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床单,就算有什么痕迹也看不出来。她放心了。
没想到这个小裁缝这么勤快。
池书缩回手,一副无情无义性冷淡的样子:“我明天要回学校,查寝查的严,学校不让外宿。周一到周五你可以出去转转,钱花完了就跟我说,不用不好意思。”
季凌:“谢谢池老板。”
“不用跟我客气。”池书看了眼他身上的浴袍:“我让人给你送衣服过来。”
富婆就是富婆。不到两小时,专柜负责人亲自送来十几套男士套装任其挑选。
“池小姐您好。”对方热情递出名片,笑眯了眼:“我是J·L西街分店的店长。您这个季度的消费累积额度,可领取一只限量款钱包。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或者您看看喜欢哪只,我派人给您送过来。”
“好呀。”
店长登门做活动留住超级VIP客户,把优质服务送到家。
身为品牌创始人,季凌对中国区门店长的培训还算满意。
用餐的时候。
池书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季凌:“季凌。”
池书:“季风的季吗?”
“你认识季风?”
“当红炸子鸡,顶流偶像,你没听说过他?你们当裁缝的平时都不看电视的吗?”也有可能是刚来城里不久,还是学徒。
她一脸同情:“你们那边,不会连电都没有吧?”
“经常停电。我知道他,在公交站牌上看到过。”季凌旁敲侧击,暗示道:“他好像有个哥哥?”
池书歪着脑袋想了想,点头:“好像是。”
季凌面色沉了下去:“不知道就别装知道。”
“你不相信我认识他?”池书觉得被质疑人品了,极力挽尊:“他家以前跟我家住同一个小区,季风打小就长得可爱。”
季凌:“那他哥哥呢?”长得不可爱吗?就那么平淡无奇过目即忘?
池书抿着嘴唇想了想,说:“听说很小就生活在国外,是个双腿残疾的孩子,所以季家一直没接回来。还有人说是私生子,也不知道真假。百度百科上也没有他相关的记录。”
季凌:“……哦。”
池书:“第二个字怎么写?”
“什么?”
“你的名字。”
季凌捉住她的手,在她手心写下一个“凌”字。
池书像是被电到了。抽回手搓了搓,低垂着脑袋不让他看见她脸红,假装平静:“我怕痒。你别挠我。”
季凌:“记住了吗?”
“季凌。”池书应道。然后突然大笑:“这不是那个谁,那个大唐诗人王之涣的小字吗?”
季凌:“是。”
“哈哈哈好巧哦。”
“怎么?”
“我喜欢的设计师有个外号就叫诗人。”
季凌心中一喜:“你喜欢诗人?”
“之前喜欢。”池书单手支着下巴,懒洋洋道:“现在只粉作品,不粉人啦。”
“为什么?”
“听我二姐说,本尊长得不太乐观。”
季凌:“……所以你就变心了?”
“翻墙不是常态么?”
季凌:“好得很。庄太太很厉害。”
“我大姐二姐都很厉害。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出息?”
“没有。”
“我这么废材也有个好处。我上面的三个姐姐都对我很好,没有想当女太子的杀我。豪门争家产你知道吧?很凶残的,一点不夸张,我没吓唬你,就跟你们村里为了一亩三分地打架砍人是一样的。可怕吧?”
季凌应得敷衍:“好可怕。”
听在池书耳里,他好像被吓到说话都不带感情了。
她不想再吓唬他,决定聊点温馨的:“其实三个姐姐对我都很好。只不过都有点变态,我大姐工作狂,二姐变态到嫁给个比她大了十几二十岁的老男人。我三姐至今没有嫁人。这个故事告诉我,女强人都找不到老公,因为太强了没人镇得住。而且她常年没空过性生活,内分泌失调脾气都很差,我最怕我三姐了。”
季凌哂笑。也没见她多有经验。随口一问:“那你为什么要入行当模特?”
池书说:“因为和家里有个赌约,能混出头就不管我,混不出头回家继承家业。”
“你想混出头?”季凌问她:“是因为理想抱负,还是你喜欢当模特?”
“都不是。”池书答:“是因为我不想学工商管理,刷题好难的。”
季凌:“……”
“小时候我脑子受过伤,记忆力减退。模特相对来说比较简单,我平时做平面模特,露脸就可以。”
“什么伤?”
“普通摔伤,缝了六针。小事情。”
六针,已经不是小问题了。
原来记不住他,是因为她记性差。季凌突然被安慰到了。缓和了语气:“那你要怎么向家人证明你的实力?”
