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居,多出来的客人,正是战飞羽早已知道要来卧底,叶媚想趁机逗逗他要反摸他的底的奚彭。
他是在三天后,才以行旅的身份,住进飞燕居的。
他尚有自知之明,以他的个性,本难隐藏些什么的,所以他毫不掩饰,他是个武林人物。
如此一来,小二在战飞羽的示意之下,对他的招待格外周到。
而他对店中伙计,并不发横,相反的却大哥二哥麻子哥的,相处的很好。
尤其是与“金枪行”中的伙计,尖辣子毕庆,更是抹得来,也不知是他有意,抑是大辣子毕庆有心,两个人是在一次喝酒时,很自然的凑合在一块儿的。
酒本来是人际间最好的媒介,二人相识的情形,真可以“一拍即合”或“臭味相投”来形容。
自认识后,二人是无日不在一起喝上一次,每喝却都是欢欢喜喜,痛痛快快的不醉不休,向未见两人闹过不愉快的,变脸之事倒有,只是那是因为酒使他们的脸变得赤红,可不是争吵得面红耳赤。
喝酒脸红的人,按说是最为心诚,交朋友这种人准没错,在惺惺相惜?还是所好相同的心情下呢?两人常常以这个理由,这个事实,做为套近乎的口实。
奚彭除了每日在绿杨村晃荡以外,就是趁尖辣子毕庆车行的事情做完后,与他大喝大谈了。
车行在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情形之下,几乎将绿杨村所有能请到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为建造车门,车棚,与油漆车轮,粉饰装磺而经常动员百八十人。
熊大年一脱昔日混混头的习气,亲自指挥监工,在不到十天的工夫,造起了一座宽敞的车栅,足足可容下近五十辆大车,单套的,双套的,四套的,分别排列敞栅之中,敞车,棚车,货车,还有华丽的轿车。
熊大年总算没在绿杨村中白混,他将那因开渠道后,被水上快船夺去了买卖,而歇业的几家车行的车子,都统统以高价收了进来,甚至于连赶车的,和差点被卖为耕地的马儿也一并都收买过来,无形中使他在绿杨村这“车行”一门中,都对他刮目相看,因为他不但未曾“杀价”,在这种“无法生存”“毫无买卖”的歇业状况下,他本可以做的,但他却返其道而行,这怎不使人大生好感,而刮目相看,是以,熊大年在绿杨村,再也不似以前那种让人认为“敬鬼神而远之”的“暗里呸”的人物了。
“金枪行”的金字招牌竖起来了,金枪行的大车门黑漆油亮,铜环莹灿耀目,伙计们一个个精神饱满,无论穿的吃的都是既朴实清爽,又照顾周到,对东家,一个个自心底里生出效力的愿望,那十余个混混,也都一改往昔游手好闲,歪戴帽子斜瞪眼的样子,一变而为“浪子回头金不换”了。
就在金枪行一切都准备齐全,人马精神,车辆鲜明的时候,熊大年最后向战飞羽交差了!
飞燕居中,也来了五个奇特的人物!
