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显然也同时想到了这一点,我们不约而同,同对方靠近,表达不管环境如何恶劣,我们都会一起抗争。
这种感觉极好,使我在又是惊恐、又具愤怒的情绪中迅速地镇定下来。
我能够极快的将事情想一想,感到最不可理解的是:亮声为甚么将事情告诉我呢?
如果说,勒曼医院和杜良已经有了进一步的勾结,只要他们不说,在勒曼医院发生了任何事情,我都无法知道,就算他们将我的复制人再复制,复制出一百、一千个来,我都会被瞒在鼓里,无法知道。
而亮声却特地来向我报告会有我的复制人被选为知识转移对象。
这是为了甚么?
是他们怕我事后知道了找麻烦?是他们不以为道是甚么大不了的事情?还是另外有我想不到的目的?
对于这些问题,我这时候没有答案,我只是知道,这个问题一定非常重要,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那时候我也无法和白素商量,只好见一步行一步。
刹那之间我想到了很多,可是那只不过是见到了亮声摊丁摊手之后,一两秒钟的事情。
我首先质问亮声:“你这是甚么意思?”
亮声象是料不到我会先质问他,怔了一怔,才道:“已经对你说过,勒曼医院和杜良医生之间有协议……”
我冷笑:“我根本还没有将事情提出来,杜良怎么就知道是甚么事情了?”
亮声赖得一乾二净:“他知道我将事情告诉你,现在你们又来了,他当然可以知道是为了甚么。”
他这样解释,我一时之间也无法反驳。
我不打算和他纠缠下去,直接向杜良道:“不能使用我的复制人!”
我估计他听了之后,一定会问我“为甚么”,所以我先封住他的口,立即接看道:“不要问我为甚么!我重复:你的研究,不能使用我的复制人!”
杜良的反应,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静,他略皱了皱眉,道:“是不是可以请两位先看一些数据,以明白何以必须用那个复制人的原因。”
他不说“你的复制人”,而只说“那个复制人”,就是企图割断我和我的复制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其心可诛!
不过这时候我也不想和他讨论这种细节问题,我厉声道:“不必!这事情没有讨论的余地,必须照我的话去做!”
杜良的反应更令人生气,他竟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望了我半晌,并不说话,那神情就像我是一个无可药救的白痴一样!
然后他摇了摇头,道:“卫斯理啊卫斯理!我没有打算照你的话去做,一点打算都没有!”
他说著,摊了摊手,那一副惫赖的样子,就算把他撕成八块,也不为过。
我立刻行动,身子略晃,已经准备向他冲过去,来一个攻其无备,先将他拿住了再说。
我承认就算将他拿住之后,如何对付他,我完全没有想过,可是我至少想过,如果不是突然出手,就可能根本没有机会拿住他。
将他抓在手里,总是占了上风,就算不能将他颈子扭断,也可以叫他吃些苦头,或者甚至于用阴力将他打成脑震荡甚么的,就可以达到使他研究中断的目的。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就在我蓄势待发的那一瞬间,我腰际突然麻了一麻,刹那之间,就全身发软,甚么力道都使不出来了!
这简直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是发生了甚么事情,只不过是绝对料不到在这个时候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发生的事情是:在我准备发动的一瞬间,有人以高超的中国武术手段,制住了我腰间主要的穴道,使我全身无力。
而在我身边的,只有白素。
白素向我出手──怎么会有这种可能?
可是当我立刻回过头去,却看到出手的确然就是白素!
