不群包围在中间。
双方的情势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宋不群神色雍容平静地道:“人入仙府,仍具魔心,若再不悟,只怕你们个个难逃劫运!”
北斗星座一亮“摘星杖”大喝道:“少说废话,你就留下命来!”
点点杖影向宋不群疾点而至。
宋不群一声狂笑,柔剑飞弹而出,剑芒暴涨,挡住对方杖势,道:“素闻摘星十二杖说奇无匹,绝伦群侪,今天看来不过如此!”
杖势疾收,北斗星君变色道:“你怎知道我杖法招术?”
宋不群道:“我若不知群仙武功底细,怎能当任散仙班主?”
目光一扫二旁的赤火星君与武曲星君,徐徐接著道:“赤火星座的烈火八式火剑法,刚猛诡伦,武曲星座的震天三掌威拟霸王,还有北极星座的寒魄指,中人无救,我宋三在内府十日,得府君一一指点,对群仙武功俱都了如掌指,如群仙所长,也知其短,故四位若再执迷不悟,为虎作怅,且为我宋三好欺,休怪我剑下无情,以牙还牙!”
这一番话说得四星君个个神容连变,盖当初任何人进入神仙府时都在内府中把本身武功擅长,存录下来,这是神仙府定下的规矩,用意也恐人心难测,良莠不齐,以防万一。他们想不到司空府君竟把这府中列为最高秘密的武功登录秘册全部让宋不群看过。
心惊之下,四星君互觑一眼,北极星君倏阴沉沉开口道:“你虽知咱们武功底细,也未必能胜过我们,大家一齐上,不杀你何以向长孙班主回报!”
话声中,身形陡欺,一指凌空指出,寒气酒射,施的正是武林奇学“寒魄指”。
宋不群苦口婆心,劝戒无效,杀机陡起,一声清啸,身形一转,脚踏坎位,剑如闪电,出手就是一招“青龙御云”。
此刻的宋不群,经过八神转借八十年真元,功力已非昔比,加上神奇的“六龙剑诀”,一经出手,但见剑光缭绕,天矫如龙,剑气漫天,北极星君一指落空,剑势已袭至。骇然暴退,北斗、武曲、赤火三星君同声一声暴喝,杖风拳风也同时向宋不群攻到。
面对四个绝顶高手,宋不群早已知道一招不易奏功,总一招剑式未老,他立刻反身一剑,招变“赤龙旋回”,反向北斗星君擦去。
当的一响,剑势正好档开袭身的摘星杖,随著那荡开之势,招变“六龙吐水”,剑化六芒,向赤火星君罩去。
赤火星君的长剑方自剌空,剑光已擦过前胸,一声惨叫,仰天仆倒,宋不群身形疾转,又变招为“赤龙迥旋”,向武曲星君攻出。
哇!又是一声惨叫响起,武曲星君被拦腰斩成二段,滚下上天梯。
这不过是霎眼工夫,闪电四招,连杀武曲、赤火二星君,吓得被逼退的北极与北斗星君骇然而遁。
山风凛冽中,宋不群把柔剑扣回腰际,双手提起三截尸体,飘然奔下上天梯。
XXX“天界雅轩”中,长孙班主与一干星宿及新进武林高手正自谈话,修见北斗及北极二星座神色败坏地奔入,心中顿时一震,但他不愧是桀雄之才!表面仍镇定如常,徐徐道:“宋不群莫非已下仙佛塞峰了?”
“回禀班主,赤火、武曲双星但已身亡宋不群剑下………”
北斗星君说到这里,北极星君接口把动手情形简略述出。这番话只听得屋中所有星宿俱都变了脸色。
天狼星急急向长孙班主道:“看来已经养虎成患,府君已对班主起疑,不如一齐前去,合力截杀,以免宋不群与笑和尚等人聚合一齐,成了气势!”
长孙班主方向沉思,修昆一名外府弟子急急奔入,道:“启禀长孙班主,十年前率众仙女离去的仙姥已在关口,声称要入府,周天将特遣弟子急报,是否要让仙姑入府?”