那是保风险的五个把头。
大把头沈潜。
二把头吹箭马郎,一个三十来岁的苗子,深陷的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高耸的颧骨,与黑黑的带着棕色的皮肤,身体就同一头健壮的小牛,个儿不高,却是坚实得很,那厚嘴唇让人一见就感到他忠厚。
三把头邪拐边方,却是一个高大得超出常人的一条雄猛汉子,走起路来,拄着一根铁拐,一瘸一瘸的,连声叮咚作响,拐是铁的,连一条左腿也是铁的,若是站在那儿不动,别人还真以为他是天神下凡,浓黑黑的头发下,覆盖着的是同刺谓发怒时的一张黄短须,圈满的一张粗糙圆脸,一对大眼,悬胆鼻,阔嘴扇风耳,一一望而知是来自边塞的豪雄。
四把头却是一个又瘦又矮,又干又黄的鼠须汉子,一对人红的小眼,两撇鼠须,在显示他的精明与狡黠,无怪有幻狐之号,斐文璞的轻功智计,是保风险中没有不佩服得五体投地的。
平楚是五把头,在这五个人中,他的身材,体魄,却显得英挺匀停,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长的脸儿,耳眼口鼻无一处不生得齐整适所,若非那一脸的大麻子,大白麻子太过显眼,谁不认为他是个标准美男子?他的外号叫金钱豹子,大概主要是由此而来!但沈潜却知道,这个外号有一半是为了他那火暴的脾气而赚的,这是个血性的人物,发起怒来就似一头金钱豹子那般的凶悍。
无巧不巧,五人从五个地方返来,却同时到达绿杨村,先后也差不了一顿饭工夫,这是他们约定的时间,一个个都如约而至。
战飞羽就如同老朋友似的,与他们哥五个在他那特辟的屋子里,痛饮三杯接风酒后,畅谈了起来。
不需要介绍,战飞羽一个个自他们的特征中,点名敬酒,认得毫无差错。
三杯酒后落坐,战飞羽扫视五人一眼,目光停在幻狐斐文噗脸上道:“我想听听斐老三,四把头的高见。”
一怔,五个人同样的表情显现在一个时间里。
微咳一声,沈潜道:“战飞羽好厉害,一眼就看出了我们这五块料之中的军师斐老四!”
战飞羽淡淡一笑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谁叫他四把头的名字中有个狐字来?”
明损实捧,人就是那样,谁不好名,斐文璞虽然是赚了个“狐狸”“畜生”的明骂,却对战飞羽骨子里是说他智计多而高兴。
下意识的,也似是他的一种习惯,摸了摸那两撇鼠须,一左一右的各持一次,最后拇指与食指,捻着右边的那撇鼠须最长的一根的尖尖,轻揉着轻声道:“战大侠既然问到在下,咱可就没的话说,除了大哥告诉过我的以外,我尚不太了解别的,只就我去送的这一处,约略有个了解!”
战飞羽道:“四当家是送的哪一处?”
幻狐斐文璞道:“银枪霸攸通。”
战飞羽道:“攸老儿怎么说?”
幻狐道:“甚感荣幸,一生憾事可补!”
意外的,战飞羽道:“憾事?”
点点关,幻狐道:“若想找仇家,此人可列名于外了!”
同意的,战飞羽道:“看来是如此了,这老儿出名的火爆,当不会做作,那么三把头呢?有何……”
如雷似的声音,邪拐边方道:“他妈拉巴子的,我残废人最倒霉,到了那铁葫芦晁百户家里,那小子瘫啦!”
猛然立起,战飞羽与沈潜同时急呼:“你说什么?”
瞪大双眼,粗豪地邪拐边方道:“怎么?两位?我说那老上子瘫啦!”
战飞羽与沈潜互望一眼,突地双双哑然失笑,缓缓地都坐了下去,沈潜道:“老三,我们是说你叫晁百户什么?”
邪拐边方道:“铁葫芦啊!嗅!原来你们不知道他在早年是叫这个名字的?你们只知他叫火栗子不是?”
战飞羽淡淡的道:“这要请教!”
邪拐边方道:“战大侠,俺姓边的,可是个直筒子,您要是同俺文绉绉的,俺他奶奶的可受不了!”
沈潜道:“你他妈的罗嗦什么,问什么说什么,哪这多的零碎!”
邪拐道:“晁百户在俺关外,原本是个马贼,以铁葫芦做暗器,横行乡里,后来惹上了黑山的寨子王,出动了他手下一百单八名的好手,追杀姓晁的,他没法存身,这才来到关内,找了个地方窝了起来,后来寨子王死了,各寨也散了,但他却不敢回关外,就在关内以制栗子供应江湖人物,所以才有火栗子名号!怎么,我叫错了?”
