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蕴秉持微笑接着道:“刚好有一个综艺找上门,我记得我们之间的离婚合同里有一条是,对方要无条件满足过错方三个要求。”
“所以,我想上这个节目。”
“然后很不巧这个节目还是个恋综?”覃屿森反问:“刚好还叫限时心动?”
“你怎么知道?”纪蕴下意识问出声。
覃屿森见她面露诧异,倒是没点破,留了个较为可信的理由:“他们都能找上你,难道还找不上我?”
好像说的又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可以。”
覃屿森答应的爽快,让她产生了一丝怀疑,大不了钱分出去一半给他,也不是不行吧?
女孩子家的欢喜和积极映在脸上,不用过多言语,一眼便能尽收。
他妈啊,这个爱操心的毛病还真是改不掉,但是这次,似乎做得还不错。
覃屿森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很快又恢复常态,见不出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
倒是先不提这个价格,开的得是多高至少是入了她的眼。
不容易啊。
纪蕴跟他从相识到结婚将近两年半,两人之间的气场还是不大对付。
纪蕴噙着笑意:“那我先回了?”
“嗯。”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不过这才是他。
待人出了门,覃屿森摘下架在脸上的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满脸倦意。
思及片刻,还是得给覃夫人打个电话,两人离婚的消息目前也只是谣传,而且结婚证一天没有下,从名义上来讲两个人就不算离婚。
覃夫人不能总以悲观的角度看待事情,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这可不兴。
老覃总过世早,留下夫人一人以及还未成年的少年,那一路走来的辛酸艰苦,倒是没将覃夫人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也是难得。
“森森啊,你怎么有时间给妈妈打电话了?”宋卿确认了两遍电话无误才敢半推半就相信这个事实。
冲李姨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宋女士静静待着他的回音。
阳光从树荫的缝隙下照射来,玫瑰清纯且妖艳,热恋不止且美好。
宋女士轻叩两下手机:“怎么了?”
总有一种莫名的情绪笼罩,室外的艳阳天也有几分溜进乌云内的征兆。
“妈。”覃屿森音尾带着两丝无奈:“做的不错、”
“但是下次别做了。”
宋卿轻笑一声,不落俗的红色指甲缓缓摘下朵白色山茶花:“这人嘛,做事就要快准狠,抓住弱点对症下药,你那样的温水煮青蛙是没有成效的嘞。”
“成。”覃屿森在这方面没有经验,毕竟对方是纪蕴又不会他商场上的敌人,揣测心思的那套,用多了他怕姑娘后怕。
自是多数避着不见。
也没追过小姑娘更不知道一般人追人的路子,想的只是单纯,后续成效无从得知。
宋卿指尖细细摩挲过山茶花的纹路脉经:“最近我手里还有一个婆媳综艺,你看看价格我开多少合适?”
她就没指望单靠覃屿森就能凭空变出来个儿媳妇。
机会到底还是自己争取的。
见他不吭声,宋女士继续诱惑:“你看啊,这结婚将近一年半,你带她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婆媳关系是有多不好呢。”
“而且啊,你知不知道,平日里跟我跳广场的那些老姐们,人家的孙子都两三岁了”宋卿轻蔑道“你三十大几的年级现在都要离婚了。”
连个娃儿都没有。
宋卿挂断电话,看着手中空掉的茶杯若有所思。
“蕴蕴啊,你最近忙吗?”宋卿脸上堆着笑,坐在别墅内,跟纪蕴套着几乎 。
宋卿来的猝不及防,别墅是覃家送给他们小两口的婚房,钥匙嘛,宋卿这个老婆婆是有一个,但是刚结婚的时候就摆明了态度,没事儿不会来打扰。
突如其来的出现,让纪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据她所知,豪门婆婆是非多,不过幸而覃屿森对她的不待见,结婚一年半,两人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难道终于!她等到了书中的恶毒婆婆给她拍钱走人?
没关系的!一万两万不嫌少,百万千万会更好。
就是不知道她会给多少。
宋卿璀然一笑,将身后的礼盒掏出递给纪蕴。
屋内的留声机里放着钢琴曲,缓缓流过,礼服上的碎钻在客厅的水晶吊灯下照映闪烁。
宋卿看着她,过了会儿道:“今天晚上有个慈善晚宴,平时屿森不让我往出带你,刚好现在他在海城洽谈一个合作呢,咱们娘俩去。”
他们离婚的消息没被公布出去,就连宋卿这个亲妈都不知道。
纪蕴有些无措。
“这次会来很多设计界的名流,对你以后的工作也有帮助,我记得当时你是学设计的吧?”宋卿带着笑意看她。
她跟覃屿森的相识不算是光彩,一场设计比赛,一份图纸,一个京市的雨夜。
从两条平行线变得相交,没有动人的情话,也没太多令人艳羡的过往。
一对眼,便知道对方要什么。
宋卿毕竟是商场出身,当时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将她看破,说没说她不知道,故而一直夹着尾巴做人。
野心谁都要,面子上的作业需要维持。
得是面子上看的过去才行。
宋卿知道她不会拒绝,又道:“换上衣服我看看,一会儿化妆师会过来上妆。”
接着晚会的名义出去笼络生意才是正道。
覃夫人对她的态度谈不上热络,毕竟两人也是真不熟,但是当着外人的面,倒是表现的热络。
比如化妆师给她上妆的时候覃夫人会特意提醒用一些化学物质少的,纯天然的,在面对选择色系的时候,覃夫人也会外加一句“我姑娘看着好看。”
比比皆是。
大厅外有侍者接待,宋卿从手包中拿出两张金色铝箔边儿的请柬递了上去,便有人将她们往里面引。
宋卿对这种场子应付的来,从容不迫,脸上挂着职业微笑,三分真,七分假。
步入大厅,几束考究的目光迎了过来。
“灵芝。”宋卿在里间站定,位站主席的女人微微回头,精心打扮过得深红长裙,耳旁带的耳饰,价格么绝对不低。
“宋总。”那位唤为灵芝的女士施施然快步过来,带着宋卿往圈子里进:“你这来的太晚了,压轴出场的,没得彩头给我吗?”