长孙雄神色变了变,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通报弟子躬身而退。
天狼星座申公予急急道:“班主,一个姓宋的小子还没有解决,你又让仙姥入关,这岂非是引狼入室,自找麻烦吗?”
长孙雄大笑道:“你是怕他们会合一齐,联手对付本座吗?”
申公予道:“再笨的人也会想到这一点。”
长孙雄道:“不错,但情势已至此,拒之反贻后患,不如设奇谋趁机一网打尽,以绝祸根”
申公予与众星宿齐齐一怔。
长孙雄含笑道:“你们在此稍待.等我去迎接宋不群后,再向汝等面授机宜。”
他说完方走出“天界雅轩”,只见宋不群已飘然而至。
把尸体往地上一掷,宋不群冷冷抽出黄绫卷轴一亮,道:“请星宿班主先看过府君谕令!”
长孙雄目光一闪,含笑抱拳道:“想不到府君对你如此垂青,本座向你恭贺。自现在起,你已是名正言顺的散仙班主。”
宋不群收起谕今,沉声道:“但我方出内府,你就派四位星座半途截杀,不知是何用心!”
长孙雄道:“你误会了,本座要他们听候你入府消息,岂知他们对你如此无理,想必你年纪尚青,难免有人对你不服,为此我已惩罚北极、北斗二星座,并向你致歉!”
宋不群一肚子的怒火,面对笑容满面的长孙班主,竟难以再责问下去。虽知其笑里藏刀,满腹奸诈,但也无可奈何,镇念之下,沉声道:“既非你星宿班主之意,我宋三也无法责问,只希望以后彼此和睦共处,同持神仙府清净之境。”
长孙雄拱手道:“正该如此,请入雅轩休息,待本座为你接风庆贺。”
“谢了。”宋不群摇摇头道:“我还要回到散仙官处理一些事,恕告退。”
宋不群转身离去,长孙雄目边背影,又移视地上尸体.嘴角含著一丝难且发觉的狞笑,双掌连击,喝道:“来人呀,把尸体移到仙墓中葬了。”
应声出来二名年青弟子,立刻把尸体抬走,长孙班主转身进入雅轩,目光一扫,沉肃地道:“东海二老”””
“班主有何吩咐?”
二名目光阴蛰的青衣老者立刻自座中起立,躬身回答。
长孙雄端坐正中,道:“新进仙府,必须绝对效忠本座,二位能做到吗?”
东海双老齐齐躬身道:“蒙班主垂青,敢不效忠!”
长孙班主目光一扫其余新进武林人物,道:“其余各位有何意见?”
“咱们皆愿在班主座下效力,若有二心,人神殛之。”
长孙雄这才展颜笑道:“本座与各位同心一体,祸福与共。刚才赤火、武曲适逢变故,加上已死的天蝎星,二十八宿中已有三星出缺,就以东海双老填补赤火、武曲双星!”
东海双老齐声欣然道:“多谢班主提携!”
“至于天蝎星座,就请大漠金铃娘子充任。”
一名红衣妖媚女子立刻起身盈盈一礼道:“谢班主恩赐!”
长孙雄道:“其余各位另有任用安排,现在请听本座安排神仙擂计划,分头行事!”
这里长孙班主在密议,宋不群也回到了散仙宫。
笑和尚与怒真人闻讯急急迎出,后面跟著尹瑛。
“班主,你总算回来了,再不来我和尚与鼻子可要上仙佛峰找府君要人了。”
“两位好。”宋不群抱拳道:“十天来长孙班主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怒真人摇摇头。
宋不群目光移向尹瑛道:“星宿殿中没有对你起疑吗?”
尹瑛微微一笑,道:“班主上仙佛峰时,我已向长孙班主报告,只是差上一个时辰,所以长孙班主尚未对我起疑。”
宋不群欣然颔首,道:“家父情形如何了?”