“今年暑假模特大赛,拿个奖就行。”她说完,补了句:“很难的。我可能不会得奖。”她已经做好两手准备,“你刚到城里来,不要管这些豪门八卦。你这么单纯,别被教坏了。”
季凌:“嗯。”他怎么就对这么个没心没肺的玩意儿上心了。
还惦记了这么多年!
池书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你千万不要爱上我。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不了主,不会对你负责。就算谈恋爱,咱们的恋爱期限也不会超过今年暑假。”
除非她能得奖。
季凌的语调又掉回到零下十度:“哦,是吗。”面色阴郁,起身去洗澡。就跟这儿是他家一样随性。
池书心想他倒是一点不认生。挺好养活的。
晚上。
池书走进卧室,走几步又停下来发呆。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季凌看向她,问:“要一起睡?”
池书不答反问:“不一起睡吗?”不睡亏。
季凌没说话。
池书礼貌地问:“你睡里面外面?”
季凌把里面的位置留给她。
池书一只手撑在他身侧往里翻:“借过一下。”
季凌抱着她的腰,将她往里一扔。
池书滚了几滚,被摔得晕头转向。
这是把她当砖头扔了?
她也没生气,掀开被子钻进去。
有人暖床好快乐。
池书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跟他共寝。身体紧绷着,说不出的忐忑。
身后响起好听的声音:“池老板,你紧张?”
池书否认:“没有。”
“没有?”他突然凑近。
池书转头,看到近在咫尺这张无可挑剔的脸,感觉心脏病要犯了。
两个人距离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
她倏地背过身去,闷声说:“你是不是想接吻?”
季凌:“?”
“我有洁癖,不跟人亲嘴的。”得先学会,不能被他发现,丢了她大老板的面子。
季凌“哦”了一声,躺到另一侧,跟她划开了一道楚汉交界线。
池书坐起来,趴在枕头上,探头过去,问:“你哦那声是生气了吗?”
季凌没想到她会突然爬起来,扭头,皱眉看着她。她凑得太近,两人盖着一床被子,他有点心浮气躁。
池书观察着他的表情:“这个委屈巴巴的眼神儿,是想让我哄你?”
季凌:??
她从哪儿看出他的表情委屈巴巴了?
池书挤了挤鼻子:“不哄,你自己愈合吧,我给你加钱。”
季凌差点没绷住:“你要不要这么——”
“这么俗不可耐?”池书替他说了,也承认:“我本来就是个俗人。”要不然也不会背着家里人偷偷把他藏起来,“好吧,乖,别生气了。你看,你不吃这套。”
季凌:“谁说我不吃?”
“你还真信这种哄傻白甜的鬼话啊?”池书觉得他真的好傻好好哄,不愧是从纯情八里村出来的。
她的小哥哥这么乖,跟那群富二代公子哥截然不同,池书心窝都软了:“好吧。”
她抱了抱他:“听话,别闹,我现在有心事,需要独立思考,你不要无理取闹嘛。”
季凌一愣,搂过她,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察觉到自己好像对她过度关心,恐怕会引起她的反感。他改口,语调生硬:“不然这钱我收的有罪恶感。”他轻咳一声:“拿人钱,总要出点力。”
池书想问“你昨晚还不够卖力吗?”不过面对这么个长得巨帅的傻白甜,她这个从小被利益蒙蔽双眼的富家纨绔子弟,突然说不出这么直白的话来了。
她推开他,背过身去躺下:“晚安,小宝贝。”明显是不打算跟他走心。
腰间一紧,池书被身后的男人捞进怀里。紧接着耳朵被咬了一口。
她一脸莫名地捂住耳朵:“你干嘛?!”
季凌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诱惑:“亲脸也不可以?你的洁癖是不是有点过度严重?”
他的唇齿紧贴在她耳侧皮肤上。池书紧张得连声音都变了:“脖子以上可以,往下不行。”
季凌:“新出的规矩?”
池书:“全网通用。”
“嗯哼。”
“等等。”池书翻身转向他,瞪大眼睛:“小宝贝。我们是不是忘记一样东西了?”
季凌:“什么东西?”默认了她给他取的这个古怪称呼。
池书叹一声气,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
季凌满脸惊愕,定定地将她看着。
池书心想他可真是个纯情的小傻瓜。
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他们农村的安全措施宣传不到位。
池书一脸好奇地问:“20个前女友你不知道那个?”
季凌忍着掐死她的冲动:“19个前男友你家里没有?”
池书答不上来。硬凹经验丰富渣女人设:“我们、我们平时一般都不用那的。”
季凌的脸色骤然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