宋卿不以为然的笑笑,目光留恋在纪蕴身上。
“这位就是小覃总夫人吧?”沈灵芝说:“怪不得小覃总不喜欢带出来,长得太美了。”
她话说的纯粹,不带利益上的夸奖,给人一种不近烟火俗世,却又怼对人分外柔和。
几个来回下来,倒是给纪蕴弄得有几分不知所云。
“宋卿啊,你这可不就是有福气了。”沈灵芝打趣道:“一会儿晚宴上有套巴洛克珍珠项链,你这不送给姑娘说不过去啊 。”
覃夫人笑笑,算是打过招呼带着她往里面走。
看得出那位沈女士跟覃夫人关系不错,不然也不能有那个胆子让她去买什么价值连城的巴洛克珍珠。
纪蕴平平,真要是买了也只能放在保险柜里,私下挂咸鱼卖出去,别人发现落了风口不好。
台上有人在演奏钢琴,是誉满京华的才女,沈家的千金小姐,美人雅致,本就出身高台之上。
纪蕴记得,当时她跟覃屿森结婚的时候来过,据说当时报道“才女落泪豪门婚礼现场。”
是仙女,也是有人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从阶级上跟她就不对等。
注意到她的视线,那女人冲她颔首一笑,随即冲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纪蕴吞吞口水,站在原地,有几分囧,她不习惯应付这些场合。
“是覃夫人吧?”
女人的声音从耳后传来,纪蕴被迫回头。
“您好,我是沈清音。”
白色高定长裙,不乏上面映衬着荷花点缀。
出身书画世家,这次晚宴的主角儿之一。
纪蕴笑着跟她握了手。
“没意思吧?”女人眼中带着清冷气息,跟她的名字倒是衬映。
纪蕴一怔,不觉得自己表现的有多明显。
“正常,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在外面谈生意的人更喜欢让太太出席这类社交场合,浪费时间不说,最后能不能成功拉到投资都是未知数。”
圈子的等级在无形中标注,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也没人愿意带着你一起玩。
偏生这种活动总是有人会办,多的时候一天几场,不去又像是拂了面子。
固然会有人那这件事儿做文章。
沈清音揉了揉手腕,目光注视在她迷茫的脸上:“要是真不喜欢的话,可以去后院花园躲清闲,不过不可说有没有蚊子。”
纪蕴点头应下,两人不算熟络,一时间也说不太上什么话,好在那位沈小姐很快又被别人叫走,得以结束这尴尬到了极致的场面。
外界都传,覃屿森的这位新婚妻子不受宠,在她看来倒是未必。
沈清音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似迷离的双眼没从纪蕴身上离开,一段插曲儿,很快过去。
最后的结果还是覃夫人花费高价拍下了那套巴洛克珠宝。
小巧精致,顺带附赠了一个胸针,也适合她在日常工作中带,不会因为树大招风落了口舌。
晚上覃夫人还有个豪门贵妇的局,带不上她,托了司机单独送她回去。
临下车前,司机叫住她:“纪小姐,这是夫人让我转交您的。”
黑色锦盒不显眼,是什么倒也好猜。
纪蕴摆摆手,想让司机将珍珠拿回去。
“夫人说了,如果您跟少爷上综艺节的话,她又得坐镇公司,您跟少爷若是在节目上有小拌嘴现象有得被有心人评论指责,会影响集团的业绩。”
珍珠带在身上,一方面是为了衬托出显赫的家室,另一方面是从侧面击破谣言,证实小夫妻二人的感情真是状况。
覃夫人的话是提醒,也不亚于警告。
纪蕴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到从小就知道资本的力量动不得,也知道天上没有免费的馅饼。
这套首饰的价值足以够支付她在一期节目上的全部戏份。
“我知道的了,帮我谢谢夫人。”
节目组怕他们跑了,几乎是在纪蕴回复第一时间,导演就差没带着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来她家将里里外外围个水泄不通,为的就是亲眼看见两个名字在合同上落下。
“覃夫人这个是我们拍摄的一个小群,初步定时是在下周二,因为不是采用直播,所以时间都看您的安排。”导演含腰,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似想弄出一抹慈蔼。
可惜他是拍记录片出身的,多少带了点文艺青年的忧郁范儿,平日里也是总板着一张脸,突然一笑,些许渗人。
纪蕴吞吞口水,挂着职业假笑将人送出门。
只要价钱给到位,就算是让她去驱鬼也没什么不行的,实在不行自备一个棺材,鬼跑了,她把在自己埋进去。
综艺的拍摄地点定在京市不算远倒也不算近。
覃夫人提前给她来过电话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和平,覃屿森在拍摄前一天晚上会了千叶别墅。
覃屿森风尘仆仆,脸上带着倦意看样子是一下谈判桌就被人拽了过来。
掺杂些许六月的花香。