怒真人道:“仍是以浮云生身份蛰居室中,苦练班主转交的六龙剑诀,十天来谅已略有小成。”
正说著话,-听得身后呼唤声:“宋三公子”””
回身一望,宋不群顿时大喜,迎上去一礼道:“谷主也来了!”
只见仙姥率著十名仙女,飘然而至,尤其梅君的俏目注视著宋不群,无限情意俱在不言之中黄仙姥先同笑禅师与怒真人寒喧一番,对宋不群道:“听说长孙班主授你率领散仙班主,豺狼用心难测,你可要小心。”
宋不群含笑道:“我这散仙班主之位,蒙府君亲授,长孙班主已图穷匕现,他纵有害我之心,也已无可奈何!”
接著把仙府十日经过,及出关杀双星的经过,简略叙述一番。
黄仙姥脸色一沉道:“长孙师兄也大胡作妄为了,我本想先入内府探望一下大师兄,现在司空师兄既然无恙,不如先去星宿问问他如何对付你,是何用心?”
“不。”宋不群忙阻止道:“前辈千万体谅府君同心良苦,极力挽救仙府分裂之患,况且刚才我已去见过长孙班主,已接受其解释,一切从长计议!”
宋不群想慢慢设想挽救神仙府分裂之计,却料不到长孙班主已经发动,第二天一清晨,就敲响召仙钟,派人通知群仙集合星宿殿前,神仙擂前,一场风云,就此展开。
XxX晨雾方散,旭日微升。
神仙擂高台前已群仙毕至,连内府中的仙友也有大半下仙佛峰参予。
面对神仙擂,雁行排开数十只锦椅,长孙雄端坐当中,怀中抱著诛仙旗令,沉肃的神容,掩不住他诡谲的目光。二十八宿排座二旁。
神仙擂的右边,却是内府中下来的仙友,但细数人头,却只到了一半,左边是散仙官的一班散仙及新进府的武林高手。宋不群皆张果老、黄仙姑等却姗姗来迟。
当黄仙姑等一出现,长孙雄立刻起座相迎,假猩猩地道:“师妹,十年不见,忆念良深,入府何以不到星宿殿天界雅轩盘桓片刻,也好让愚兄设宴洗尘!”
黄仙姑冷冷道:“师兄光大神仙府,已是个大忙人,老身如趣得很,不敢相扰!”
长孙雄一声干笑道:“师妹来了,愚兄再忙,也要抽出空间与师妹聊聊,今天设下神仙擂,期以公正,选拔各班之主,就请师妹与愚兄一齐主持,请入座如何?”
“免了!”黄仙姑冷冷道:“我带四徒按照规定,闯过三关入府,就与新进武林同道身份一样,你主持你的,不用把我抬出来,十年前我既已离开神仙府,就早已不算神仙府中人,你不必客气。”
长孙雄也沉著住气,连碰二个钉子,却不以为悻,哈哈一声干笑道:“师妹既如此说,愚兄也不便勉强了,宋不群,你意见如何?”
宋不群淡淡一笑道:“一切既有你长孙班主主持,在下就偷闲片刻旁观吧!”
长孙雄抱了抱拳,宏声宣布道:“神仙府开放,引进武林同道,为百年来首次,府中原分三班,由府君统率神仙班,本室统率星宿班,宋班主统率散仙班,最近十天来,经过三关考验的武林高手共七十一人,由于人数增加,本空按预定设想,分为神班、仙班、魔班、星宿班、天将班、力士班。共为八班,由府君亲率神班,由本班率领仙班!”
说到这里,目光倏移视黄仙姑道:“魔班班主本座想还是由师妹担任如何?”
黄仙姑想了一想道:“老身却之不愧啦!”
“至于星宿班就由宋班主接任,天将、力士二班分由张果老与慈真人充任,现在本座宣布篇班名单,各位仔细听听!”
随著自袖中抽出一幅黄色卷轴,掷开依序宣读起来。
这一番宣布,不但宋不群大感迷惑,就是怒真人、笑禅师及黄仙姑、张果老等人也感大惑不解。
怒真人首先一哼,喃喃低声道:“长孙班主在搞什么把戏,竟敢把自己的班底让给宋班主统率,这就有点费夷所思了!”