战飞羽道:“你不但没叫惜,你还真叫着了,只不知你以前怎不叫?我是说在沈老大面前!”
嘿嘿一笑,邪拐边方道:“这有啥稀奇,以前俺不晓得火栗子就是铁葫芦,这次去了,俺才知道什么晁百户原来就是关外的晁大牛。”
幻狐斐文噗道:“你见过他在关外用的暗器吗?”
摇摇头,边方道:“俺同他那时差了一大截年纪,哪里会见过他的暗器!他那玩意扔出来就爆开,他不给看谁又知道是个啥样的家伙!”
战飞羽道:“那三把头又怎知道火栗子就是铁葫芦?”
边方道:“俺这次到了他那儿,在门上遇到了熟人,替他管事的,就是俺在关外时的伙计。”
幻狐道:“什么伙计?”
边方突地恼火了,吼道:“斐老四,你们这是干什么?他妈拉巴子的好像问案似的,一个字眼也不放过!伙计俺还有什么伙计,俺家的一个长工,你还有什么问的?”
战飞羽笑笑道:“四把头的意思是以为他是你的搭档,要是长工,就没的说了!”
双眼一瞪,邪拐边方道:“这就奇了,是俺的搭档,难道就有的说了?”
沈潜道:“可不?要是您的搭档,就得请你再跑一趟,打听打听看,昔年杨大侠遭难,姓晁的是否有份?”
边方一拍脑袋道:“噢!还有这么个说法?没关系,虽不是搭挡,老刘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这就再去问问他不就结了!”
这邪拐边方,真可是名副其实的是个直肠子。
战飞羽道:“以一个不是道上的人,又怎能知道他主人在江湖上的一切所做所为呢?”
一歪头,邪拐边方道:“那不管他,那老小子为什么瘫了,老刘该会晓得的,这还不是条线索吗?”
战飞羽突地注视着邪拐边方,道:“四把头是个活张飞,粗中有细呢!看来真的得再劳你驾跑一趟了!只是不要那么急,休息一天再走不迟!”
不好意思的,拍拍脑袋,边方嘿嘿道:“俺姓边的在江湖上能混到现在,就常常是凭着什么……什么感应来着,他妈的,俺不知道怎么说,总说就是我觉得该做就做,想到什么就是什么,却常常给蒙对!”
一直没开口的吹箭马郎道:“什么感应,那你不成了神,你们汉人叫什么预兆的,就是你那个样子啦!”
邪拐边方,一拍大脑袋,吼道:“对!对!我一感到有什么预兆,做就做不做就不做,该说就说,百不失一,嘿嘿!还是我们苗二哥,比我聪明!”
沈潜道:“看你那份德性,说你胖你就喘,说你白你就没洗脸,滋润的那份熊劲儿?”
大毛脸一低,不好意思的偷偷望望战飞羽,拿起桌上酒杯,一仰脸边方干一个满杯,遮掩自己的窘态。
战飞羽道:“楚老五,怎么样?”
金钱豹子楚平道:“彩花扈三娘准时赴约!”
战飞羽向吹箭马郎望去,马郎道:“看来,我这处有问题,那铁鞭牛刚,在五日前被人宰了,听说是被蛇帮下的手!”
“噢!”
战飞羽轻噢一声道:“是有问题,我们也碰到过蛇帮三眼鹰荆豪的面,同时还宰了他个不算差的手下——人熊秦厉。”
沈潜望望四个诧异满面的弟兄,沉声道:“我去的多臂梢公潘龙,亦准时赴约,这样子是五家三家来,两处有问题!
我们还得下番功夫!”
战飞羽沉思一会道:“我想请三把头同四把头去晁百户那儿套套底,大把头去一趟铁鞭牛刚那儿,摸摸底,二当家同五当家的,在这两天就跑两趟金枪行的买卖!”