我还没有问白素为甚么要制止我的行动,白素已经说了话──她所说的话,更是令我感到意外。
白素竟然道:“既然阁下不准备照我们意思做,我们算是白来了,就此告辞。”
她最后四个字,是转向亮声说的──亮声是主人,要告辞,当然是向主人说。
这时候我已经迅速将自己的情绪恢复正常,根据以往无数次经历,使我知道在这样情形下,白素的决定,一定比我的更加正确,所以我将全身放松,白素也松开了手。
也就在刹那间,我看到白素的话,不但使我感到意外,也使亮声和杜良感到意外。
虽然他们感到意外的神情,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一闪就过,可是还是给我捕捉到了。
我感到事情古怪之极──白素说“就此告辞”,对杜良和亮声来说,应该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他们的正常反应,应该是非常高兴才对。
而他们的反应却是感到意外和错愕,而且还有不知所措的样子,却是为何?
一直到后来事情的发展,当然使我明白了为甚么,可是直到那时候,我还是不明白何以白素早就知道事情会是那样。
我向白素问了这个问题,白素笑道:“当时我知道你想到了一个问题:亮声为甚么要特地来将事情告诉我们?”
我点头:“是啊,不是他来说,我连有我的复制人在勒曼医院都不知道!”
白素道:“当时我也同时想到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我失声道:“当时你就有了答案?”
当时我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只感到这个问题很重要,可是还一片紊乱,完全没有头绪,若是白素一想到,就有了答案,实在不可思议之极。
白素道:“也不是当时就有了答案──只是有非常模糊的概念,而那时候,你又准备动手,我只知道动手一点用处都没有,所以先制止你再说,至于当时我说就此告辞,只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手法,并没有一定的目的,后来事情的发展,也是根据亮声和杜良的反应来决定的。”
白素解说得非常清楚,可是我还是怀疑白素是不是为了照顾我的自尊心,这才故意说她当时并没有对这个关键问题已经有了正确的答案。
不过当然我不会笨到再继续企图证实我这个怀疑的程度。
却说当时我虽然不明白白素为甚么要就此放弃,还是决定照白素的意思行事,而且配合极佳,白素话才一出口,我就已经转身准备离去。
也就在这时候,亮声和杜良齐声叫道:“等一等!”
我和白素望著他们,亮声倒还罢了,杜良的态度,却在刹那之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他有很急切的神情,道:“听一听我研究所得的数据,并不需要很多的时间!”
他肯向我们公开他的研究数据,这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然而他这时候这样说,目的也非常清楚──他是想留住我们!
我还是和不知道白素为甚么要就此离去一样,不知道杜良何以要留住我们。可是我却知道一个原则:和敌人反其道而行之,就是正确的行动方向。
他要想使我们留下来,我们就越要离去!
所以我立刻哼了一声,道:“不就是知识转移吗?我们没有兴趣!”
亮声想说甚么而没有说出来,杜良在搓手,显得他心中非常焦急,他道:“看,看看你的复制人,脑电波的情形──”
他显然因为焦急,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用最有效的话将我留下来才好。
而且在提到复制人的时候,他也改了口。他不再说“那个复制人”而说“你的复制人”了。
他的这句话,确然也引起我极度的好奇,想留下来看看自己的复制人,究竟有甚么特别,以致被选中作为知识转移的对象。
需要说明的是:直到那时候为止,我完全没有看一看自已的复制人的意愿──并不是没有想到过,而是一想到,脑海中立刻浮起多年前看见复制人时候的印象,那种景象非常可怕,脑子是空的,却又是人,难以形容的令人恶心!我实在无法预料看到自己的复制人之后会有甚么样的反应,所以一想到,就立刻否决。
而这时候,杜良只是要求我看看我复制人的脑电波,那当然和直接看到人不同,应该可以接受。
而且我也想到,其实我不能就此离开勒曼医院。因为就算勒曼医院和杜良怕我和白素以后找他们的麻烦,不敢再使用我的复制人,我的复制人还是存在,谁知道以后会发生甚么事情,必须想办法解决。
尽管许多豪富和权势的拥有者,千方百计,还要付出巨大的花费,才能在勒曼医院拥有一个复制人,作为“后备”。可是我却对自己有复制人这件事,十分反感,而且反感的心情,相当复杂,很难说出具体的原因,只是感到很腻味的一种不舒服。
我很知道拥有一个复制人的好处,可是还是会想把自己的复制人消灭掉,非常矛盾。
而且事实上我对于复制人类这新生科技,在观念上绝对赞成,一来是由于我一向容易接受新事物,二来根据现在科学发展的趋势,复制人类有太多的好处,必然不可避免。可是我还是对自己有了复制人,感到难以忍受──这又是无法解释的大矛盾。
那时候我并不想解决这些矛盾,我只是对于立刻离去这一点有犹豫。
可是由于立刻离去,并不是我的主意,所以我不能决定,我只是用冷笑来回答。
白素也没有立刻决定,这使杜良感到有机会,他急忙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而是……这个复制人……确然可以解决我长期以来无论解决的问题。”
我更感到好奇,不知道自己的复制人究竟有甚么特别,竟然可以替杜良解决问题。
或许是我的好奇浮现到了脸上,也或许由于白素没有再坚持,所以杜良和亮声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齐声道:“两位请坐,慢慢说。”
他们的这种态度,使入立刻明白:他们需要我和白素留下来!