笑和尚接口呵呵笑道:“想不到他竟会倚重你牛鼻子,要你当力士班班主,我和尚真有点感到意外。”
张果老淡淡一笑道:“老夫根本不想干什么天将班主,好歹是一名散仙,叫我当什么天将头子,岂不是明升暗贬!”
尹瑛低声道:“其中一定有蹊跷,你们听听那份编班名单,怎么他把自己的得力心腹都往外推,却又把一些反对他的人,编到他自己仙班之中。简直有点正反颠倒,乱编神仙谱。”
黄仙姑道:“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用意,待我来问问他!”
随即大声道:“长孙师兄,本来三班归属分明,如今你又把人乱编一统,不知府君是否知道?”
长孙雄此刻已把各班名数姓名宣读完毕,闻言笑道:“这份名单编排自然得过师兄同意,稍待师兄自会亲自莅临,重为各班班主颁授职位,至于编班依据,新人是按功力标准,旧人是依平日功过,愚兄并非是随意安排!”
怒真人接口大声道:“依班主之言,贫道是不配名列仙班,只配排在力士班中了。”
长孙雄哈哈一笑,道:“木座是一番好意,请真人统率一班,不过如真人无意当班主,自可在神仙擂上定高低!”
怒真人一哼,道:“神仙擂上如何定高低?”
长孙雄道:“这点本座正要宣布,刚才所宣读的各班名单,仅属暂定性质,同时各班班主,除府君为当然的神班班主外,其余各班班主连本座在内,也是暂定性质,鉴于本府中群仙身份一律平等,各班中人如有对班主人选不满意或不服者,可以上擂指名佻战。胜者则为班主,败者即归所属。
另外,编在力士班中力士,天将班中天将,如认为委屈,欲排名星宿班,甚至魔班、仙班、神班者,也可以上擂挑战,胜者偿其愿,败者充胜者之缺额,公正竞争,不得异议。”
黄仙姑一哼,道:“既是如此,何以内府中有半数未下峰参加?”
长孙雄道:“师妹未听清我刚才宣读的名单吗?这是师兄意思,凡现在未参加,留在内府中的是当然神班中之仙友。”
既是司空府君的意思,黄仙姑自然没有再责问的理由了,宋不群却暗暗感到怀疑,难道这一切安排司空府君都知道?但由于府君尚未莅临,他只能把这些疑点放在心中,心想只要司空府君一到,一切自然分晓。
笑和尚倏呵呵一笑,扬声问道:“请问长孙班主,上擂挑战是点到为止,抑是分出生死?”
长孙雄道:“这点不作硬性规定,由上擂双方自行议定再行动手。”
笑和尚又笑嘻嘻道:“再请问一点,求升班者要挑战,若自求降班者又如何?”
长孙雄哈哈一笑,道:“但闻求升者,未闻有求贬者,禅师岂非问得有点离谱?”
笑和尚长笑道:“我和尚就是一个,你长孙班主把我和尚编入仙班,但我和尚却自觉汗颜,一生只喜酒肉,配不上一个仙字,故自愿连降二级,到星宿班中当上一名星宿。”
长孙雄诡笑道:“那禅师就得先征求本座同意!”
笑和尚道:“若不同意又怎度办?”
长孙雄道:“也不妨上擂挑战,若胜,去留自由!”
呵呵一笑,笑和尚吐吐舌头!道:“我和尚自已知造一身骨头几两重,怎敢向你班主挑战!”
“那只能委曲禅师了。”长孙雄冷冷一笑,接著目光一扫道:“现在开始,不满安排者,可以上擂挑战了。”
说完落座,只见一条光影已飞上神仙擂高抬,影停人现,竟是一名山羊胡子的黑衣矮小老者。
只见他遥遥向四周抱拳道:“老朽向慎南,闯三关进入神仙府,自信一身艺业编入天将班,充任一名天将,太委曲了些,故不惴冒昧,向本班班主挑战,请上擂赐教!”