沈潜道:“怎么这么快就有生意上门?”
战飞羽道:“不!还是你们老办法,硬给压了来的!”
邪拐边方道:“不行!我不干!同老四在一块,我总得受他的闲气,再说我这次回去,一个人还有理由说是要回去看老刘的,如今带了个人去,就是有体己话,也不方便!”
战飞羽一听笑道:“既然如此,就麻烦四把头去趟铁鞭那儿吧!大把头就留在这儿,等十锋将到齐,也好分派分派他们以后的差事!”
邪拐边方喳喳道:“人都讲战大侠,冷森酷厉,不好讲话,我他妈的倒没这个感觉,这要同我们老大商议准许得受顿排喧!”
沈潜怒吼哼一声道:“好啊!老三,这才来了不到二个时辰,你就对我不满,拿着我垫活底了!”
惶急的摇手,邪拐边方道:“嗨!嗨!老大,我可不是这意思!你是我们的大把头,最最信服的大把头,我只不过……只不过……他妈拉巴子的,这得怎么说来着?……”
战飞羽道:“只不过只觉着我不那么不通人性就是了。”
一拍大脑袋,边方道:“对!对!不通人性!不通人性!”
幻狐斐文璞道:“那么你是说原先你认为战大侠是个不通人性的人了?唔!”
一怔,突地大怒,吼道:“老四,你他奶奶的,怎么净揪我的小辫子?我虽然嘴巴不如你激灵,可是心眼可不比你坏!”
吹箭马郎道:“算啦!你两个见面就吵!你不正正经经的喝点吃点,听听战大侠将他今后的打算和这儿的情形,给咱们讲讲,那不比闲磕牙好!”
战飞羽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哥儿在一块儿,这样才显得不外,同时也热闹些!”
沈潜长叹一声道:“他们要是有战大侠说的那样就好了!”
战飞羽笑笑,就将此处状况约略讲了一遍,并将飞燕居金枪行开业目的,是为了招摇,引出昔日杨大侠仇家上门之事告诉了他们。
待到酒醉饭饱,战飞羽这方一一送他们到下处休息,第二天,邪拐边方与幻狐斐文噗,在拜见过余老大,谢过昔日援手之德,畅叙一番之后,即迫不及待的走了。
马郎与楚平,却到金枪行挑选人车去了。
战飞羽与沈潜,回到客栈,商讨行止,并陆续接见了已得通知赶来的三个十锋将与他们的属下。
沈潜当时即令其中的二位,与马郎楚平配合,准备送货出发之事,另一位十锋将,则暂时主持金枪行的事情。
在忙了二天之后,马郎与楚平,看着手下,将布匹装好,每人带着一辆双套棚车,浩浩荡荡,在货主派的两个人押车之下,出绿杨村而去。
货主就是那绿杨村暴发户廖胖子。
绿杨村的人轰动了,对金枪行能在这短短的时间中,摆出了如许大的场面,派头,都啧啧的赞羡,龙帮昔日余大龙的一伙弟兄们,都眉飞色舞的,脸上有着无比的光彩,这毕竟是他们龙头大哥的事业,他们能不高兴?
这两天,十锋将又来了两位,金枪行的人手更齐全了!
也更显得热闹了!
绿杨村也在突然间多了这多生面孔,而有了不同的感受,生意买卖,也似乎好了许多,因为凡是新来的,虽然一个个行动粗野,说话豪放,然而却从不给人麻烦,显得这村里有生气多了!
杨大龙的那个篱笆门内的家中,大白天关着门,正睡觉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当大龙开开屋门望天,只看到篱门外一个青色衣衫的身影,就闻到一个温和的声音道:“大龙,怎么大白天里关着门!我还以为你出田去了呢,出什么神?还不给我开门?”
一声欢呼!大龙不但未曾来开门,反而返身回头向他老娘房门冲去,口中大叫:“娘!炔来!曲大哥来了!”