其中需再我留下来为主,因为有用的复制人,和我有关,却不关白素的事。
刹那之间,我迅速转念,作了许多他们为甚么要我留下来的设想,甚至于想到了一个卫斯理复制人他们不够用,所以要在我身上取得更多材料,制造更多卫斯理复制人,以供利用。
可是这许多设想,都有不能成立之处,当时我思绪非常紊乱,自然而然,向白素望去,想得到她的意见。
当我看到白素的时候,不禁怔了一怔,白素的视线和我接触,可是她的神情非常冷漠,简直象是戴了一个木然的面具一般。她为甚么会这样?
我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自己给自己的答案是:白素不想有任何表示,并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杜良和亮声,她不想他们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的心意是“去”还是“留”。
然而为甚么白素要这样防范他们两人?
常然是将杜良和亮声放在敌对的地位上,才需要这样。
一想到这里,我陡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问题的答案。
这关键问题是:亮声为甚么要将这件事来告诉我?
答案是:亮声知道我听了这件事之后的反应,最终会使我来到勒曼医院阻止杜良行动。而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我在勒曼医院出现!
白素比我早想到这个答案,所以她才在出乎意料之外的情形下,突然要离去。
而这时候她并有对我做任何提示,当然是向杜良和亮声表示她要离去的决定并没有改变──这样会令亮声和杜良焦急,会使我们处于上风,至少可以使他们暴露这些阴谋行为的真正目的。
在这样情形下,我当然要和白素配合,所以我尽量掩饰自己复杂的心情,而同样使自已的神情,看来冷漠。
这时候我心情确然复杂无比,我感到其间一定有一个非常可怕的阴谋在。
以我和亮声交往多年所建立的友情来说,亮声竟然会置之不顾,而将我骗到勒曼医院来,由此可知这阴谋对我一定不利到了极点!
现在我对他们究竟要如何对我不利,还一无所知,然而从白素的神态上,从我现在的感觉上,都可以知道我们的处境,非常不妙!
现在的情形是:我们表示要离去,他们不知道我们已经洞察了阴谋,所以采用言语来挽留,还不至于暴露真面目。而如果我们一定要离去,他们会采用甚么样的手段来阻止?我和白素能不能冲破他们的阻止离开勒曼医院?
想到了这最重要的一点,我不禁苦笑!
因为我和白素联手,虽然是一股很强的力量,可是要在勒曼医院全力阻止之下离开,我却也想不到有任何可能性──我对勒曼医院的保卫系统一无所知,也不知道那些外星人有甚么样的武器可以对付我们,所以若要硬闯出去的成功率,几乎等于零。
我们变成了来得去不得了!
而我们现在所能做到,对我们最有利的,是不要和他们撕破脸!