笑和尚哈哈大笑道:“果老,你不想当天将班的首脑,想当的还大有其人哩,你看,第一阵就有人指名挑战,要把你撵下班主宝座!”
张果老轻声一洒,道:“老夫才懒得理他呢!”
接著扬声道:“姓向的,你可是要想当天将班班主?”
向慎南道:“古人有言,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向某在江湖上从未屈居人下,故而向班主领教一番,也试试我一身所学,在仙府中能得何种名位?”
宋不群听到这黑衣矮小老者自报姓名后,心已震惊,闲言勃然变色,道:“果老,你就上去教训教训他!”
张果老一怔道:“宋班主,你认为有此必要吗?”
宋不群道:“此人我虽不识,在江湖上却已久闻其名,出手之狠,心肠之毒,武林黑道人物中,无出其名,为四大天魔之一,姑不论他口气狂妾,就凭他的为人品德,岂容他进入仙府圣洁之地!”
“哦!”张果老淡淡一笑,道:“老朽自有主意,宋班主请静心勿操!”
接著抬头扬声道:“老夫并不想当什么天将班主,可是名单是长孙班主所安排,你既看中这个座位,不妨向长孙班主挑战,老夫决不过问!”
擂上的向滇南一怔,那边的长孙班主已开口道:“果老,府中群仙众多,本座编班排名自难期使人人满意,但相信刚才宣布的竞争办法,仍可补其不平之处,以凑公允,你若不上擂接受挑战,就等于放弃权利,本座只能改正名位,授他为天将班主,你为天将了!”
张果老淡泊地一笑,还没有说话,却有人忍不住了,大叫道:“十余年来,果老的淡泊无争性格,谁不清楚,但果老有客人之胸襟,本仙却无容人之量,待我上擂会会高人!”
话落,光影一闪,人已在擂上,赫然是散仙中的曹国舅。
恨天情魔向慎南一怔,道:“请问高名!”
曹国舅冷冷道:“因我姓曹,自入仙府,众皆以八仙中的曹国舅相称,数十年来,相沿成习,本名早已忘记,本列位散仙,现在长孙班主也把我编入天将班,算来你我还是同列!”
向慎南怔怔道:“长孙班主已定下规则,阁下既非班主,怎能接受挑战?”
曹国舅冷笑道:“你以为本仙上来应战的吗?你错了!”
“那……是干啥?”向慎南神色惑然。
“本仙只想告诉你一句话。”
“向某洗耳恭听。”
“既入神仙府,就该淡泊名欲,清修自持,以你口气之狂,名利之念太重,根本不配名列仙府,任何人能当天将班主,就是你不够格,故而本仙劝你还是自动下擂滚蛋。”
向慎南勃然变色道:“这是什么话?我按规定上擂挑战,你凭什么命我下擂?”
曹国舅冷笑道:“你不是要当天将班班主吗?现在我就代表果老接受挑战!”
恨天情魔向慎南一哼,道:“既然如此请赐教!”
曹国舅沉声道:“你先进招吧!”
恨天情魔一声大喝,剪掌切入,出手就是威震江湖的经学“恨天三式”。掌沉力猛,劈风宥声,接连就是三掌。
曹国舅斜身撩臂,掌缘如刀,横劈恨天情魔手腕。
这二人一交上手立刻各自抢占攻势,以快打快,十招后,但见掌影如云,身如飘风,已分不出两人影子。
台下的气氛也跟著渐渐紧张起来,几百种目光,都注视著插上,张果老神色微动,喃喃道:“想不到当今江湖中还有这种高手,倒出乎我意料之外!”
宋不群凑上去低声道:“以果老看法,此战曹国舅是胜是败?”
张果者摇摇头道:“目前是秋色平分,不过曹国舅一身纯阳罡气,已至炉火纯青之境,那姓向的要想取胜,恐怕不容易!”