到得房门口,突然想到娘房中多了个叶媚,猛然停身,止住推门的健臂大叫道:“是曲少英油大哥为了,我去给他开门!”
一回头冲向门外,身形尚未出屋,猛然抬头,怔了!
门前站着一身葛布长衫,容貌清奇,足踏云履的曲少英,正缓缓的道:“个头不小了,怎么还同个小孩一样大吼大叫大跳大闹的,哪有让远道来的人吃闭门羹的道理?等着你开门,我可就得在外面多喝几口西北风了!”
房中突然传出了娇媚的声音道:“咦!真的是活神仙到了!这是哪阵风吹的!”
大龙望着曲少英,正欢然的让他屋里坐呢,曲少英闻听到这娇媚的声音,突然神色一怔,但旋即应声道:“这是哪家的新娘子的声音,我没跑错了门吧?”
门内出现了娇媚如花的叶媚,闻声望着曲少英娇嗔着笑叱道:“好啊!还没进门呢,就在烂嚼舌根了——”
倏然停口,叶媚的脸上,突然赤红如夕阳晚霞般地,察觉自己的话里语病太重而害臊了!
曲少英迈步进屋,边走边道:“怎么?冬天还没到,大娘这屋里就生了火盆?”
叶媚轻哼一声,白了曲少英一眼,脸上羞得更红,火辣辣的不知说什么是好,那副尴尬的样儿,又羞又喜的神态,直看得刚出房门的余老太,也不禁笑出声来。
“啊!没有啊,才秋天吗,曲大哥。”
一旁的大龙却蒙然不觉的答应着。
曲少英笑道:“没有?怎么有人烧盘呢?”
余老太忙打圆场地道:“啊!真是难得,曲先生快请坐,媚媚,去刚刚做的那花生莲子羹端出来待客吧!让曲大哥好好尝尝你做的手艺如何。”
叶媚一歪头,一斜身,俏皮地道:“才不呢!等回别烫破了他的嘴,那更要嚼了!”
曲少英施礼坐下,道:“恐怕不是给我吃的吧?老太!”
大龙业已看到叶媚尚未退红的玉面,笑道“叶姐姐不好意思!我去端!”
叶媚未再吭声,仅只白了曲少英一眼,余老太道:“曲先生怎么有兴趣到寒舍来?可真是稀客!老身想请都请不到!
自上次见面,怕不又是五六年了!”
曲少英笑道:“正因为五年了,我才来呢!”
余老大诧异地道:“难道这年头还有个说的?”
曲少英道:“老太服了我三次药,如今情况如何?我是特地来看看这药效,也正好来给老太问安!”
叶媚道:“恐怕药效比问安重要点!”
曲少英笑道:“这倒是实话,我可不用撒谎!”
叶媚怒道:“你——”
余老太摇手道:“好啦姑娘!曲先生是逗着你玩的,咦!
车笃同杨孤怎没起来?”
突听杨孤扬声道:“大娘,我们早起来了!这回不知来人方不方便见,所以不敢出去!”
余老太笑道:“傻孩子,能到咱屋来坐的,哪有不能见之理,还不快出来见见天下闻名的再世华陀挚友,九天回命曲少英曲先生!”
车笃与杨孤,同时闪身而出,同时曲少英躬身为礼,口中道:“拜见曲先生!”
曲少英站起还礼,细细打量二人一阵,随后向余老太诧异的道:“这二位兄弟,好一副骨格!老大太,是您的什么人?
看来我们是有缘!”
余老太道:“高的叫车笃,小的叫杨孤,都是大龙的结拜兄弟,怎么,曲先生,你大轴套小轴的,可是话里有话?”
曲少英笑道:“实不瞒老太讲,给你看病,看药效都是假,我知道大龙好早就从战飞羽那儿习了童子功!您知道习了童子功的人是不适宜结婚成家的,可是您又只他这么一个儿子!”