不撕破脸,还可以虚与委蛇,找机会脱身。而且他们既然将我骗了来,必有目的,而这目的迟早会暴露,到那时候,才随机应变不迟。
所以现在我和白素必须“做戏”,主要的是绝不能让对方知道我们已经洞悉阴谋。
尽管我这时候最想做的事情,是冲过去将亮声和杜良的头扭下来,我还是克制得很好,装出对杜良的话,略有兴趣的样子,而不是很有兴趣,以免他起疑。
后来白素对我当时表现的评价是:虽然后知后觉,几乎坏了大事,可是总算及时醒觉,总算叫人担心之后,能够松一口气。
这样的评价,我觉得公正之极,欣然接受。
却说我当时的“表演”,非常逼真,作势想坐下来,却又望向白素,征求她的意见。白素冷冷地道:“你要听,就听好了。”
白素这样的反应,显而易见她已经完全明白我经已洞察对方的阴谋,正在做戏,所以她配合极佳,好像我忍不住好奇心,而她却没有兴趣,看来天衣无缝。
我向杜良道:“你不是一向对我毫无好感吗?就算我的复制人有用,也应该放弃!”
杜良哼了一声,道:“科学研究,应该将个人的好恶放开。”
杜良的说话之中,一再强调“科学研究”,彷佛在这个前提之下,任何行为都可以进行。
这是典型的疯狂科学家的观念,非常可怕。
而且我被骗来到勒曼医院,会在我身上发生甚么以科学研究为名的事情,完全不可测,就更加可怕!
我感到背脊发麻──这是由于极度的恐惧所产生的身体反应,而极度的恐惧是来自我感到自己,实在难以和勒曼医院对抗──这时候我和白素还受到很客气的待遇,看来是他们想我能够自愿和他们的目的配合。
一到了他们知道我不会自愿,他们就必然会强迫执行,到时候我们有甚么反抗能力?
他们只要随便放出一些可能我们听都没有听说过的气体来,就可以令我们昏迷不醒,任由他们宰割,而他们一点都不会有犯罪感:因为他们所作的,都是为了“科学研究”!
我知道我们必须非常小心应付,要步步为营,而且我也不能太明显的征求白素的意见,以免被他们觉察。
当时我道:“好啊,看看究竟价值在哪里。”杜良来到一台仪器之前,一面操作,一面道:“为了使大家都容易明白,我撇开一些事情不说──”
他说得很委婉,意思就是“那些事情说了你们也不明白的”!
随看他的操作,仪器上亮起了九幅荣光屏,他指著中间的那幅:“这幅劳光屏上显示的是……你的复制人的脑电波图,其余八幅,是别的复制人,每三秒钟变换一组,希望你能够比较其不同之处。”
说著:九幅萤光屏上,都有闪动的彼纹显示。显示出来的波形相当复杂,有时候是典型的波浪形,有时候是许多转动的圆圈,有时候是杂乱的一团。而在九幅萤光屏上显示的波形,形状都很类同,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我知道这时候就算叫世界上最好的脑科医生来看,也不会看得懂这些波形所代表的意思。
由于杜良对人类脑部所做的研究,早就远远超越了世界上一切同样的研究,所以在这里显示的脑电波图,和现代医学所能做到的脑电波图,进步和复杂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当然也不明所以。
我只是看到,在九幅萤光屏中,波的形状虽然类同,中间的那幅(属于我的复制人),波的大小,和显示波的线条,显然大和粗许多,而且在波形的转换速度上,要快得多。
我看了一会,就摇头道:“对我来说,这些波形毫意义,请你解说。”
杜良道:“解说……太复杂了,你看出不同之处了?”
他说著,指看中间的那幅道:“有这样波形的空白脑部,可以接受任何形式的知识转移,而其它的就不能够,其它的只能够接受一种情形的知识转移。”
我心中苦笑──他的那一番话,我还是听不明白。
我向白素望了一眼,只见她好像对事情完全没有兴趣,只是在来回踱步。
我只好自己应付,就顺口问道:“甚么叫做‘任何方式的知识转移’,甚么又是‘一种情形的知识转移’?”