宋不群目光一瞥,却见长孙班主坐在那边神色露出一丝诡谲得意的笑容,不由心中大疑,正自深思,擂上已响起一声震天狂嗥,转目一看,播上人影已分,一人已捧心缓缓倒了下去。台下坐著的群仙,哗然起立,站著的个个变色惊叫。宋不群也是心头大震!
原来倒下去的竟是曹国舅,恨天情魔右手鲜血淋漓,手中抓著的,是一个滴著血的人心,正是曹国舅的心。
“好辣手!”生性淡泊的张果老也勃然变色,身形一掠,大家眼睛还未看清他身形,他人已横空越过八丈距离,到了擂上。
“姓向的,你好狠心,上擂较技,只要分出高下,你竟胆敢阵下杀手,如此狠毒?”
恨天情魔把血淋淋地人心往地上一抛,冷冷道:“高手相搏,只争寸分之险,我若缩手,说不定现在死的就是我,天下那有对敌仁慈,对已残忍的人,果老何能相责?”
张果老厉声道:“但你不该把曹国舅的心都挖出来!”
恨天情魔微微一笑道:“这!果老你就不明由了,向某所练“攫心手”,出手摘心,若我不快速的探手摘心而出,曹国舅在痛极之下!必拚尽余力反震,我必然会被震重伤而毙,这种生死关头,稍存仁慈的后果,你果老是高人!谅必不会不知,若换是你,在这种情况下!肯冒此险吗?”
张果老狂笑一声道:“想不到你嘴巴与身手一样厉害,姓向的,我张果老现在就领教领教你恨天情魔的“攫心手”!”
话声方落,擂下倏有人一声大喝:“且慢!”
众目移视,喝声竟出自长孙班主之口。
张果老遥遥拱手道:“长孙班主有何吩咐?”
长孙雄道:“为了维持公允起见,这第二场挑战,暂时延后半个时辰!”
张果老一怔道:“为什么?”
长孙班主道:“高手相搏,争的就是体力艺技,向慎南已战过一阵,体力方面自有损耗,果老若接连而上,自然有欠公平,这样果老胜了也未必光采,何妨等他休息半个时辰,恢复体力后,再向他挑战!”
这番话表面上非常公允,但宋不群心中却砰然一动,对坐在旁边的黄仙姑低声道:“前辈,我明了长孙班主的用心了!”
黄仙姑神色大动,道:“什么用心?”
“长孙班主分明是有计划地铲除忠贞,看他竟不顾仙府中老人死活,对新进的人反而处处庇护,摆擂挑战分明是恍子,用心却在对付像曹国舅这种忠于府君的散仙。”
黄仙姑勃然变色道:“不错,看来我们要想办法对付他的毒计。”
宋不群道:“我们先沉住气,看看他下面有什么花样?证实我这番猜想是否对!”
这时擂上的张果老与恨天情魔已各自下擂,以张果老的胸襟为人,自然不肯当著擂下群仙,占这点便宜,所以答应暂延半个时辰再与恨天情魔挑战。
二人刚下擂,又是一条人影飞上擂台,竟又是一名新人。
高瘦得像竹竿,长长的马睑,年不过四十左右,穿著一件青布大挂,手中拿著一柄八角棱锤,向台下抱拳道:“在下胡凌风,被编入力士班,现在依规定向班主挑战,争此班主之职!”
宋不群转首道:“前辈,你看如何?现在这姓胡的又向怒真人挑战了,接下来必有人向我及前辈挑战,长孙班主想以这种办法来借刀杀人,不使人有半点疑心。”
黄仙姑一哼,道:“只怕他未必能次次如愿!”
“不错。”宋不群接口道:“以我本身来说,六龙剑诀出手,决无败理,但长孙班主也知道,故而我怕他另有鬼谈!”
黄仙姑道:“依你之见如何?”
宋不群道:“依我之见,决不能再继续下去,我要改变方针,争取主动来对付长孙班主的诡计!”话声一落,人已向擂上急掠,恰巧与怒真人一齐到达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