此时大龙已提了个食盒出来,里面放了六碗羹汤,未端碗,曲少英已急声道:“咦,好香!鲜而不油,清香远播,这是什么,我可等不得呢!”
说着话故意猴急似的伸手自食盒中端了一碗,就口就喝,一口下肚,咂咂嘴道:“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妙啊!妙啊!口福不浅!只是这似乎是专为新……”
叶媚本是甜甜的望着他笑,一听即扬掌道:“你再嚼舌根,可别怪我不客气……”
曲少英赶紧一手掩碗,一边道:“好!好!大妹子!不说……不说……”
叶媚这才娇声道:“这才像话……”
余老太看着曲少英又喝了一口,道:“曲先生来此,难道还有别的事?是与大龙习童子功有关吗?”
曲少英咽下去,将碗放下,大龙给余老太与叶媚捧上一碗,自己与车笃亦各端一碗,一闻曲少英来此与他习功有关,一双大眼瞧着曲少英,瞬也不瞬的等听下文。
曲少英道:“我回去就翻查药典医书,费了我几年的功夫,年前才得到结果,炼了一种固元丹,可使练童子功之人服后,不再因成亲而功力大减!”
余老太极端庄容的起身为礼道:“老身母子,真是不知如何感激先生,老身解毒存功恩德未报,如今龙儿又劳费心费神,炼此神药,请受老身一拜!”
曲少英闪身摇手道:“老大如此就见外了!”
余老太道:“曲先生恩德,岂是言词与这一礼可以报答的,再说也就显得我太俗了!咱就心照不宣,那曲先生刚刚对他们俩所说的……”
曲少英道:“在炼这药时,同时还有余药,提炼一付增强武林人功力的药!我也将他炼成丸,也带在身边!”
叶媚一听道:“拿来!”
曲少英道:“什么呀?”
叶媚道:“增强功力的药丸呀!”
曲少英道:“你要它做什么?”
叶媚道:“你装什么傻?你说,你是给也不给?”
曲少英道:“药在我身上,给不给那得看你怎么对待我了!”
叶媚道:“给我谢谢,不给嘛……”
曲少英道:“怎么,你还要抢?”
叶媚道:“不!我只要你还我就行啦!”
曲少英说道:“还你什么?我几时该你了?”
叶媚笑道:“就是刚才!把花生莲子羹还我!”
曲少英一怔,突地自袋中掏出一个玉瓶,倒出四粒丸药,红赤赤的小丸,一粒递给叶媚道:“谁叫我好吃?吐出来又不行,只好认啦!以后可得小心!这种亏本的事,万不能再做!”
嘴里说着,又给车笃杨孤每人一粒道:“这是绿份,两位兄弟,快就着莲子羹服下,进去运一会功力就行啦!大概增个十年功力没问题!”
车笃与杨孤大喜,双双恭敬的接过,连称谢谢,遵命服下,即施礼退回房中而去。
剩下一粒,曲少英递给余老太道:“老太也服一粒吧!”
余老太道:“我看不需要了吧!”
叶媚伸手接过,端碗强余老太服下道:“怎不需要!他这东西送的正是时候!”
曲少英道:“喂,大妹子!你话里可清楚点,怎么东西东西的搞不清人和物?”
叶媚笑道:“这是你自己想的,也叫做一报还一报!”
曲少英摇摇头,没奈何的,又掏出一个红包来,拿出了三包药来递给大龙道:“这包中每包有三粒药,饭前服下,效力大点,你就拿去试试看吧!”
大龙敬谢接过。
突地,门口射落一人,大白天毫无征兆,顿使屋中之人,大吃一惊!齐齐转身回头,提功戒备,八道眼光,向外倏射!
来人入眼,余老太猛然长身而起,惊呼一声道:“咦……”
来人亦同时惊“咦!”出声。
曲少英却突地站了起来,刹时间,脸上布满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