杜良想了一想:“先说‘一种情形’,那就是我曾经作过的方式,这种方式,过程……过程并不……愉快。”
我吸了一口气,明白他所说的。他曾经作过一次知识转移,所使用的方式确然绝对不会令人感到愉快,因为其中有一个过程,是将人的头部切割下来。
到现在为止,我还并不知道将头切下来的时候,人是已经死亡,还是并没有死亡。
我想到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当然只有杜良可以回答,虽然这个问题令人恶心之极,可是也有必要弄清楚,我一直没有机会向杜良问这个问题,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机会了。
我略想了一想,先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使他减低警觉性,然后道:“其实,姚教授病重,他的生命已经无可挽回,也不能算是不愉快。”
我将话说得十分有技巧,我并不问他切割姚教授人头的时候,姚教授是死是活。如果这样问的话,杜良一定不会据实回答!
因为在人还没有死亡的时候,就将人头切下来,是骇人听闻的犯罪行为,虽然在典型的疯狂科学家心目之中,为了科学研究甚么事情都可以做,杜良也不会承认。
而像我刚才的说法,听起来就象是我早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而且在“不愉快”这一方面,替他开脱,他就容易在响应的时候堕入圈套。
杜良毫无疑问是超级科学家,可是在这种狡狯的行为上,他却并不在行。
在听了我的话之后,他很有将我引为知己的表情,摊了摊手,道:“你能够明白这一点,全人类未必明白!”
我套得他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刹那之间,一股寒意,自顶至踵,要竭力忍住,才能使身体不发抖。
这时候我听得白素也不由白主发出了一下很轻微的呻吟声──杜良的这句话,等于已经承认了当他上次进行知识转移工程的时候,在切割姚教授人头的时候,姚教授并不是处死亡状态!
所以我能够明白行为并非不愉快,他很感激,而他也知道他的行为不能为全人类所接受。
我和白素在明白了这样的事实之后,反应非常吃惊,属于正常,而在一旁的亮声,却若无其事,想来他一定早已知道事情是那样,而且他对于“人还没有死就将人头切下来”这样的行为,也必然有和地球人不同的观念,所以并不以为那是严重的事情。
我和白素已经竭力掩饰我们的反应,可是震撼实在太大,不能百分之百成功,所以杜良立刻警觉,用质问的眼光望看我,我不容他再抵赖,立刻道:“不能等到死亡之后才进行吗?或者才一死亡就道行,也不可以吗?”
杜良很有上了当的感觉,他悻然道:“不可以──不要问我为甚么,说了你也不懂!”
这时候他已经直接承认了在切割姚教授人头的时候,姚教授并非虚于死亡状态。也就是说,姚教授死亡的原因是因为人头被割,在法律上,那毫无疑问是谋杀!
杜良却轻描淡写用“不愉快”,来形容他的这极谋杀行为,现在又不肯回答我的问题,我当然不肯就此罢休。
正在我思索用甚么的方法逼他说话的时候,亮声忽然道:“杜良医生,事情总需要让卫斯理有一个基本的了解,所以必须向他说明──用最简单的方法,他会明白的。”
亮声这样说,我心中疑惑之极,为其么“事情总需要让卫斯理有一个基本的了解”?他们不是只需要利用我的复制人吗?又何必需要我的了解?
在疑惑之中,“有一个大阴谋在进行”的感觉,更加浓烈。
然而这阴谋的内容是甚么,我却一点也说不上来,只是在杜良立刻点头同意的反应上,知道这阴谋是杜良和勒曼医院合谋进行的!
那不但可恶之极,而且使我感到,我和白素的处境大大不妙──勒曼医院为了实现阴谋,就不会让我们离去!
而他们行事的方式,如此鬼头鬼脑,由此可知,这阴谋一定对我和白素非常不利,会对我们道成巨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